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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思想改造问题*

杨明轩

(一九五二年) 　　今天我准备和大家谈以下几个问题： 　　(一)为什么要进行思想改造? 　　人们的主观思想意识是随着客观存在的发展而推移变化的。全国解放以后，中国各阶层人民由被压迫的地位站立起来，建立了人民自己的国家，这是中国社会存在的一个根本变化，也是中国各阶层人民物质生活条件的根本变化。这样一个根本的变化，就不能不使反映这个物质基础的中国人民的思想意识也发生普遍的改变。三年来，全国范围的人民自我教育自我改造学习运动的高涨，和它所收到的显著的成果，就是由于有这一个客观存在方面的变化作为基础的缘故。现在我们新中国新社会的一切还在继续前进，还在一刻不停的发展变化，将来还要由农业国改变为工业国，由新民主主义社会发展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因此，我们各阶级人的思想也一定要随着国家社会的前进发展而继续变化，或者跑在变化的前边，积极主动地适应并领导这个变化，或者跟着这个变化随波逐流的变化，或者反对这个变化而变化。总之，一定要有变化。这就是说：我们的思想要改造也得改造，不想改造客观上也还是要改造。设想我们的思想不与这些外界的变化相适应，这是绝不可能的。这就是思想改造所以成为必然的原因。 　　讲到这里，就会发生一个问题：既然存在决定意识，我们就等待客观发展带着走好了，等待思想自然而然的变化好了，何必要进行自我改造呢?这仍然是用机械的观点来看存在和意识的关系。不了解意识对于存在又有它相对的独立性，不了解上层建筑对于社会基础又有它积极的作用。意识固然是由客观存在所决定的，但在某种条件之下，它也会和客观存在互相矛盾。这种矛盾是怎样发生的呢?这是由于人的思想虽然是社会物质生活条件的反映，但是当着某种思想意识已经形成起来以后，它本身就会有相当的坚持性，而在物质生活条件已经继续向前发展了的时候，有些人的思想意识仍然可能照旧不变。在这种情形下人的思想就会落后于现实条件的发展。这样就产生了意识与存在的矛盾。而这种矛盾表现在行动上，就会成为客观存在发展的障碍。比如在抗美援朝运动中，一部分旧社会过来的知识分子，还保留着反动统治者亲美宣传的影响，存在着崇美恐美思想；这种思想就和抗美援朝运动的客观存在发生了矛盾，阻碍着这些人不能积极参加抗美援朝的伟大爱国运动。在土地改革和镇压反革命运动中，也还有一些人不能从思想上完全割断与地主阶级及反革命分子的联系，存在着同情地主和反革命分子的情绪。这种情绪又和土改与镇反运动的客观存在发生了矛盾。今后在大规模经济建设工作中，仍然会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我们不能采取自流的态度，任随这些旧思想与新中国的客观存在互相矛盾，而不加以解决。如何解决这一意识与存在的矛盾?那就要提倡各阶层人民的自我教育和自我改造。就不要简单的等待客观发展带着我们走，不要等待思想意识的自然而然的发展，而是要经过学习运动，经过改造思想的主观努力，来自觉地促进思想意识的变化发展，使人的思想意识能够迅速地反映新中国的不断变化发展的客观事物，使意识与存在接近于一致；甚至进一步使我们的思想能预见到客观事物发展变化的方向，来积极地适应客观事物变化发展的情况。这样作，不仅是必要的而且也是可能的。斯大林在《论马克思主义在语言学中的问题》里讲到上层建筑。他说：“上层建筑一出现后，就要成为极大的积极力量，积极帮助自己基础的形成和巩固，采取一切办法帮助新制度来根除和消灭旧基础与旧阶级。……要使上层建筑积极为消灭已经过时的原基础及其旧上层建筑而斗争。”这就是说：一种社会思想，不仅是消极的反映自己的社会基础，而是有其积极作用的。它要竭力地消灭旧的基础，巩固新的基础，它要扩大自己的影响而消灭旧的上层建筑和旧的思想。 　　领导各阶层人民在全国范围内和全体规模上进行自我改造和自我教育工作，使人民脱离在旧社会所受反动统治者思想上的毒害，使人民的思想意识得到彻底的解放，这是我们国家当前的重大任务之一。只有完成了这一任务，才能使人民的思想与国家社会的发展需要相一致，这样才能使人民在建设和保卫祖国的行动中，发挥高度的自觉性和积极性，胜利的建设新民主主义社会，并准备将来过渡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 　　(二)民主党派的成员进行思想改造有什么特殊意义? 　　我们各民主党派都是中国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的组成部分，统一战线内部的成员进行思想改造，不仅有一般的意义，而且有其特殊的意义。这就是说：不仅为了适应国家社会的前进和发展必须进行思想改造，就是为了统一战线的巩固和扩大也需要进行思想改造。统一战线内部各阶级各党派之所以能够行动一致，就是因为有统一的奋斗目标，这就是《共同纲领》。如果没有共同的目标作为统一战线的思想基础，那我们的统一战线就不可能存在。我们今天说巩固和扩大统一战线，主要的就是要巩固这一思想基础，扩大这一思想的影响。因此需要在统一战线内部，在各民主党派的成员中进行思想改造的学习。首先清除我们头脑中存在的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思想遗毒，清除不法资产阶级的“五毒”①思想，清除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思想中违背《共同纲领》精神，不符合新民主主义思想标准的消极落后成份。如旧民主主义思想，各色各样的个人自由主义思想、宗派主义思想等。要求大家作到站稳《共同纲领》立场，坚定新民主主义思想，树立人民民主作风的地步。只有这样，我们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才能巩固和扩大。 　　同时我们还应该认识：中国人民民主统一战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东西。他也是一个不断变化不断发展的过程。这个统一战线内部的各阶级、各党派在共同前进中，本身都会发生变化，各阶级和各党派之间的相互关系也会发生变化。发生什么变化呢?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它在现在人数和经验还比较少，将来会逐渐发展成为人数最多，经验更丰富，领导力量更大更强的阶级。农民和小资产阶级也在变化。它们原来进行独立的小生产，后来逐步感觉到要使自己的劳动更有成效，更加适合国家和社会需要，就不能不逐步的组织起来，组织在互助合作运动中。这样，他们就不是和原来一样的农民和小资产阶级，他们就会更加依靠工人阶级的领导和帮助了。资产阶级在发展中，也会发生变化。这些阶级发展的最后结果，我们的国家就经过了新民主主义时期到达了社会主义。我们统一战线内部的成员，如果看清了这一发展变化的前途，主动的要求走在变化的前边，用更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那是应该受到欢迎和鼓励的。总括起来说：我们民主党派成员一般的应该用《共同纲领》的标准，新民主主义的标准，来改造自己的思想。但这并不是说，我们的思想只能停留在这个一般标准上，如果谁愿意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前进，朝着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的方向前进，那也是可以的。每个人都能够按照他自己的努力和决心前进到他所愿意达到的地步，没有人会限制他的进步。而且民主党派中属于人民教师、政府职员等成员，由于国家建设的需要，必须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民主党派有鼓励帮助其前进的义务。 　　(三)改造思想的方法和途径。 　　下边我想再谈一谈进行思想改造学习的方法。 　　第一、用正确的理论作武器来解决实际的思想问题。对于知识分子来说，学习理论对于改造思想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因为只有当你领会了并掌握了理论的精神，你才能够判别是非，认清真理，才能够找到改造思想的标准和武器。但学习理论必须联系实际，解决思想问题。必须以文件精神作标准，不断对自己的思想、工作加以检查反省，充分暴露自己的思想，拿暴露出来的思想和文件上的精神作比较，看一看有什么不同，有什么矛盾，发现了矛盾，就是发现我们思想上有了必须解决的问题。然后再运用理论武器对我们思想上存在的这些问题进行分析批判，以否定错误的旧思想，树立正确的新思想。 　　第二、采取思想自觉和民主批评相结合的方法来改造思想。 　　人民内部的自我教育自我改造，根本不同于对反动阶级和反动派所施行的强迫改造。备阶级人民的思想改造，必须建立在自觉的基础上。国家社会为了适应他的发展前进，要求人们改造思想，人们认识到客观世界发展变化的规律和趋势，也自觉的要求改造自己的思想；使自己的思想能够符合国家建设和社会发展的需要，不致成为人民群众前进过程中的绊脚石或落伍者。在这个问题上，国家对人民的要求，和人民自己的要求是完全一致毫无矛盾的。因此，在思想改造运动中，每个参加学习的人必须不断提高思想自觉，以忠诚老实的态度，充分暴露和分析自己的思想，求得认真的改造。但人们由于主观的蒙蔽，必须借助于别人的批评推动。这就是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因此开展民主的批评与自我批评，是进行思想改造的必要条件。但应该认识别人的批评也是为了启发本人的自觉，帮助自己暴露和分析思想。因此，思想自觉与民主批评不是互相矛盾的，而是要密切结合的。 　　有些人害怕批评，不敢进行思想斗争，我要告诉这些人：思想斗争有时的确是痛苦的，但在思想改造的过程中，却是必不可少的。因为新思想与旧思想、正确思想与错误思想是不可能和平共居的。一定要把我们头脑中旧的思想排除掉，新的思想才有立足之地。而克服旧思想树立新思想绝不能在风平浪静的状态下达到目的，必须经过激烈地矛盾和斗争的过程，人们要求改造的决心愈大，矛盾斗争的过程也就愈短，如果决心不大，对旧思想恋恋不舍，那就会拖长改造的时间，使自己更加痛苦。 　　第三、防止急性病。思想改造是一个长期的、复杂细致的工作，不能设想在几星期或几个月之内，就能完全解决问题。正如毛主席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所说，“内外反动派的影响现在还是很大的，并将在长期内存在着，不能很快消灭。”所以我们必须防止思想改造中的急性病。在这次思想改造运动中，只是要求每个参加学习的人抓住要害，解决思想上存在的主要问题，并认识到自己还需要继续改造，就行了。不要漫无中心的要求解决一切问题。同时要反对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进行思想改造。要善于运用批评的武器，要根据不同对象的接受程度采取不同的方式。要抱着“实事求是”、“与人为善”的态度，对别人进行批评，别人如有不同意见，应该允许申辩，展开争论，务使人人都能畅所欲言，以达到弄清是非，治病救人的目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必须重视实践。应该认识：我们进行思想改造学习的目的，就是为了去掉思想上和作风上存在的毛病和缺点，使我们在各方面都更加健康起来，使我们所担负的工作得到改进与提高。如果我们学了文件，进行了批评和检讨，但在行动上却是”依然故我”没有改变，那么，我们思想改造的学习就算白费了。因此，大家应该重视思想实践。认识了错误马上下决心改正，并决心在今后长期实践中继续加以彻底改正。只有这样，我们的学习才有实际的意义。 　　我预祝民主党派训练班的学员同志们在这次学习运动中得到胜利。 　　*本文是杨明轩在西北区各民主党派干部训练班的讲话。按民盟陕西省委员会提供的铅印件刊印。 　　注：①五毒，指资产阶级的行贿、偷税漏税、盗骗国家财产、偷工减料、盗窃国家经济情报的不法行为。 　　 杨明轩/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委员会文史委员会 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