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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回国慰劳
陈碧笙,杨国桢
    一
  一九三九年冬天,陈嘉庚看到日军大举进犯我国,沿海重要港口相继沦陷,海外华侨不仅回国困难,就是对祖国抗战局势、民众生活以及机工回国服务情况也缺乏确实的了解,对祖国的思念更加殷切。为了慰劳忠勇抗战的战士和灾难深重的同胞,他发起组织“南洋华侨回国慰劳视察团”(简称“慰劳团”),登报通告南洋各地华侨筹赈机关派代表参加。代表资格:(1)须通晓国语和略识中文,(2)没有吸鸦片烟等不良嗜好,(3)每人要自备旅费新加坡币一千二百元,(4)私人如具备以上条件,经当地筹赈会或商会介绍,也可以参加。为了使教育界人士有参加机会,陈嘉庚还特别规定,家庭生活困难者,由所派机关负责补助。慰劳团初步决定来年三月出发,进行往返三个月的慰劳活动。各地爱国华侨团体热烈响应,陆续报名参加者达五十余人。
  新加坡国民党人对华侨一向自称是代表祖国抗战政府,对重庆政府又冒认是爱国华侨的领袖,把广大侨胞踊跃输将、支援抗战的贡献掠为己有。如果华侨慰劳团真的成行,他们的卑鄙面目便要被彻底戳穿,所以不惜千方百计进行破坏。始则在他们所操纵的报纸上连篇累牍地叫嚷:“回国慰劳团必须侨领亲行为合格”。因为侨领多系资本家,既不通国语,又担心个人安全,难得有几个人参加。接着又提出“经费自备,不应动支公款”。实际上慰劳团的经费恰是私人捐助的。最后只好造谣诬蔑,胡说什么:“徒花费十万元巨资,大半为外国赚去,回国慰劳乃形式上无谓应酬,无丝毫实益”等等。甚至由几个人化名致电重庆,诬告慰劳团团员大半是共产党员。种种花样不一而足。有一天,国民党政府驻新加坡总领事高凌百突然来见陈嘉庚,开口便说:“慰劳团将回国,你何不到重庆?”陈嘉庚素知自己国语不通,年老畏寒,几年来腰骨时常疼痛,经不起久坐,自发起组织回国慰劳团以来,从未动过亲身回国之念,所以坦然回答:“绝无此意”。高凌百又说:“我来新加坡数年,未曾回国述职,想回国一行,可以作你的代表,如何?”陈嘉庚说:“慰劳团有团长,毋须代表。”高凌百说:“我已决定回去,顺便代表而已。”陈嘉庚听了深感蹊跷,几个月来高某反对慰劳团最烈,今日却主动要充当代表,岂不可怪?高凌百声称决往重庆,必非好意,或系别有使命,慰劳团前途实可担心。他筹思之下,越发感到非自己亲往不可,因匆促做出决定,并立即电邀南侨总会副主席、印尼的庄西言和菲律宾的李清泉同行。庄西言回电同意,李清泉去美国未回,陈嘉庚便约南侨总会秘书李铁民同往,兼任翻译。
  一九四〇年二月底,慰劳团正式组成。团员五十人,除菲律宾、香港、安南、缅甸等处代表就地启行外,到新加坡集合者有三十余人,开会数次,选出团长和职员。陈嘉庚在会上一再发言指出:“此次回国是代表千万华侨进行慰劳,绝不是应酬游历,大家必须谦逊俭约”,“善保人格”,“更不可夸张自满”。国民党人眼看慰劳团和陈嘉庚就要成行,竟通过一个英国商人向殖民地政府告发陈嘉庚是共产党。大概是谎言造得过于离奇,连殖民地政府也不敢相信,这一着又以失败而告终了。
  三月六日,慰劳团搭乘“丰庆”号轮船,由新加坡赴仰光,准备由仰光经昆明转往重庆。陈嘉庚为了赶上国民参政会会期,于三月十五日偕李铁民乘英国邮轮离新加坡,十九日抵仰光,为了等候庄西言到来,在那里停留一星期。二十六日,陈嘉庚和庄西言、李铁民等五人乘“康定”号飞机自仰光直飞重庆。
  二
  一九四〇年三月二十六日下午四时十五分,陈嘉庚等在重庆江底机场下机。重庆各界人士在机场设临时茶会欢迎,陈嘉庚即席答记者问,阐明回国目的。他激动地说:“我离开祖国已十八、九年了,对于国内的情形,很欠明悉。但是我有一颗心,这颗心随时随地都惦念着祖国!……这次我们回来,带来的是一颗心,一颗赤裸裸而又热诚的心”①!他声明自己和庄西言是以南侨总会正副主席的身份回国,准备与南洋华侨回国慰劳视察团约期会集重庆,并不是慰劳团团长。此次回国的目的,一是向抗战军民致敬慰之意,二是考察战时国内状况,带回南洋向华侨报告宣传,使千万华侨增加爱国热心,以外汇财力助祖国抗战。至于慰劳考察行程,他郑重地表示:
  “余久未回国,究可往若干处,能否达到,不便预告。若第八路军所在地延安,如能达到,余亦拟亲往视察,以明真相,庶不负侨胞之委托。”②
  茶会后,各界准备三顶轿子供陈嘉庚等乘坐,陈嘉庚看大家都是步行,也坚持步行登上石阶三百级,到达岸上,然后由庄西言陪同,乘汽车抵嘉陵招待所下榻。这时,他听说国民党政府已拨款八万元,由组织部、政治部、海外部派员接待,市内有名旅馆一二等房位均被保留供慰劳团住宿,深感不安,认为政府如此讲究排场,各界人士以及各省区地方官吏势必群起仿效,在平时尚属不宜,在抗战期间更觉不合。他立即写了一份启事,交各日报刊登,声明慰劳团一切费用已充分带来,不欲消耗政府或民众一文,“且在此抗战中艰难困苦时期,尤当极力节省无谓应酬,免致多延日子,阻碍工作。”第二天,他又托人借用嘉陵招待所空屋两座,为慰劳团住所,又向某社团借来桌椅、盘碗,准备自办伙食。
  华侨回国慰劳团自滇缅路进入国境之后,云贵两省国民党政府机关沿途设宴招待,一起接着一起,竟有一地滞留三四天,甚至七八天的。在等候慰劳团到来的日子里,陈嘉庚对蒋介石以下的国民党要人都进行了礼节性的拜访。蒋介石和国民党军政要人也一再设宴招待,陈嘉庚因此到过嘉陵宾馆好几次。这是一座建筑设备十分富丽堂皇的宾馆,相传是行政院长孔祥熙所开。陈嘉庚起初简直不敢相信,以为孔是最高行政领袖之一,那来如此巨资?又怎肯与民争利?后来孔祥熙亲口承认不讳,他目瞪口呆,惊讶不已。有一次,陈嘉庚应邀到全国经济学社年会演讲华侨投资问题,主席马寅初听后,上台发言说:“现在国家不幸遭强敌侵略,危险万状,而保管外汇之人,尚逃走外汇,不顾大局,贪利无厌,增加获利五七千万元,将留为子孙买棺材?”他越讲越激动,声泪俱下,陈嘉庚深为震动,也深受感动。他万万想不到华侨捐献祖国抗战的血汗,竟是这样落进贪官污吏的私囊!又一次,他在与孔祥熙和教育部长陈立夫谈话中,得知国民党政府准备把厦门大学改为福建大学,他认为这样一来,暂连长汀的厦门大学战后势必迁到省会福州,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直到三月三十一日晚参加国民参政会举行的茶话会时,才就这件事公开提出质问:一、新加坡当局接办华侨创办的陈笃生医院,尚不肯埋没创办人名誉,我国素称礼义之邦,反欲如是摧残,诚所不解!二、厦门大学是我国研究海洋生物的重要基地,为世界所公认,为何要任意改名?甚者准备放弃?三、厦门是福建华侨唯一出入门户,如无故将厦门大学改名,难免使华侨产生疑问心理,影响筹赈和侨汇收入。陈立夫被质问得狼狈不堪,两天后亲访陈嘉庚,表示此事从此作罢,决不再提。陈嘉庚在重庆还见到了冯玉祥、何应钦、陈诚、白崇禧、戴季陶、孙科、宋子文等人,除个别人如冯玉祥将军还算谈得来外,大多数都没有给他留下良好的印象。在广泛参观访问中,所闻不外是官吏营业,机关滥设,特务横行,民不聊生;所见长衣马褂,脂粉旗袍,灯红酒绿,车马如龙;倡“新生活”而污秽满目,夸“民主”而钳制舆论;谈“抗日”而销售敌货;真是“绝无一项稍感满意”。他私下叹息说:“那些国民党中央要员都是身居国家要职,但都假公行私,贪污舞弊,生活奢华。那些人都是四五十岁,既不能做好事,又不会早死,他们最少还要尸位二三十年,中国的救星不知在哪里?……国家前途深可忧虑,但现在又不能说。”③在一次招待宴会上,国民党组织部长朱家骅想拉拢陈嘉庚入党,说:“我们欢迎陈嘉庚先生来共同领导国民党!”陈嘉庚一听此言,马上露出很不愉快的脸色。善于察颜观色的戴季陶赶紧转圜说,“陈先生一向为国家社会服务,入党与不入党是一样的。”
  在重庆期间,中共参政员叶剑英、林伯渠、董必武三人专程拜访了陈嘉庚,并赠送陕北出产的羊皮衣三件,双方就解决国共两党磨擦问题交谈了几个小时。叶剑英在谈话中表示赞成白崇禧提出的调解意见,“但求能一致对外,中央不再存心消灭延安,则均可接受。”陈嘉庚转达侨胞希望“国内和协对外,期获最后胜利”的愿望,并高度评价中国共产党的诚意。
  陈嘉庚还广泛地接触社会名人、报界记者、福建同乡和厦大集美校友,参观街市、工厂。这时候,陈嘉庚也听到许多恶毒攻击延安解放区的话,如说什么那里的“人民如何苦惨,生活如何穷困,稍有资产者则剥榨净尽,活埋生命极不人道,男女混杂,人伦不讲”等等,觉得与他所接触过的几位中共领导人的言行大相径庭。为着了解真相,他暗下了亲往延安的决心。
  中国共产党和第十八集团军驻渝办事处在红岩村举行欢迎茶会。陈嘉庚在叶剑英、林伯渠、邓颖超陪同下前往参加,到会者百余人,秦邦宪、叶挺也在座。林伯渠主持茶会,首先致欢迎词。陈嘉庚在致答词时,介绍了南洋华侨声援祖国抗战的情况,还特别强调国共两党团结问题,说:“国民党和共产党在今日抗战的中国,正如同父母生出来的一对兄弟,或一对姊妹。兄弟姊妹的面目虽不相同,名字虽不相同,但心是一样的。……我不是一个共产党员,不过你们共产党革命的目的,辛辛苦苦,流血牺牲,也不过是为改造社会,使国家民族好。我呢,这些年来也挣一些钱,都拿来办学校,所谓取诸社会,用诸社会。我的希望也不过是要社会好。这一点初心,我想我和你们共产党人改革社会的动机原是一样的。”④“若不幸发生内战,海外华侨定必痛心失望,对义捐及家汇不但不能增加,势必反形降低”,“万望两党关系人以救亡为前提,勿添油助火,国家幸甚!民族幸甚!”叶剑英上台致谢,说他欢迎的不是资本家的陈嘉庚,而是欢迎革命的陈嘉庚⑤。会后,陈嘉庚详细询问了到延安沿途交通食宿情况。叶剑英一一作了解答。几天后,毛泽东主席来电,正式邀请陈嘉庚访问延安。
  四月十四日,慰劳团全部到达重庆。经过十几天紧张的参观访问之后,分成三个团,每团十五人,于五月一日离开重庆,到各地进行慰劳活动。第一团由新加坡侨领潘国渠率领,前往四川、陕西、河南、湖北、安徽五省;第二团由菲律宾侨领陈忠赣率领,前往湖南、江西、浙江、福建、广东、广西六省;第三团由安南侨领陈肇基率领,前往甘肃、青海、宁夏、绥远、四川等省。约定事毕各自解散回洋。庄西言因荷印局势紧张,提前南返。陈嘉庚为了准备访问延安,没有与慰劳团同行。他在侯西反、李铁民的陪同下,于五月五日由重庆飞往成都。
  三
  从重庆飞成都,仅一小时航程。陈嘉庚一到成都,便拉着侯西反、李铁民雇人力车前往武侯祠参观。因为他自少年时代看《三国演义》起就对诸葛亮的事迹印象极深,五十年后得偿夙愿,自然是急不可待了。在瞻仰昭烈祠、武侯祠的宏伟庙容之后,他发现昭烈陵墓右侧,正在大兴土木,单从四周基址看,规模比武侯祠、昭烈祠、昭烈墓还要大,经过查问,才知道是四川大军阀刘湘后人为其营建陵墓。陈嘉庚认为刘备、诸葛亮都是历史上的“贤君良臣”,受到人民爱戴,刘湘何人,敢与争竞颉颃,岂不荒谬绝伦?而且建庙之款从何而来?难道不是民脂民膏?他感慨地说:“余意国民政府,若政治有是非,或四川省政府与民众亦有是非,则当加以纠正,不容泾渭合流,鱼目混珠。”⑥
  早在抗战前,陈嘉庚就从报纸上看到“四川鸦片之多要算全国第一”,“四川的政治糟糕已极”,“四川匪祸不堪言”等报道,这次听说四川省的田赋已经征收到民国七十年(公元一九八一年)即预收到四十余年以后时,亦不禁为之咋舌。
  蒋介石此时正以兼四川省政府主席的身份留在成都,听说陈嘉庚来了,先在军校内公宴,陪客有军政要人百余人。次日又特邀午饭,饭后把陈嘉庚留下来谈话,问到成都后还想去什么地方?陈嘉庚答:“还要到兰州与西安。”蒋又问:“还有其他地方要去吗?”陈嘉庚知其意有所指,便直截了当地说:“延安如有车可通,也要去。”蒋介石听了,着急不堪,便大骂共产党“无民族思想”,“口是心非,背义无信”等等,又说:“周恩来不日可到,看此来有何结局”。陈嘉庚感觉莫名其妙,解释说:“余以代表华侨职责,回国慰劳考察,凡交通无阻地区,不得不亲往以尽任务,俾回洋较有事实可以报告。”蒋介石只好说:“要往可矣,但当勿受欺骗也。”⑦
  陈嘉庚参观市容和四川大学之后,又乘车参观灌县都江堰水利工程和闻名已久的青城山。五月十四日,乘飞机到甘肃兰州。他除出席甘肃省主席兼第八战区司令长官朱绍良举行的欢迎会外,婉辞一切公宴。陈嘉庚来兰州的一项重要目的,就是想经此前往新疆考察西北路运输状况。因为自抗战以来,国际援助由公路运入我国者,除安南至广西、缅甸至云南的公路外,便是苏联至新僵一路了。经过探访和该线管理机关的介绍,才知道西北公路长三千多里,沙雾常发,沿途添油十分困难,每月运输量不上千吨,另外还有千头骆驼驮载,一次往来需三四个月,月平均亦不过数百吨,合计仅运一千吨多一点,对军运贡献不大,乃决定取消新疆之行。
  兰州各界准备召开隆重的欢迎会,陈嘉庚听说第三慰劳团已到天水,不日即来兰州,建议届时一并举行,自己则利用这二段时间往青海西宁访问。沿路所见乡村,住宅简陋,村民衣服破碎,不堪入目,男女孩童多露下体,兰州附近十岁左右女子多数缠足。陈嘉庚看见祖国内地如此贫穷落后,伤感无已。
  陈嘉庚自西宁回到兰州,第三慰劳团已经到达。按照预订计划,第二天出席兰州各界欢迎会,并在会上报告慰劳团回国目的和华侨支援祖国抗战情形。
  陈嘉庚先后在兰州逗留了七八天,参观了旧街道、黄河桥和成吉思汗遗骨,并与路经兰州的绥远省主席兼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傅作义会见。这是陈嘉庚回国以来第一次和抗日前线的高级指挥官谈话。傅作义以敌军士气衰落为例说明“胜利决属我”,听后他心中无限欣慰。是时,蒋介石亲信、军统特务头子戴笠也在兰州,“诚意设宴”招待,陈嘉庚辞谢不去。越两日,戴笠特意来告,湖北钟祥、宜昌前线大捷,歼敌三四万人。陈嘉庚以为戴笠专搞情报工作,“其消息必灵敏可靠”,想不到几天后到西安一问,“所闻则大相迳庭”,宜昌早已失陷,敌寇甚形猖獗,不免大失所望。”
  陈嘉庚在兰州还与第三慰劳团员谈了话,指出:“我们华侨是无党无派的,……不是以任何那一党的立场去慰劳。……我觉得我这次回国,无论国民党共产党,各方面的领袖都要见一见,听听他们对我说的什么话,他们对抗战,对团结,说了真心实意的话,我要听;即使是假话,我也要听听。因为将来有一天,如果有谁不实践他们说过的话……不守信义,那末,我就有好说的了。我可以对侨胞说‘他亲口对我说的,他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⑧
  这时,他又听说第一慰劳团已抵达西安,为了避免各界重复开会欢迎,便决定五月二十四日乘汽车直往西安,并从那里出发,访问中共中央所在地延安。
  ① 《渝机场万头攒动,欢迎陈嘉庚先生》上海《国民日报》一九四〇年四月三日。
  ② 陈嘉庚:《自仰光飞重庆》,《南侨回忆录》第99页。
  ③ 庄明理:《悼念陈嘉庚先生》,《陈嘉庚先生纪念册》第28页。
  ④⑤ 仲约:《记陈嘉庚先生在祖国》,缅甸《仰光日报》,一九四〇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晨刊第三版。
  ⑥ 陈嘉庚:《鱼目欲混珠》,《南侨回忆录》第135页。
  ⑦ 陈嘉庚:《蒋公问何往》,《南侨回忆录》,第136页。
  ⑧ 仲约:《记陈嘉庚先生在祖国》。
  

陈嘉庚传/陈碧笙,杨国桢.—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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