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区合作职业学校怎样办成功的—（五）

薛民锋

　　(五)摸索中的教学方法
　　学校的教育为了和实际结合。首先是高级班的学生，除过学习高级课本以外，还学教员自编的合作课、会计课、政治常识课、教学法等。合作课的内容是：合作社章程，合作社制度，合作社方向等。会计课的内容是：一般的道理及实习走帐等。政治常识课的内容是：共产党的力量、根据地常识、国民党反动派的弱点等。教学法的内容是：怎样教字、当教员应有的思想认识、学校的规则等。学了这些课，使他们一方面有了高小的知识，一方面有了区乡干部的本领。其次，初级班也学应用文、个人姓名、家庭情形、区乡概况、边区常识等。补充课本之不足。
　　学习的结果：高级班共9个学生，能看懂《边区群众报》和《解放日报》第二版，能写普通信件和简单的通讯及帐项，能计算地亩及四则问题(珠算笔算都可)。三年级共13个学生，能看《边区群众报》，能写普通的条据和简单的信件，能计算简单的四则问题，并会珠算加减法。二年级共10个学生，平均识会1500字，个别的还看群众报能写简单的条据，能算简单的加减乘除。一年级共18个学生，平均识会800字，有一部分能写简单的条子，能算加减法。幼稚班分为两组：第一组共5个学生，平均识会600字，第二组共7个学生，平均识会300字。(学生数目在这里是62个，因为有两个是本村普通学生，不入教育股金也不吃饭，故不计算在60名正校生之内。)
　　随着学校的发展，我们的教学方法，有好有坏，时常改正。现将对学校发展有关的几个办法介绍如下：
　　第一，师生打成一片的两个办法：1、威吓态度必然失败，耐心教学一定成功。例如高级班学生石岘在选举模范学生会上说：“我教的是几个最小的娃，以前是刘增荣教的，他用威吓的办法，使听的小娃娃灰溜溜不敢‘言传’，象吴四学了一个多月，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认会。我教上以后，给他们慢慢地说，细心的讲，和他们打成一片，他们一到教字时，就围在我的桌子上，上在我的床上，一满不害怕，不上一个月工夫，最差的吴四还认会100个字，所以威吓的办法一满要不得。”2、从照顾学生的生活中改正学生的缺点。例如小先生杨米贵，看见一些小学生不讲卫生，就帮助他们洗脸，又拿泥捏成笔筒，给他们放笔。这样一来，不仅影响他们会讲卫生，而且影响他们爱上学校。
　　第二，是联系实际的3个办法。1、给小娃娃教字，要教他们容易认会的字，从实物的名称开始。例如最小的娃娃王增祥，回柳林子一次，在半日校还认会十几个字，但是上正校十几天却识不会几个字，后来查其原因，是小先生给他教的字不容易认会，如“再”“在”“抛”……等，认不会不再教新的。以后教了马、牛、羊、桌子、洋火等，一月之内，就认会120个字。2、和娃娃们的生活相联系。例如教“1946年，娃娃把书念”做歌子唱。再如小先生刘根虎，给识字组马福清写信：“马福清同志：你的病现在好了没有?要是好了，请把上庄的娃娃都叫来念书。假若没有好，我希望你多喝些开水，多晒晒太阳。此致敬礼!刘根虎5月10日”3、程度高的学生，要和他们的写作相联系。例如会计学，就教他们计算学校的帐目。算术教合作社放棉花的帐：“纺妇头次领棉花1斤5两，二次领棉花2斤12两，三次2斤5两，每斤挣洋18000元，问共领棉花多少?共挣洋多少?”毛主席来学校参观，就教他们写“毛主席来看我们”。
　　第三，启发式教育的两个有效办法。一是将一课书教完以后，提出中心问题，让大家发言，得出结论，再叫学生和自己的实际情况联起来，写在作业本上。例如讲了“文富贵”，一个调皮出名的学生罗毛鲁写出：“我从前念书，一天就是玩耍，还爱打人骂人，回到家里，不肯劳动，爱吃好的。大前年停了一年学，前年又上了学，打人骂人的毛病还没有改过，起初调皮教员管不下，他管我我就骂他。到了年时，薛教员好心劝我以后，我才感觉不对，开始转变不骂人，可是对于学习还没有进步。今年一定要用心学好，还要学会织布，请工厂的3位技术们，多想办法给我指教，不要客气!”同样的模范学生刘吉祥又从另一方面写出：“我们的高教员很关心学生。有一次大家买樱桃吃，他怕把大家吃病了，不叫买，他自己买了些，用开水洗过，分给我们吃。还有一次薛教员病了睡在床上，还把我们叫到床边，给我们讲课，你们看，教员对我们多么关心。”这样的教学法学生的思想和文化进步都很快。二是碰到学生不了解的事物，就给他们教。有一次在山沟里发现了煤炭，就告诉他们煤炭是怎样来的。儿童节教员带着他们写标语，顺便教他们认标语。一次又带着他们帮助老百姓收庄稼，顺便教他们算地亩，一亩是多少?一分是多长多宽?
　　第四，游戏教字的两个办法。一是耍棋识字。在刘根虎的日记里说：“我前天到二十里铺教字去，只来了几个娃娃，我就打发他们把棋磨得光光的，自己想的写下了可以玩耍又能识字的字，不知合适不合适，将它写下来让大家研究。写的字如下：有‘人’一对(顶红士)，‘虎’一对(顶黑士)，‘豹’一对(顶红象)，“牛”一对(顶黑象)，“猎”一对(顶红马)，‘狗’一对(顶黑马)，‘刀’、‘枪’各一(顶红炮和黑炮)，‘羊’一对(顶红车)‘猪’一对(顶黑车)，“水”三个(顶红兵)，“火”三个(顶黑卒)。共24个，耍的人是3个。拿的时候，谁搬的大谁先拿。这个办法，一方面解决了小娃娃撂书的现象，另一方面还可以提高他们的识字兴趣。”把这些字认会以后，小先生曹宽摸又换了头、眼、耳、鼻、手、脚……等字来代替。二是唱歌识字。石岘给幼稚班的娃娃编了个歌子教他们唱，同时教他们把歌字认会。他编的歌子是：“学校门大开，娃娃念书来，合作职校办的好，大家念书哎咳来。”(用陕北民间革命歌曲唱。)
　　第五，发扬民主精神的3个办法。1、启发学生提意见。在全校大会上通过的模范学生条件当中，积极提出意见是很重要的一个条件。有一次尚志杰对教员悄悄提出意见说：“我看你和学生耍不大好，耍惯了你说的话他就不听。我看咱们两个以后也要少耍。”2、鼓励学生讲话。在一次学习总结会上，学生会主任石岘代表学生讲话说：“咱们的学校和别的学校不同的地方，就是教员和学生是一样，使学生敢讲话，我过去在旁的学校一满不敢讲话，今年就敢讲了。”他在一次周会上批评教员说；“我看教员有一点偏向，那天我肚子痛，给他说，他说我是装的，其实有些人是装的，他又当是真的。”象是这样的批评是很多的。3、认真地选举模范学生。先开小组会，从小组会上提出候选名单，再在选举会上讨论表决，大家都认真地介绍批评，然后投票选举。有几个10岁的娃娃也是有主张地给自己满意的人投票。区委尹书记和县三科马康同志，在一旁看见了高兴地说：“发扬民主，是你们学校的一个特点，我看这几个10岁的学生，比农村二三十岁的大后生还要强咧!”
　　第六，两个灵活的学校制度。一是放假原则。按大节气放假2天，两个重要节气中间，每约10天左右，体(休)息1天，星期天照常上课。这种办法的好处，一方面老百姓喜欢，另一方面减少了学生的流动现象。二是按文化程度划分年级，按性格年龄划分小组。60名学生，共分五个学习单位：高级班、三、二、一3个年级，还有一个幼稚班。依照进度的快慢，随时可以升降，依照不同的情况，年级划分，亦可加减。60名学生，又分7个住宿小组，大小调匀，优劣都有。既可便利领导，又可互相帮助。
　　第七，自觉遵守规则的两个例子。1、一次高教员在课堂上讲了停学误课的害处，12岁的曹斌内心受了感动。他7月15日放假回家准备16日来校。他将起身时，母亲挡住要他多住一晚，他没有听从，来到了学校，马上写了一篇日记说：“……母亲叫我在家多住一晚，我看她不是爱娃娃，而是害娃娃。”从这次以后，他就很少误课了。2、一天学校帮助老百姓收秋，教员事先从各方面说明了帮助老百姓的意义。11岁的王三毛，受了感动，割糜子时特别努力，不慎把手割破了，下午大家不要他去了，他还是一定要去，到了地里大家劝他休息，他还是更加油的割着。大家看他认识好，选举模范学生会上，提出他当模范学生。
　　第八，经常注意时事教育。学校的政治常识课，以讲解时事为中心，并且把报纸上的重要事情写下来作为课本，学生们就有系统的记下了。例如刘根虎听了蒋机炸延的消息，他就写了一篇蒋机炸延的文章。原文如下：
　　蒋机炸延
　　蒋机七架，八二来延，
　　机枪扫射，撂下炸弹。
　　延安人民，早有准备，
　　飞机嗡嗡，人人隐蔽。
　　消息传开，各国愤恨，
　　他们批评，我提抗议。
　　老蒋好比,三国周瑜，
　　步步害人，害不了的。
　　听我却说，把兵撤回，
　　成立联府，赶走美帝。
　　第九，学校还提倡着劳动生产的教育。前年去年学生自己种的蔬菜，可以自给一半，今年与合作社伙种，也可以自给一半。另外还经常打柴，自修操场，建设厕所。有些学生偷懒，教员就告诉他说：“劳动英雄爱的是劳动人。”所以，学生放假回家，就勤苦劳动。尹书记下乡一趟回来说：“学生的家长们说，娃从学校回来，什么事都做，扫院子扫脚地，可听老人的话呢!”
　　

南区合作社史料选/延安地区供销合作社，延安市供销合作社联合社编.—西安: 陕西人民出版社,19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