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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文艺运动中一个有历史意义的文献
甘肃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室编
今年的“五四”——中国抗战胜利后的第一届文艺节，中华全国文艺协会总会在重庆发表了“文艺节告全国文艺工作者，在这个文献里总结了抗战以前和抗战期间文艺工作的成绩和缺点，同时提出了“为人民大众服务，实现和平民主的要求”，作为文艺工作者努力的基本原则，这是一个对于全国文艺工作者的号召，在这里显示了全中国文艺工作的一个新方向，它是值得我们特别重视的。
几年前，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提出了文艺为工农兵、文艺工作者和工农兵结合的方向。这个方向，一方面是针对文艺运动的现况，一方面也是总结了自“五四”以来中国革命文艺运动的经验的结果，因为：一方面，“五四”以来的革命文艺运动有了“对于革命的伟大的贡献”，另一方面却还存在着“它的许多缺点”(毛泽东)，在这中间，文艺为人民服务的问题，是一个中心的问题，是在全部革命文艺运动的历史中始终存在着而始终不曾得到过彻底的完全的解决的问题，这是三四十年来革命文艺运动的主要的弱点，也是文艺的一切其他问题的关键，要解决文艺的一切其他的问题(例如普及与提高问题、形式问题)都不能不先从解决这个问题入手。
自从这次文艺座谈会之后，几年来各个解放区文艺运动得到迅速的发展，证明了毛泽东同志提出的文艺的新方向，是完全正确的。
但是，毛泽东同志的文艺为工农兵的方向，既然不仅是针对一时一地的状况，而且也是“五四”以来历史经验的总结，因而具体的实施虽然因时因地有所不同，但基本上是适合于全中国的整个民主革命的历史时期的。事实表现出来的也是一样，远在日本投降以前，我们就看到郭沫若先生和茅盾先生等关于这方面的论著。自然，由于政治环境以及其他方面的条件，在国民党统治区里要实行这个方向，是要遇到一些实际困难的。但是不管怎样，毛泽东同志所提出的文艺为工农兵的方向，在国民党统治区的进步作家中间，已经引起了不容忽视的影响。
而现在使我们感到格外兴奋的是：这次文艺节中华全国文协总会发表的“文艺节告全国文艺工作者”里，明确地向全国文艺工作者提出“为人民大众服务，实现和平民主的要求”的方向，这个方向，和我们解放区已在实行的为工农兵的方向是一致的，它符合于目前中国的需要，同时是反映了中国广大文艺工作者的共同的要求，因此它是适合于全国文艺工作者共同努力的方向。
在这个有历史意义的文献里，很重要的一点，便是明确的规定了艺术应该服务政治这个思想，这也是我们解放区过去有些人认识不清楚，而后来在文艺座谈会毛泽东同志的结论里得到了解决的问题。在现在这个“告全国文艺工作者”里，在它说明了和平民主运动在现时中国的重要意义以后，便着重地指出了：“不要以为我们过分地强调了政治要求，或者以为在这样紧迫的政治斗争中文艺失掉了它的效用”。相反的，它要我们反映人民的和平民主的政治要求，为实现这个要求而斗争，它甚至这样指出：“和平建国纲领”虽然主要的是今后的施政纲领，但从我们文艺建国的观点去看它，那九项五十三条条文，差不多每一句都可以成为当前文艺的主题。我们应当保卫这个纲领，体验这个纲领，详细地加以研究、解释，并使它得到丰富的形象化”。这是充分的表示了这个文献所主张的文艺应当和政治紧密结合的精神。
但是，文艺工作者怎样才能完满地达到这个目的呢?怎样才能更好地“为人民大众服务”，和坚持为“实现和平民主的要求”呢?这在这个有历史意义的文献里也说到：“我们应当严密地保守人民大众的立场，努力向人民大众学习，使自己的意识彻底大众化，绝对不同流合污，和恶势力抱一个死不妥协的态度。对于协会应该使它尽量地健全发展，争取友人，争取青年群众，争取广泛的中间层，在各种文艺活动中应积极参加，把自己培养成为一个和平民主的战士，要有这种生活的实践，我们的创作才能适合人民的要求，和当前的时代配合。”这是完全正确的。这里指出了文艺工作者一个自身的首要的任务便是站稳人民大众的立场，便是向人民大众学习，便是改造自己。只有解决了立场的向题，解决了向人民大众学习和改造自己的问题，才能解决为“人民大众服务”的问题，才能解决教育人民大众的问题。这是这里说得非常清楚的。
这个问题的提出，和过去一般的所谓“大众化”、“通俗化”的口号，是有区别的，它的区别也就在于后者没有或者不会明确的有过关于文艺工作者在教育群众之前，首先要改造自己和向群众学习这样的提法，而只限于单方面的、文艺工作者拿出比较适合于“大众”、比较“通俗”的东西来对人民大众进行教育的工作。但因为这样，过去一般大众化和通俗化的工作，便很难真正深入的反映人民大众的思想情绪。同时，也使得大众化和同俗化的工作和通常的文艺工作游离开来，而致在创作上群众性和艺术性两者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有懂得改造自己向群众学习和联系群众的人才能解决这个矛盾，由于认识到这个真理和许多文艺工作者都实际这样去做，几年来解放区产生了不少一方面有广泛的群众性，一方面又有相当的艺术性，即群众性和艺术性，达到适当的统一的作品。
此外，这个有历史意义的文献还提到文艺工作争取更广泛的对象的一些具体的办法(例如关于团结旧艺人、争取侨胞方面)，这都是适合于现时中国的需要，都是环绕在“为人民大众服务”，“为实现和平民主的要求”的方针之下的。这些方面如果能够实现，将表示文艺的战斗作用得到大大的提高。
自从延安的文艺座谈会以后，延安以及各个解放区的文艺工作者，便共同在为人民服务，为工农兵服务这样的方向下努力，我们相信，解放区的文艺工作者是深切地愿意和全国的文艺工作者共同携手，在一个共同的方向下努力前进的。
(民国三十五年六月六日《解放日报》)
陕甘宁革命根据地史料选辑 第五辑/甘肃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室编.-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198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