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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三节 内线进攻的胜利

房成祥 黄兆安


  沙家店战役后,胡宗南在陕北的全部兵力只剩下14个旅,其机动兵力不过7个旅。陈谢兵团强渡黄河挺进豫西,迫使胡宗南急调其进攻陕北的主力部队南下,以保其潼关至西安一线的安全。这样,陕北的军事斗争态势就变为胡宗南集团的军队由进攻变为在比较孤立的点线进行防御,而西北野战军和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则乘胜在边区内线展开战略进攻与追击。从8月下旬到12月上旬,西北解放军和地方人民军从在陕北的边区境内,向除了从延安到洛川的点线以外的所有胡军占据的点线先后展开了进攻作战,并收复了上述广大地区。其中,最主要的进攻战有:9月中旬的“关庄、岔口战役”;10月上旬到中旬的“延清战役”;与发动延清战役的同时,西北解放军还实行内外线配合作战的方式,抽出一部分主力,于10月上中旬到外线进行战略侦察作战,取得了挺进黄龙山区的重大胜利;10月下旬到11月中旬,进行了第2次攻打榆林的战役。此外,关中分区地方人民军乘有利时机,于8月24日收复了关中分区首府马栏镇,并肃清了新正、新宁两县境内的国民党军。
  一、关庄、岔口追击战
  8月27日,刘戡奉命率第29军会同董钊的第1军撤离米脂,沿咸榆公路向延安收缩。西北野战军抓住这一时机,组织边区的联防军于9月6日、9月9日收复了米脂、佳县两座县城,第2纵队绕无定河以西,先敌南下进行阻击。第2纵从于9月1日在敌侧翼抄小路展开平行追击;9月2日,赶到清涧的石嘴驿、九里山一线栏截敌整编第1军,俘140余人,毙伤数十人;9月9日9时,又穿插于清涧、永坪之间的曲思教(即曲溪交)、聂家坪一带,伏击了敌军前往清涧送粮后回归延安的一个辎重运输从,经3小时战斗,将其25辆美造大卡车连同6辆坦克全部击毁,并全歼由赤村来接应汽车的敌第1师第167旅第500团的一个营,毙伤300余人,俘200余人。这两役缴获的大件战利品有六〇炮1门,机枪37挺;击毁胡宗南在西北战场唯一的坦克连的2/3的坦克。
  经过西野第2纵队的两次打击,胡军主力不得不离开公路,沿清坪川西窜延安。9月10日,西北野战军第1、第3纵队先后到达延川西部之关庄、岔口地区(清坪川中、上游)。与此同时,西野司令部进至延川、延长交界之交口镇西边的槐树坪。在这里,彭德怀召集旅以上干部会,研究了下阶段作战计划,针对胡军南缩企图,决定首先在岔口、关庄地区打击敌先头第1军,并力争追击、侧击敌第29军。
  9月12日,胡军第17师12旅到达清涧南三十里铺并露营于清涧河两岸。至夜半,突然狂风暴雨大作,山洪汹涌,该旅第团35和第36团的30多名士兵被冲走,100多匹骡马和所驮轻重迫击炮也被山洪推走。这时,士兵冻饿交加,士气更加低沉。9月14日9时,刘戡、董钊率领的5个旅、1个独立团、两个师部和两个军部在飞机掩护下进至关庄、岔口地区,受到西野第1、第3纵队截击,双方在关庄、上刘家河纵横不到15里的狭小地区展开激战,西北野战军于当日即击溃了敌17师之第12旅与第48旅至夜半因大雨停止战斗。15日,双方在阵地对峙。16日,西野又击溃敌38师之55旅与第1师之78旅,因突降冰雹和暴风雨使战斗再次中断。3天之中,虽已歼胡宗南的第1、第29军各一部,击溃其4个旅,毙伤俘敌约4000余人,但胡部两个军仍能凭借其优势的兵力得以继续南逃。9月16日,西野主力又对脱逃南下之敌实施连续追击,在蟠龙歼敌第1师第167旅,在青化砭歼敌第26师第31旅,并分别清除了永坪、姚店子、甘谷驿、龙安等敌军的重要据点。岔口战斗,迟滞了陕北胡军南撤的行动,在战略上配合了陈谢大军在豫西的战略展开。
  在西北野战军向南对胡军实行追击作战的过程中,米脂、延川、延安等县的地方游击队和广大群众配合主力作战,英勇地阻击溃散南逃的敌军。米脂县杨家沟的农民,手执步枪、手榴弹,截住敌散兵20余名。佳县游击从于9日10日在佳县至绥德途中,跟踪追击弃佳县南逃的胡军第74师第144旅第431团,先在佳县以南约80余里孙木家沟地区(在吴堡县北境),以伤4亡3人的代价击溃该团,并全歼接应该团的国民党“陕北人民自救军”突击团,俘突击团副团长以下300余人;后又于吉征店至绥德以东30里铺及义合镇一线,毙伤南撤之敌近200人,先后共缴获火箭炮1门,六〇炮6门,掷弹筒20余个,轻重机枪及加拿大机枪30挺,美式卡宾枪4支,子弹6万余发,电台1座。延川游击队在该县25公里的公路沿线设伏,击毁敌军车2辆。延安乌阳区及甘谷驿游击队均分路截击溃敌,并袭扰敌后方交通。在半个多月里,两延各地游击队共生擒胡军官兵90余名,抓获敌情报主任以下特务20余名,收缴机枪3挺、步枪70余支、电台1座,击毁汽车2辆,炸毁大石桥5座。
  二、延清战役
  岔口战役之后,西北野战军主力进行了短暂休整。当时,董钊、刘戡两军9个半旅(整编第1、90、17、27师、47旅、55旅)及165旅、24旅、144旅麇集到延安、甘泉、富县一线,以便兼顾关中和陕北。针对这种形势,西野司令部于9月23日在延长县西北的安家渠召开了纵队一级干部会议,会议决定:第2纵队南下和第4纵队(新近由警1旅、警3旅、西北民主联军骑兵第6师组建)东进至蒋胡统治的黄龙山区,进行外线作战,调动胡宗南主力南下,以利于解放军在陕北内线收复失地;第1、第3纵队和教导旅、新4旅在内线延长、延川、清涧一带消灭延安东北孤立据点的蒋胡军,为尔后西野主力南进外线作战消除后顾之忧。彭德怀对这次会议的基本精神作了说明:第2、4纵队开辟黄龙山区,一是为就粮,一是为迷惑胡军;实施延清战役,是利用延川、延长和清涧距延安较远、且易造成胡军以为是共军南进的错觉的条件,以突然袭击方式发动攻击,延安的守敌不会来援,很可能取胜。会后,各部队按照战役部署,分别开始行动。
  西野第1、3纵队、新4旅、教导旅按照预定作战计划,不失时机地发起延清战役。10月2日晨8时,第3纵队和教导旅首先进击延川县城,1小时内即将守军第17师12旅35团2营及保警纵队全部歼灭,该县国民党政府县长蒋梦痕、副县长常云天,县主任指导员王锡侯、保警纵队长聂瑞祥等无一漏网。接着,于是日夜9时,攻克延长县城,全歼守敌;同时实施阻击的第1纵队在清涧城南的30里铺击溃了国民党军第76师辎重营并俘其大部。两延战役全歼敌整编第17师之12旅35团第2营、迫击炮排,与整编第76师24旅70团第2营及两县国民党保警队全部,另击溃第76师之辎重营。计毙伤俘国民党军1400余人;主要缴获(不包括地方武装战果)有:迫击炮及六〇炮12门,轻重机枪69挺,步枪400余支,电台1座。
  10月3日在延川县马家店召开西野前委会议,研究了攻打清涧的问题。清涧守军第76师为胡宗南嫡系,装备精良、战斗力强。它在“清剿”麟游山区人民地方武装、进犯陇东以及堵截由中原回陕北的王震部队时,都是胡军作战的主力,师长廖昂是2月间进攻边区的胡军的首任指挥官,该师曾进犯关中、陇东分区,并占了马栏、庆阳等地,3月间胡宗南部队大举进攻延安时,该师又侵陷延川、延长、清涧及瓦窑堡等地。针对如此凶强之敌,会议决定:由西野主力第1、3纵队全力攻打清涧城内的第76师师部及第24旅;教导旅进至清涧北部的九里山,以防绥德增援之敌;边区联防军绥德警备区第4、6团围困瓦窑堡的敌军,以防其增援清涧;新4旅进至青化砭附近地区,准备阻击延安可能援清之敌。会后,各作战部队于当天立即行动,很快进入预定位置;10月4日,第1、3纵从完成了对清涧县城的包围;西野司令部移至清涧县城东边的韩家崄。会后,彭德怀又指出:收复清涧是收复瓦窑堡、绥德,巩固后方,夺取榆林,向关中进军的关键。所以,他在马家店前委会议上曾郑重地宣布:“打下清涧,我请大家吃肉!”
  10月6日下午4时,攻夺清涧城的战斗打响了。由于守军凭借城周围80平方公里范围内52个碉堡的严密封锁,加上鹿砦、铁丝网、堑壕、地雷等重重障碍,当夜及次日又连续下雨,到第2天只攻占了10多个外围据点。彭德怀乃抽回阻敌之新4旅第16团加强攻城战斗。清涧守敌在解放军的猛烈攻势下,好象热锅上的蚂蚁,师长廖昂一日数电向胡宗南呼救求援。
  10月7日,胡宗南急派刘戡率第29军之第1师、90师和第47旅与第144旅的430团共5个半旅,由延安以南向清涧增援。当刘戡督军由青化砭前进时,担任阻击的西野新4旅即与之并行前进,并抢先占领了青化砭以北20余里之财神庙阵地,对敌展开突袭。9日,援军仍被困在永坪附近,4路纵队只沿公路前进了30里。10日,援军仍图沿公路向曲溪交方向前进。为了加强阻击力量,西野新4旅16团和绥德警备区第4、6团,被抽到曲溪交一带抗击敌援兵,下午阻援于距曲溪交5里之史村。敌援军前卫团从下午3点一直打到天黑,仍未通过阻击线,其后续部队停滞半天后只得改变路线,离开公路,钻入史村以北的山林里探寻通路。预计两天到达清涧的刘戡,到第4天还被阻止在清涧城西南30余里处的樊家河至刘家河一线约20平方里的山岭地带(在清涧与延川两县交界处),直到清涧战斗结束。
  到10月9日,清涧城的外围据点已被西野陆续扫清,仅剩城西之笔架山最难夺取。笔架山周围都是几丈高的悬崖陡壁,加上胡军多次进行人工切削,上面又有重兵设防,故极难攀登。当时,敌援兵已进至永坪,离清涧城只有一日路程,时间非常紧迫。西野司在笔架山下召开营连干部紧急会议,发扬军事民主,商讨作战方案。彭德怀等野司指挥员到笔架山下现场察看,批准了大家提出的进攻方案。担任主攻的第358旅随即按照作战方案进行部署,于10日拂晓发起猛攻,至10时攻占了笔架山,两连守敌全部就俘。于是,整个清涧城就完全处于解放军的包围中。10日晚9时40分,对清涧城发起总攻。第3纵队独立第2旅之5团首先炸开城东门,随后,第1纵队的独立第1旅和第3纵队独立第5旅之15团互相配合,又炸开了城北门;解放军源源涌进城内,与敌展开激烈巷战。到11日晨5时,解放军攻入第76师师部和第24旅旅部,并在城东北老关庙大碉堡旁的窑洞里,活捉了蜷缩在灶炉箱架夹缝中的敌师长廖昂以及躲在桌子底下的敌旅长张新。11日晨6时,战斗胜利结束,敌整编第76师师部直属辎、炮、工、特、通5个营,整第24旅旅部、旅直属之辎重营及炮、工、特、通4个连,第70团及72团1个营与地方反动武装等全部被歼。计:俘敌第76师中将师长廖昂、少将参谋长刘学超、少将新闻处处长曹锡武、上校副参谋长温思程,第24旅少将旅长张新、上校参谋长靖,国民党清涧县长方本裕等官兵4300余名,毙伤近1000人(包括敌保警队在内);缴获山炮4门,迫击炮及六〇炮28门,轻重机枪119挺,长短枪1300余支,电台5座,汽车1辆,骡马200余匹,子弹31万发,炮弹1100余发。西北野战军实现了自己的战役目的,遂于11日下午主动撤出清涧,进入绥德地区集结休整。清涧战斗刚一结束,10月12日,中共中央军委就发出了批准彭德怀关于以边区政府名义给全野战军每人犒赏1斤猪肉的加急电报“贺习林;彭电请用政府名义慰劳野战军每人1斤猪肉,有必要”。
  清涧战斗结束后,增援清涧的刘戡所部摸不清西北野战军的意图,未敢进清涧城,乃北进九里山,西折子长县,接应出胡军在绥德、瓦窑堡的守备部队后缩回延安。西野遂于12日和14日先后收复绥德和瓦窑堡。
  在西北野战军主力实施延清战役的过程中,当地的地方武装、民兵、游击队和人民群众奋起歼擒残敌、散敌。延安、固临游击队在协助西野主力收复延川、延长的战斗中,生擒敌连长2名,士兵近50名。延安丰富区游击队数次破坏公路,阻断敌军接援,并摧毁国民党第2保的保甲组织,毙俘敌30余人,生擒敌特第1师少校谍报组长李芳华。榆林镇川地方武装于10月3日击溃了榆林国民党地方自卫队的进犯后,一度攻克榆林城南之三岔湾。延清战役发动前夕,绥德守军即已受到地方人民武装的严密围困,国民党政府用飞机空投的物品连伤兵和医院的需要都不能满足;为解决柴米恐慌,守军只得冒险出城抢粮。9月23日,守军及联保保丁80余人窜至城东10余里的石合铺抢粮,游击队只用半小时就将他们全部伏歼。据绥德分区民兵司令部8月10日至9月20日的战报,全区民众以伤亡9人的代价,在多次困扰与追击残敌的战斗中,俘敌598名,毙伤300余名,缴获山炮2门,机枪33挺,长短枪220支,子弹3万发。10月12日,绥德守军在刘戡援军接应下弃城南逃以后,绥德游击队即紧追不舍,在清涧县西北部的石嘴驿地区击毙国民党政府绥德县长李宏保、教育科长李腾等10名反动分子,生擒投敌分子绥德沙区区长、米脂南关镇长等,并解救了被捕群众1500余人。
  三、挺进黄龙山区
  当西北解放军主力在延安东北内线实施延清战役的前后,西野第2、4纵队从9月下旬到10月下旬挺进到白水、韩城、石堡(黄龙)、宜川等地,开辟了广大新区,同时在外线从战略上配合了延清战役的进行。
  9月22日,第2纵队攻克了咸(阳)延(安)公路北端之大小劳山和苏家河等军事要地,歼灭胡军第17师工兵营第2连连部,并缴获满载面粉的军车1辆。随后,按预定计划直插黄龙山区。第4纵队之西北民主联军骑兵第6师在胡景铎率领下,连续攻克旬邑县城及太堡子、太裕镇等重要据点,生擒国民党政府县长以下100余人。9月23日,第4纵队开始对白水县城外围据点实施攻击,连克城东南冯雷镇煤矿、铜川东边的红土镇及蒲城县北的高阳镇,并炸毁铜川市西北金锁关的大石桥,切断了敌在西北战场上的主要交通线咸延公路的南段。从24日下午4时起,四面围攻白水县城。在国民党白水县保警队队长杨培材(共产党员)和县保警队所属县预备队队长田焕贵(共产党员)事先的策动并与第纵队取得联系的情况下,县保警队248人举行起义,打开城门,迎接解放军入城,并配合第4纵队俘获国民党白水县长以下官兵400余人(在解放军入城前即已逮捕县长和县警察局长)。25日晨,白水县城解放,起义部队改编为白水支队(杨培材为支队长,下辖3个大队);同日,奉中共中央军委命令,第4纵队正式宣告成立。第4纵队迅即在王世泰率领下挺进黄龙山区,连克蒲城西30里之六井、白水县之新窑、灵高(林皋)及宜君县东之雷塬等敌军据点。与此同时,第2纵队突然出现在洛川以东地区,连续攻克了洛(川)宜(川)公路线上的关抚及洛川东北的旧县两个据点。
  10月3日,西北野战军前委决定:成立以王震为书记、王世泰为副书记的黄龙地区行动委员会,以统一指挥第2、第4纵队在黄龙山区的作战行动。10月4日,王震率领的第2纵队攻占国民党政府黄龙山设治局治所——石堡(今黄龙县城),随后驰骋于黄龙山北部地区,横扫洛生镇(洛川东北),槐柏镇(洛川东南40余里)、土基镇(洛川东南70余里)等地守敌。负责扫荡黄龙山南部地区的第4纵队于10月三、四两日相继攻克洛川南部的秦关镇、石头街、黄龙街和白水北境的北塬镇等敌重要据点。第2、4纵队在洛川南部会师后继续向南挺进,于8日全歼盘踞在合阳西北甘井镇的国民党政府陕西保安团一个营;10月9日又逼近韩城,于当日攻打该城以南的芝川镇,俘近郊敌军80余名,获载煤汽车3辆及第53旅158团辎重连的大卡车10辆;盘踞该镇的第158团第2营及第90师野炮连仓惶逃回韩城。西野主力乘胜追至城郊,并攻占了韩城的南、西、北三关,俘获敌人枪各300余。10日拂晓,解放军完成了对韩城的包围;但由于准备不足和敌军固守,经一昼夜的战斗,仅扫清了外围据点,未能克城,而敌军的两团增援部队又将赶到,黄龙区行动委员会乃决定暂缓攻城,首先打援。这时,韩城守军第158团团直属队及两个营与逃回的敌第90师野炮连乘西野部队调整部署之机弃城逃跑。11日上午,第2纵队首先攻入韩城,俘敌人枪300余,并缴获完好的野炮6门。第4纵队追歼弃城逃跑之敌军和敌援兵。至13日,在第2、4纵队的连续追击下,胡宗南部90师53旅158团团直及其两个营,与第1师78旅野炮营之两个连以及韩城、合阳两县自卫团的两个营均被全歼。计俘敌200余名,毙伤敌300余名。
  关中分区耀县游击队,为了配合南下之西野主力,10月11日晚袭击了敌人设在耀县小丘以北的重要据点,全歼国民党地方武装张彦宁部及陕西保安团第7团第8中队,击毙张彦宁及中队长马化六等以下27人,俘42人,缴获机枪3挺,长短枪55支。
  10月19日,第2、4纵队又北进至宜川城外。宜川城地势险要,是胡宗南进攻陕甘宁边区的一个屯兵要地。经过阎锡山和胡宗南多年经营,该城西南七郎山、城北虎头山、东南凤翅山都修筑了强固工事,伏碉成群,山地周围被削成绝壁悬崖,山地内部挖成四通八达的地下交通网,成为军事要地。19日下午,西野第2、4纵队开始进攻该城外围防线,21日晨对该城发起总攻,仅3小时即将七郎山、虎头山、凤翅山完全占领,中午一举攻克宜川城。守敌国民党宜川指挥部、川军第39师新9旅27团、胡军第90师61旅第182团、第1师78旅野炮营一个连及宜川、延长、固临三县保警队等共4000余人全部被歼,其中毙伤敌400余人,俘敌中将指挥官许用修、上校参谋长王澄之、39师新9旅团上校团长彭友朋、宜川少将县长徐沛以下官兵3600余名;缴获野炮4门,山炮2门,迫击炮4门,六〇炮18门,轻重机枪110余挺,步枪1500余支,弹药100吨,粮食10万斤,食盐20万斤。
  10月20日,胡宗南急兵南下,以5个旅的兵力由延安、甘泉驰援宜川,以保其西(安)延(安)通道的畅通。由于调动陕北胡军南下的目的已经达到,西野第2、4纵队乃于胡军援兵到达前主动撤离宜川,隐蔽集结在宜川至洛川之间休整待命。旋因考虑边区的粮食奇缺,第2纵队乃东渡黄河入晋休整,第4纵队转入固临地区待机。
  第2、4纵队挺进黄龙山区的行动,前后约1个月时间,牵制并击败敌第53旅之第158团、第61旅之第182团、新第9旅之第27团、第90师之炮兵营以及4个保安警备队等主力部队,共毙伤俘敌7300余人。
  四、第二次攻打榆林
  1947年8月下旬,解放军的陈谢太岳兵团南渡黄河、挺进豫西和西野第2、4纵队挺进黄龙地区以后,胡宗南为了确保其西安的安全,除从陕北抽调大量兵力(董钊带5个旅)由陆路南下外,还用飞机将其原驻守榆林的整编第28旅空运至西安应急,只留左协中部第22军的第86师和新编第11旅及地方武装守榆林城。这时,蒋胡军在陕北的其他部队都龟缩到延安以南,榆林已成为守备兵力薄弱的一座孤城,为西北野战军攻夺榆林提供了有利的客观条件。在距榆林较近的绥德地区集结有西野的第1、3纵队和新4旅与教导旅等主力部队,为攻榆林提供了良好的主观条件。北上攻打榆林孤军,不仅有胜利的可能,而且获胜还可以巩固野战军后方,削除野战军南下攻打延安的后顾之忧。同时,可以有效地保障驻在佳县神泉堡的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机关的安全。人。
  彭德怀关于第2次攻打榆林的计划得到了中共中央的批准。中共中央并批准由教导旅和新4旅组建成第6纵队,以加强协同作战;还决定由晋绥、晋察冀解放区调运火炮、炸药、粮食和物资,支援西北野战军攻打榆林。
  10月27日晨,西北野战军第1、3、6纵队和绥德军分区第4、6团开始对榆林外围据点发起攻击。担任攻击的1个营,穿过敌三岔湾的火力点及开阔地,首先控制了飞机场,击毁敌运输机1架,击退了敌人4个营的4次反冲锋,毙伤敌300余名。29日,敌在榆林外围之归德堡、三岔湾、五里墩、九一八高地、青云寺、金刚寺、无量殿、常乐堡、红石峡等据点被扫清。西野司令部由绥德清水沟进抵榆林城东南的韩家畔(梁)。30日夜,攻城部队冲过三义庙及凌霄塔外围开阔地,经一昼夜猛烈的攻击,攻占敌瞰制城南并有40多个碉堡拱卫的三义庙,凌霄塔两个坚固据点,守军第88师第27团半数被歼,残敌回窜城内。31日,榆林外围据点全部扫清。在榆林外围战中,共击溃第22军第86师两个团,俘第22军补训营营长以下600余名,毙伤第86师第258团团长以下900余名,缴获迫击炮4门,步枪300余支,子弹10万余发,并击毁中航公司运输机1架,毁其所载军火。31日,在榆林东北地区掩护解放军主攻部队的绥德军分区联防军主动出击神木,神木守军第86师第258团一部及国民党神木县自卫队不战而逃,神木遂告解放。
  西北野战军第一次攻打榆林后,榆林守军对城防设施进行了大规模的改进和加固,增加了一大批暗火力点。相比之下,西野掩护攻城部队的炮火的火力就显得很弱,所以,当11月2日黄昏解放军按预定部署对榆林城发起强攻后,虽有三义庙、凌霄塔等有利地形作掩护,但因掩护攻城的炮火太弱,直至3日凌晨仍未能突破。西野司及时调整作战计划,改强攻为挖掘坑道实行爆破的方法来攻城,由攻打三义庙、凌霄塔时表现出色的第1纵队独1旅和第6纵队新4旅分工协同完成此项任务。11月8日晚实行坑道爆破成功,但由于突击部队的动作没及时跟上,贻误了战机,守敌很快即以强大的火力封锁了爆破口,加强了防范,这样,两处虽实现了爆破,但未达预期目的。
  蒋介石得知榆林被围后,一面电令左协中固守榆林待援,一面急令傅作义派兵从绥远沿扎萨克(伊金霍洛旗以南)南进援榆;令马鸿逵派兵于11月6日由三边东进援榆;同时出动归绥、太原、延安、西安等地空军帮助榆林守军。这样,解放军攻打榆林城的部队面临的形势就越来越严峻,在空中,有蒋军多达50架次飞机的袭击,在北面,有邓宝珊所率援榆之暂编第17师,在西面,有马敦静所率整编第18师第168旅、暂编第9旅、骑兵第10旅及宁夏4个保安团共3.5万余人的“宁夏援榆兵团”。但是,急于攻克榆林城的西北野战军司令部对榆林城守军防御的加强却估计不足,希望象攻打清涧城那样在援敌到达前就强夺成功,以致忽略了及时组织打援。当绥远傅作义部和宁马集团倾巢出动已接近榆林时,西野才集中主力于11月11日北进,先行迎击邓宝珊所率暂编第17师。当确知北边之敌距榆林城尚远时,西野又将主力转向西南,迎击宁马援榆兵团,双方在榆林城西约60余里的元大滩交锋,经13至15日的激烈战斗,击退宁马部队,共歼敌4200余名(其中俘宁夏保4团团长宫长寿、副团长魏哲以下1759名),缴获迫击炮10余门,轻机枪70余挺。15日下午,宁马援军转向西北方向运动,西野当时判断其为撤逃。
  接着,西野司又调动全部主力再次返榆攻城;然而尚未形成包围,又侦知宁马援军并未回撤,而是绕道沙漠,在榆林城北的庙嘴子、三道河子与绥远援兵会合后共同进援榆林。在这种情况下,已不利于西野继续攻夺榆林城,于是,西野攻榆部队乃于18日南撤至榆(林)横(山)交界的响水堡、党家岔、鱼河堡地区休整待机。20日,马敦静、邓宝珊所率援军开进榆林城。
  第2次攻榆战役,西北野战军发扬连续作战、敢打敢拼的大无畏精神,击溃国民党政府第22军第86师两个团、整编第18师一部、宁夏两个保安团,共毙伤俘敌6800余人。由于没有发挥打援优势,强攻榆林城,西北野战军也付出了较大的代价。
  在第2次进攻榆林的战役中,除绥德分区联防军积极配合攻打神木并解放了神木县城外,三边分区联防军在元大滩及梁九滩地区也积极配合西北野战军主力追击增援榆林之宁马军,俘宁夏保4团正副团长及官兵900余人,缴获轻重机枪18挺。11月25日午夜,驻扎在靖边宁条梁的宁马军及保安团队西窜安边,继又于29日黄昏缩回宁条梁。对这支敌军队伍,三边分区联防军一直跟踪追击,给了重大杀伤,俘其正规军和地方武装人员共60余名,收复了宁条梁和安边城。
  西北野战军和边区武装部队自1947年3月到12月底,在9个月的自卫战争中,共歼灭国民党军8.0933万人(其中野战军歼灭6.692万人;边区地方武装、游击队及民兵共歼灭1.4013万人)。由于部队在9个月的苦战中未得到充分时间的休整,再加上冬季寒衣缺乏,粮食困难,要求西野部队进行较充足的休整。于是,自1947年12月4日起,西北野战军(除第2纵队)分别集中在米脂、绥德、清涧、志丹地区,进行以“诉苦”、“三查”为主要内容的冬季整军运动。
  

陕甘宁边区革命史/房成祥 黄兆安主编.—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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