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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的文化教育工作
甘肃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编
一、过去文化工作的简单总结
第一，文化工作是八路军的光荣传统，占着八路军政治工作上的重要地位。为什么八路军特别重视文化工作呢?因为八路军是全国最进步的军队，它底本身有如下的特点：(一)八路军是中国人民的军队，它是以工农成分为骨干而组织起来的；(二)八路军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为中国人民的解放而斗争的军队，而不是为私人操纵、盲目地去为某个领袖底私利而拚命的；(三)由于以上两个基本原因，所以又产生了八路军在建军上的许多特点——如官兵一致、军民一致、革命的政治工作制度等。因此，八路军不仅能够认识文化工作是提高部队的战斗力的基本因素，而且八路军也具备着进行新文化工作的基础。所以八路军对于文化工作上的各种建设，从来就予以极大的注意，而成为八路军的光荣传统之一。
抗战以来，八路军不仅继承了过去文化工作的光荣传统，而且发展了和向前进步了这个光荣传统，更加丰富了它的内容，创造了更多的新的工作方式，进行得更有组织与更加经常。
第二，八路军的文化工作，是与新文化运动的方针和原则一致的，它的本身就是中国新文化运动中的一个支流，它不是旧文化，也不是那种违反真理，靠欺骗、利诱、收买以及强制等等办法来达到奴役部队，或挑拨离间，做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的。我们党所指示的新文化运动的方向是：形式是民族的，内容是民主的，基础是科学的，服务是为大众的。八路军一贯的文化工作，就是依照着这个方向进行的。我们曾是根据着马列主义的原则，在过去，进行反帝反封建的文化工作；在抗战新阶段中，进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文化工作，而特别值得提出来的，就是八路军的文化工作，是真正与工农群众结合起来的，大众化的。八路军的战士，主要是从工农出身的，八路军的干部，大多数也是工农出身的，而八路军的文化工作，又是在中国工人阶级的先进部队、马列主义的部队——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之下，因此，它实现了与工农群众结合起来的口号，为大众而服务，并从群众中产生出许多真正大众化的创作出来。这当然不是偶然的。
第三，八路军的文化工作，曾经获得它不可磨灭的光辉的成绩。这个成绩，概括的说起来，便是：
一 巩固了部队。由于我们的文化工作，曾是提高了全体指战员的政治觉悟与政治认识，使其懂得了为什么而战争，使其懂得了这个战争与本阶级与全国人民有什么关系，而且使其懂得了这个战争的胜利的前途，因此就锻炼了他们对于民族解放事业的无限的忠诚；使他们了解个人的利益应该服从于革命的利益；使他们不避牺牲，不畏困难；使他们刻苦耐劳，英勇奋斗；使他们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因此，虽然八路军在残酷战场上，处于极端艰苦的生活与物质条件异常困难的情况之下，处于敌探奸细凶恶的阴谋破坏之下，尤其是处在异常艰苦的战斗环境中，然而八路军的部队是巩固的，逃亡、疾病的现象是减少的。
二 提高了战斗力。这可从抗战二年半以来八路军所获得的战绩来说明。八路军以占全国军队中极小的数量，以简单而劣势之武器，以极端困难而缺乏的物质供给，而其在抗战的作用上，却常常吸引与牵制五分之二的敌人于其周围，且在二年中伤毙敌人的战绩上，却占全国总数中的七分之一(其它战绩恕不多举)，这还不是个明鲜的证据么?让那些民族败类——汪派、托派、投降分子与反共的先生们去狂吠吧!让他们去造谣说“八路军游而不击”吧!事实是胜于雄辩的。
三 提高了部队的政治文化水平。在政治上，他们有着高度的政治觉悟，同时也有着基本的政治认识，就是普通一般的战士，他们也能说出一篇抗日的道理出来，懂得统一战线的政策，懂得什么是我们民族底利益和立场，能够揭发敌探奸细的阴谋，并能够了解国内国际的时事状况。这就是说，他们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盲目的、可以任人欺骗的落后分子了，他们已经是一个有知识的、有政治的头脑的、而且是自觉的战士了。在文化上呢，他们也正在向消灭文盲的道路前进。拿一个团的例子来说，从前他们的指战员，都是不认识一个字的，现在则是营以下的干部，平均每人认识了一千一百五十四个字；战士中有百分之五十一点六的人认识了五百字到一千字，在墙报上写文章已成为普遍的现象了。而在文化生活方面，他们整天在学习、在唱歌、在打球，平均两个礼拜可以看一次戏，经常可以看到报纸，并且提倡着卫生运动——洗澡、剃头、剪指甲、注射防疫针等等，他们是在过着“文明”的生活啊!
四 创造出许多优秀的为大众服务的文化工作的干部。他们有很大一批的中下级的军事指挥员、政治工作人员、参谋、医生、无线电报务员等等，他们在旧社会里是并没有进过什么学校的，他们完全是从战斗中、工作中培养出来的。他们还培养出许多做宣传工作的、做教育工作的、做各种文化工作的干部，如报纸的编辑、战地的通讯员、担任军事政治教育的教员、剧作人才、绘画人才、音乐人才、宣传鼓动工作的人才、以及体育人才、跳舞人才等等。正因为他们培养了与创造了一批优秀的文化工作的干部，所以便更加推动着八路军的文化工作的向前发展。
第四，可是，虽然我们有着上述的光荣成绩，但我们同时也不能否认，我们在工作中还存在着许多的缺点。比如：
一 在政治的教育上，我们尚缺乏整个的全盘的教育计划之拟订，与系统的教育材料的编辑。因此，部队中的政治教育还不是有计划的按步就班的进行，教材还不一致，临时性质的教材多，基本性质的教材少；临时的鼓动多，基本的教育少；有时甚至在某一种教材上打圈子，不是表现着逐步提高逐步前进的现象。
二 在文化教育上，我们有些同志中还存在着某些不正确的认识，如认为文化教育是不关重要的，或多或少抱着轻视的心理；或者认为文化教育仅仅是识字的教育，忽视文化知识(科学的知识，地理历史的知识，算术知识等)的意义。因此，部队文化水平的提高，还没有达到应有的程度，知识的缺乏还是很严重的现象。
三 在文化的生活上，当然我们也还没有做到应有的程度，除了客观的物质上的困难以外，主观上的注意与努力的不够，这也是不能否认的。无论拿部队的娱乐工作、体育游戏、卫生运动那一方面来说，缺点还是很多，特别是新的方式的创造还很少，有组织的进行还很差，课外工作的领导还没有引起极大的注意。
四对于文化工作干部的有计划的培养，与吸收和争取青年学生和革命的知识分子的工作，还是做得不够。因此，我们的文化工作干部，还不能适应于目前形势的需要，同时也还没有动员起所有的干部来参加文化工作。比方拿一件写通讯的工作来说吧，我们有许多同志就还是不大胆，总觉得笔杆虽然小，却比枪杆还要重。吸收与争取青年学生和革命的知识分子的工作，在许多地方还没有足够的注意，尤其是怎样来发扬他们工作的积极性，怎样去培养他们习惯于部队的生活，怎样领导他们获得实际工作的经验等等，注意得是不十分够的。
这便是八路军过去文化工作的简单总结。
二、政治教育
甲、政治教育的目的和方针
政治教育的目的，是提高部队的政治觉悟与政治认识，提高部队的马列主义的理论水平，以巩固部队、提高部队的战斗力，坚持抗战到底，争取抗战的最后胜利。
根据以上的目的，八路军部队政治教育的方针是：
第一，民族解放与国际主义的一致。某些人认为中国共产党人是国际主义者，因此他便没有什么所谓民族的利益；或者以为中国共产党人既是拥护民族利益，就应该放弃国际主义的精神。这种意见对不对呢?不对的，而是错误的。我们承认我们是一个国际主义者，我们是为解放全人类而奋斗，要为共产主义在全世界的胜利而奋斗；但正因为我们是国际主义者，所以我们要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底强盗侵略，要为中华民族与中国人民的解放而奋斗，要为独立、自由、幸福的中华民主共和国而奋斗。同时也正因为我们是国际主义者，所以我们又有别于狭隘的爱国主义者，我们也有别于民族侵略主义者，我们确定中华民族解放战争胜利以后，它决不把自己变为帝国主义而侵略他国。对国内各民族的关系来说：我们也有别于大汉族主义者，我们主张国内各民族一律平等，在自愿原则下互相团结，建立统一的政府。这就是我们底国际主义的精神，这就是国际主义者在民族解放斗争中的立场，这也就是我们在政治教育上民族解放与国际主义的一致性的方针。
第二，阶级立场与民族立场的一致。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先进的部队、觉悟的部队、马列主义的部队。我们承认阶级立场——中国工人阶级的立场。什么是中国工人阶级的立场呢?这就是马列主义的立场，坚持抗战、坚持团结、力求进步、争取抗战最后胜利的立场，解放全人类与建设共产主义社会的立场。什么是中华民族与中国人民的民族立场呢?这就是中华民族与中国人民的彻底解放，不仅是民族的解放，而且是社会的解放。中国工人阶级的阶级立场与中华民族、中国人民的民族立场之间，有没有矛盾呢?没有。中国工人阶级要解放自己，必须首先解放全民族，中国工人阶级的最高利益，是同中华民族与中国人民的最高利益一致的。同样，中华民族与中国人民彻底解放，只有实现共产主义社会，因此中华民族与中国人民的最高利益一致的。这就是我们在政治教育上的阶级立场与民族立场的一致性的方针。
第三，理论与实际的一致。斯大林说：“理论假使不和革命的实际联系起来，就要变成无对象的理论；同样，实际如果不受革命理论的指示，就耍变成盲目的实际。”(斯大林选集第一卷二十页)。这是我们政治教育的指针。这个方针，可以在我们政治教育的各方面表现出来，譬如我们学习的目的，并不是为学习而学习，而是为工作而学习；学习得更好些，为的是使工作做得更好些。所以学习与工作是一致的。其次在学习的内容上，毛泽东同志这样告诉我们：“一般的说，一切有相当研究能力的共产党员，都要研究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理论，都要研究我们民族的历史，都要研究当前运动的情况与形势”；“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理论，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理论。不是把他们的理论当作教条看，而是当作行动的指南”。这又告诉我们，在学习的内容上，理论与实际不是分离的，而是一致的。再看一看我们学习的方法。我们向那里去学习呢?我们不仅从马列主义的基本书籍上学习，我们还要在工作中学习，从斗争中学习，并且要向群众学习。这种学习方法，也是说明理论与实际的一致。
第四，文化教育与政治教育并重。这个方针对于今天的八路军部队来说，更有其实际的意义。正如大家所知道的，八路军的干部大部分是从工农出身的工农干部，八路军的战士也是以工农为骨干的工农战士。中国工农群众文化水平的落后，在今天还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因此八路军中的文化教育，在今天来说，也仍然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要提高部队的政治水平不能忘记提高部队的文化水平；而且还必须认识：文化教育是政治教育的基础，提高文化水平是提高政治水平的一把钥匙。所以我们应把文化教育与政治教育提到同等重要的地位(从它的实施与对于它的注意来说)，任何轻视与放松文化教育的观点，都是不对的与不正确的。
以上就是政治教育的方针问题。
乙、实施政治教育的原则
实施政治教育的原则，这就是说，进行政治教育的方法问题。这个问题，我想还可以讨论讨论。
第一，是少而精?还是广而博呢?我的了解是：在我们需要学的范围上来说，是需要广而博。因为一个革命者，不仅只懂得一些简单的问题就够了，他要知道的事情很多，要“学习马列主义”，又“要学习我们的历史遗产”，还要学习才能了解“当前运动的特点是什么?它有什么规律性?如何指导这个运动?”(引号内的句子，引自毛泽东论新阶段一〇一页至一〇三页)其次，在我们的自学上(别于学校中的学习)来说，自学是无期限的，要终身学习，“学而不厌”，因此也应当确立广而博的原则，最后，对于政治理论水平较高的同志底学习来说，为要求得研究之深造，也需要广而博，先要广而博，然后才能精。联共(布)中央关于“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出版后，党的宣传的决议上这样写着：“对于更高的干部，这是说对于受训练更多的同志，需要把‘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根据着每一章的分段来研究，而同时应根据着基本材料来研究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有关的著作。”这就是证明说：政治理论水平较高的同志底学习，应该广而博才能精。
可是另一方面，又有另外的情形。一种就是我们在前线作战的干部和战士，他们是在战斗的环境中学习；同时一般地说来，他们底政治文化水平还不甚高，理论的素养还很缺乏。自然，他们需要学习的范围也是广而博，他们也应该确立广而博的学习方向；但他们学习的方法上，却应该是少而精。再一种就是对于我们底干部和战士教学的方法上，因为他们政治文化水平较底的关系，也不宜于希望过高，想把什么问题一下子都灌输进去；应该是少而精。还有一种，就是我们今天的学校教育，因为他们的教育期间，受着时间的限制，而且时间很短，也应当以少而精为教育的原则。
那末，什么叫做少而精呢?适合于程度、适当的限度就叫做少，这就是说：按各级干部与战士程度之不同，而规定出适合于各种不同程度的内容，并在教育计划的进度上，确定不多也不少的，适当的限度。什么叫做精呢?精者，精通也，即深入的了解的意思。少而精的意思就是：一方面在教育的内容上，要适合于程度，有适当的限度；另方面在教育的要求上，应求教育之深入，而不应敷衍塞责，得过且过。
所以把教学上的原则与学习的范围的认识混淆起来的了解，这是不妥当的，有害的；同时把少而精曲解为“要学得少才能学得精”的了解，也是不对的，而且有害的。
第二，怎样把理论联系到实际?政治教育的方针之一是：理论与实际的一致，所以在教学的方法上，也应该是：理论与实际联系起来。怎样联系呢?我想有各方面：首先是，在教育的计划上，我们不是只专门研究理论，而同时要研究当前的实际问题，使理论的教育与实际问题的教育，能够在我们的教育计划上配合起来。其次是，在讲授的方法上。不要只专门照本宣读，讲些生硬的条文，而要注意这个问题的当时当地的客观情况，懂得为什么要这样，并要引证一些生动的事实来说明。再次是，教育的目的在于为了使受教育的人懂得原则，懂得灵活的去运用原则，而不是机械的去背诵条文，读死书。
第三，要逐步提高。因此，要注意这几个方面：在教育的组织上来说，应按照不同的政治文化程度，编成几个程度不同的等级。如战士政治教育可分新战士与老战士，文化教育须分甲、乙、丙三组；干部政治教育可分为连排级、营团级、师旅级等，在教育的进度来说，应由浅而深，由近而远，由具体到抽象，应有全盘而适当的计划，按步就班的做去。
第四，要提倡自修。要学习学得好，主要是依靠自修。自修首先就要有信心、有决心，相信一定能够学得好，学得进步，并要有决心学。其次要有恒心，就是说要有经常性，不要学一天，歇三天；因此在职干部中每天两小时的学习制度，一定要建立起来。再次就是要虚心，不自满，不骄傲，而且要“不耻下问”。
丙、政治教育的内容
关於政治教育的内容问题，兹分别战士与干部二方面来说：
(一)战士的政治教育
第一，战士政治教育的计划，是根据部队的一般变动情形来确定的。依八路军各部队一般的变动状况来说，每经过一年，部队的成份就有一次变化，这就是说，这个部队今年的一批战士，在一年的战斗过程中，由于伤亡、升迁、调动，到明年又是另一批的战士了。因此，便确定战士的政治教育计划基本上为一年。此外，新兵入伍教育时期暂定为三个月，因此须有三个月入伍期间的政治教育；同时在特殊情况下，如果某个部队在一年之后仍不会有基本上的变动时，则另有一年的准备教育计划。
第二，入伍期间政治教育的中心内容是：主要的在于使老百姓变成军人，使其具备关于军队的初步基本知识，如为什么要参加抗日军?为什么要进行抗日战争?以及说明军队的组织、纪律、生活、任务及怎样做一个模范的抗日军人等等。
一年的基本政治教育的中心内容是：主要的使战士懂得抗日战争的一般问题(如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是属于我们底，抗战的三个阶段，争取抗战胜利应该坚持抗战、团结、进步三个基本方针等等)，懂得共产党与八路军及其在抗战中的政策和主张，与抗战的前途——建立中华民主共和国等等。
一年的准备教育的中心内容是：以中国革命及社会科学常识为中心，说明中国革命的任务、性质与动力、中国革命运动的简单历史，社会形式发展简史，以及社会主义——尤其是苏联社会主义建设等等问题。
第三，战士政治教育，除上述基本内容之外，尚须有临时的辅助教育。因为国际国内政治情况的变化，部队实际问题的发生，都必须及时的给予教育和解释，这些在基本政治教育上是不能解决的，这是辅助教育的任务。
(二)干部的政治教育
第一，干部政治教育的计划与战士是不同的，它是长期的，无时间的限制的。这就是说，一个干部的学习，应该学到老，学到死的时候，因此，我们不可能全盘的来确定一个干部学习的内容。但是，在一定的时期内的一般的内容与进度，是可以而且应该确定的。
第二，干部基本政治教育的内容，在目前一定的期间内，应该学习中日战争问题，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国革命基本问题、共产主义与共产党、列宁主义、政治经济学、辩证唯物论与历史唯物论等。根据这些问题，按各级干部政治文化水平之差别，在实施上可分为连排级干部、营团级干部、师旅级干部三类，而且在进度上、教育方式上、也各有不同。
第三，此外，干部中同样要学习时事政治问题，要经常阅读党报——“解放”、“新华日报”、“新中华报”及“八路军军政杂志”等，研究国际与国内的政治形势，中国共产党的策略路线及各种工作的经验。
丁、政治教育组织上的领导
为着有计划的进行部队中的政治教育，在各级政治机关内，均设有宣传部(科或股)，在连队中设有政治指导员及教员，以便制定教育计划，供给教材，领导实施及改善教育等，各级的分工，大致如下：
师政治部的宣传教育部，其责任是确定一个比较长期间内的全盘政治教育计划，确定教育的总的要求与具体内容，供给临时的辅助教材，训练与培养宣传教育工作的干部，领导师旅在职干部的学习，以及定期的举行全师教育工作的检查与总结等。
团政治处的宣传教育股，根据师政治部的计划，定出每周的教育进度，帮助连队提高教育的能力(如供给教育上之辅助材料，举行教育准备会等)，领导营团在职干部的学习，以及经常进行全团政治教育的检查与测验等。
连队的政治指导与教员，则负责实施团政治处底计划，组织教育，进行上课，并采用各种办法使教育求得深入。
此外，旅政治部的宣传教育科及营的政治教导员，在一般的情形下，它是承上启下、依照上级政治机关的教育计划，进行检查督促的任务。但在特殊情形下(如战斗环境部队之分散)，在领导政治教育上来说，旅应负起师的责任，营应负起团的责任，尤其是连排在职干部底教育，主要是依靠营来进行，因此营除设立政治教导员外，还有一个干部教育干事。
三、文化教育
第一，文化教育的任务是：消灭文盲和提高文化知识。什么叫做消灭文盲呢?它的标准是什么呢?我们底意见是：消灭文盲是指消灭那种不能看报，不能看信，不能写简单的工作报告的现象。因此，我们的任务便是要使个个人能看报、能写信、能写简单的工作报告和通讯。仅仅认得二、三百个字，特别是仅仅认得这一个一个的字，而不会把它联结起来，不知道应用它，这还不能算作消灭了文盲。什么叫做提高文化知识呢?文化知识包括自然的、科学的、历史的各种知识，我们要使所有的战士和干部，都能懂得普通的自然的现象，直到简单的物理化学的常识；懂得算学，从加、减、乘、除到分数和比例；懂得地理，从中国的到外国的；懂得历史，首先是中国近代革命运动史及近代世界革命史等等。
我们曾经把文化教育的地位，提到认识的高点上来，不把它当作是装饰品、奢侈品、附属的东西；而把它认为是政治教育的基础，是政治教育的一把钥匙，没有文化知识，要求得政治上理论上的进步是不容易的。
第二，文化教育是怎样实施的呢?这也分干部和战士两种办法。
(一)战士的文化教育以上课为主，每天有一小时的文化课，每周以三次进行识字教育，一次进行算术教育，一次进行普通科学知识的教育。识字和算术教育，又按照战士中不同的程度，分为甲、乙、丙三组。比方识字教育，丙组以识字为主，每认一个生字，教以读音、写法和解释字义，使其懂得应用；乙组则认字与造句并重，课文也着重于解释普通的常识，使其不仅能做到识字与造句，并能获得普通一般的知识；甲组则以提高知识及写作能力为主，课文着重于各种知识——如自然、历史、地理等——之灌输，同时并教以作文、写日记、看报等。
(二)干部的文化教育以自习为主，每天规定一定的自习时间，集体的或自动的进行。连排底干部，文化水平较底，采用集体的自习办法，由连队的教员担任指导，有时或参加到战士中去上课(如算术)。营以上的干部，则采用自动研究的办法，有时并举行座谈会或报告会，此外，各级干部每天都作日记，每周按时送至上级审查及修改，以便提高写作的能力。
第三，文化教育的领导也与政治教育同样，由各级政治机关之宣传部(科或股)负责，由连队之政治指导员及教员实施。
四、文化生活
第一，部队中的文化生活，其任务是：一方面为着调节日常生活，提高部队的情绪与活跃、生动、友爱的精神；另方面是用以辅助军事、政治、文化的教育。
第二，文化生活的内容有那些呢?主要的是下面几种：
(一)文化娱乐方面：包括歌咏、戏剧、下棋、猜谜、讲故事及读报等。
(二)体育游戏方面：包括篮球、足球、排球、田径及各种游戏(如打日本、打汉奸、打克罗克、打乒乓球等)。
(三)卫生运动方面：包括个人卫生(剃头、洗澡、剪指甲、不吃冷水)及公共卫生(整理内务、打扫清洁、厨房卫生及挖毛厕等)。
第三，为着能有充分的时间来进行各种文化活动起见，除每日定时操课外，尚规定有课外活动时间，游戏时间及自习时间，统计每天约有三小时以上。在这些时间内，战士可以自动的、在自感兴趣的原则下，进行各种正当的娱乐活动，并使之紧张与活跃。
第四，文化生活的建立，主要的是建筑在连队上，因此，各连队(机关同)均设立有俱乐部(即救亡室)。俱乐部是全体战士进行课外活动的组织，是群众性的团体生活的组织，是连队文化生活的领导机关。它由连队军人大会所产生，并接受连队首长之指示领导，来实现其任务。
第五，团以上的政治机关，均设有宣传队，宣传队是进行全团文化工作的主力，同时并培养与训练文化工作的干部。宣传队又兼剧社的组织，每周巡回到各营表演，因此前方部队中的战士，虽在战斗环境中，每半个月都可以参加一次晚会。有时连队自己也可以排剧，并进行演出。
第六，再说到报纸，敌后作战的部队，因交通困难，我后方的报纸是不容易看到的，有些部队简直就从来无法看到。怎样来解决前方部队的文化食粮呢?主要就是靠自己办报，不仅师政治部出版自己的报纸，而且每一单独作战的部队——一个团或一个支队，也有他自己的油印报纸；他们经常用收音机或电台收取新华社、中央社的电讯，他们并吸收了与培养出一批办报的人员，因此前方部队也可以经常看报。除报纸外，定期的杂志也有不少，如晋察冀之“群众”(月刊)、“新长城”(月刊)；“群众之战斗”(半月刊)；山东之“大众”(半月刊)、“海涛”(半月刊)；晋东南之“前线”(半月刊)、“火线通讯”(月刊)等。八路军政治部则有“八路军军政杂志”(月刊)、“前线画报”(月刊)，前者为供给干部之读物，后者为供给战士之读物。
第七，文化生活的组织上的领导，属于各级政治机关之宣传部门。
五、今后八路军文化工作的任务
上面已经把八路军文化工作的各方面，作了一个简略的介绍，那末，它今后将要怎样办呢?总括一句话，它要忠实的执行中国共产党中央的新文化运动政策，继承八路军文化工作的光荣传统，发扬它已有的成绩，纠正它存在着的缺点，把八路军的新文化运动提到更高的阶段，创造更多的成绩，以达到巩固与提高八路军的战斗力，驱逐日寇出中国，建立中华民主共和国的目的。这就是八路军今后文化运动的总的方针和任务。
萧向荣
(民国二十九年六月《中国文化》第四期)
陕甘宁革命根据地史料选辑第四辑/甘肃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编.-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198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