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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 碌 碡

王宝玲、黄晓明


  民间传说中的许多东西是解不开的死结。
  我们接触过的所有的村民几乎都说,秦始皇的陵园范围是:“西至破碌碡,东至草堂寺,南至大水沟,北至毛家店。”
  破碌碡在秦陵西约1.5公里处,与秦陵封土东西相望。传说它是修秦陵时埋下的陵西界桩。也有人说:“碌碡虽小,却是称秦陵的秤砣,碌碡动,秦陵开。”为了防止它滚动,修陵时特命工匠将其打破埋入土中。千年间无数的风风雨雨,土落石出,破碌碡又露出了地面。农人对它敬而远之,种地、收割都绕着它走。破碌碡周围形成了一小片人迹不至的荒草地。
  1970年左右,村民们在破碌碡附近打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按当地水位深度总算打够了,但却是一口滴水不见的枯井。几个青年人迁怒于这不祥的破碌碡,以为它在作怪,便连挖带撬把碌碡推进了枯井,以解心头之恨。周围年长的村民很不安地说:“皇陵要出事了,动它不吉利。”
  几年过去了,秦陵没有出事,动它的人也安然无恙。可是,秦兵马俑问世了。于是,老汉们聚在一起说:“秦陵没开,秦始皇的泥娃娃开出来了。这碌碡还真灵。”老婆婆们则暗中烧香磕头:“碌碡有灵,不要加害于年青的娃娃。”
  其实,破碌碡是在以后才慢慢显示其“灵性”的。
  1972年,在破碌碡东侧发现了大面积的“万人坑”。累累白骨在几万平方米范围内一个压着一个,凌乱不堪,惨不忍睹,继而在瑶池村东北方向的赵北户村发现了刑徒墓地。据考古鉴定,这些全是修陵人的骨殖。
  在破碌碡以西,现在还没有发现与秦陵有关的文物遗迹。民间传说秦陵“西至破碌碡”还真有点道理。
  大水沟在骊山脚下,是秦陵防水大堤“五岭”的西起点,毛家店位于当今毛家村北,在鱼池遗址附近,草堂寺位于秦陵以东的焦村。传说中的这个区域与今天考古界对秦陵范围的测定在总体上十分接近。
  至少在一百多年以前,当历史和考古学家对秦陵地下文物的分布范围还不甚明了的时候,民间传说已经暗示人们,草堂寺和破碌碡附近的黄土下有东西。这是一个颇费猜想的现象,史书不曾记载,也没有出土文物作实据,村民们何以代代相传,定下了秦陵的四界? 

秦陵传说轶事/王宝玲、黄晓明编著.—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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