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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不知有家的人*

同桂荣

我和志丹都生在清朝，1921年他18岁那年我们结婚。不久他就到榆林上中学，后来上黄埔军校，以后就走南闯北闹革命，直到他1936年牺牲，这十四五年，我们很少在一起。家里老人常说：“他是个不知有家的人。” 　　他不知有家，这是因为他心中有着大家，有着国家。他从小就立志要为国报效，想把穷中国、弱中国变成富中国、强中国。后来他参加了党，他更有了革命的志向，一心扑在革命上。 　　1934年2月，志丹带领红军住在保安县刘家砭，这里离家只有5里路，按人之常情，满可以回家看看老人，但他没有回家去。我得知后，连忙去找他，但是等我去后，他已带着队伍走了。 　　敌人恨透了刘志丹，不久抄了我们的家，东西一抢而光，把房子也烧光了。大人、小孩都跑出来到处流浪。他们还把志丹家的祖坟掘地数尺，打开棺材，焚尸扬骨，刘志丹知道这事后说：“我们要革命，就难免受迫害，株连家庭亲属，虽然痛苦，但也在意料之中。” 　　二 　　1934年秋，我到了革命队伍，开始住在陕甘交界的南梁。那年冬天很冷，红军缺铺少盖。志丹和我谈话时说：“年轻人体质好，耐冻，蹦蹦跳跳就顶过去了。我上了点年纪就不行了，胳膊腿常疼。”我知道后马上想法子给他做件棉袄。 　　那时候，哪有布!我找来许多碎布块，有新的、有旧的、有白色的、有蓝色的，一块一块地拼凑缝起来，连成一大块。总算缝成了一件棉袄，志丹很高兴地穿了起来。 　　过几天，他回来，我发现他没有穿那件棉袄，问他：“你怎么不穿棉袄呢?”志丹说：“一个战士行军时掉到河里，我给他穿了。” 　　其实，他经常把自己的衣、鞋、袜给战士穿。他一生总是关心战士，关心他人。 　　三 　　1935年10月，党中央、毛主席率领中央红军胜利地到达陕北，以后住在瓦窑堡。 　　到了11月，天气非常冷。瓦窑堡房上的冰溜子有几尺长。红军战士棉衣很不充足，更谈不上棉鞋了。毛主席也不穿棉鞋。志丹知道后，要我马上给毛主席做一双棉鞋。并对我说：“你要快点做，毛主席初到北方，不耐寒。”我听了后，就连夜做，我按毛主席的脚剪了鞋样子，找来黑布，裁好，两夜之间就做成了，交给贺子珍，请她快给毛主席穿上。毛主席把棉鞋穿到脚上，非常高兴。后来见我，表示了感谢说：“陕北地方好，人更好。” 　　*本文选自《革命英烈》1981年第2期。     　　 刘志丹/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共延安地委党史研究室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