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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的体育事业/二
黄正林
二
抗战时期，边区的体育包括学校体育、军事体育、群众体育和体育竞赛四个方面的内容：
1．学校体育。抗战时期，边区教育发展是很快的，因此，学校体育是边区体育的主要组成部分。抗日战争时期边区小学发展很快，抗战前夕，边区仅有小学320所，学生5000余人，1940年秋，小学发展到1340所，学生41260人。①因而小学是开展学校体育的主阵地。体育课在边区的小学课程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表1是《陕甘宁边区小学教育规程》的第二十条“小学课程及教学时间”分配表。
从统计表中可以看出，初级小学各年级体育课的周课时均为150分钟，一年级占周课时的14.7%，居第三位；二年级占13.5%，居第三位；三年级占13.2%，居第四位。体育课仅次于国语、常识，一年级多于算术，二、三年级和算术课时相等。高级小学体育课的周课时为180分钟，体育课的课时占到了全部课程周课时量的12.8%，仅次于国语。可见，体育课在边区小学教学中地位是很重要的。
体育是边区中等学校的常设课程。1941年，边区有六所中等学校，即延安师范、关中师范、三边师范、陇东中学、绥德中学、米脂中学。边区的中等学校开设有体育课。此外，边区的中等学校还开设了军事训练课，《陕甘宁边区暂行中学规程草案》规定：初级中学周2学时，高级中学周1学时。早操、课间活动、课外活动都被当做学生日常体育活动列在课表说明中。②
抗战期间，边区创办的高等学校主要有抗日军政大学、陕北公学、中央党校、青年干校、鲁迅艺术学院、女子大学、医科大学、延安大学等，各学校均设有俱乐部负责本单位的体育活动。1941年春，为了培养体育干部和体育人才，中共中央青委军体部在青年干部学校创办了体育训练班。同年9月，陕北公学、女子大学、青年干校合并成立了延安大学，体育训练班随之并人延安大学，开创了边区高等学校的体育事业。张远在《延安体育生活片段》的回忆中说：“体育训练班并入后不久成立了在历史上有名的‘延大体育系’”。后来出版的各种版本的《中国体育史》著作都采纳了这一说法，如谷世权主编的《中国体育史》(1981年)、周世宽主编的《中国近代体育史》(1985年)和高等教育出版社的《体育史》(1996年)等都持此说。但笔者在查阅到的资料中，1941年到1944年延安大学并无体育系。如《延安大学教育方案(初稿)》(1941年)在“编制”中说：“暂设教育、文艺、政治、经济建设四系”。③《延安大学概况》(1944年6月)的“本校组织系统表”中有自然科学院，下设化学工程系、机械工程系、农业系；鲁迅文艺学院下设美术系、戏剧音乐系、文学系；行政学院下设司法系、教育系、行政系；另设有医学系和短期训练班。④从这两件原始档案看，1944年6月以前的延安大学并无体育系建制，只是设有短期体育训练班。
边区学校体育教学的内容丰富多彩。在边区，不同层次学校和不同年级体育教学的内容各不相同。小学体育主要是体操和体育游戏。1941年6月，边区教育厅发行了《体育游戏教材》，内容包括柔软体操、体育游戏两部分：柔软体操有头部遥动、上肢运动、下肢运动、腹部运动、胸部运动、腰部运动、跳跃运动、呼吸运动等八个部分组成；体育游戏有找领袖、报数比赛、反复追逐、通过敌人封锁线、夜间放哨等。中等学校体育教学的内容有柔软体操、队列队形、整步、跑步、跳高、跳远、投掷等；课外体育活动有篮球、排球、足球、乒乓球、象棋、围棋、军棋等；军事体育训练内容包括刺杀、射击、爬山等。高等学校主要是军事体育和课外体育活动。延安大学体育班开设的体育专业课程有篮球、排球、田径、垫上、游泳、滑冰、体操、舞蹈、解剖学、卫生学、体育理论等课程。
2.军事体育。军事体育是抗战时期边区体育的主要内容。1938年12月，边区的国防教育方针中指出：“为适应战时环境的需要，中等以上学校实行军事训练，小学应实行半军事化组织，使学生在必要时直接参加抗战。”⑤1939年，边区颁布的《教育的工作方针与计划》中又指出“1、小学班级采取军队的编制，加强学生生活纪律。2、注意行动军事化，集合解散等迅速。3、加强军事学习，基本动作，游击战术、防空防毒，更随时灌输浅近的军事知识……。”⑥为了贯彻这一方针，边区中小学校普遍开展了军事体育训练，如陇东中学就结合当时战争形势的发展变化，在体育课堂上开展军事项目的锻炼，请当地驻军三八五旅的干部战士教军事体育课程。主要内容是训练集合、解散、步法、跪卧姿势、方向变换、队形变换、手榴弹的性能及投弹训练、步枪的操枪方法、爬山及搜索前进、夜间紧急集合和方位判断等。⑦
高等学校和军队是边区军事体育的主阵地，军事训练是他们的主要内容之一。高等学校和军队进行军事体育项目的主要内容有木马、单杠、双杠、爬第、吊环、投掷、障碍、天桥、平台、射击、刺杀、长跑、跳高、跳远、举石锁、拔河等。军事体育主要是为了锻炼干部、战士和学员的军事技能和军事素质。如在进行木马、障碍、长跑、爬山等训练时，往往身负背包、枪支等物。通过训练，干部、战士、学员的身体素质和军事技术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3．群众体育。边区体育开展最活跃的是群众体育。1942年的“九一”运动会上，李富春指出：“我们的体育运动，要进一步由‘选手’运动而成为大众的、普及的体育运动，‘选手’只有在成为大众的体育模范，体育的倡导者，体育的普及者，才有真正的价值。‘选手’运动的旁观者及啦啦队诸君，要使自己也是直接的体育运动者才有意义。每个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注意与自己适合的能锻炼身体的一种运动，经常的进行。使之每个机关，每个部队，每个学校，每个工厂，以至每个乡村的集体运动，则对于全体人员的身体锻炼是有莫大利益的。因此，要求各地的体育会今后不仅注意选手的体育运动，而且要更多地提倡领导大众的适合于健康身体的体育运动，把体育会(办)成大众的体育会。”⑧因此，边区的群体体育运动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美国友人马海德(乔治·海德姆)回忆延安时期的体育生活时说：“每天，当太阳从东方升起，战士、学生、工人和机关干部都成群结队的跑步，作集体操。午间，篮、排球场上总有排成长龙似的队伍，大家轮流换班打球……夕阳西下，吃过晚饭后，山坡沟渠和延河两岸就更热闹了，球场上，空地上都是锻炼的人群，还有许多人在跳集体舞蹈，做集体游戏。”⑨边区群众体育项目丰富多彩，具有大众化和传统化的特点，如篮球、象棋、武术、游戏、摔跤、扳手腕、拔河、举石锁、击沙袋、赛马等。
边区农村的群众体育也开展的非常热闹。边区各县农村几乎都有自己的秧歌队、社火社，每逢节日或庆典活动，秧歌队扭秧歌，打腰鼓。扭秧歌是边区农树男女老少普遍进行的活动，春节期间，社火队走街串巷，或深入农村走家串房，开展舞龙灯、耍狮子、跑旱船、踩高跷等活动。这些构成了边区群众体育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4．体育竞赛。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开展了不同层次不同范围的运动会和体育竞赛活动。有资料可查的体育运动会如表3。
从表3可以看出，边区的体育竞争主要由群众团体、地方政府和军队承办，而且形式多种多样。在边区的竞赛运动会中，1942年4“九一”扩大运动会是规模最大的一次运动会，朱德任会长，贺龙、柳湜任副会长、李富春、萧劲光任正副总裁判，徐向前、曹里怀、王震、刘景范、徐特立、吴玉章、邓发、谭政任裁判委员会委员，叶剑英任资格委员会主任，方强、吕振球、胡耀邦、高长久、曹轶欧、王鹤寿任委员。运动员来自各机关、学校、部队、工厂、各分区、县和晋西北，共计1388人。比赛项目有篮球、排球、田径、游泳和军事项目(武装爬山、障碍、射击、投弹等)，表演项目有网球、足球、棒球、马术、赛马、跳水、举重、双杠、单杠、木马、垫上，团体操、舞蹈、武术等。《解放日报》为这次运动会专门发表了特刊。⑩这是抗战时期根据地体育史上绝无仅有的一次盛会。
① 《中国近代体育史》，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163页。
② 《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中等教育部分》上，第26、27页。
③ 《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高等教育和干部教育部分下》，第129页。
④ 《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高等教育和干部教育部分下》，第152页。
⑤ 《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小学教育部分》上，第27页。
⑥ 《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教育方针政策部分》上，第52页。
⑦ 金希明：《革命战争时期的陇东中学体育》、《甘肃体育文史》1986年第6期。
⑧ 李富春：《开展体育运动》，《新华日报》1942年9月9日。
⑨ 马海德：《忆延安时期的体育生活》，《新体育》1980年第8期。
⑩ 《“九一”扩大运动会特刊》，第1期，《解放日报》1942年9月5日；第2期；《解放日报》1942年9月9日。
陕甘宁边区乡村的经济与社会/黄正林著.—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