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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将领卫立煌——第二十四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
方知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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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江对峙局面从1942年5月形成。伹双方并非“相安无事”,都曾企图打过江去。远征军方面,除派小部队过江打游击袭扰日寇外,还先后派第三十六师和预备第二师渡过惠人桥进攻腾北橄榄寨。 日寇感到预备第二师的威胁,调遣部队攻击橄榄寨。双方鏖战七昼夜,预备第二师伤亡七百余人,于是退守双虹桥—大塘子—瓦甸—界头—曲石等沿龙川江一线布防。日寇曾发动数十次进攻,预二师始终坚守阵地。 1943年2月中旬,腾冲日寇增至八千人,分兵北犯。一路约千余人,附山炮四门,经马占街向顺江街攻来;另一部来袭击光明。其主力渡龙川江窜抵桥头,在马面关发生激战。另一路约一千五百人,沿龙川江东岸北犯。侵入江苴街后,即分股窜拢,主力向林家铺大塘子进犯。2月19日,鬼子在双虹桥附近施放烟雾并以飞机、大炮为掩护,企图强渡。 各路之敌均被预备第二师打退。 3月上旬,第三十六师奉命渡江增援,将双虹桥及大塘子各路之敌击退。至3月中旬,日寇退回腾冲,基本恢复2月以前防线, 1943年10月,中国驻印军集结于力多,向缅北发动进攻,远征军亦积极准备策应。日寇闻风紧张起来,为确保其占领重镇腾冲、龙陵之安全,决心扫荡远征军派出的小部队。于是集结万余兵力,采取“分进合击”战术,企图将第三十六师消灭于固东地区。 日寇分六路向第三十六师进攻。一路由镇安街沿怒江西岸北犯;一路由腾冲向龙川江东进;一路由施甸向六库对岸进攻;另三路分由腾冲、昔董、拖角会兵进犯固东街。 日寇攻势猛烈,第三十六师分兵抵抗。但由于孤立无援,抵抗至 18日,主力撤退,东渡怒江,与敌对峙,仅留小部队在高黎贡山一带游击。怒江两岸已无远征军阵地,对而后的反攻,失去了渡江的掩护。 第三十六师在桥头、大塘子一带,因后路被切断,突围时损失惨重! 日寇在扫清西岸远征军据点后,也企图在东岸建立桥头堡。1943年11月中旬,日寇从远征军江防部队第八十七师防地偷渡成功,并在夜幕掩护下深入江东十余里。 卫立煌得到警报,忙下令江防部队封锁各渡口,截断日寇后续部队。同时调集兵力,“关起门来打狗”! 天亮之后才查明偷渡日寇乃一个大队,江防已切断敌后续部队。卫立煌这才放心,命令务必全歼入侵之敌。 日寇在施甸附近被包围,却还占领山头凭险顽抗。远征军包围的部队越聚越多,美十四航空队也出动轰炸。日寇被歼灭大半,少数见无路可逃,集体剖腹自尽! 日寇偷渡成功,负责江防的第八十七师受到卫立煌的严厉斥责,勒令加强江防,不得再有疏漏。 第十四航空队来到长官部,要求配合江防军轰炸沿江日寇据点,以抑制日寇偷渡的可能性。卫立煌即选中了管龙寨这个阵地。于是两名美国联络官在第八十二团团长黄文辉陪同下来到管龙寨,向江防军了解敌情,并观察日寇据点,在军事地图上标明了位置。临别他们告诉江防军:三日内必派飞机来轰炸日寇阵地。 过了三天,四架美国轰炸机突然从山后钻出来,吼哮着俯冲下来,朝惠人桥西岸一个寨子,倾泻了数以吨计的炸弹。 江防军将空军误投炸弹的事报到长官部,卫立煌会见第十四航空队联络官。这个美国佬听说炸错了,竟然耸耸肩说: “啊,太遗憾了!不要紧,我们有的是炸弹,炸错了重新再炸就是了。我们完全有能力将高黎贡山从地图上抹掉!” 卫立煌严肃地说:“联络官先生,这种事若在我军发生,是要受军法处置的。我希望类似事件不要再发生。” 联络官看看卫立煌那严肃的态度,只得表示了歉意,并保证以后执行任务要认真。 又过了两天,又有四架美轰炸机飞来,这一次算是找准了目标,直奔红木树日寇新据点,反复扫射、轰炸。 这样的轰炸不仅限于管龙寨,其他江防军阵地,也有美国联络官去联络,根据江防军提供的敌据点目标实施轰炸。 经空军轰炸,怒江西岸的鬼子,只能龟缩在十分隐蔽的工事里,再不敢出来活动,更不敢试图骚扰。 12月下旬,敌机八架飞临保山,准备再次狂轰滥炸。 第十四航空队首次出动迎击敌机。 当敌机八架飞抵保山,像往常一样,若入无人之境,低空盘旋,选择投弹目标。突然,从云层里钻出两只银燕,以猛虎出山之势,朝日机群俯冲下来,八架敌机犹如受惊的苍蝇,“嗡”地一声,四散窜逃,同时努力“爬高”。两架战斗机居高而又灵便,各瞄准一架敌机,第一串机关炮,便各击中一架敌机,或许是敌机本身携带的炸弹发生了爆炸,这两架飞机在空中炸成了碎片,散落下来。第二串机关炮又击中两架敌机,只见两架敌机一阵颤抖,即拉着烟柱一头栽下去,同时弹出两白点,在空中变大。原来是敌机驾驶员跳伞了。 地面部队寻降落伞降落方位去追赶,准备活捉,不料赶到时,两日寇驾驶员已被农民用锄头活活打成了肉酱! 剩下四架敌机向西逃窜,但轰炸机又携炸弹,飞机速度又慢又笨,被银燕兜上去迎头拦住,被“逼”退回。四架轰炸机像四个犯哮喘病的老头,“哼哼叽叽”东一头西一头乱撞,两架银燕矫捷地追赶着,一串串机关炮,四架敌机像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从空中掉下来。 这场空战从始至终不过十来分钟,保山军民也从始至终翘首观战,无不欢呼雀跃!甚至以后两天,保山居民就像家家有一件大喜事,人人笑逐颜开。 空军一系列行动,对远征军起到了极大鼓舞作用,增加了反攻必胜之信心。 为了准备反攻,卫立煌几次亲到怒江沿岸进行观察。惠通桥已被炸毁,虽尚有铁索,但在对峙情况下,决难修复。渡江只能靠船只。怒江的江面虽不宽,但水流湍急,行舟困难。加之“兵半渡被击”,在兵法上是最险的一招,大部队在水流湍急的江面上强渡,日寇在对岸以大炮袭击,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因此,他考虑要在多处渡口同时渡江,这样只要有一两处渡江成功,在对岸占领阵地,即可掩护后续渡江部队。因此,负责运送部队渡江,就必须成立一个专门机构来操练“水师”,保证大部队多渡口同时渡江。这自然也是很重要的一项措施。 为此,长官司令部成立怒江工程处,以长官部交通指挥官傅克军兼任处长,以独立工兵第三十五营为基干,并雇用民工专门负责制造渡江器材。至1944年5月反攻前,共造成能装载一个排的大木船和装载一个班的竹筏七百只。这些船、筏都停泊在怒江东岸,北自柴坝—猛古渡—水井渡—康郎渡—大河坝渡—双虹桥—龙潭渡,南至三江口各渡江点。每船、筏均雇有当地船工掌管。 此外,还在下关成立一个远征军工兵集训处,仍以傅克军任处长、王乃楷任副处长,下辖教育、器材、总务三个组。这个处的成立,主要是为接受美国发给的渡江器材帆布船。 帆布船是以十几个尼龙气囊组成,用一块长方形胶合板做垫板,每船可载一个班。这种船优点是轻便,泄气后折叠装入背囊,一个人即可背走,只是那块胶合板不能折叠。其长一点八米、宽一点一米。需要专人搬运。 训练地点在漾濞江,由美国教官教练工兵吹气、装拆、搬运、上下船及漕行等基本动作,最后练习一次夜间渡河。 每次集训一个工兵营,每期训练一周,至反攻前夕,共办了四期训练班。而后参加强渡怒江的工兵兵力,有陆军工兵第二团所辖三个营,该团团长林松,另有独立工兵第三十五营,共四个营,另外还有属各军建制的工兵营、工兵连等,总计约为四千人,基本上保证了大军渡江的需要。 1944年春,欧洲战场发生变化,英美盟军开辟第二战场,苏联红军大举反攻,纳粹德国节节败退,美国远程轰炸机研制成功,可以直接轰炸日本本土,无须再借助中国作为基地。罗斯福的态度冷淡了,当初答应提供六十个师的装备,仅给了一半就搁浅了。“开罗宣言”有被推翻的可能。 蒋介石着慌了,万一讹诈不成,美国迫使日本投降了,还没有反攻缅甸,自己对国际社会将无法交代。迫不得已,下令中国远征军实施反攻。 卫立煌召集师以上将领开会。他宣布: “委座电谕:中国远征军可以开始反攻”。 “自从入缅远征军1942年5月退回滇西,我军与日寇隔怒江对峙两年之久。在此期间,我第十一集团军曾派第三十六师、预备第二师一部渡江袭扰日寇,至今预二师还有一部在对岸设立据点。但是对我军反攻强渡怒江天险,起不了多大作用。 “据情报,在对峙两年中,日寇曾强逼我民工在松山、高黎贡山筑起永久性工事。尤其是高黎贡山,巍峨险峻,绵延千里,横亘于前,是进入腾冲咽喉之地,反攻第一仗,当是拿下高黎贡山。这是一场恶仗! “现在我军有了美械装备,有步炮空联合作战优势。但是,决不能掉以轻心,要对未来作战的残酷性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说到这里,卫立煌起立,严肃地宣布: “我决定:1944年5月11日黄昏开始强渡怒江;以第二十集团军为主攻部队,第五十四军首先渡江!” 诸将领都起立听命。 卫立煌接着说:“现在反攻在即,我将情况向诸位介绍了,还有哪点不明白,可以提出。有什么问题,也在会上共同探讨,我希望任何问题,都在这次会上解决。散会之后,各自积极准备行动,不再迟疑,也禁止议论,以免影响军心。 “好,现在请诸位发言。” 诸将听卫立煌将渡江的准备工作讲得如此详细,都不能不佩服其认真精神。现在,又让大家发表意见,提出问题共同探讨。这种充分发扬民主的作风,在蒋军中是不多见的。 大家都习惯了“服从命令为天职”,长官命令反攻,就只能去打仗,有什么问题好提的?都无此准备,也提不出什么问题来。 卫立煌见大家都不发表意见,又启发说:“作战讲究密切配合,尤其在并肩作战中,要配合默契。所以,各部队长可以互相提出要求和问题来,以便在作战中更好配合。” 第二十集团军副总司令兼第五十四军军长方天,提出了问题。他发言说: “诚如钧座所言,我们与日寇对峙两年之久,日寇一直在加强防御工事,其坚固可想而知,反攻是有困难的。倘若强渡时遇到强大阻击,势必退回;即使强渡成功,也有被压迫退回的可能。因此,我要请教工兵处长,假如攻击不利,大军要撤回江东,你能不能保证把部队运送回来?” 这个问题使傅克军和王乃楷面面相觑,渡江时部队是有秩序地登舟,撤退兵败如山倒,哪有秩序可言?谁能保证原舟载原兵返回?恐怕到时候船都会被败兵挤翻了。 卫立煌听方天提出这样无理的问题,就知道是因为第二十集团军为主攻部队,第五十四军为先行这个决定有所不满,也是逃避强渡失败的责任。不禁大怒,拍案而起,惊得在座将领都蹦跳起立,挺胸立正听训。 卫立煌朗声说道:“昔日韩信背水为阵,项羽破釜沉舟,是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正因为有这样的决心,战必胜,攻必取,无坚不摧,无险不克。 “我们中国远征军,养精蓄锐两年之久,又有了先进装备,火力占压倒优势,却在未发动反攻之前,就先想到安全撤退的问题!这还能反攻成功吗? “现在我决定:大军渡江后,所有渡江船筏立即返回东岸待命。我将邀请保山父老乡亲到江边观战,倒要看看有哪一个能厚着脸皮泅渡回来见江东父老!” 卫立煌说罢拂袖而去。 因为长官没有宣布“散会”,诸将领不敢擅自离开;因为长官没有说“稍息”,谁都不能懈怠坐下,一个个仍然挺胸端立着。 在这种情况下,参谋长应该“打圆场”。但萧毅肃却一脸冷笑,他希望这一次卫立煌与诸将领闹僵,使得人人对卫立煌心怀怨望。 卫立煌很快又走了回来,笑着摆摆手说:“啊,诸位请坐,请坐吧。”但众人等他坐下后才纷纷落座。“抱歉啊,刚才我太激动了。” “假如是一个士兵未战先怯,到了战场上,只不过一个战斗岗位作战不力或缺点;一个将领没有必胜信心,那将会整个战场失败! “现在我们有强大的炮兵,我们的炮火足以压制敌人。我将集中所有炮火掩护渡江,如果渡江受到阻击,我将万炮齐发! “如果渡江后受到强大压迫,我保证随增援部队过江,和你们并肩作战,决不食言。 “好了,现在请萧参谋长将日寇兵力部署讲一讲,供诸位参考如何部署兵力。” 参谋人员拉开后墙的帐幔,露出了墙上贴着的大幅军事地图。萧毅肃拿着一根棍子,指着图讲解: “据情报:敌第十八师团在密支那。 “敌第一一四联队第一大队分据片马、施甸、落孔、光明、固东一带。大队长猪獭少佐。 “敌第五十六师团在芒市。 “敌第一四八联队分据腾冲城及腾北桥头、马面关、界头、瓦甸、江苴、大塘子一带。联队长藏重康美大佐。 “敌第一一三联队附第五十六炮兵联队分据腊猛、松山、猪圈山、大坝子、黄草坝一带,经常派出一部向邦买、雪头新城一带活动,联队长为松井秀沽大佐。 “敌第一四六联队据平戛及象达一带。据情报该联队在最近有两个大队调赴缅北一带,扫荡英缅军空降部队。所遗第一大队队长为安部少佐。 “敌第五十六搜索联队据滚弄附近。 “敌第五十六工兵联队据龙陵城区附近,联队长为小宝中佐。 “敌第二师团及第五十三师团之各一小部据遮放、畹町至腊戍一带。” 萧毅肃说完,放下棍子,回到座位。“情况大致如此,从敌人分布兵力来看,是比较单薄、分散的。我中国远征军以十万精锐,又有美械装备,火力有压倒优势,还有空军支援,反攻应该没有问题。” 卫立煌当即说道:“必胜信心应该有,但认真对待是必要的。我们都与日寇在战场上打交道六七年了,鬼子的顽强,我们都知道。日寇曾口出狂言,说要想反攻成功,拿十万人头来!这虽是恐吓,却也透露了日寇是做好准备的。刚才我说过日寇构筑了永久性防御工事。在构筑工事时,前期工程是强迫民夫干的;后期却是由其工兵联队干的,不许中国老百姓靠近,十分诡秘。我们决不可掉以轻心。更何况今日之形势于日本不利,他们已没有了退路,会作殊死拼搏。所以,我们千万不可大意,要作好艰苦血战的准备,无此准备是要吃苦头的,千万千万……” 卫立煌语重心长的叮嘱,却没有受到在座将领们的应有重视。 卫立煌接着说:“我们准备了两年,将士们早已摩拳擦掌,等待反攻令下,报仇雪耻,光复河山,把鬼子彻底消灭在缅甸!现在时机成熟了。我们的驻印军,已在去年冬季即开始由印度反攻了,一直打得很好,予日寇以重创。他们作战基本在平原和山林,较之我们困难要小一些;我们首先要攻克高黎贡山、松山,困难要大得多。但驻印军的反攻对我们有利,牵制住了日寇的兵力;我们开始反攻,对驻印军也极为有利,因为我们也牵制住了日寇兵力。日寇两面作战,受到夹击,失败是肯定的。” 卫立煌起立:“本长官命令!”等诸将领起立后,他接着说:“以第二十集团军为攻击集团,由栗柴坝、双虹桥间渡河,以腾冲为攻击目标;以第十一集团军为防守集团,负责怒江东岸守备之责;以新编第三十九师、第七十六师、第八十八师各派出一个加强团渡江攻击,以策应第二十集团军的攻击。 “以上凡有攻击任务的各部队,必须在5月10日之前,完成一切必要之准备。5月10日之后,随时按接到的命令当即行动,不得延误、迟疑。 “凡在5月10日前未作好必要准备、5月10日后奉命不能立即行动者,当按贻误军机论处,决不宽贷! “散会!” 此时,各将领都以为,强渡怒江是冒最大的风险,很可能要付出重大的牺牲。只要渡江成功,就“不怕了”,有了美械装备,火力优于日寇;有了步炮空联合,步兵几乎只起“占领”作用,不会有什么大仗可打。高黎贡山、松山又怎么样!有美军提供的用之不竭的炮弹,美国空军可以像倒煤球一样倾泻炸弹,用这“两弹”,完全可以“从地图上把两座山抹掉”!鬼子再顽强又如何?是鬼子用血肉之躯来对抗钢铁的时候了! 难怪方天对卫立煌以第二十集团军为攻击集团,以第五十四军为主攻部队有意见。兵法云:兵半渡被击之危矣!何况怒江水流湍急,泛舟困难,部队在江中停留时间越长,危险性越大。日寇高黎贡山以炮火击之,沿江伏敌骤起,就有全军覆没之虑啊! 但是,军令如山,他不敢抗拒,连集团军总司令霍揆彰不也一声不吭吗? 将士们也都信心十足,过去部队里最好的兵器是中正式步枪,再次一等的是“汉阳造”,还有马枪、“老套筒”。这些枪不仅打一发要拉枪栓退出弹壳再填上子弹才能再打,往往“卡壳”,弹壳退不出来,要用通条“通”。作战紧张时刻,哪容得“通”弹壳!士兵们往往气得大骂:“他奶奶的,还不如拿条烧火棍好使呢!” 现在不同了,他们有了美造的半自动步枪、汤姆式冲锋枪、掷弹筒,过去一个连,甚至是一个营才有一两挺的轻机枪,现在每个班都至少有一挺轻机枪,每个排都有一两挺重机枪,还有威力无比的火焰喷射器。士兵们抚弄这些新到手的“家伙”,都说:“该是鬼子回皇道乐土的时候了!” 士兵们都憋足了气,要在战场上向鬼子发泄,讨还血债,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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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将领卫立煌/方知今著.—北京:团结出版社,200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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