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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一节 基本实现工业品自给——2
雷云峰
二 深入开展赵占魁运动
赵占魁是一位饱受剥削和压迫的老工人。抗战爆发后，他从同蒲铁路退下来，步行到西安，由安吴青训班转道来到延安，先在抗大学习，1939年7月到农具厂担任熔炉看火工作。由于他认识到自己的命运是同共产党与革命密不可分的，所以他认真负责做好自己的工作。看火工作是一种最苦的工作，一般人都不愿意干，但他却始终如一，毫不懈怠地工作着。由于他爱护工厂的财产，关心群众的利益，又任劳任怨、急公好义、认真负责、大公无私，所以深得大家的爱戴。但他从来不夸耀自己，更不贪功，每遇论功行赏时，总是让开，认为是大家努力的结果，自己为革命多做工作，是自己应尽的义务。他除了做好自己的工作外，平时很关心工厂的生产和工人们的生活，帮助职工解决困难，消除隔阂，促进了职工的团结。他对技术从来不保守，而且尽量地传授给学徒。赵占魁是边区公营工厂工人的模范。从1942年9月起，边区总工会就在全边区工人中开展了学习赵占魁的运动，希望全边区能有千万个象赵占魁一样的模范工人涌现出来。
1943年2月，在“二?七”纪念大会上，中共中央职工委员会书记邓发对到会的工人代表和工厂干部讲了今后开展赵占魁运动应注意的问题。同日，《解放日报》又发表了邓发写的《响应生产号召开展赵占魁运动》的文章，指出在边区发动赵占魁运动的条件与今后开展运动的方向和办法。邓发还亲自指导了中央印刷厂和农具厂，召集两厂的党、行政、工会干部和积极分子谈话，听取意见和建议，并将他们参加赵占魁运动的个人计划和向兄弟工厂的挑战书陆续在报上发表，引起了各工厂的重视。4月8日，边区总工会主任高长久，在《解放日报》上发表了《继续开展赵占魁运动》的文章，总结了前一时期开展赵占魁运动的情况，代表总工会提出了模范工人标准：①爱护工厂，严守纪律；②积极工作，始终如一；③数量最多，质量最好；④爱惜工具，节省资料；⑤吃苦在前，享受在后；⑥努力学习，帮助别人；⑦克己奉公，团结群众。并就具体搞法提出了意见，指出各工厂必须认识这个运动是改造工人劳动态度推广生产的关键，要求各工厂根据模范工人的标准，必须发扬民主，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模范工人必须由广大工人群众真正民主选举产生，要以工人阶级的坚持性、彻底性和顽强性来深入开展这个运动。
在1943年4月的厂长联席会议上，也把深入开展赵占魁运动作为主要内容进行讨论，并把这一运动看作与建立健全工厂管理制度同等重要的任务。会后，总工会派出干部到各地，协助工会推动各工厂开展赵占魁运动，这个运动便在全边区各工厂普遍深入的开展起来，成为群众性的运动，大大激发了广大工人的生产热情和主人翁精神，纷纷拟定个人生产计划，自觉开展劳动竞赛，积极完成和超额完成生产任务，涌现出一大批劳动英雄，如袁广发、孙云龙、贾国兴、苟在朝、王河海、杨双庆、王国初、张宪武、柳云贵、李凤莲等。据统计，到1944年2月，所有公营工厂全部开展了赵占魁运动，掀起了工业生产的热潮。甚至在敌后根据地，也因赵占魁运动的影响，形成新的劳动运动。
赵占魁运动的普遍深入开展，使边区公营工厂的面貌发生了巨大变化。
第一，生产上增加了数量，提高了质量，节约了原材料，降低了成本。尤以产品数量的增加和原材料的节约最为突出。比如难民纺织厂，1943年开展赵占魁运动后，产品数量逐月增加，5月生产土毛布552匹，6月生产650匹，7月生产908匹，8月生产1006匹，而职工人数和生产工具反而比以前减少了10％。个人生产效率也明显提高，开展运动前，铁机平均每日织布20.3码，开展运动以后，平均每日织布26.3码，提高了30％；木机织布也由每日平均织布11.7码，增加到16码，提高36％，又如，中央印刷厂，排字部提高效率36％，机器部提高59％。新华化学厂的肥皂生产，如把1942年1月的产量作为100，则1943年4月为145.5月为146，6月为151，7月为183，8月为224；而参加生产的人数反而逐渐减少，8月比5月减少25％。在节约原材料方面，比如难民纺织厂，废纱由过去每天8斤减为2斤；洗染毛毯由过去每月10人用肥皂126.5条减为7人用肥皂84条。中央印刷厂由过去每印1000张要损坏8至10张减少为1.5张到3张；同时修补破纸来用，仅4、5、6三个月，就节省纸1.8万张，值9万元；由于生产率的提高，可以抽出24人去做其他工作。在降低成本方面，如过去每匹土布折合成本为2斗9升小米，减少为2斗1升小米，肥皂成本费每100条由过去1石2斗4升7合减为9斗2升。
第二，提高了职工的阶级觉悟，劳动态度有很大的改变。赵占魁运动开展后，职工对自己的工厂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能够自觉地爱护自己的工厂，认清了自己在为谁工作，积极性大为提高，不让一分钟白白浪费，如中央印刷厂的排字工人，由21人担任过去24人的工作，没有一个人把时间浪费在闲聊中，打了的开水都忘记喝，大家一心想的是“我的数量，我的质量”。对劳动纪律也能自觉遵守，在各工厂中无故迟到早退的现象大大减少，而且许多工人自动要求增加工时和做义务工，比如工艺实习工厂1943年6月份有54人主动增加工时549小时，7月份有68人共增加工时812小时。不安心工作的现象大部分克服了，二流子工人也开始转变，好吃懒做被看成是耻辱。过去工人中的经济主义相当浓厚，为了工资曾发生过不少纠纷，在赵占魁运动中，许多工人认识到自己是为革命工作，不再计较工资了，中央印刷厂、农具厂的工人们，把自己的工资提出10—40％，长期捐助工会作为文化教育经费。工人的行会主义思想也逐渐被清除了，阶级友爱增强了，职工的团结也加强了。比如，当听到关中、富县的难民被国民党当局迫害的情况后，许多工厂的工友自动捐助，光华印刷厂的工人就捐款13000元。过去的师徒隔阂也打破了，学徒尊敬师傅，虚心学习技术；师傅也能无保留地把技术传授给学徒。
第三，工厂的党、政与工会的工作有了很大的改进和新的转变。在赵占魁运动中，各工厂的三方领导大力克服过去存在的官僚主义作风，改变脱离群众的现象，围绕生产这一中心任务，充分发挥各自的职能，使工厂呈现出一番新的气象，在丰衣足食口号下，努力生产，广大职工的生活也得到了改善。比如，1943年中央印刷厂每人每天有一碗豆浆喝，三餐一菜一汤，每周两次馍，每月4斤半肉。全年每人两套单衣，一套棉衣，两双单鞋，一双凉鞋，三条毛巾，每月一块肥皂。同样是在抗日条件下，边区工人丰衣足食的生活与国民党统治区工人饥寒交迫的生活，形成显明的对照。
1944年5月，边区工厂职工代表大会，根据新形势号召在今后两年内争取工业必须品的全部自给。中共中央西北局在《关于争取工业品全部自给的决定》中，对深入开展赵占魁运动提出更高的要求，指出：“各公营工厂党的组织应继续领导和坚持赵占魁运动，在职工中建立新的劳动态度，发扬劳动英雄的革命品质，学习和熟练自己的业务技术，使赵占魁运动与提高技术改善产品质量相结合。使每个职工自觉地为革命工厂贡献出他的劳动力，公开他的技术，教会大批学徒，自觉地为工厂节省原料，爱护工具。使全体职工把工厂看作是自己的家庭一样，在竞赛中创造出各业的劳动英雄”。①
为了坚持和深入开展赵占魁运动，(1)要求工厂领导必须更进一步改变思想作风，克服官僚主义，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特别要经常倾听群众的意见，尊重群众的经验，注意群众的利益，关心群众的生活，以便发动群众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提高生产热忱，保证运动健康地向前发展。(2)党、政和工会必须密切配合，一致行动，特别是厂长要负起领导运动的主要责任，并在运动中起模范作用，不能把运动单纯委托给工会去领导，自己不去积极指导运动。同时，厂长还要有计划的组织原料，保证生产正常发展。(3)必须使生产运动与政治教育、改造思想结合起来，在生产中锻炼工人的思想，克服雇佣观念和行会思想，使工人用自己的劳动与技术来增加产品数量和提高产品质量。对于劳动英雄也要加强教育，使他们不仅成为生产中的英雄，而且是团结群众的骨干。领导应与积极分子保持密切联系，经常教育和提高他们，使其成为团结群众的核心。对运动中的落后分子，也要耐心教育，积极争取其进步。(4)必须从实际出发，确定本厂某一时期的中心目标。虽然总的目标是增加产量，改进技术，提高质量，节约储蓄，但各工厂的具体情况不同，应有自己一定时期的中心目标。(5)要把运动和劳动竞赛结合起来，并要经常进行总结和交流经验，表扬好的典型，批评落后的典型，赏罚必须严明，对运动中有贡献的职工，应有精神的及物质的奖励，有特殊贡献的更要及时嘉奖，如全厂普遍提高了生产，节约很多，则在一定时期应给以普遍的奖励，以鼓励工人的生产情绪，把赵占魁运动推向前进。
①《西北局发布决定争取工业品全部自给》，《解放日报》1944年7月30日。
陕甘宁边区史抗日战争时期（中、下篇）/雷云峰.—西安：西安地图出版社，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