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6月21日)
　　今年五六月间，我去福建省，着重就党风廉政建设问题作了一些调查研究。20多天时间，跑了福州、莆田、泉州、厦门、漳州、龙岩、三明、南平等地、市及部分县和几十家企业，听取了各级领导同志的汇报，较广泛地接触了当地的干部群众，也召集省政协、纪检和公、检、法、司、工商管理等部门的同志进行了座谈。
　　福建省党风廉政建设取得了显著成效，为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创造了良好的环境。
　　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以来，福建省委正确理解、全面贯彻党的基本路线，在率领全省人民放胆改革开放，努力发展经济的同时，坚持从严治党，重视加强党风廉政建设。经过几年的不懈努力，抑制了不正之风和腐败现象的滋生和蔓延，改善了党群、干群关系，维护了社会的稳定，促进了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全省工作出现了“两手抓两手硬”①的喜人局面。福建省党风廉政建设成效显著，其做法和经验可以归纳为这样几条：
　　(一)省委和各级党委明确认识。重视党风廉政建设，是福建省委和各级党委的共同认识。
　　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以来，省委实事求是地提出：福建是改革开放的前沿，也是反腐蚀、反渗透的前沿，必须在抓改革开放的同时，搞好党风廉政建设。这成了全省各级党委制定工作方针的重要依据。全省各地市县都成立了党风廉政建设领导小组和办公室。每年省财政都拿出500多万元作为党风廉政建设经费。
　　(二)立足思想教育，着眼于党员干部思想理论素质的提高，努力增强拒腐防变的自觉性。
　　一是抓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学习。省委和各地通过党校培训、党委中心小组学习和办读书班、理论研究班以及上党课、作政治形势报告等办法，对全省干部群众进行比较系统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二是开展党纪党规教育。省纪委及时将中纪委颁发的9个党纪条规汇编成《党纪手册》，仅1991年就印发77万1千册，编印宣传辅导材料15万7千份。各地还举办宣讲骨干培训班4030期，培训骨干22万多人(次)。三是抓正反两方面的典型教育。省纪委先后对南平地区原公安处处长王德才违法犯罪、安溪县原法院院长许应能徇私枉法等问题在党内进行了通报。清流、尤溪县少数领导干部案件查结后，又由省委向全省发了通报。各地还通过剖析案例，教育广大干部职工，做到警钟长鸣。同时，注意树立先进典型。组织宣传焦裕禄、谷文昌、陈善珉等优秀共产党员的先进事迹；摄制了反映优秀共产党员、优秀纪检工作者的电视片在全省播放，收到了很好的教育效果。四是在全社会开展树新风倡新德，拒腐防变的教育。针对苏联、东欧的演变，结合城乡社教，对全社会和全体公民进行马列主义和社会主义思想道德教育。三明市委在开展思想教育中，根据三明实际，提出了“团结、拼搏、务实、创新”的三明精神，并在各行各业培育了既体现三明精神，又各具特色的厂风、校风、店风、院风、站风、街风。他们还创办了文明市民学校，利用业余时间，对市民进行思想道德、社会公德、行为规范等教育，增强了文明意识，使三明精神化为广大群众的自觉行动。全省推广了三明经验。据统计，全省已创办业余村民学校1925所，参加学习的达100万人。福州市委在教育中注意联系实际，录制了《糖弹今日尤须防》等录像片，发到基层进行形象化教育。他们还举办福州市党风廉政建设成果展览会，将展览内容拍摄成党纪教育录像片，发到每个乡镇，扩大了教育面。
　　(三)抓住群众反映强烈的问题，开展全省统一行动动。
　　1990年，省委、省政府采取点面结合、条块结合的形式，狠抓了纠正行业不正之风。着重就问题突出的公安、工商、税务、审计、铁路、交通、电力、邮电、教育、卫生10个部门进行集中治理。各地(市)、县又结合本地实际，狠抓了城管、供水、物价等20多个重点行业，收到很好效果。针对党政干部违法违纪建私房问题，省委发了《关于清理党政干部违法违纪建私房的决定》，在全省乡以上党政机关认真开展清房工作。截至1991年底，在建有私房的60019人中，查出有违法违纪问题的25491人。经查处，共收回罚款2111.68万元，没收房屋69户，折价归公116户，清退公房8315户，拆除或部分拆除违章房屋、附属建筑物518户，退地122929平方米。立案查处严重违法违纪者373人(其中县处级以上干部57人)，59人移交司法机关处理。有力地刹住了党员干部违法违纪建私房的歪风。针对殡仪馆收取“红包”问题，进行治理整顿。从殡葬改革入手，采取宣传教育、建章立制、完善管理、整顿队伍等措施，抑制了“红包”现象的蔓延。1991年11月至1992年11月，福州市区人口死亡火化1135具，全部拒收“红包”和礼物。
　　(四)注意针对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研究制定相应的廉政制度。
　　几年来，福建省委按照“通过试点逐步推开，扎实进行，注重实效，不搞形式主义”的方针，先后分3批抓了省直45个部门的廉政制度建设试点，制定了80多项廉政规范性制度。全省各级抓的试点达2万多个，涉及280个方面。1988年以来，在省委倡导下，各地积极探索，总结出办事程序公开，办事结果公开，接受群众监督的“两公开一监督”廉政制度，有效地解决了群众关注的“热点”、“难点”问题，较为有效地防止了一些部位和环节发生权钱交易的弊端。如工商部门抓住办证、收费、处罚和摊位安排等4个问题，税务部门抓住征管、处罚、减免等7项内容；金融部门抓住贷款对象、数量、用途、期限等重要环节建立起相应的制度，把办事的规章、程序、时限、结果以及违反这些规定的惩处措施和处理结果，向群众公开，接受监督。目前，全省公安部门的户口“农转非”②、公民赴港定居审批；劳动部门的国营企业招工；土地部门的居民建房用地审批；供销社的农资专管；民政部门的救灾款物使用管理；邮电部门的装机、移机服务等近百个群众关注的“热点”项目，都实行了公开办事制度，接受群众监督。许多试点单位实行了必要的分工、分权，推行了管理交叉、集体审批、交流回避、双人上岗、岗位轮换、以责制权等有效办法，设立了举报箱、举报电话、党风廉政监督岗、监督员和信访接待日等多种监督形式，健全内外监督网络，形成制度制衡机制。有些还实行“政务公开一条街”、“公开办事一条龙”、“廉政规范责任区”等廉政与勤政结合的好制度、好做法。三明市工商局实行“两公开一监督”的廉政制度后，基本杜绝了收受财礼的现象，并且发扬风格，连国家规定的返还30％的罚没款也分文不取，用于市场建设，培养了职工的无私奉献精神。
　　(五)严肃查处各类违法违纪案件。
　　仅1991年福建省就查处党内案件4452件，结案4033件。处分违纪党员4104人，其中开除党籍1131人，留党察看1022人，撤销党内职务129人，党内严重警告979人，党内警告853人。已退缴赃款赃物共计1039.76万元。今年以来，全省检察系统共立案侦查贪污贿赂案1090件。仅检察系统查处万元以上贪污贿赂大案169件，通过办案挽回经济损失190万元，追回赃款赃物折合人民币720万元，比去年同期多290万元。随着改革的深入，开放的扩大，也出现了一些新情况和问题，亟待研究解决，以便把廉政建设继续推向前进。
　　(一)经济案件居高不下，今年以来有上升的趋势。
　　据省纪检、监察部门反映，十三届四中全会以来，福建省在处理的全部党员干部违纪案件中，经济类占42％，其中又以受贿案居多，且比重越来越大。
　　事实证明，越是改革开放，越要惩治腐败。小平同志讲的“两手抓、两手硬”的思想是十分正确的，关键是我们在工作中要予以认真贯彻，下大力气真抓真管，并要有新的得力措施。否则，随着经济的发展，就很难遏制住经济案件不断上升的势头。
　　(二)在海外的中资企业，缺乏必要的监督。
　　福建在港澳等地的海外企业，在册的有80多家(安全、国防部门的尚不包括在内)，据审计，大多是赔本的。一些企业虽赔本了，而个人却富了。因缺乏有力的监督措施，有舞弊行为也不好查。原来曾规定，内地驻海外企业的工作人员3年一轮换，因有不同意见，也没执行。现在我国在海外的企业越来越多，去海外企业工作的内地人员也日益增加。因此在当前的形势下，必须建立和完善行之有效的监督措施，以保证和促进海外企业的健康发展。
　　(三)走私贩私、投机倒把严重。
　　去年福建查获的走私贩私、投机倒把案达3万5千件之多，其中10万元以上大案就有100多件。
　　有人在福建收买了港币、外币到深圳出卖，从海外走私黄金到内地卖，从广东、海南走私免税车辆到北方卖。为躲避检查，甚至买了军车车号，雇军人开。去年共查获走私黄金66公斤，走私高级轿车267辆。在查获的走私品中，最多的还是外国香烟，共465万条，占全省供应量的1／5。据估算，这还只占全部走私香烟的10％至20％。走私香烟严重地冲击了我国内地香烟市场，使国家蒙受了重大的经济损失。仅福建去年收缴的走私罚没款就有1.46亿元。由于福建坚持缉查，走私贩私、投机倒把的主要区域有从福建沿海北移的趋势。
　　鉴于福建等省沿海走私仍然严重，危害甚大，我有关部门须组织力量，进一步加强对犯罪分子的缉查和打击，特别要注意加强军地联合，齐抓共管，才能堵塞漏洞，使犯罪分子无机可乘。
　　*这是马文瑞同志经过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就福建省党风廉政建设考察情况向中共中央写的报告。
　　注释
　　①“两手抓两手硬”，是对既要抓好经济建设，又要抓好党风廉政的通俗比喻。
　　②“农转非”，是指农业户口转城市户口、农村知青转插队知青、临时工转正式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