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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红色医院的创立——毛主席的故事
傅连暲
    1932年秋天,毛主席亲自带领红军,在福建漳州打了个大胜仗,消灭了国民党张贞部队一个师。漳州离厦门只有一百来里路。红军的声威,不但使蒋介石反动集团心惊胆塞,而且震惊了帝国主义,当时好几个帝国主义国家的军舰开到了厦门港,深怕我们进攻厦门。
  胜利消息传遍了全中国,我们医院也沸腾起来了。正在这时,从前线回来了陈炳辉同志。他是在打漳州时派去当毛主席的保健医生的。这一下,医生和护士们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医生,前綫怎么样?你快给我们讲讲。”有个护士大声的问。
  “对啦!你快说说,这一仗打得蒋介石够受吧!”有人也说。
  “那还用说,蒋介石的一个师给我们打得稀巴烂,师长张贞差一点给我们抓住。”
  “哈哈……太好了!”大家都为红军的胜利兴奋得跳起来。
  我站在一旁,心里急着要问陈炳辉一件事,但大家七嘴八舌,问这问那,我没法插进去。我向陈炳辉招了招手,陈炳辉也象心里有急事一样,伸着脖子东张西望,在找人。一见到我,他机灵地从人缝里钻出来,跟我走进了办公室。
  “傅院长……”
  我等不及听他的话,插进去急问:“主席在战斗中身体可好?”
  “主席身体还好,就是工作太紧张,精神很疲倦。”陈炳辉说。
  “哦!”我似放心又不放心地应着。
  “傅院长,我正要向你报告一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我问。
  “主席来了。”陈炳辉笑着说。
  “真的?主席现在在哪里?”过度的兴奋使我心跳得象打小鼓,我简直不大相信自己的听觉了。虽然这以前我知道毛主席要到我们医院来休养,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是真的!我请主席在老古井旁的楼上休息。”陈炳辉也激动的说。
  “哎哟!我们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办呢?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告诉我。”我又高兴又着急。
  “主席需要的东西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凳子,办公用,另外用块木板搁个铺就行了。”陈炳辉说。
  “可是……你知道,虽然主席的生活很俭朴,但他这次是来我们这里休养,我们应该好好地招待主席才对。”
  “对!对!”陈炳辉听了我的话,也点头同意了。
  “你看请主席住在哪里合适?”我征求陈炳辉的意见。
  “就住在老古井旁的楼房里怎么样?”陈炳辉想了想说。
  老古井在北山下,这座楼房是一所病房,现在楼上住着周以栗同志,楼下住着陈正人同志。这座房子和其他的病房差不多,但环境较安静。
  “好吧。”我说。
  我叫陈炳辉马上去找了一两个人,到老古井旁,在楼下找一间房子,搬去一张木床,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把房子打扫一遍。我去见毛主席。
  不知是谁,在老古井旁看见了毛主席,把消息很快地传到了医院,整个医院都喜气洋洋,红军打了胜仗,医院里又来了毛主席,这真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人人脸上露出了笑容,特别是那些年青的女护士,一个个都咧开了嘴,个个都想被分派去照护毛主席。
  这天,天气晴朗,我一走出医院就见北山屹立在晴空下,山上的苍松、翠柏披着阳光,生气蓬勃,这山、这树,似乎也通了灵性,盛装欢迎贵客。我快步走到老古井旁,进了楼,知道毛主席在楼上周以栗同志的房间里,就匆匆地上了楼。
  毛主席穿了一套旧灰军装,头戴八角红星帽,人很瘦,脸上现出疲劳的神色。他正在和周以栗、陈正人同志谈话。
  我走上前去,说:“主席,你来了。”
  毛主席见了我,站起来,握住我的手,亲切地锐:“是啊!傅医生,你身体怎么样?”
  “我身体很好,”我说:“主席,你瘦了,身体不舒服吧?”
  “还好,就是有一点疲倦。”毛主席说。
  毛主席和我们随便谈了一会,我请毛主席去楼下休息,毛主席说:“不忙休息吧,你带着我看看你们的医院。”
  我陪着毛主席到了医院。毛主席见了医生和护士都一一和他们握手。这一下大家都心满意足了。
  我陪着毛主席参观了医院中的手术室、换药室、药房和病房。毛主席见我们的医疗用具较完备,刀子、钳子等等各种手术器械一排排整齐地摆在玻璃柜内,很满意,说:“你们这医院的条件不错。”
  在参观病房时,毛主席问了伤病员同志的病情,亲切地慰问了他们。
  傍晚,毛主席才回到住处休息。
  这天夜里,我兴奋地回到家里。我母亲、爱人、孩子们都问我毛主席身体怎样?住在那里?我母亲说:“哪天能请主席到我们家来玩就好了。”
  第二天下午,我到毛主席的住处去,给毛主席检查身体。检查结果,毛主席因过度疲劳,需要每天进行治疗,还要较长时期的休养。
  毛主席十分关心我们的医院,我给他打了针后,他就详细地问我们医院中的情况,从组织机构、医院设备、药品的来源到医务人员的情况等等,我一一作了回答。当毛主席听到我们医院只有六个医生时,说:“现在环境比以前稳定了,应该多训练些军医,我们很需要医生。”
  “训练一个医生不容易,起码得几年。”我说。
  “几年太长了,一二年就够了吧!”毛主席说。
  毛主席又对我讲了当前的环境和需要。我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我们哪里有那么长的时间呢?必须在短时间中训练出一批红色医生来。
  毛主席又问到陈炳辉在医院中的工作情况,我说:“他工作一贯积极负责,是共青团员。”
  毛主席很喜欢陈炳辉,又问到他学医的经过,我简单地作了介绍。
  “他还是个劳动人民出身的医生,”毛主席听了,很有兴趣地笑着说:“这次战斗中,他的工作也很负责,也有能力。你看让他当医务主任怎么样?”
  我们医院中,除了我这个院长外,下面就是医生,没有医务主任,下面有什么事都找我,而我又忙不过来,不少工作就受到了影响。现在毛主席给我出了个好主意,设个医务主任,就能加强领导,而陈炳辉确实也能担负这个责任。过去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我很高兴地对毛主席说:“好的,我们很需要有个医务主任,陈炳辉来干也合适。”
  这天毛主席和我谈了很多,特别强调要我注意培养干部,适应革命战争的需要。
  从毛主席的住处出来,我想了很多。这几年,医院里接收了很多伤病员,干部是大大地不足。但是,工作一忙,我只顾完成当前的医疗任务,忘了培养干部;对培养医生,还有个资产阶级观点,认为非经过几年正规训练不可,不敢打破常规,适应环境需要。这些都是错误的。今后,革命不断发展,苏区又没有别的正式医院,任务越来越重,如果单靠我们几个医生,势必会影响任务的完成。毛主席的意见真是可贵极了。
  不久我们在医院中,成立了红军医务学校,训练医务工作人员。我兼任校长。
  有一天,我在毛主席面前透露了我母亲的愿望,想请毛主席到我们家去坐坐。毛主席竟答应了,他说:“好啊!我去看看你家老太太。”
  我跑回家去告诉母亲,我一家人心里都乐开了花。我母亲那时已七十岁了,却变得年青起来,亲自动手,和孩子们一起擦桌子洗碗。我们想请毛主席吃饭,做什么菜呢?我母亲说了一样菜,我爱人又说了另一样菜,我挑毛主席爱吃的菜加了几样。做完菜,全家人都换上了干净衣服,又请了几个陪客,等着毛主席。
  毛主席来了。我们在门外迎接他。毛主席一见我母亲,紧走几步,还没等我们向他问好,他倒先向我母亲问起好来了,毛主席说:“老太太,你很健康啊!”
  我母亲见毛主席这样谦逊,这样平易近人,一点也不拘束了,笑着拉住毛主席的手,说:“谢谢主席,快请到里面去坐吧!”
  孩子们拥到毛主席身边,抢着和毛主席握手,这个说:“毛主席,你好!”那个说:“你好,毛伯伯。”
  毛主席见了孩子们,笑容满面,弯下身子拉拉这个孩子的手,又拉拉那个孩子的手,慈爱地回答说:“你们好,小朋友!”
  毛主席到了屋里,我把家里人向毛主席介绍了,毛主席和她们都握了手。坐下后,毛主席见我的一个孩子维康较瘦,关心地问:“为什么这么瘦!有病没有?”
  “没有什么病,就是身体不大壮。”我母亲说。
  毛主席点点头,说:“要多注意他的健康。”
  在谈话中,毛主席问到我们的老家,问到我过去的详细情况。
  “我们原先住在长汀县伯公岭乡,连暲他父亲和我家都是种地的,家里地少,又都是沙地,收成差,除了交租,每年都不够糊口,后来,就搬到汀州城里来了。”我母亲说。
  “这么说,你们都是农民出身。”毛主席说。
  “是啊!到了城里,日子也不好过呀!人地生疏,吃没吃处,住没住处,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事,他父亲做了搬运工人,我给人家挑水、洗衣服,才活下来了。”
  “傅医生,你怎么学了医呢?”毛主席又问。
  “我是在福音医院里开始学医的。这个医院是英国教会开办的,他们叫我来学医,但每天得给他们挤牛奶,挤完牛奶才能去上课。”我说。
  “他们叫你做工,才给你饭吃,让你上学。”毛主席说。
  “是的,他们还说是救济了我呢!”我说:“临毕业那一年,我父亲死了,家里欠了人家三百块钱,年三十,人家来逼债,我没法,想到上海去做工,幸亏有几个朋友帮助,每月贴我一些钱,我才留在汀州上完了学。后来当了医生。1925年‘五卅’爱国运动时,汀州举行了示威游行,我们激于气愤,签名通电全国,反对英、日帝国主义侵略,英国医生害怕了,逃回了国,群众推举我当了院长。”
  毛主席听完了我的话,对我说:“你能参加革命,和出身有关,你是被压迫阶级出身。”接着,毛主席帮我分析了历史和思想。当时我虽然已参加革命,但阶级觉悟还不够高,毛主席谆谆教导我说:“要反对帝国主义,还要反对国内的统治阶极,我们才有出路。”毛主席短短的几句话,却帮助我加强了阶级斗争的观念,使我在革命道路上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吃饭的时候,我们请毛主席坐上座,毛主席却请我母亲坐了上座。我母亲敬毛主席喝了一杯酒,母亲说:“保护(长汀土语,意即祝福)主席一百岁,保护红军打胜仗。”
  毛主席谢了我母亲。
  这一天我们一家人过得非常愉快。
  毛主席对老人的尊敬,对孩子的爱护,对同志政治上的关心和帮助,深深地感动了我们。过后我们想起这一天,就好象又见到了毛主席。
  因为这天我们做的菜太多了,又请了陪客,后来毛主席诚恳地对我说:“我们是同志关系,那天你留我吃饭,我吃了,但是你不必做那么多菜,也不必请什么陪客,这是战争环境,以后千万要注意,不要铺张浪费。”当时我听了,脸刷一下红起来。毛主席的话刺中了我的一个大缺点!我虽然出身于农民家庭,但当了医生和院长后,沾染了一些非无产阶级意识,生活作风是不够朴素。我真是惭愧得很。
  那时,每天下午五点钟,我总是走到北山下,去找毛主席出来散步。每次去,毛主席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写东西。名义上毛主席是来这里休养的,实际上他那天都紧张地工作。我想,这叫什么休养呢?我劝毛主席多休息,毛主席说:“你的意见很好。”可是他总做不到,还是照旧工作。我只好每天下午去邀他出来散步,让毛主席得到一点休息。
  北山上,树木很多,四周静悄悄的,傍晚,除了归窝的鸟儿在天空哇哇的叫声外,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我陪着毛主席在山上山下转,向他介绍这里的山和树的名字,介绍野花和野草的名字,毛主席总是兴致勃勃的,问这问那,又爱深追深问,有时竟把我这个本地人问得回答不上了。
  毛主席也常常告诉我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在山上,我们看到很多松树的树身上挂着一条条黄色半透明的胶汁,毛主席在松树下站住了,用手指着胶汁颇有兴趣地说:“你看,这胶汁是从一块伤痕上流出来的。树受了伤,用自身流出来的胶汁来医治;人也一样,负了伤,得了病,主要靠自己的抵抗力恢复健康,是不是这样?”
  我在北山上转了十几年,也常看到树身上挂着的这种胶汁,只知道这是树上的分泌物,不知道它还说明了医学上的一个重要问题。
  “原来是这样!”我说:“增强伤病员自身的抵抗力是很重要的,吃药打针只能起辅助作用,所以我们总是想法使伤员有一定的营养和充分的休息,使他们增强抵抗力。”
  “这很好。”毛主席说。
  我们走出树林,又走到几座山头前面,毛主席仰起头,望望这个山头,又望望那个山头。问了山头的名字,又观察了山下的地形,然后健步上了一个山头,站在山顶上,毛主席有趣地问我:“要是有敌人打来,你当指挥员,你准备占领哪个山头打击敌人?”
  听了毛主席的话,我不禁笑起来。我对军事很感兴趣,但不懂。我看了看几个山头,凭着我简单的常识,我想,总应该占领那个最高的山头吧,居高临下,便于打击敌人,我就说:“占领那个最高的。”
  毛主席却说:“不对。”
  毛主席仔细地告诉我,选择山地地形打击敌人时,山头的高低虽是打击敌人的一个条件,但不是唯一的条件。毛主席讲了很多战术上的问题,我听得津津有味。当时我深深地感到毛主席的军事知识非常渊博,对问题的认识,又深又透,讲起来却又是那样通俗易懂。我们就这样随便地说着走着,每天从五点钟散步到七点钟,目送着太阳下了山,就往回走。
  毛主席回到住处,又开始了他夜间的工作。
  有一天,毛主席跟我谈改编福音医院的问题。当时,我们这个医院,虽然自1927年起已经为红军的伤病员服务,但为了到白区购买药品,订阅报纸等便利起见,在名义上一直还保留着教会医院——福音医院的名称。
  毛主席税:“我们要有自己的医院,不要再叫福音医院了,这是个基督教会医院的名字。我们把它改成中央红色医院,你看怎么样?”
  我很同意。
  毛主席叫我到瑞金去,找中央政府副主席项英同志,请示关于创建红色医院的事。我想,毛主席是中央政府的主席,毛主席决定了就行了,何必还要到瑞金去请示呢?但毛主席说,这只是他个人的意见,决定这事应该通过组织,和大家商量,事情办起来就能周到些。这事使我感到毛主席的组织观念和民主作风是多么强啊!
  我到瑞金去了,组织上同意我们的意见。
  我们正要改编福音医院,创建中央红色医院时,情况起了变化。
  有一天,毛主席把我叫去,对我说:“蒋介石的军队打来了,你怎么样?”
  原来敌人要来打闽西了。
  “我跟主席到瑞金去。”我毫不犹豫地说。
  “医院呢?”毛主席问。
  “搬到瑞金去。”我说。
  “好啊!”毛主席很高兴,说:“我到瑞金后,派人来帮你搬医院。”
  我临走时,毛主席又关心地问:“你的家怎么办?”
  “也去。”我相信我母亲和家里其他的人都是乐意到瑞金去的。
  毛主席想了想,说:“好吧!路上要小心,你母亲年纪大了。”
  “你放心吧,主席。”我感激地回答。
  第二天,毛主席就要走了。
  我和陈炳辉,还有在医院休养的江西省苏维埃政府副主席陈正人同志,把毛主席送到汀州西城门外。路上,我怀着深深的惜别的心情。毛主席在我们医院中住了四个月,在这四个月中,我对毛主席照顾得很少,毛主席总是叫我去关心整个医院,关心全体伤病员,特别是重伤病员;不要多照顾他。而他对我的教育却是无法计算的,无论在政治、思想、工作和生活等方面,都给了我极深的影响。我那年已经三十八岁了,在这三十八年中,我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但是谁也比不上毛主席给我的印象深;毛主席是我遇到的人中最慈爱、最博学、最伟大的人。那时,我虽然已参加革命几年了,但还不是一个坚强的无产阶级战士,还不是一个共产党员。自从和毛主席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我心里产生了一种力量,这力量使我永远离不开毛主席,永远离不开共产党,象是黑夜里见到了明灯,荒山中遇到了亲人一样,我离不开他!我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热力,这种热力是我在过去的三十几年中没有产生过的,它使我相信自己终有那么一天,能站到党旗下,向党交出一颗心,把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献给共产主义事业,成为一个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员,一个共产党员。
  所以,在这四个月中,与其说毛主席是来我们医院中休养的,还不如说是毛主席来帮助我们工作的;与其说是我护理了毛主席,还不如说是毛主席在政治思想上护理了我。毛主席真是我前进的引路人!我希望一辈子跟在毛主席身边,一刻也不离开他!
  在路上,陈正人同志和毛主席说着话,我默默地走着,望着毛主席高大的身材,慈爱的面孔,把这些印到心底深处。
  到了西城门外,毛主席和我们握别。
  “主席,希望快些派人来,我们好快些搬家。”我握着毛主席的手要求。
  “好的。”毛主席说。
  毛主席骑上马走了。我们三个人在城门外站着,一直到望不见他的身影时才进城。
  过了几天,毛主席派来了中央政府办公厅的傅公侠同志,和我们商议搬医院的事。
  医院决定搬到江西瑞金的杨岗下。傅公侠同志走时,我派陈炳辉同志跟他一起去打前站,安排房子,接收转移去的伤病员,整理搬去的东西,我留在长汀,负责搬运前的工作。长汀和瑞金相距八十里路。傅公侠同志派来了一百七十个运输员,搬了两个星期,才把医院搬走了。
  我全家人也随医院到了瑞金。正如我所料,老母亲虽然年纪大了,但很乐意搬这次家,因为党中央和毛主席在瑞金。
  我一到杨岗下,陈炳辉就来了。他说:“这里原先有个大地主,姓杨,我们的医院就搬在他的祠堂里。这祠堂好大,有好几座房子。
  “哦!带我去看看。”我说。
  我们走进杨家祠堂,左边有座楼房,四周还有几座平房。楼房下的大厅作了手术室,旁边是药房,病房都分散在四周。陈炳辉把东西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不一会,毛主席来了。这时他住在离杨岗下二十里远的叶坪。他知道医院搬来了,马上就来了。
  我迎出去,毛主席说:“都搬来了吗?”
  “都搬来了。”我说。
  我请毛主席进了屋,毛主席看了手术室、药房和病房后,问我:“你家里人住在哪里?”
  “在楼上。”我说。
  毛主席听了,上楼去看我母亲,说:“我们欢迎你。”
  我母亲被毛主席的关心感动得一面笑一面流着泪说:“主席,谢谢你,谢谢你!”
  下了楼,毛主席就跟我谈工作,他说:“这个医院,是我们的第一个医院,交给你,由你当院长,你把红色医务学校交给贺诚同志办,你来办医院。”
  “好。”我很感激毛主席对我的信任。
  “我们派郭实秋同志来当政委,他是个老同志,帮助你办医院。”毛主席说。
  “这太好了!”我很高兴,我知道郭实秋同志是个老革命,他来了,就能加强我们医院的政治领导。
  谈到医院的任务,毛主席说,除了给红军看病外,也要给老百姓看病。这一点,过去在长汀时毛主席也几次强调。因为我们这所医院,是中央苏区唯一的医院,过去不但红军中没有正式的医院,就是附近十几个县里,也没有第二个这样的医院。
  “这个医院的任务很重,你要当好这个院长,首先得有一个观点:为伤病员服务!”毛主席严肃而又温和地对我说。
  “我一定好好地为伤病员服务。”我向毛主席作了保证。
  最后,毛主席又指示我:对疾病的预防和治疗要结合进行;要教育大家讲卫生。
  毛主席走后,我和陈炳辉到村里去走了一趟。这里的卫生情况较差,老百姓都喝池塘里的死水,很容易传染疾病,我们决定先在医院旁挖一口井,解决饮水问题,再发动大家打扫环境卫生,并向群众作卫生宣传。
  不久,郭实秋同志来了。
  中央红色医院,在毛主席的亲自指导下,正式创立了,那是1933年初。
  这在当时是件大事。那时很多红军的伤病员在农村中医治,没有医疗器具,没有医药设备,有些地方只有碘酒,也没有医生,条件很差。老百姓看病也很困难。我们的医院一成立,红军和附近的老百姓都很高兴,说:“我们有了自己的医院了!”苏维埃政府的机关报“红色中华”当时登了一篇文章,题名:“红匾送给傅院长。”祝贺医院的成立。
  我们的医院中,不但有西医,以后还来了中医,第一个中医师是从上海来的邓颖超同志的母亲邓老太太。毛主席很重视中医,主张中西医结合给伤病员治疗。
  对于我们医院中的伤病员同志,毛主席是非常关心的。记得红军第十二军军长伍中豪同志患急性肺炎时,毛主席天天来看他,一来就坐在伍中豪同志对面的小铁床上,有时摸摸他的额角,看看他的体温,有时给他盖好被子,就好象慈爱的母亲关心自己的孩子一样。本来肺炎是会传染的,但伟大的阶级友爱使毛主席没顾这些。
  在毛主席的教导下,我们医院不但想尽办法给红军伤病员治疗,而且也一贯地尽力给老百姓看病。
  那时,我白天给伤员同志看病,晚上编讲义,给红色医务学校的同学们讲课,其他医生和护士也很忙,不分白天黑夜地工作。
  选自《红旗飘飘》第11期
  

中央红色医院的创立/傅连暲著.—福州:福建人民教育出版社,19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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