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首页 > 西北革命根据地主要创始人 > 刘志丹 > 全文图书 > 志丹书库 刘志丹卷（上）

刘志丹故事片断

同桂荣

一件棉袄 　　1934年，国民党反动派放火烧了我们家，挖了刘家的祖坟，焚尸扬骨。我背上女儿贞娃(刘力贞)逃进梢林里找红军，后经陕甘边苏维埃政府主席习仲勋寻找，才接到陕甘根据地南梁。我到了红军被服厂，每天缝衣做鞋。 　　这年冬天可冷啦，红军缺衣少盖。我想法子给志丹缝了一件棉袄。那时十分困难，无钱买布。我只好找来平时剪下的绺绺斜斜的布块，其中有新的，有旧的，有黑色的，有蓝色的，也有白色的，块块绺绺缝起来，几个老乡给我凑了些棉花，总算缝起了一件七花八样的棉袄。志丹穿上很高兴，说厚实暖和，我也放下了心。过了几天，他打仗回来，这件棉袄不见了。我问：“咋不穿棉袄呢?”他说：“行军中一个战士跌在河里，捞出来身上成了冰，我脱下给他穿了。” 　　怎么办呀?志丹又要出征走。我干脆把自己身上穿的大偏襟棉袄脱下，连夜往宽往长改了给他穿上。他问我：“我穿了，你穿什么?”我说：“你上战场要紧，我拆咱那破被子再缝!”这件偏襟女式棉袄虽然有些小，但穿上可挡冷。他在外边套了一件老山羊皮袄，也没有什么不好看。可熟悉他的人开玩笑说刘军长里面是“男扮女装”! 　　森林灭火 　　1934年腊月一天，志丹回到南梁。我见他的头发和胡子被火燎得怪难看。正张口问是怎么回事时，志丹笑眯眯地开腔了：“我这算得了什么，几个战士肉皮烧起了泡，惠子俊同志(当时任中共陕甘边特委书记)的眉毛被全燎完了，森林起火了，我们把它扑灭了。” 　　原来是这样的。红26军42师2团四五百人马护送志丹和子俊到甘泉一带去。行军中，突然发现一片森林着了火，火越烧越大。志丹和子俊很快下马，领着战士们一起挖开隔火沟，清理干柴枯叶，奋战了一个多小时，把大火扑灭了。志丹和子俊还把点火的三个放牛娃叫来谈话，批评得小鬼们再不敢耍火破坏森林了。同时对认为兵荒马乱年月何必管这闲事的一些战士进行了教育。当年参加灭火的10连1排排长王四海曾对我说：“刘军长领导我们把火灭下去，当场开会严肃地讲道理：我们怎能见火不灭呢?我们红军是人民的军队，有责任保护人民的财产。森林是座大宝库，天下雨离不开森林，咱红军打游击也离不开森林……”。 　　不唯成份论 　　1935年，志丹率红26军来到安定县。部队住在杨成生家。那年，杨成生16岁，在中学念书。他见红军小青年扛着枪，唱着歌，生气勃勃，十分羡慕，便找2团领导要求参加红军。团里一个领导说，成生家是富农，是斗争对象，不能收他当红军。 　　志丹得知这一情况，马上找那位同志谈话，我们不能光看家庭成份，要看他的思想和政治表现。只要是真心革命，地主和资本家的子弟我们也欢迎他当红军。经向当地党组织了解，成生在学校表现好，就决定让他当了红军。他有文化，在部队做文书工作，积极认真，连续立功。后来做了领导工作，曾任中央民政部部长助理，还任过陕西省政府顾问。在西安，杨成生每次来看我，都凝视着志丹遗像，激动地说：“是刘军长让我走上革命道路的呀!” 　　关心战士 　　刘志丹时刻关心着战士。他经常深入到连队与战士们谈心，了解他们的学习、生活、身体、家庭和婚姻等情况。每到一处总要设法让当地的战士回家看看父母和亲人。 　　1932年志丹任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游击队总指挥，他率部在旬邑、黄陵、淳化、洛川等地打了50多次胜仗，游击区扩大到1万多平方公里，部队扩大到2000多人马，红军少年先锋军也扩大到四五百人。一年后，他又带部队来到旬邑，这时，这里一些地方被敌人占了。少年先锋军里有个叫师建章的红小鬼，他们村又成了白区。红军驻地离小师家隔一条大沟。志丹得知小师的母亲有病，就派了两个战士，经化装护送小师回到了家。他的父母见儿子腰里插着手枪，个子也长高了，又练下了武艺，并知是刘志丹派人专门探亲，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这风儿一传开，乡亲们都说红军到底是人民的军队爱人民。在白区的红军家属更是高兴，知道自己的亲人走的是共产党的光明大道，小师老家的几个青年也越过敌人的封锁线来参加红军。同年志丹率红军到达南梁，建立起革命政权和赤卫军，组织穷人闹翻身，打土豪，分田地。当地群众编歌唱道：“日头上来端又端，南梁来了刘志丹，老刘练兵又宣传，要把世事颠倒颠。” 　　志丹出狱回来 　　1935年腊月的一个深夜，我抱着女儿贞娃蜷曲在瓦窑堡沙家巷一间冰冷的平房里。没有褥子，也没有枕头，母女俩躺在光席子上，盖着一块薄薄的被子。这要比前些天好多子。志丹被党中央和毛主席从监狱里救出，娘儿俩离开管制队，可以自由行动，单另住房，还多了一张薄被。 　　街上的狗又咬起来。贞娃怕得把我抱得很紧。我的心嘣嘣直跳。忽然间，手电筒光在窗子上亮了两下，紧接着有人敲门。又出了什么事?我颤着手把灯点着下地开了门。 　　志丹回来了，带着狱伤出现在亲人面前。贞娃看见久别的爸爸，一下子扑到怀里呜呜哭起来，并泣不成声地说：“爸爸——蛮娃吃药毒死了——我想弟弟呀!”我也禁不住内心悲伤，失声痛哭起来。他刚骨骨地站在那里，一手抱着贞娃，一手紧抓着炕棱，点点泪珠滴在女儿的脸上。 　　我们5个月的儿子，是发高烧服了国民党部队一个俘虏医生给的中药死的(出事后这个军医偷跑了)。蛮娃死的消息传到崂山战场，志丹把眼泪咽在肚里，精心指挥战争，歼灭敌军数千。我日日夜夜盼望他回来，而回来了咋能哭哩。这个铁人擦干了泪水直立立地站在那里。我看见他在狱中上刑露骨的指头，想起两个儿子被活活折磨死去，不由两腿发软，眼前泪花直转，一下跌倒在灶火圪*(左土，右劳)。 　　志丹不顾狱伤痛疼急忙把我扶上炕，并给我擦着眼泪说：“桂荣，你要想开些，干革命要舍得一切，要豁出自己的生命，包括亲人在内。只有站起来英勇奋斗，彻底消灭反动派，才能有我们的自由和幸福……” 　　鸡叫了，东边亮了。志丹坐在我身旁一边讲革命道理，边捻麻绳。我振作起精神，和他在灯下给毛主席做起棉鞋来。 　　 志丹书库 刘志丹卷（上、下）/祁玉江主编；《志丹书库》编纂委员会编；崔炜分册主编.—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