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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三节 西北野战军开赴外线作战——2


  二、宜瓦战役和黄龙山麓战役,黄龙分区成立
  (一)宜瓦大捷,全歼整编第29军及宜川守敌。
  2月17日,西北野战军于南进途中,在延长佛古原召开旅以上干部会议,决定以一部急攻宜川县城,诱调刘戡东进救援,而我军主力选择有利地形设伏,然后速战速决全歼该敌并夺取宜川城。全军上下斗志昂扬,共同提出“消灭整编第29军,活捉刘戡”的响亮战斗口号。20日,彭德怀发布进字第一号命令。22日,第3、第6两纵队开始攻击前进,扫清沿途敌据点,并于24日包围宜川城。到27日,已先后攻占老虎山、虎头山、万灵山和外七郎山等敌外围阵地,将敌人压缩在城内。解放军猛攻而不取,逼迫守军向胡宗南频频呼救求援。与此同时,第1、第4两纵队进抵待机进城,2纵于23日自芝川镇、禹门口强渡黄河,正向宜川急进。
  胡宗南主观成性,刚愎自用,至此仍认为西北野战军三分之一系游击队组编而成的,不能打大仗,现有3个纵队攻宜,1个纵队在河东,必然无力打援。他遂电令宜川守将、整编第24旅旅长张汉初固守待援,又急电刘戡率部火速增援,并指定刘部取捷径走洛宜公路。26日,骄横的刘戡亲率两个整编师共4旅8团之众,轻装东进救宜。这时,西安中共地下情报人员及时搞到有关绝密军事情报,迅速电告陕北。彭德怀准确获悉刘军动向后,立即命令3、6两纵各留一部继续攻宜以诱刘深入并严防守敌突围外,另外集中9个旅向瓦子街以东洛宜公路两侧高地隐蔽开进,准备设伏打援。
  28日,刘军通过瓦子街继续东进。当刘戡察觉该地形势险峻易遭伏击后,便派出小部队抢占公路两旁近侧小山梁,掩护沟底大部队行进。至14时,其先头部队在任家湾、丁家湾遭到阻击。刘判断此系解放军小部队游击骚扰,毫不在意。由于路狭人多,行动迟缓,加之天气骤变,突降大雪,刘戡遂决定全军当晚就地宿营,次日再进,并将先头部队撤回。入夜,西北野战军各部隐蔽迫进,开始布置口袋阵,而刘军草草修了点工事,就匆匆入睡了。
  29日凌晨,战斗突然打响。1纵迅速夺占瓦子街,截断敌人退路,正面阻击部队则迎头卡住敌人。解放军从首尾及两侧,同时发起进攻,刘军顿时大乱。至此,刘勘方有所悟,急令一部夺取瓦子街,以另一部抢占瓦子街东南高地点,准备突围。因2纵路远雪滑尚未赶到,所以后者仍是口袋阵的一个空隙。这时,1纵首长临机果断,飞调358旅主力与敌争夺东南高地。著名战斗英雄刘四虎冲锋在前,带头拼杀,威震敌胆。该部夺占东南山地各制高点后顽强坚守,接连打退敌人十数次死命反扑,为2纵进抵战场赢得宝贵的时间。至黄昏前,解放军已经四面合围,并逐步压缩了包围圈。
  3月1日拂晓,彭德怀下达总攻击令。黎明雪停天晴,各纵各旅同时发起总攻。1纵沿公路及其两侧高地由西向东,2纵由南向北,4纵由北向南,6纵(欠两个团)由东南向西北,3纵(欠1个旅)由东北向西南、从四面八方杀人敌阵,实施分割围歼。到17时,整编第29军全军覆灭,战斗胜利结束。西北野战军此役生俘1.8万余人,毙伤5000余人,首创一战全歼1个整编军的辉煌战绩。敌中将军长刘戡自戕,中将师长严明、少将旅长李达、周由之等被击毙,中将师长王应尊(后潜逃)、少将军参谋长刘振世、少将副师长李奇亨等被俘。
  3月2日,攻城部队又对宜川守敌发起总攻,接连夺占内七郎山、凤翅山等多处险要阵地。解放军一面猛攻,一面动员俘虏阵前喊话。残敌军心动摇,纷纷交械投降。至3日8时,敌整编第24旅的两个团及地方反动武装全部被歼,俘获少将旅长张汉初、国民党县长高执昌以下官兵多人。宜瓦战役胜利结束。
  宜瓦战役,西北野战军共歼灭胡宗南的1个整编军军部、两个整编师师部及5个整编旅近3万人马,创造了西北战场作战歼敌的空前纪录。这是一次大规模的歼灭战,也是西北野战军开赴外线作战后的第一个大胜仗。3月3日,中共中央致电西北野战军全体指战员,热烈祝贺宜瓦大捷。7日,毛泽东又以人民解放军总部发言人名义发表《评西北大捷兼论解放军的新式整军运动》谈话,盛赞此次大捷改变了西北的形势,并将影响中原的形势,指出宜瓦胜利证明人民解放军用诉苦三查进行的新式整军运动,将使自己无敌于天下!边区各界纷纷致电祝贺慰问,并隆重举行万人祝捷大会。
  刘戡全军覆没,引起西安一片惊慌混乱。胡宗南失魂落魄,在3月14日日记中唉叹:“宜川丧师,不仅为国军‘剿匪’最大之挫折,而其为无意义之牺牲,良将阵亡,全军覆没,悼恸悲哀,何情以堪!”南京也受到极其强烈的震撼。边区境内的残敌皆惶恐不安,有的收缩,有的逃跑。青宁二马亦将其主力后撤以窥测动向。
  (二)黄龙山麓战役,设置黄龙分区。
  宜瓦大捷沉重打击蒋介石嫡系“王牌”胡宗南集团,一举敲开了渭北关中的门户,敌人对陕北的全面机动防御体系顿时土崩瓦解。从延安到关中,胡宗南的兵力十分空虚,西北野战军乘胜扩大战果,自3月5日起又发起黄龙山麓战役。至10日,已连克崾崄、石堡、白水、中部、宜君诸城镇,收复甘泉和鄜县,拦腰斩断咸延公路,使胡宗南的重要战略支撑点洛川与延安、关中的交通联系完全断绝。其后,2纵挥戈东进,攻占韩城,并一度解放郃阳、澄城两县城。3纵和6纵则包围了洛川城,逐步夺取其外围各据点。
  这时,手忙脚乱的胡宗南为稳住阵脚,急令援豫部队尽快回援关中。从3月12日起,整编第38师调归胡宗南指挥,自开封和郑州空运到西安担任守备。整编第1、第30(留1个旅助守临汾)、第36、第65等师及第2骑兵旅自灵宝、陕州等地星夜西撤,入潼关后转赴渭北。驻陕南的青年军第203师亦车运西安以西地区设防。其后,又成立第5兵团,由西安“绥署”副主任裴昌会带领自豫返陕的9个半旅,沿咸延公路北上增援洛川。裴昌会吸取刘戡急进失利的教训,采用援而不进或缓进的战术,甚至日进20公里而夜间又倒退10公里,行动异常谨慎小心。
  在此期间,3纵和6纵持续围攻洛川城以诱援敌深入,其他各纵则隐蔽集结待机打援。洛川守敌为新近组建的整编第61旅(原部已在宜瓦战役中被歼),下辖3个团,由副旅长杨荫寰指挥负隅顽抗。洛川城位于一个高塬的上部,四周深沟大壑交错,其防御工事比宜川更加坚固复杂,易守难攻。攻城部队连续作战22天,虽先后扫除城外据点工事多处,但因敌人龟缩城内凭险固守,始终未能攻下该城。延安之敌曾一度派兵南下救助,却因怕遭围歼而中途缩回。
  至4月上旬,裴昌会第5兵团仍在宜君一带迟迟不进,猬集一团,步步为营,力避分散。彭德怀鉴于一直未得打援机会,而洛川久攻不克,该地缺粮又不宜大军久驻,遂决定放弃攻洛(川)收延(安)计划,除留3纵及黄龙军分区部队继续佯攻洛川以迷惑敌人外,主力全部转移。至4月12日、黄龙山麓战役历时38天而告结束。此为春季攻势的第一阶段。
  此役,西北野战军共歼敌正规军及地方反动武装3200余人。除洛川孤城外,整个黄龙山地区全部获得解放。由于胡宗南之援豫兵团被引调回陕,又为兄弟野战军创造了有利的战机。3月至4月,中原野战军等先后两克豫西重镇洛阳,歼敌数万,从而完全切断了胡宗南集团与中原国民党军的战略联系。3月至5月,晋冀鲁豫解放军内线作战部队发起临汾战役,夺取该城,全歼守敌2.5万余人。至此,晋南地区全部解放。陕甘宁、晋绥和晋冀鲁豫三大解放区连为一大片。
  2月,陕甘宁边区政府决定正式设置黄龙分区(黑志德任专员、强自修任地委书记),下辖黄龙(原石堡)等8县。

陕甘宁边区史解放战争时期/朱凯,郭林,吴璋主编.—西安:西安地图出版社,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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