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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将领卫立煌——第十七章 卫立煌的艳遇 |
方知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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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3月,卫立煌到重庆出席国民党第五届八中全会。 当时来参加会议的大员,一部分被安置在川军第八十八军军长范绍增的华贵住宅范庄里。这是因为范绍增与孔祥熙交厚,将这所在重庆有名的华贵寓所,借给了孔祥熙。 在范庄负责招待大员们的,是行政院总务科长孔令仪。这位孔祥熙的大女儿——孔大小姐,是她的姨娘——第一夫人宋美龄最喜爱的。在抗战大后方,孔二小姐孔令俊和龙三公子(即云南王龙云之子)几乎家喻户晓,盛传许多风流故事但无可考证。但孔家的少爷小姐利用滇缅路走私,闹得朝所舆论哗然,蒋介石“处理”不了,却迁怒于人,又闹得议论纷纷,却是事实。 事情是这样的: 第十八军军长方天,毕业于黄埔军校第二期,陆军大学第十一期 (正期)。他手下的参谋长梅春华毕业于陆军大学第九期(正期),“资历”比他“老”。他颇觉“不好领导”,伺机排除。 当时的军政部长何应钦沽名钓誉,搞“发抗战薪”。即在军官的薪饷上打折扣,将级打六折,校级打七折,尉级打八折。 梅春华是少将参谋长,原二百四十元薪饷经“打折”后,只有一百四十多元。当时物价飞涨,参谋长是幕僚,无油水可捞,全靠主官赏赐,方天又十分悭吝,极少分肥与下属。梅春华有两个老婆,负担颇重,无奈借了一点儿本钱,利用军部的骡马,贩运食盐,谋些蝇头小利贴补家用。 方天逮着了梅春华这个可小可大的问题,就唆使政治部主任裘珍上告,于是梅春华被逮捕。 案子转到时任军法总监的何成峻手里,何与梅同是湖北老乡,而且这样的事与当时文武百官的大肆贪污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于是签判:无罪开释。 报告呈到蒋介石那里,蒋介石签批四个字:“焉得无罪”,发回。 何成峻看了蒋介石的批复,不得已签判有期徒刑七年。以为这已经是“重判”了,再呈上去。 报告呈上去时,正是孔家少爷小姐利用滇缅路走私、闹得舆论哗然之时。大员们愤慨地告到蒋介石面前,蒋介石大怒,要“法办”孔二小姐。于是夫人出面,与他大吵一场,他只得作罢,现在他哪能再得罪夫人呢?盛怒之时,适逢“梅案”报告送到,他怒道:“我非杀几个不可!”于是大笔一挥,在二次报告上批了四个字: “着即枪决!” 梅春华就这样成了替罪羊。 孔大小姐年华老大,尚待字闺中,蒋夫人自然很为着急,曾经有意许配给尚是“王老五”的“西北王”胡宗南。胡宗南非不愿攀龙附凤,实在是“惹不起”这位孔大小姐,就说已经定亲,未婚夫人现在美国深造,不好失信于人,这才作罢。 事实上胡宗南确有个女人在美国深造,名叫叶霞娣。 胡宗南与戴笠交厚,当年戴笠在杭州办警校,胡宗南去警校探望,在警校发现了一年轻女学员,长得十分标致,胡宗南看上了,就求戴笠撮合。当时胡宗南已是第一军中将军长,戴笠一说,叶霞娣自然同意。 但是,叶霞娣出身寒微,光有容貌是不够的,其举止言谈都极浅俗,胡宗南对此深感遗憾。戴笠就说: “这好办,杨啸天(杨虎)的老婆是上海滩有名的交际花,不妨将霞娣送到杨公馆,让杨夫人教给她礼仪就是了。” 杨虎时任淞沪警备司令,与胡宗南也很有交情。戴笠先后送多个女特工去杨公馆学“礼仪”。汤恩伯的老婆,也是戴笠介绍的学“礼仪”的女特工之一。 叶霞娣在杨公馆学“礼仪”后,也长了见识,向胡宗南要求去美国深造。当时抗战爆发,胡宗南考虑到自己要带兵打仗,草草结婚也不好,就同意了叶霞娣的要求,将她送到美国,直到抗战胜利后才结婚,这时胡宗南已经年近半百了。 孔大小姐招待卫立煌很殷勤。 卫立煌有晨练习惯,每天早上穿上运动服跑步。这天早上跑步回范庄,正巧遇见孔大小姐拿着网球拍迎上来,很礼貌地说: “卫长官早!你有早上跑步的习惯吗?这很好,对身体太有益了。” 卫立煌答道:“我是军人,经常要去前线指挥作战的,没有好的身体怎么行呢?” 孔令仪说:“素闻卫长官是常胜将军,十分欣慕,有机会请卫长官讲讲战绩,以饱耳福,好吗?” 卫立煌谦虚道:“身经百战是事实,常胜将军不敢当,都是别人的谬奖而已。至于战绩,那实在没有什么可讲的。” 两人说着话,很自然在林荫道上并排而行,孔令仪忽然低着头说: “据说卫长官在洛阳身边还带着两个孩子?” “是的。”卫立煌答道,“贱内不幸去年病故,两个孩子还小,家母又年迈,只好带在身边,自己照看了。” 孔令仪进一步试探:“男士带孩子……很辛苦的啊……” 卫立煌看了对方一眼,孔令仪不禁红晕上脸,低下了头。“亲生骨肉,哪里顾什么辛苦不辛苦。” 孔令仪沉吟地“嗯”了半晌,忽然天真地摆动了一下网球拍:“卫长官,我们去打网球,好吗?” 卫立煌还在甚感蹊跷之中:“啊……我打得不好……” 孔令仪说:“不必谦虚了,随便玩玩啦。” 卫立煌颇感盛情难却,只得说:“恭敬不如从命,那就献丑吧。” 两人在草场上你来我往地打了一会儿网球,早餐时间临近,两人才收场。两人往回走,孔令仪从手包里掏出白毛巾来,递给卫立煌拭汗,卫立煌也不免受宠若惊。 回到院内,卫立煌不免要回忆这次的“巧遇”。他虽不敢料定这是孔令仪预设的局面,但孔令仪欲言又止的话,也使他“闻弦歌而知雅意”。这样一想,他不免又暗暗吃惊了。 自从朱韵珩夫人病故,前来保媒者络绎不绝。一来夫人新丧,卫立煌无心考虑再娶;二来两个孩子年幼,胡乱娶一个回来,弄不好两个孩子要吃亏,所以他都一一婉拒。 孔令仪个人条件不错,接触中也显得彬彬有礼,不失为难得佳偶,更重要的是,卫立煌在上层没有人替他说话,过去依靠着夫人朱韵珩与蒋夫人的关系,往往得以庇护。夫人病故后,与蒋夫人的关系就算断了,卫立煌也知道这条关系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孔令仪不仅能“续弦”,而且能“更好”地“接上”这条“关系”。 但是,攀上这么娇小姐,她能对两个孩子好吗?胡宗南都“惹不起”的人,他能“惹得起”吗? 卫立煌再三考虑,决定放弃这一“巧遇”。 数日后在蒋介石黄山官邸设宴,宋美龄见了卫立煌,很和蔼地问了他的近况,尤其对两个孩子特别关注,最后说: “俊如,你不能长期沉浸在哀思之中,你需要有个家庭主妇,两个孩子也需要有人照看,不能总留在你身边。你也还算年富力强嘛,再娶一位夫人吧。”不等接碴,又说:“这样吧,我来给你介绍一个……” 卫立煌早有精神准备,而且也想好了“托词”,如胡宗南一样的说: “谢谢夫人关怀。只是俊如已经有了一个,尚在美国深造……” 蒋夫人听到这里,就轻轻地摆了摆手中的筷子:“啊,已经有人了吗?也是留美的?但愿能像路德那么贤慧、温柔。”笑了笑,“啊,吃菜啊,不要客气。” 这件事分明是不愉快的。卫立煌对蒋夫人的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家风范不禁暗暗佩服。 事后卫立煌越想越不对劲儿。胡宗南拒绝,他是“天子门生第一人”,蒋介石会“谅解”。自己是“杂牌”,而且蒋介石一向对自己猜忌,得罪了蒋夫人,对自己太不利了。 事实上宋美龄确实十分懊恼。她曾经保媒,将谭延阁的女儿谭祥“介绍”给陈诚,陈诚不惜与发妻吴氏离婚,“停妻再娶”,给足了她面子。作为第一夫人,“金口玉言”,卫立煌竟敢驳她面子!关键是她原是看在朱韵珩的情分上,好心好意要把内侄女下嫁的。从此她对卫立煌有了嫌隙。 卫立煌也深感不安。后来又想到:以已有未婚妻为拒绝理由,将来若不是娶的从美国归来的妻子,自己无法自圆其说,是有“欺君之罪”的,那就更不妙了。无论如何自己必须娶一个美国归来的夫人不可! 但这“万里姻缘”谁能牵此红线呢?卫立煌不禁终日惶惶了。 回到洛阳,卫立煌就八方托人代寻远在美国的佳偶。不少人都想巴结这差事,可是谁能从万里之遥的美国,给他找来一位夫人呢? 卫立煌手下有位少将高参邵光明,毕业于美国西点军校炮科,他得知此事,回家与夫人王亚全商量: “卫长官要在美国找一位夫人,你能不能想办法介绍一位?” 王亚全也是美国留学生,非常聪明能干。她听丈夫一说,不假思索便说道:“太巧了呀——我在美国檀香山有位知心女友,叫韩权华,今年约二十七八岁,好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眼界高极了,声称‘非奇男子不嫁’。我想卫长官人品、性格、地位都堪称‘奇男子’,我去封信一说准成!” 邵光明当即向卫立煌报告,卫立煌大喜,忙请王亚全玉成。 卫立煌如此迫切,一是因为要自圆其说,二是认为朱韵珩生活习惯有些欧化,再娶一个美国归来的夫人,至少在生活习惯上可以习惯一些。 王亚全信心百倍地给韩权华去信,说要给她介绍一位当今英雄人物卫立煌司令长官。满以为一说即成。岂知多年在美国的韩权华,对于叱咤风云的常胜将军却一无所知,回信说:“卫立煌何许人也?请道其详。” 邵光明夫妇看了韩权华的回信,真有点啼笑皆非!他们万万想不到,在中国妇孺皆知、日寇也闻风丧胆的战区司令长官、省主席,在美国的华人,竟然一无所知! 邵光明夫妇不得不将卫立煌的“历史”从头道来:他的经历、他的战绩、他的声誉、他的地位、他的性格、他的为人、他的洁身自爱以及他对已故夫人朱韵珩的“多情”……不厌其详地娓娓道来。尤其是“生活作风”一点,讲得最详细,甚至夫妇二人都甘愿“拿人格担保”所言一定属实。因为韩权华或者不大了解国民党的情况,但对军阀还是了解的。那些军阀胡作非为,盘剥百姓,荒淫无度,妻妾成群。他们向韩权华保证:卫长官决无此等劣迹。 事实上卫立煌也确实没有这些事。有些将领,每到一地,其随从副官,便要为他四处张罗女人,或“临时解决问题”,或收做“随军太太”。卫立煌从无此等事。 所幸邵光明夫妇家有从美国带回的英文打字机,与韩权华通信用的英文,“噼噼啪啪”打了多半天,打完装订起来,像本书那么厚,给韩权华寄了去。 如此这般卖力气介绍对象,也可谓古今一奇了。 韩权华接到这封信,也十分感动,对卫立煌有了认识,有心相许,由于女人的矜持,迟迟没有回信。 卫立煌天天问邵光明有无回信,见迟迟没有回信,便拿出他的作战作风——主动出击,写了一封信附上戎装照片,让邵光明寄去。 韩权华看了卫立煌的戎装照,果然英武,又见毛笔字写得刚劲有力,言辞恳切,再也忍不住了,终于给卫立煌回了一封信,也附上了一张生活照片。 卫立煌见照片人物秀丽,比预想的还好,十分满意,信中韩权华也向卫立煌道了家事。 韩权华是天津名门闺秀,其父韩渤鹏曾为清末候补道,民国初年在北京政府国务院任过谘议;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博士的夫人韩咏华是她的胞姐。1933年韩权华考进了华盛顿附近的巴尔的摩城皮尔德音乐学院,专攻音乐史。1937年“七·七”事变后,国家停发了官费留学经费,她不得不受聘于赵元任先生在檀香山所办的一所华侨中学任教。 卫立煌要求韩权华马上回国完婚,韩权华回信说教书任期未满,不能爽约,待任期满后,当即归国。卫立煌很赞赏她恪守信用,也就同意了。孰料是年12月8日,日寇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了!韩权华归国无期,她写信对卫立煌说: “香岛已进入战备状态,归国之念一时难以实现。君心我知,君情我领,战争旷日持久,我俩相会日期难以预料。唯望君三思,倘能在国内觅得知音以慰我君心灵之创,则乃我之心愿。我之忠言,尚祈明察……” 卫立煌看了信,不禁感叹“好事多磨”,他当即给韩权华回了一封语气坚决的信:“俊如决非朝秦暮楚之徒,无论你何年、何月、何日归来,永无异心,永无他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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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将领卫立煌/方知今著.—北京:团结出版社,200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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