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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子长

王世泰

我和子长同志在一起奋斗多年，共同经历了许多艰难困苦，经过了许多出生入死的险境。子长同志对于我的鼓励和帮助，是一言难尽的。当我在延安住学时，社会上的黑暗情形，军阀豪绅横行霸道，鱼肉乡民的暴行，激怒了我。当时我与许多同学时常谈论挽救中国的办法，我们心里都仰慕子长同志。子长同志这时已经历了在安定组织农民协会与反对封建官吏及土豪劣绅的多次斗争，他又组织了清涧与西庄的两次起义。这些光辉事迹，就如在漆黑的暗夜中闪现的火花，增加了我们对革命事业的向往。我们又从传说中知道子长同志喜欢结交青年学生，常常热忱地和青年学生谈论国事，启发他们的思想，他又是肯帮助穷苦学生解决学费及路费的一位诚恳直爽的英雄式的人物，我们都以能和他结识为荣。 　　我和子长同志的第一次见面是在1931年。那时我与志丹同志在邠州起义失败，志丹同志指示我同张秀山同志到平凉参加兵运工作。“九一八”事变，国民党当局采取“不抵抗政策”，把整个东北全部揖让给敌人。消息传来，我们和一些进步青年感到民族的灾难及亡国的危险，忧心如焚，拟集结同志组织民众奋起救国，但苦于无从着手。这时听到一个消息，就是久所仰望的谢子长同志代表省委来检查我们的工作，并传达省委决议。我们听到这个消息喜欢极了。在一个晚间，我们秘密约会在平凉东关一个偏僻小客栈里。他身穿一件蓝布大衫，戴一顶破礼帽，带着简单的行李和小包袱，虽然表面上象一个小商人，但在他那瘦小的脸庞上，有一双刚毅英勇的眼睛。这次会见虽然距今已很久了，但在我的记忆里是历历如在眼前的。子长同志谦和地按照组织手续，给我们看过省委的介绍信，然后告诉我们国际、国内和陕西的一般形势，指出“九一八”后国内局势的变化，我们必须组织抗日运动，掀起民族革命斗争。子长同志特别引用自己的工作经验，指示我们要到群众中去，团结群众。他说：共产党员的一条基本原则就是以自己的模范行动去教育群众，帮助群众，说服和提高群众。他提醒我们：要帮助士兵识字、写信、学操，注意改善士兵生活的工作。子长同志生动地把“日常斗争”的原则加以具体化，给我们工作以很大的启示。 　　子长同志正如我们所长久向往的一样，非常谦和、诚恳坦白，同时具有英勇、果敢、刚毅的性格。他说话纯朴，但却如烈火似地扇动起人的斗争的意志。在我们第一次会面时，他就足足谈了五六个小时。 　　我们晤面后的第二天，意外地又遇见他出现在平凉的军民大会上。这一天宁夏伪省政府的某要人召集军民训话。子长同志为着看一看当天的情形，仍然化装成商人，两个衣包里满装着花生瓜子，在四处闲串着。秀山同志为他的出现捏了一把汗，许多同志这样说：“老谢名望这样大，何必冒这样大的危险，叫人认出了如何了得。”但是我们仔细谈起来，老谢却具有这样勇敢的性格：过去他曾去西安、甘肃、张家口、太原一带活动，为革命利益，从不顾及个人危险。当时子长在平凉小住后，即迳往兰州活动。不久，我们就听到兰州的靖远有一个旅不满意腐败政治，举起义旗的消息。虽然这支革命力量不久就遭受反动势力的镇压而失败，但子长同志的伟大努力，却在我们心里留着永远的纪念。 　　题字 王宏德 　　 革命英烈/陕西省革命烈士事迹编纂委员会.—西安：《革命英烈》编辑部，198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