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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二、延安整风运动的经过

申沛昌 任学岭主编


  延安整风运动大致经过三个阶段,即准备阶段、普遍整风阶段、总结党的历史经验阶段。
  (一)准备阶段(1938年9月至1942年1月)
  整风运动从开始就是有领导、有准备、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的。延安整风实际上有一个长期的酝酿准备过程。毛泽东曾说:彻底转变“三风”的工作,“从遵义会议以来,就在准备”。遵义会议之后,毛泽东写了《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中国革命战争中的战略问题》和《实践论》、《矛盾论》等著作,批评了“左”倾教条主义以及右倾主义的错误,阐明了党的马克思主义的政治路线、军事路线和思想路线。
  1938年9月,党在延安召开了扩大的六届六中全会,强调“应当彻底肃清马列主义的凶恶敌人——思想上及工作中的公式主义、教条主义与机械主义”。批判了抗战初期王明右倾主义错误,批准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党中央路线。同时提出一个亟待解决的大问题,即普遍地深入地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会后,中央领导同志身体力行,率先学习和研究马列主义基本理论、中国历史和中国革命基本经验、党的建设基本经验,深入探索中国革命运动基本规律。毛泽东在这一时期先后写出了《〈共产党人〉发刊词》、《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新民主主义论》、《论政策》、《改造我们的学习》等著作。刘少奇的《论共产党员的修养》、陈云的《怎样做一个共产党员》等一系列重要著作先后发表,从党的建设基本原则上分清了是非。毛泽东还主持编辑了党的历史文献《六大以来》(后来又编印了《六大以前》),提供给在延安的党的干部学习。当时,参加学习的高级领导干部120多人,核心干部有40多人。大家根据马列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原则,深入学习马列、毛泽东的著作,以“坚持原则,坚持团结”的方针进行讨论,认真总结建党以来的经验教训,面对面地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
  1941年9月至10月,在延安的中央政治局委员10多人,连同列席人员共20多人,从总结土地革命后期的历史经验教训入手,开始进行整风。9月10日,毛泽东作关于反对主观主义和宗派主义的报告,明确提出了整风所要解决的问题、方法及根本方针。犯过严重错误的领导同志作了比较严肃、认真的检讨。唯有王明不谈自己政治路线错误,却批评、指责别人。与此同时,中共中央领导机构也作了适当调整。上述措施,既体现了准备时期的整风成果,又为普遍整风的开展提供了保证。
  (二)普遍整风阶段(1942年2月至1943年10月)
  1942年2月,毛泽东先是在中央党校开学典礼上发表《整顿党的作风》的演说,后是在中宣部和中央出版局联合召开的宣传工作会议上发表《反对党八股》的演说。这两个重要演说的发表,标志着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延安整风运动大规模地普遍地开展起来。我们通常所说的1942年整风运动,就是指这一次在全党干部中普遍开展的整风运动。此后,由少数高级领导干部的学习发展为全党各级领导机关干部、党员的学习,由政治路线学习为主转变为整顿思想方法和思想作风为主。为指导党员干部深入学习,党中央下发通知,要求大家学好整风运动基本著作,即毛泽东《改造我们的学习》、《整顿党的作风》、《反对党八股》,刘少奇《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和陈云《怎样做一个共产党员》等22个文件。通过学习,反对主观主义以整顿学风,反对宗派主义以整顿党风,反对党八股以整顿文风。通过讨论,分清无产阶级思想和非无产阶级思想。实际上,这种学习和讨论就是对广大党员和干部进行一次马克思主义的教育。
  在普遍整风的1年零8个月中,首先用两个月时间普遍发动,随后进入学风学习阶段。中央宣传部具体规定了整风运动的目的、要求、方法、步骤和学习文件。不久,毛泽东主持召开延安文艺座谈会并发表重要讲话,为广大党员干部批判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提供了锐利的思想武器。在此期间,党中央成立了毛泽东主持的总学习委员会,领导延安和全党的整风学习,各级领导整风学习的组织也随之建立起来。在延安的1万多名干部参加了整风学习。自《关于在全党进行整顿三风学习运动的指示》发出以后,全党范围内的整风运动有领导、有计划地开展起来。整风过程中,各单位和个人结合实际情况,用10天左右时间进行总结。许多同志端正了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态度,在思想上取得了巨大收获。
  党风学习阶段为4个多月,着重反对宗派主义以整顿党风,解决组织路线问题,保证党的思想、政治路线得以贯彻执行。提出要检查的重要问题有:脱离群众的宗派主义,个人和党的关系,干部之间的关系,纪律和民主,本位主义和闹独立性等等。为加强党的领导,整顿党风,中央政治局通过了《关于统一抗日根据地党的领导及调整各组织间关系的决定》。
  文风学习阶段为3个月,文教部门着重进行文风学习,单位和个人检查了工作中的形式主义,写文章、作报告时的党八股作风。
  总结阶段也为3个月。按照中央总学习委员会《关于整风学习总结计划》,各单位全面检查工作并作学习总结。每个党员干部全面反省自己的思想和历史并写出总结。整风运动中的一件大事,是在党中央直接领导下,中共西北局召开的高级干部会议。毛泽东、刘少奇、任弼时等参加会议并为大会作报告或发表演说。会议期间,中央高级学习组全体同志和在中央党校学习的大部分重要干部也到会旁听。这次长达88天的“高干会”,极大地推动了陕甘宁边区整风运动和各项工作。党内违反党的统一领导的各种错误倾向也得到了克服。每个单位和每个党员着重检查了工作中的实际问题和思想问题。1943年6月1日,中央政治局通过了由毛泽东起草的《关于领导方法的决定》。这个文件高度概括了中国共产党领导整风运动和领导革命工作的基本经验。决定的发表标志着整顿三风阶段基本结束。在这期间,国民党顽固派发动了第三次反共高潮,陕甘宁边区和敌后各抗日根据地军民在党的领导下进行了坚决的斗争。因此,一些单位整顿三风的总结工作,延续到了当年的秋季。
  (三)总结党的历史经验阶段(1943年10月至1945年6月)
  参加这一时期整风学习的人员主要是党中央机关和党的高级干部。这一时期的主要任务是在全党普遍整风的基础上,对于党的历史经验,特别是对党的历史上几次重大的路线错误进行全面、系统的总结,做出正式的结论。
  1943年秋,中共中央决定,从10月10日开始党的高级干部重新学习党的历史和党的路线问题。党中央领导机关和高级干部就历史上党的两条路线,特别是王明的错误进行了深入的讨论。1942年10月至1943年1月,在党中央直接领导下,中共西北中央局召开了高级干部会议,开展了对边区党的历史的讨论。以后,各根据地分别召开了许多总结党的历史经验的座谈会,如湘鄂赣边区、湘赣边区、鄂豫皖边区、赣东北地区、闽西地区、潮梅地区党史座谈会,以及红七军、红五军团历史座谈会,华北座谈会等。通过这些会议,使干部从切身的实践经验中,更好地认识党的历史上的路线是非问题。周恩来、刘少奇、朱德等同志也都分别作了有关党史问题的报告。
  在此基础上,毛泽东于1944年4月12日在延安高级干部会议上作了《学习和时局》的报告。对于党的高级干部在学习党史中的两条路线过程中提出的几个重要问题,代表中央政治局作了结论,对于学习和研究党的历史应取何种态度和方法等问题作了深刻的阐述,对于党在抗日战争开始以来的历史作了基本总结,充分估价了开展整风和生产两大运动的伟大意义。毛泽东的这个报告,是延安整风运动的总结性文件之一。
  1944年5月21日至1945年4月20日,中国共产党在延安召开了扩大的六届七中全会。会议经过充分讨论,通过了《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这个《决议》系统地总结了自中国共产党诞生以来各个历史时期的经验和教训,对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的若干重大问题,做了明确的实事求是的结论。对党的历史上几次“左”倾错误的历史教训,特别是以王明为代表的第三次“左”倾错误产生的思想根源和社会根源作了深刻的分析;《决议》充分肯定了中国革命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取得的伟大成绩和宝贵经验,高度评价了毛泽东运用马列主义基本理论解决中国革命问题所做出的杰出贡献,指出了在全党确立毛泽东领导地位的重大意义;《决议》在总结历史经验特别是延安整风的成功经验的基础上,指明了进行党内斗争应采取的正确方针、态度和方法。这次会议和所通过的这个决议是全党整风运动的总结。至此,中国共产党成立以后的第一次全党整风运动胜利结束。
  经过整风运动,中国共产党纠正了当时在党内存在的几股不正之风,成功地总结了自己的历史经验,提高了马列主义水平,在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团结、巩固和统一,以焕然一新的面貌屹立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这时,中国共产党已有了120万党员,党领导的广大解放区已拥有9550万人口。党的六届七中全会闭幕3天之后,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就在延安开幕了。这次代表大会是在全党整风胜利结束的基础上召开的,体现了整风的成果,又进一步巩固和发展了整风的成果。党的七大以后,短短的几年时间,就以势如破竹之势,取得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胜利,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
  

中共中央在延安十三年简史/陕西省延安精神研究会,延安大学陕北文化研究院,延安大学中共党史研究院编;申沛昌,任学岭主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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