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延安各界悼念“四·八”烈士

雷云峰张宏志

　　(1946年4月)
　　1946年4月11日，中共中央沉痛讣告：“中共中央委员王若飞同志、秦邦宪同志，中共中央职工委员会书记邓发同志，新四军军长叶挺同志，叶挺同志的夫人及男女公子2人，贵州老教育家黄齐生先生、十八集团军参谋李少华同志、彭踊左同志及随员魏万吉同志、赵登俊同志、高琼(女)同志等13人，美国驾驶员兰奇上尉、瓦伊斯上士、迈欧、马尔丁等4人，在本月8日乘美机由重庆飞延安途中，因飞机迷失道路，于下午2时左右，在晋西北兴县东南80里的黑茶山遇雾，撞山焚毁，当即全部遇难。”
　　惊悉噩耗，延安震惊，全国震动。正当全国人民渴望着和平、民主、光明的新中国到来的时侯，正在为实现和平、民主、团结统一竭尽全力往返奔劳，进行着复杂的政治斗争的一批革命英才，却不幸在空难中以身殉职。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失去了这些坚强、勇敢、有能力、有威望，经过长期历史考验的优秀战士、人民领袖、政治家、军事家和教育家，怎能不悲痛万分。这不仅是中国共产党的重大损失，也是中国一切民主力量乃至中华民族的重大损失。悲壮沉痛的气氛顿时笼罩着整个延安。正在召开的边区第三届参议会特地宣布休会一天，并通令全边区悬半旗三日，停止娱乐一月志哀。全国各解放区党、政、军、民，各民主党派、群众团体，以及国民党内的友好人士，纷纷向中共中央发出唁电表示哀悼。
　　4月13日，由毛泽东、朱德、刘少奇、任弼时、林伯渠、徐特立等26人组成的中共中央及延安各界治丧委员会成立。
　　当延安市政府采购安葬烈士的棺木时，不少老人自愿让出自己的寿材，以表对先烈的敬爱。在群众支援下，13日下午就备齐了15副精制棺木，各机关、学校及市民纷纷赶制花圈挽联。14日清晨，千余人自动奔向陵场修筑陵墓、祭坛。15日下午2时，中共中央召集党与非党干部两千余人举行悼念活动。朱德、刘少奇忍痛致悼词，赞扬王、秦、叶、邓是从艰难曲折的人民革命斗争中锻炼出来的人民领袖，而今也是在为人民利益奔走呼号中殉难，号召活着的人担起烈士遗留的事业继续奋斗。
　　4月18日下午，王若飞、秦邦宪、叶挺、邓发、黄齐生诸烈士及美机机组人员遗体由晋绥护灵专员谭政护送，专机运抵延安。朱德、刘少奇、任弼时、林伯渠及中共中央各部门负责人率各解放区及延安各界代表与群众万余人肃立机场接灵。在肃穆悲壮的哀乐声中，抬灵队将遗体抬入灵堂，由朱德、刘少奇亲视入殓。烈士亲属张越霞、叶正明、叶华明、李佩之、陈慧清由人搀扶着与烈士遗体告别。延安东关30位群众在烈士入殓后，手持花圈和挽幛、吹奏着哀乐赶赴灵前吊祭。他们焚香致礼以表心志。各机关代表轮流守灵志哀。
　　4月19日，延安各界3万多人在延安飞机场隆重举行追悼并公葬“四·八”遇难烈士大会。延安周围数十里的群众天不亮就赶往会场。难民靳来义带着全家28人赶来悼念。各机关、工厂、学校的干部、工人、学生一律佩戴着黑纱，国际友人及美军观察组也参加了追悼会。挽歌队奏出悲壮的国际歌，10个民间乐班用唢呐、铜号连续不断地吹奏哀乐。载运美国兰奇上尉等人遗体的两架专机在延安上空盘旋一周志哀后离去。
　　在会场灵堂上，悬挂着英烈们的遗像，灵柩并排放在花圈松柏之中。中共中央书记处题送的“变悲痛为力量”的匾额悬挂在灵堂的横梁上。毛泽东送的挽词“为人民而死，虽死犹荣”悬于党旗的正下方。灵堂两旁，挂着中共中央送的挽联：“天下正多艰，赖斗争前线，坚持民主，驱除反动，不屈不挠，惊听凶音丧砥柱”；“党中留永痛，念人民事业，惟将悲苦，化成力量，一心一德，誓争胜利慰英灵”。
　　在震撼山谷的24响礼炮声中，悼祭大会开始。诸烈士家属家祭后，由主祭朱德、刘少奇主持公祭。林伯渠主席报告遇难烈士生平。朱德致悼词，他悲愤地说明烈士们是为争取和平民主而遇难，号召解放区全体军民向烈士们学习，团结起来为实现和平而斗争到底。刘少白、刘文卿代表各界人民讲话。王若飞烈士68岁的老母亲及其妻子张越霞也在大会上讲话，表示要努力工作来完成亲人的遗志。
　　追悼会后移灵安葬。当灵柩移出灵堂时，从20里以外的柳林区赶来的拐脚哑巴张发义伏倒在灵柩前痛哭，他用手在地上写出了“我要纪念，共产党使我翻了身”12个大字。送灵队伍长达五六里。在礼炮和国际歌声中，烈士遗体被安葬在飞机场边的陵园里。人们悲痛欲绝，纷纷捧土向前，用西北高原的黄土安葬了烈士忠骨。
　　“四·八”烈士陵园北枕黑龙山，面临延水河。每年4月8日，延安民众都要赶到这里悼念致祭。边区的人民永远不会忘记那些为人民利益而慷慨捐驱的革命先烈们。
　　

陕甘宁边区大事记述/主编：雷云峰；副主编：张宏志，—西安：三秦出版社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