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首页 > 西北革命根据地主要创始人 > 刘志丹 > 全文图书 > 志丹书库 刘志丹卷（上）

围堡打援

慕宗崇

我今年94岁了，见了不少战斗，可作战最能行的还是刘志丹。他在我们慕家塬用“围堡打援”的战术，歼灭晋军400多人。吴堡军民赞不绝口，感恩不尽。 　　1935年夏，蒋介石调集兵力，对陕北苏区进行第三次“围剿”，进攻吴堡苏区的是晋军206旅。旅长姓方，名克猷。方旅早于农历三月由军渡过河，驻扎在宋家川、郭家腰、慕家塬、辛家沟、郭家沟、一步嫣、岔上一带。旅部在宋家川，电话从宋家川通至郭家腰、慕家塬、辛家沟和郭家沟。方旅接受井岳秀和高桂滋失败的教训，强化保甲，清乡“剿共”，修筑碉堡，“围剿”红军，弄得民不聊生，鸡犬不宁。 　　我们慕家塬村坐落在吴堡县中心的交通要道上，村大地势高，每遇战争，常扎兵马。方旅4团3营7连驻扎后，老百姓遭了大殃。他们威逼百姓昼夜不息干了半个多月，给塬顶龙王庙至慕生宽窑这十几亩地大的四周，打起两丈多高的土墙。土墙上用石头、泥砖垒起垛口和枪眼。墙外挖下三丈多宽、一丈多深的壕。塬上的几百株枣树也被砍了，把树桩栽在碉堡壕外，又围上四五道铁蒺藜网，还挂上手榴弹。连部就在这铁丝网内的龙王庙里。堡子里驻扎敌人100多。长枪短枪、地雷炸弹、洋面、鸡蛋、饼干，他们什么都有。还逼百姓从庙岔上沟背担驮来了几十大瓮水。我于193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5年任慕家塬村主席。 　　这年农历七月初十，太阳快落时，在4支队当红军的我大儿怀保，偷偷绕过碉堡回到家里。我忙问：“怀保，晋军封锁得这么厉害，你回来做甚来咧?”他笑眯眯地对我低声说：“爹，刘志丹带一千多精兵到了宋家坡啦，刘志丹派我回来探敌情来啦!”乍盼来了刘志丹青天，我喜得没法说。为了把情况弄实，我很快叫来我侄儿锡虎。同时，我大哥宗维也回窑里来咧。派我二儿锡林在垴畔上放哨，如来了敌人，就往院里撂土圪垯。锡虎是村里的保长，他把碉堡里的敌人、粮食、武器等情况都给我们说了。锡虎对怀保说：“不要打，一打就惹起事……”怀保说：“我是问一下情况嘛。”锡虎走后，我哥问怀保能不能打开。怀保拍着我哥的肩膀说：“伯伯，刘志丹带得神兵可威风啦，一定能打赢，估计明天鸡叫时就来打，你们晓得就行，不能给外人说，枪响了不要往外跑。”说着他把门一开往外瞅了一下没有人，把锄一拉说：“爹，杨家塬还有三个人等我，咱快走。”我父子俩一人扛一把锄，经过断桥，来到杨家塬杨聚米家。这里果真等着三个人。一个是槐树港村的李根则，他和怀保一样参加红4支队。那两个是刘志丹部队的，说话口音像绥德人，各挂一把匣子枪。我详细给他们说了慕家塬碉堡高低，外壕深宽，铁丝网长短，里面有多少敌人，连部设在哪里和7连的活动情况。那两个绥德后生一边笔记，一边礼貌地问：“大叔，你知道这碉堡哪面容易攻开，敌人有没有大炮，里面还有些甚?”我说：“碉堡东面有个庙，从庙的石窑口子容易攻进去。碉堡里有3挺机关枪、9挺冲锋枪，还有好多手榴弹和地雷，有60来瓮水。”这时天已黑了。他们4人往宋家坡走了。这夜，我和老婆都没睡觉，一是盼来刘志丹消灭晋军喜得睡不着，二是低低拉风匣给红军做了一锅稀饭。 　　多半夜后，怀保背一支枪回来了。我见儿子背着枪，心情实在激动。前年4月坏人告怀保是共产党员，被敌人抓住毒打后坐了牢，他没说出一点共产党的秘密，只好释放。今天有了枪杆子，不怕那些坏人啦。“爹，刘志丹来啦。”怀保对我说。我问“他在哪啦?”他说：“他和高岗在薛家塬指挥部。大部队在核桃树塬则压着。”怀保拿来担水的木桶，我和老婆很快舀起两桶稀饭。我扛着锄提着碗前面走，怀保担着饭跟在后，父子俩绕过碉堡来到核桃树塬。啊呀!战士们拿着武器，圪蹴在路上和庄稼林里，静格悄悄等待命令。 　　鸡叫两遍，天还不明，刘志丹命令攻打碉堡。我见战士们猫着腰跑，很快把碉堡包围了。紧接着，少年先锋连用马拐枪向碉堡射击。敌连长张武亭以为是地方赤卫队，在碉堡里满不在乎地喊道：“再开枪，天明了把你们父母杀光。”先锋连生了气，越打越上劲。突击队冲过铁丝网给碉堡墙搭上云梯。张武亭见势不妙，赶忙打出两颗照明弹，照得地上通明，敌人看见红军，机枪、步枪一齐开火。 　　天渐渐亮了。红军压在墙头和圪塄下向敌人开火。贺晋年向碉堡里打了个“凤凰三点头”。张武亭更招危了，急忙给宋家川、郭家沟、辛家沟打电话求援。 　　我想看一下刘志丹，就是不知道他在哪里。早饭时分，正好碰上前薛家坬的薛翰臣。翰臣是红27军3团1连指导员，跟刘志丹回来的。他妈是我村娘家，叫我户家爷爷。我问他能不能看一下刘志丹。他说：“老外爷，能嘛，你不是外人，快看去。”翰臣把我引到羊道口向前一指说：“那就是老刘。”我们离志丹五六丈远，看得清清楚楚。他中等个子，很英俊，穿身灰衣裳，挂把匣子枪，和高岗不知说罢甚话，举起“千里眼”向碉堡里看。看了一阵，又对高岗说：“围住碉堡，准备打各路援兵。” 　　快到中午，果然宋家川和郭家腰驻扎的晋军来了，进了红军的包围圈。红军和赤卫队猛冲猛杀，敌人伤亡严重，四处逃命。听说前薛家坬的赤卫队缴得30来条枪。辛家沟出发的一连援兵，被我军在车家塬西塬畔打垮。压在柳家坊的义勇军，把一步嫣和郭家沟来的两个敌兵连歼灭在团道峁沟里。我见义勇军回慕家塬时，每人挂两三支枪和几袋子弹。 　　打完援兵又开始强攻慕家塬碉堡。刘志丹令众俘虏把帽檐往后拧转，给碉堡的敌军喊话：“张连长，仔细听，红军政策明，缴枪不杀咱，快快缴枪吧!”张武亭死不投降。太阳快落时，刘志丹下了令。几把冲锋号一齐吹响，枪声杀声四起。在强大火力掩护下，两支突击队如同猛虎扑食，穿过铁丝网，跳下深沟壕，搭起云梯，冲进碉堡，打死敌人二三十个，俘虏五六十人，缴得大量枪支弹药和洋面、饼干、面包。这次战斗，共歼灭晋军400多人，缴获600多支枪。红军也有伤亡。4支队的王二卫则在攻碉堡中英勇牺牲，寇家塔村的一个后生也中弹阵亡。 　　当晚，部队胜利返回宋家坡一带。吴堡群众抬着猪羊，提着鸡蛋和军鞋等，慰问红军，感谢青天——刘志丹。 　　第二天，刘志丹指挥我们南下绥德东南新庄一带待命。紧接着在定仙墕围堡打援，歼敌一个整团，给东线晋军以沉重打击。 　　 志丹书库 刘志丹卷（上、下）/祁玉江主编；《志丹书库》编纂委员会编；崔炜分册主编.—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