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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大众语不应该放松了反对复古运动

周文

六日《大晚报·火炬》上霓璐先生的《大众语问题批判》说是我“在《建设大众语并不反对白话文》的标题下，大大地掩护着“白话文”的不断地发展。”于是就说我“忽略了‘白话文’中正潜伏着封建意识的妖孽，和含蓄着帝国主义的毒素”，接着就下结论道：“王钢先生不反对白话文，不啻是掩护了帝国主义和封建的毒素而向中国的大众散布，王钢先生反对垢佛，其实，垢佛先生和王钢先生同样地以为白话文可以讲，可以听，可以写他的白话文的掩护者，王钢先生反对垢佛，实际上是反对了自己”。看，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逻辑”! 　　霓璐先生的这三段论法，是：白话文“潜伏”着封建意识和帝国主义的毒素，不反对白话文，所以就是“掩护”了帝国主义和封建的毒素向中国的大众散布!这是一。第二，垢佛先生“也”掩护白话文，我反对垢佛而又不反对白话文，所以就“实际上”反对了自己!这种不费力的判断，真是干脆极了。 　　我首先要问，霓璐先生究竟看清楚了我和垢佛两篇不同的文章没有?谁是友人谁是敌人分清楚了没有? 　　当大众语的问题才提出的时候，我就认为这是极应该的。可是我还没有打算谈。可是垢佛先生那样挑拨离间的文章出来了，为了守护大众语和白话文的阵线，使我再不能忍耐。我的几篇文章可以说都是为了打击敌人而发的，有报纸可查，凡是明眼人决不会霓璐先生那样的“逻辑”而抹杀得了的! 　　因为我那几篇文章的任务，在于打击敌人，指出他们对于文字上的挑拨，所以我的要点差不多重于这一面，但我对于“建设大众语”的问题并没放轻一点呀。这些，看清楚了没有，先生? 　　我们要知道，这回的提出建设大众语，是从反对复古运动反对文言文这个问题发展出来的。在反对复古运动的进程中，要真正实际地在大众中扩大起来，完成当前反帝反封建的任务，已经感觉到白话文的缺陷，所以当前最迫切的是建设大众语。这在革命和文化的机构上是紧密联系着的。即是要彻底反对复古运动并且更进一步反帝反封建，就要从白话文中“发展”出来来建设大众语，同时单单口上说建设还是不够的，因为一方面复古运动有着它的一部份社会基础而发生它的作用，另一方面大众的文化水准还是非常低，要争取建设大众语的客观条件，也就只有加强反帝反封建反对复古运动。这个问题的连环性和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 　　可是这问题刚刚开展，不久就因为文字问题的偏向，以致放松了反对复古运动的问题，遂使敌人得以在文字上有掉花枪的机会。因此我才作出这几篇文章，当中所着重的是反帝救国的内容，这一点霓璐先生看清楚了没有? 　　说到大众语，我在前面已经说过，它是“白话文的发展”，难道离开白话文可以从半空中掉下来么?至于白话文，霓璐先生不是明明说“帝国主义和封建的毒素”是在当中“潜伏”，当然这就是证明“白话文”并不就是“帝国主义和封建的毒素”，这还不明白么?然而霓璐先生却要因为它当中“潜伏”有“毒素”，便把它干干脆脆的反对，为什么霓璐先生还要用白话文写文章?霓璐先生说我反对垢佛“实际”就是反对自己；要霓璐先生这才是真正地“实际”反对了自己!其实白话文这东西虽然有着缺陷，可是她有很多成份是与话相通的。在封建妖孽利用它的时候，它可以和封建的生活相通，在前进的大众运用的时候，它又与大众的生活相通的。在发展上，在它接近大众的这点上，一定会走到大众语的奥伏赫变的道路。在当前建设大众语的时候，我们对白话文的态度就是批判的纠正，而且排除它当中帝国主义和封建的毒素，即是在大众中加强反对复古运动! 　　我的每篇文章都是强调着这点的，而霓璐先生倒说我是“掩护”了“帝国主义和封建的毒素向中国的大众散布”，这真不知道是甚么“逻辑”! 　　最后我要附带提到张庚先生的那篇《大众语论战中之几个成问题的问题》，那文章是包含了一个很大的缺憾的。并不是我要特别指出它，因为那文章刚刚出来的时候许多人都说是结论出来了。所以这里不能不加以检讨。 　　首先，张庚先生对于这问题的分析太空虚，他简直是把这回反帝反封建反复古运动这个主要问题忘掉了。离开了这个主要的内容，决没有解决这个文字上问题的可能。无怪张庚先生对于大众语建设的问题得不着中心，居然主张以“北平腔为基础”了!同时他对于白话文既认为可以“批判地纠正”，却又认为它是“反动”要“反对”，究竞是“纠正”呢?“反对”呢?其中有许多批评别人的地方，更简直找不着轻重，于是不得不把机会主义这些名词乱用起来了! 　　我们要这样的指出，不加强反帝反封建反对复古运动，不把这运动深入到大众中去实践，不着重这一点，文字上的问题是没法解决的。因此我希望在目前能够暂时有一篇正确的总的批评文章，同时再加强反对复古运动。 　　1934年7月20日、21日、22日连载《中华日报·动向》 　　署名：王钢 　　 周文文集第三卷/周文.—北京：作家出版社，20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