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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后记

周扬

我特意挑选今天来写这篇编后记。一九四二年的今天，毛泽东发表《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按照佛克玛在其重要著作《二十世纪的文学理论》中的观点，毛泽东的这篇讲话受到了瞿秋白、周扬等的影响，而周扬此后又一直坚持阐说毛泽东文艺思想。因此今天就有了特殊的意义。 　　重新翻检周扬的论著，真是觉得亲切，有久违之感。相当长一段时间来，难得读到这样富有见地的文章。恩格斯曾针对戏剧提出过要有“较大的思想深度和意识到的历史内容”，而周扬的论文也是具备的。而且周扬的许多文章激情澎湃、才华横溢，代表了相当一段时期我国的文艺理论水平。反观我们现在的一些文艺理论文章，不是一些政策条文，就是工作安排，或者对某些局部、细节问题的论述，罕有对整个文坛的鸟瞰和剖析。我们久缺这样高屋建瓴而又鞭辟入里的文艺理论文章了，这对文艺事业的可持续发展十分不利。 　　当然，周扬的许多文章带有明显的时代痕迹，这实在是难以避免。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到莱辛、歌德、席勒，到别、车、杜，不都是有很浓厚的历史局限吗?我们不苛求他们，同样也不能苛求我们自己的文艺理论家。作为后学，我们不应当去挑剔他们的历史局限，而是要“着眼于他们提供了前辈所没有提供的东西”(列宁语)，特别是他们接近真理的地方，以及他们在接近真理的过程中曾找到的正确路径。周扬的不少文章，我以为是符合这三条要求的。 　　对歌德曾说的“理论是灰色的”的看法，我一直心存不满和异议。真正的理论，独到的思想，是可以穿越时空给人们以光照的，因而同样是“常青”的。孔夫子的思想，马克思的思想，不是比他们同时代的许多作家、艺术家的作品更有生命力吗!选编周扬的论文，我便以此为宗旨，而不再根据其当时在历史上的轰动效应，或是他自己和他的同时代人所看重的。因而这个选本里仍然找不到像《文艺战线上的一场大辩论》等文章，有些只有文学史价值而无太多现实意义的文章我也忍痛割爱了。具体的遴选，我还坚持我二十一年前在《周扬现象初探》中所提出的几个方面，即：周扬作为“三十年代左翼文艺运动的宿将，四十年代解放区文艺的组织者，五十年代文艺斗争的领导者，六十年代毛泽东文艺思想的代言人，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思想解放运动的先驱”，所留给我们的那些经得起历史检验的、对今天和往后仍有启迪意义的理论财富，以充分反映出周扬作为真正理论家的全貌和突出贡献。基于此，本选本大体依照其主题来进行编排，在专题里才按时间顺序排列。这样既可比较全面地反映出周扬在文学理论、艺术理论、美学理论、马列文论、文艺史论、作品评论等方面的卓越成就，又可显现出他在这些方面思想演进的轨迹和变迁。 　　理论的建树，思想的成果，我以为也是国家形象，至少是国家文化形象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我期望，通过对周扬等评论家论著的编选，也可以让国人和世人再次领略我国现当代文艺理论家的成就和风采。 　　朱辉军 　　2009年5月23日 　　 周扬文论选/周扬著，朱耀军编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