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共产党90年的发展史上，延安整风是最为成功和影响最大的一次整风。它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党内矛盾和党内思想教育学说在中国创造性地运用和发展。这次以整风形式处理党内矛盾，创造了成功的经验，取得了伟大的成果。学习延安整风的经验，联系我们党历史上的经验教训，在怎样正确处理党内矛盾方面有许多经验值得吸取和发扬。
　　一、认清党内矛盾的性质，是正确处理党内矛盾的首要问题
　　我们党开展延安整风的目的，是要从政治上、思想上彻底清算王明的“左”倾错误，纠正党内存在的非无产阶级思想。虽然斗争要涉及到有关指导中国革命的路线方针政策的大是大非问题，但党中央、毛泽东实事求是地分析了王明“左”倾错误产生的社会、历史和思想根源，认为他们主要是主观主义地估计中国革命形势，在政治上实行关门主义，在党的任务上鼓吹“进攻路线”，在革命道路问题上推行“城市中心论”，在组织上实行宗派主义，其思想根源是主观主义和教条主义。由此认定，党同王明“左”倾错误的矛盾是党内的思想矛盾，确定整风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是反对主观主义以整顿学风，反对宗派主义以整顿党风，反对党八股以整顿文风。延安整风取得的伟大成果证明，把党内矛盾的性质判断为思想斗争和是非之争，客观地反映了党内真实面貌，从而为正确处理党内矛盾提供了依据。
　　延安整风以后的历史经验证明，凡是对党内矛盾的性质判断正确，斗争就开展得卓有成效。如继延安整风之后，我们党在1947—1948年开展的整党运动、1950年开展的整风运动、1951—1954年开展的整党运动，虽然在广度和深度上不如延安整风，所解决的问题和某些具体做法也不尽相同，但总的都是把在党内开展思想斗争和思想教育，与从组织上清理混进党内的反革命分子作了严格区别。因而都取得了良好的效果。相反，凡是把党内矛盾性质判断错了的时候，斗争就产生了严重后果。如1959年庐山会议，由于把党内本属不同意见的争论，判断为所谓路线斗争和阶级斗争，错误地把彭德怀等同志打成反党集团。这场斗争不但阻碍了党纠正当时的“左”的错误，而且严重窒息了党内正常的民主生活。
　　二、深入进行马克思主义思想教育，是正确处理党内矛盾的根本保证
　　延安整风运动中，党中央和毛泽东认为当时党内的主要错误倾向是教条主义，它的主要特征是主观和客观相分裂，理论和实践相脱离，生搬硬套马克思主义的词句而实际上背离马克思主义，确定开展整风的中心环节是向全党尤其是党的高级干部进行深入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教育，重点是解决全党掌握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根本原则。为此，党中央和毛泽东下了很大气力，集中了大量时间，采取理论联系实际的学习方法，组织全党尤其是党的高级干部认真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在学习中，一方面反复强调要领会文件的精神实质，即掌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研究和解决指导中国革命的理论和策略问题；研究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研究党的历史，总结经验教训。同时，进行认真的个人反省，检查自己的思想、工作和历史。由于采用了理论联系实际的学习方法，因而使参加整风的同志从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的精神枷锁中解放出来，确立了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划清了马克思主义与教条主义、经验主义的根本界限，全党达到了政治上思想上的高度统一。延安整风这一成功经验告诉我们，深入进行马克思主义思想教育，处理好党内矛盾才能坚持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
　　我们党的历史经验证明，党内斗争并不都是积极的有益于党的事业的。有正确的党内斗争，也有错误的党内斗争。在党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用错误思想批判正确思想的党内斗争。如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王明用“左”倾思想开展对毛泽东关于建立农村根据地正确主张的批判，以及对所谓的“罗明路线”的批判和反对邓毛谢古的斗争；1959年庐山会议，我们党用“左”的思想开展的对彭德怀的正确思想的斗争，以及在“文化大革命”中，我们把许多马克思主义原则和社会主义原则当作修正主义或资本主义批判等。在党的历史上还出现过用错误思想批判错误思想的党内斗争，如党的六届四中全会，王明用比李立三更“左”的思想开展的对所谓“左”倾的批判和斗争。这些错误的党内斗争，都使党遭受了严重的挫折和损失。它给我们的深刻教训之一，就是党内斗争不以马克思主义作指导，不以马克思主义思想教育为中心，就一定要偏离正确的方向，以至从是非的混淆导致敌我的混淆，搞乱了阵线，损害了革命。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我们党继承和发扬了延安整风的优良传统，重视了马克思主义思想教育。邓小平针对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对毛泽东思想的割裂、歪曲和篡改，针对“两个凡是”的错误，及时提出了完整准确地掌握毛泽东思想科学体系，支持和领导全党全国广泛深入地开展了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这是继延安整风之后我们党的又一次伟大的思想解放运动，它使全党从长期的个人崇拜和教条主义的精神枷锁中解放出来，端正了思想路线。
　　三、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是处理党内矛盾唯一正确的方法
　　延安整风处理党内矛盾的基本方法，就是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首先是强调和鼓励自我批评。当时提出的口号是“强调个人反省”、“强调学与用、言与行结合”。参加整风的同志以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以党的历史经验，对照检查自己的非无产阶级思想，分析这些思想产生的阶级和思想根源，认真解决思想入党问题。当一个同志认识到错误并公开检查之后，受到的是鼓励和信任，而不是冷嘲热讽。由于强调以自我批评为主，发挥了内因的作用，就为互相开展批评和正确对待别人的批评打下了思想基础。其次是强调在自我教育的基础上，对错误思想要敢于开展批评。毛泽东号召：“对以前的错误一定要揭发，不讲情面，要以科学态度来分析批评过去的坏东西。”①参加整风的同志抱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态度，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犯错误的同志绝大多数经过批评帮助，认识和改正了错误。三是讲究批评的方式方法，强调批评既要严肃、坚决、彻底，又要慎重、诚恳、坦率，与人为善。提倡批评，同时也允许反批评和保留意见。四是贯彻唯物辩证法，把揭露缺点和总结优点，指出错误和肯定成绩结合起来，使受批评者不因受到批评而萎靡不振，丧失信心，也使批评者能全面看待同志，防止批评中的片面性和绝对化。延安整风的这些经验启示我们，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首先是自我教育的方法，同时又是民主的、说理的、讨论的方法。它使矛盾的处理在党内正常的民主生活中进行；有利于不同意见的充分发表和展开讨论，以弄清思想、分清是非；它把自我教育与互相帮助有机地结合，有利于犯错误的同志认识和纠正错误，同时使未犯错误的同志也从中受到教育，以达到在新的基础上新的团结。党的历史经验证明，对于党内客观存在的认识和思想上的矛盾不能采取一味地调和，这既弄不清思想，又分不清是非，只能使错误倾向和思想在党内泛滥，腐蚀党的肌体，削弱党的战斗力。当然，更不能采取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的方法。
　　1957年，毛泽东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中指出：“在一九四二年，我们曾把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这种民主的方法，具体化为一个公式，叫做‘团结——批评——团结’。讲详细一点，就是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批评或者斗争使矛盾得到解决，从而在新的基础上达到新的团结。”他同时指出：“在这里，首先是要从团结的愿望出发。因为如果在主观上没有团结的愿望，一斗势必把事情斗乱，不可收拾……”②延安整风就是紧紧围绕着团结全党的目的进行的。为了通过正确处理党内矛盾，达到既弄清思想，又团结同志的目的，在整风中党中央和毛泽东制定了正确的方针、政策。一是对犯错误的同志坚持实行“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强调揭发错误和批评缺点要有明确的目的，就好像医生治病一样，完全是为了救人，而不是为了把人整死。二是采取历史唯物主义的态度，着重于分析错误形成的环境和历史根源，找出改正的办法，而不着重于追究个人的责任。把一个人犯错误的经验教训变成全党的宝贵财富，以杜绝类似错误的重犯。三是对人的处理持慎重态度，既不含糊敷衍，又不损害同志，对犯错误的同志既看又帮，既批评又保护。延安整风使全党达到空前团结统一的实践证明，团结的愿望是处理党内矛盾正确的政策和方法的前提，有了团结的愿望，才能把分清是非和团结同志有机地结合起来，把斗争和团结辩证地统一起来，真正达到既弄清思想又团结同志的目的。
　　(作者为解放军西安政治学院党建系6队学员)
　　①《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27—828页。
　　②《毛泽东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2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