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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将领卫立煌——第十一章 结识朱总司令 |
方知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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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4日,阎锡山召集高级将领开会,研讨太原战守问题。 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黄绍竑首先发言,他主张放弃外围,集中兵力坚守太原。话犹未了,就被阎锡山粗暴地打断“你没有发言权!”并大加斥责。 黄绍竑是广西将领,未带来一兵一卒,却率领陕西、四川、云南等杂牌军八个师,防守雁门关。他将八个师一字排开,散置在从南到北一百五十余公里的一条防线上,没有重点,没有后备。日寇川岸师团先攻旧关,突破一点,震撼全线,纷纷溃退下来。日寇越过晋阳、平定、阳泉,太原危急! 阎锡山怎能不恼!若是他的晋军将领,必然会像李服膺一样被枪决!现在借机骂了个狗血喷头,还算是客气的了。 黄绍竑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又见众人都幸灾乐祸,他这个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是当不下去了。再赖下去只能更多受辱,不久便辞职而去。军委会便委任卫立煌为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 经阎锡山一通发作,众人也无心发言,会议早早散场。 11月5日深夜,阎锡山将卫立煌、傅作义请到他的办公室。因为由娘子关进入之日寇,向太原奔袭而来,近在咫尺,就要兵临城下了,他不能不征询二将战守大计。 阎锡山长叹一声。“咱的兵工厂、造币厂、银行都在太原啊,是几十年善心经营的一点儿家当啊……那兵工厂是咱花了百万大洋从德国买来的呀,太原若丢了,我的家当也丢了!” 卫立煌和傅作义默默无言。他们能说什么呢?日寇以五万装备精良、富有作战经验的大军压来,太原一座孤城,哪里守得住! 阎锡山看看二人,又长叹一声:“明知道太原是保不住了。两位有话就说吧。” 傅作义建议,卫部布防子太原以南,守住太原与晋南的通道,形成掎角之势。 卫立煌极表赞同:“宜生(傅作义字)的意见很好。”又对阎锡山说:“你的几个师,我叫他们归还建制吧。” 阎锡山只苦笑摇头——部队都打光了,还给他又能起多大作用? 太原已是风声鹤唳,当晚又突然停电,使处于惊恐中的居民“炸”了,街上漆黑,只听呼喊声;城门几乎挤爆,居民都抢着出城逃难。 卫立煌回到总部,召集第十四军军长李默庵、第九军代军长郭寄峤,说明与阎锡山商量的情况,命令各部绕城而过,至赶城集结待命。 周恩来这时仍在太原。刚经过二十几个日夜鏖战的卫立煌,眼睛熬红了,声音嘶哑了,疲倦不堪。但他一看见周恩来,精神立刻振作起来。他向周恩来报告说:“八路军把敌人几条后路都截断了,对我们忻口正面作战的军队帮了大忙。要不是娘子关方面的情况变化,我们真能够把板垣师团歼灭差不多。这件事情没有完成真是可惜,太可惜了。”又说,“没有把一二九师调去打阵地战是做对了。阳明堡烧了敌人二十四架飞机,是战争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我代表忻口正面作战的将士对八路军表示感谢,感谢!” 周恩来询问卫立煌下一步的打算。卫说他很发愁:“目前有两种意见:一种意见是集合从忻口和娘子关两方面退下来的军队,在太原附近再组织一次野战。凭近郊的山势,再打一阵。这种想法不很现实,太原已经陷于三面包围之中,让这些疲劳的队伍——有些已经集结不起来了,再战是不容易的,没有一个最低限度的集结休整的时间是不行的。另外一种是阎司令长官的意见,让宜生(傅作义)兄守太原城,他的三十五军还是完整的,比较精悍。阎司令长官说宜生兄过去守涿州守了两个月,名闻全国,现在太原城中粮食弹药都够半年之用,要宜生兄再显一下身手。我看这个事情不好办,实在是犯愁。” 周恩来告诉卫立煌:“我们要在失败的时候看到光明,看到前途,认为没有办法,发愁,都没有必要。你不是知道中国的抗战是长期的吗?胜败不在于一城一地之得失,就算太原保不住,只要我们继续抗战,不动摇,不妥协,实行全民总动员,进行民主改革,将孙中山先生的革命三民主义付诸实施,最后我们定能改变不利的形势,在战场上取得主动权。你不是知道八路军在敌后活动得很好么?因为我们紧紧依靠了人民。假如山西省早就给了人民以自己组织自己武装的权力,形势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你说是不是呢?……” 当时的太原,一切陷于混乱,周恩来还有许多事情急待料理,匆匆忙忙和卫立煌谈了几句,相约转移到晋南以后再细细谈。 10天后,卫立煌和周恩来在临汾再次相见。 卫立煌一见到周恩来,就说山西这几仗没有打好,实在可惜。现在许多地方被日本占去了,我们的军队损失惨重,没法反攻。而且日军一定要南下,恐怕晋南也保守不住。最后只有依赖黄河天险来阻止敌人了。 周恩来说:“目前我们的确有很大危机,敌人一定要向着风陵渡打过来,仅只是个时间问题。日军希望在压迫我们中国军队退到黄河南岸以后,就以黄河为界,将华北数省拼凑一个号称‘华北自治’的傀儡政府。现在上海方面的战事也失败了,中国军队退到苏州一线。日本盼望着往中国很困难的情形下和中国订一个停战协定,把他们在战场上获得的胜利用条约固定下来,作进一步侵略的准备。目前,国内外调停空气抬头,亲日派活跃,主张直接对日谈判,驻沪领事团公开从事和平运动,德国完全为日本说话,我们不能不注意这些事情。因此,反对投降主义,坚持华北抗战,恐怕还是当前一项重要的事情。” 卫立煌说:“妥协求和是做不到的,我就不赞成妥协求和,恐怕没有几个人会赞成妥协求和。不过今后的华北抗战更加困难,有些事情不好办。” 周恩来说:“这些困难是能够克服的。如果要问今后华北抗战能继续么?能持久么?我们回答:绝对能。” 周恩来接着列举了七八项理由,详细地分析了坚持华北抗战的有利条件及其前途,即使敌人继续前进到风陵渡,我们也有办法在山西进行持久战,使日军无法结束战争。如果中央能派得力的生力军,改变过去的防御战略,动员广大民众参战,则华北战争的危机可以改变,我们还能转到胜利的反攻。 卫立煌仔细地听了这些分析,觉得这些道理都讲得对,符合实际,大大鼓舞起他留在山西坚持华北抗战的信心。 日寇占领太原后,分兵向太原以南介休等地挺进。卫立煌命部队赶往介休,抢筑工事。 日寇赶到,卫部坚决抵抗。日寇也已疲劳,攻击力不强,于是两军相峙。 1938年新年伊始,蒋介石在洛阳召开第一战区、第二战区高级将领会议。 卫立煌由临汾赴洛阳途中,在列车上不期而遇朱德。 在“围剿”时期,“朱毛”是挂在蒋军嘴边的。国民党将共产党骂成“共匪”。卫立煌实不能设想红军的总司令,会是什么样的形象?会不会是青面獠牙的“山大王”——如戏台上的窦尔墩那样! 朱总司令身穿灰色棉军装,风纪扣扣得紧紧的,腰间扎了一根士兵用的小皮带,脚上穿了一双旧布鞋,绑腿打得整整齐齐。卫立煌见朱总司令平易近人,谦虚朴素,面貌慈祥,顿时倍生好感。 副长官和总司令在车厢里对坐,一开始不免客套一番,彼此表示了“仰慕”。卫立煌心里还有点别扭。朱德不同于周恩来,周恩来曾经是他的上级,东征、北伐指挥过他作战,是他所敬仰的长官。朱德是红军的最高领袖,在战场上刀兵相见、斗智斗勇,彼此较量过。现在国共合作抗日了,化干戈为玉帛,成了友军,“弯子”一下子还转不过来,一时不知从何谈起。 朱德倒很坦然,他高度赞扬了忻口战役和卫立煌坚决抗日,在战场上运筹帷幄,指挥有方。这出乎卫立煌所料,受到曾经是对手的总司令表扬,也颇有点受宠若惊。 卫立煌这才想到,也应该表扬八路军在平型关、雁门关、阳明堡和正太路等地的战绩。尤其是炸毁鬼子机场,减轻了忻口战场上的压力,和敌后游击,分散了日寇兵力等,应该表示感激。不料刚一说起,朱德就说: “国共合作抗战,不能是句空话。配合友军作战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要作长期抗战的准备,任重道远啊。” 朱德的坦诚,化解了卫立煌的疑虑。 卫立煌毕竟是性格耿直的军人。他认为“两下交锋各为其主”,中原大战不是与各系军阀打得死去活来吗?打完再握手言和,一些军阀寡头,现在不是都当上了国府要员、将军吗?既然与共产党也言和了,也应该不存芥蒂。自从西安事变以后,他也猛省大敌当前,打内战是不对的。现在,共产党首先提出联合抗日,在忻口战役中,也确实看到了八路军积极配合抗日,应该欢迎,何况今后还要并肩作战呢。这样一想,他坦然了。 漫长的旅途,环境又限制了活动。卫立煌和朱德,在车厢里促膝长谈。 朱德对过去国民党“围剿”的事只字不提。他以聊家常的方式,说起自己的身世。他说自己出身农民家庭,兄弟姐妹很多,很穷很苦。幼年趴在母亲的纺车旁边,借着桐油灯光读书。为了探索救中国的真理,从孔孟圣贤之道到《天演论》;从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到孙中山,走过一条艰难曲折之路。后来悟到“读书救国”是行不通的,毅然投军从戎,进过云南讲武堂,在蔡锷(字松坡)手下当过旅长。参加过同盟会从事反清活动,也参加过云南起义反对袁世凯称帝复辟的斗争。后来看到军阀的腐败,毅然弃官不做,追求革命。他见过敬仰已久的孙中山先生,也见过陈独秀,他要求加入共产党,陈独秀拒不接纳。1922年9月漂洋过海到法国,又从法国到德国,找到了周恩来,由周恩来介绍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卫立煌听了朱德的讲述产生了共鸣。他也是农民的儿子,青少年时期也追求革命,也经过一番曲折坎坷之路,才找到中山先生。但相比之下,朱德放弃高官厚禄,为寻求革命漂洋过海,自己却不能有此决心,在军阀部队里混了多年,相比之下,不由对朱德肃然起敬。 说起红军——后来的八路军的情况,朱德告诉卫立煌,在共产党领导的军队里,官兵平等,他这个总司令,和战士一样参加劳动。运军粮时,他也拿起扁担,和战士一起挑米。 卫立煌想起听到的一个传说:有一次国民党军队包围了一部分红军,在“甄别”时,竟把朱德当做伙夫放了!所以他对朱德所说的毫不怀疑。他信奉《黄石公三略·上略》篇的“与士卒同滋味共安危”。“军井未达,将不言渴;军幕未办,将不言倦;军灶未炊,将不言饥。冬不服裘,夏不扬扇,雨不张盖,是为将礼。”他始终严格要求自己按《将礼》去做。但是,军阀部队培养了他的官架子,要他亲自去与士兵同劳动,他还做不到。他认为那样做会失掉长官的威信。是什么精神使一位总司令能放下架子,去与士兵同劳动呢?这是他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谜。 朱德侃侃而谈,但不谈政治,不作宣传,只以朴实的语言“讲故事”一样的讲着,却使卫立煌听得入迷。 在洛阳的高级将领会议上,蒋介石的一番讲话还比较鼓舞人心。他说虽然华北大部领土沦陷了,上海、南京、太原也沦陷了,惨无人道的日寇在南京屠杀了手无寸铁的同胞二十余万,妄图迫使我们投降。但是,中国政府决不屈服,也决不议和,哪怕作出更大的牺牲,还是要继续抗战下去。我们要准备长期抗战,以空间换时间,把日本鬼子拖住,拖烂,拖垮!最后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蒋介石要求第二战区发动反攻,夺回太原。 会后,蒋介石找卫立煌谈话,问到山西的情况。卫立煌说日寇在山西集结重兵十余万,而我军兵力不足。晋绥军和地方部队战力极弱,要想反攻必须增加中央军。 蒋介石说:“现在要准备在武汉打大仗,我还在调集部队,再也抽不出兵力给你了。不能攻就守吧。”又说:“黄绍竑,仗打坏了一走了之。走了也好,由你来任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前敌总指挥,全权指挥在山西的所有军队。” 卫立煌说:“部下希望能得到空军支援。” 蒋介石皱起眉头:“制空权一直操在日寇之手,我们的空军力量太薄弱了……必要的时候,我可以派些飞机去支援你。” 经卫立煌力争,蒋介石才答应派一个飞行大队归第二战区指挥。卫立煌即点名要刘粹刚的第二十四大队。因为他知道第二十四大队已击落敌机二十四架,在空军中很有点名气了。 尔后刘粹刚率第二十四大队飞抵山西平高县机场,他让队员的飞机先降落,他最后降落时,天色已晚,视线模糊,误撞在城门魁星楼上,机毁人亡。 谈到山西今后作战方案,卫立煌说:以中央军防正面,其他部队作机动,让八路军在敌后袭扰,牵制日寇。他这是从八路军的“特色”考虑的。不料蒋介石顿显不悦之色。 “俊如,共产主义是异教邪说。对八路军你要防范,不得让他们扩张。你也少与他们接触——他们终究是祸害!” 卫立煌听了暗暗吃惊。他没有想到已经答应合作抗日了,蒋介石对共产党仍耿耿于怀。 事实上蒋介石岂止“耿耿于怀”,但在当时卫立煌尚认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散会后第二战区将领们回到山西临汾。 阎锡山召集高级将领开会商讨战守大计,朱德也应邀出席。 卫立煌根据情报估计,日寇可动用进攻的部队有五个师团,即第一〇八、第二十、第一〇九、第十四、第十六等,总指挥官即他的老对手香月清司。他认为日寇有不下十万兵力,又有飞机、坦克、大炮,是企图与我军在晋南决战。日寇欲速战速决,我军应反其道而行之——打持久战。他主张八路军绕到敌后打游击,对敌不断袭扰,牵制日寇。我军主力应先阻止日寇由北南下之师团,以期各地方部队转入太行山脉、中条山脉和敌后。 卫立煌指出:日寇主力从太原南犯,最主要的途经是沿着汾河河谷的同浦路用兵。从晋中到晋南,还有一处天险可守,即灵石县境内太岳山脉的韩信岭,此处很险要,将原有的工事加强,重兵防守,以待日寇主力来到歼灭之! 诸将领听了,都拍手称“好”! 作战计划就这样定了。 当时第十八集团军驻临汾办事处设在一所中学校里,与第十四集团军总司令部相距不远。卫立煌经常去找朱德谈心。 自从在列车上长谈之后,在洛阳开会期间以及归途中,两人都有接触。从不相识到相识,从怀有疑惑到坦诚相见,卫立煌对朱德的感情已超乎一般友谊了。他对朱德十分尊敬。现在大敌当前,他要向朱德请教。 朱德对卫立煌说:抗战贵在坚持。我们必须坚守华北,决不能退过黄河去。韩信岭固可守,但不能孤注一掷,要改变战略战术。要改善军民关系,要把人民群众发动起来,光靠军队是不行的。八路军的战略战术,主要是在敌侧翼和后方作战。我们不反对使用一部分兵力于正面,这是非常必要的,但主力必须使用于侧面,采取迂回包抄战术,独立自主地攻击敌人,才能有效地歼灭敌人。 这些谈话对卫立煌启发很大。 卫立煌还在办事处结识了徐向前,也常和第十八集团军办事处处长彭雪枫、兵站部长杨立三闲谈。 1938年1月31日,即农历正月初一,卫立煌带着李默庵和郭寄峤两位军长,乘坐三辆轿车,从临汾来到位于洪洞县万安镇马牧村的第十八集团军司令部拜年。 总司令朱德、副总司令彭德怀在一所学校里召开欢迎会。 在热烈的口号声中,朱德陪三位国民党将军登上主席台,台下是直属部队的干部。 朱德致欢迎辞,称卫立煌等人为“在忻口战役中建立伟大功劳的民族英雄、抗日领袖”,“打了好多胜仗”,使得三位国民党将领,飘飘然之余,也不免有愧不敢当之感。 接着是卫立煌致辞。卫立煌说: “这一次的抗日战争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存亡关头,所以,这一次战争是最有价值的。从前我们国内,自己跟自己打过不少大仗小仗,消耗了物资,也丢了小命,可是那些牺牲完全是无意义的。现在为了保卫我们民族生存,牺牲与流血是有意义的!同时,在抗战中可以把旧习惯都消除,创造新的出来,建设一个新中国! “如果我们只抗战一半,企图中途妥协,也是要失败的。 “我很久就想来看朱总司令及诸位同志,好多次都是因为临时有事没有能来,今天能够来到这里,看见大家精神活泼,非常高兴。我知道八路军确实是抗日的,是复兴民族的最精锐的部队,尤其是抗日的方法和经验都非常丰富,希望以后不要忘掉责任,不要忘掉自己是中国最精锐军队的一部分去和日本作战。谁都明白,把日本打出去以后,我们才能建设好的国家。所以,不管是军是民,大家的目标是把日本打出去,是把日本势力完全消灭了,使世界上没有了侵略人的国家,我们要在中国境内做一个世界上反侵略的模范! “刚才朱总司令提到忻口战争,我觉得非常惭愧的是没有把那一些敌人完全消灭。那时,如果我们能把那一股敌人完全消灭,华北问题可以说解决了一大半,可是我们没有尽到我们的力量。像阳明堡烧毁敌人的大批飞机,截断平型关、雁门关,使敌人不能得到接济补充,对于忻口战争有极大的帮助,这正是诸位的努力。 “同志门,我们不单消灭几万敌人就算满意,今后我们要把敌人消灭完。能得大胜利就是大胜利,能得小胜利就是小胜利,几千几百个小胜利,凑成一个大胜利。直到我们完全胜利,才达到我们最后的希望。将来我们在一个战场上,希望我们能够消灭更多的敌人!” 卫立煌的讲话受到八路军干部们的热烈欢迎。 李默庵和郭寄峤讲话比较简短,仅表示今后要坚决和日本作战,与八路军密切合作。 讲话后开始表演文艺节目。 演节目的是以女作家丁玲为首的“西北战地服务团”表演的。 “七·七卢沟桥事变”爆发,在延安的热血青年纷纷要求上前线,于是“抗大”提早结业,陆陆续续有很多人离开延安。丁玲和延安文艺界抗敌协会会员吴奚如等六七人商量,成立一个战地记者团,随八路军上前线,随军报导。这时有些未走的抗大毕业生知道了,纷纷要求参加。他们各有所长,擅长戏剧、歌咏、绘画等。经过商量,为了充分发挥各人所长,把“战地记者团”改为“战地服务团”,有通讯股、宣传股,全称“西北战地服务闭”,三十多人,男女都有。经过筹备,离开延安,东渡黄河,来到山西。太原失守后,服务团不便单独行动,便跟着八路军总部行动。他们既做军内宣传鼓动工作,也做群众宣传鼓动工作,无论到哪里,哪里就有抗战歌曲声,街上就有标语、宣传画。 这天服务团演出的第一个活报剧是《八百壮士》,表演了上海抗战国民党士兵的英勇事迹;第二个节目是《忻口之战》,表演了卫立煌指挥的军队和八路军在山西合作抗日的事迹;第三个节目是大型秧歌舞剧《全民总动员》。最后的压轴节目为新编的京剧《三打雁门关》,表演中国军队团结抗日的故事。其中穿插小节目:雁门关外的小调,旧曲新唱,快板、大鼓书等,形式多种多样,生动活泼。 卫立煌看到这些青年朝气蓬勃,为抗战任劳任怨,这都是共产党培养、教导的结果。他不能不承认,有这些青年宣传、鼓动,会使人心振奋,激发抗战激情。想到这些,他不免感慨良深。 国民党军队里,也有“政治部”、 “政训处”,官兵们笑骂他们是“卖狗皮膏药的”。实际上他们多半是特务,监视部队长的言行活动,向蒋介石打报告。卫立煌对这些人深恶痛绝。所以在他的军队里,他找种种借口,拒绝成立“政治部”或“政训处”。 卫立煌突然产生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我何不也组织、培养类似的组织,也搞宣传、鼓动工作。卫立煌希望朱总司令给他介绍一些人,朱总司令答应了他。 事过数日,卫立煌看到2月5日出版的《群众》杂志第一卷第九期,上面刊登了一篇题为《西线上的一个盛会》的通讯,详细报导了那天在第十八集团军总司令部“欢迎会”的情况。看罢卫立煌等人感慨地说:“八路军是有人才,个个能文能武。这样的人才都跑去投他们了。” 当时站在一旁的秘书刘毓珩说:“这篇通讯的作者我认识,真名叫赵荣声,也是我们安徽同乡。” 卫立煌大喜:“好,我们需要这样的人。你去将他找来,我聘他来总司令部当秘书。” 赵荣声是第一个来到卫立煌身边的共产党人。这只是个“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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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将领卫立煌/方知今著.—北京:团结出版社,200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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