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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民谋利更孜孜
中共宁乡县委员会编

  伍修权
  一九三七年,国共宣布合作后,我党先后在武汉、西安、兰州、南昌、长沙、南京等城市建立了八路军办事处,同时又在武汉、西安、兰州、长沙等一些重要城市派驻了党中央的代表。谢老(觉哉)就是在这个时候去兰州的,正式身份是中共中央驻兰州的党代表,公开进行革命活动。我于一九三八年二月也到了兰州,作为军队代表担任十八集团军驻兰州办事处处长,和谢老一道开展抗日统一战线工作。
  谢老和办事处当时最基本的任务,是宣传我党的政策和抗日主张,开展与统一战线有关的各项工作。芦沟桥事变后,国民党反动派迫于我党的严正立场和全国舆论的压力,虽然表面上对日宣战,但实际上继续推行“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卖国政策。在这种情况下从事统战工作,是极其复杂和艰巨的。那时兰州是国民党甘肃省党部、省政府和第八战区司令部所在地,又是我国西北地区的中心,因此兰州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能否真正形成,极大地影响于整个地区的抗日局面。谢老肩负党和人民的重任,在进行统一战线的工作中,坚决贯彻执行了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提出的方针,坚持抗战,坚持团结,坚持进步,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反对顽固势力,同国民党在兰州的当权者进行了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使兰州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就。
  谢老是三七年七月到的兰州,其时甘肃省的省主席是贺耀祖。贺耀祖是大革命时期湖南的军阀,党曾派谢老以国民党员的身份做过贺耀祖的工作,争取他参加过国民革命军。谢老到兰州后便利用同贺的这段旧交对他做工作,就开展民运、革新政治、团结抗日等问题向他提出我党的主张和建议。可是贺耀祖优柔寡断,缺少作为,对我党的建议只不过表面赞许,应付而已,并没有立即作出重大反应。谢老对此并不气馁,坚持苦口婆心地规劝。这年年底,贺耀祖调走后,代之而来任八战区司令长官兼甘肃省主席的是朱绍良。朱绍良属蒋介石的嫡系,执行国民党“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政策比贺耀祖卖力。他一到兰州就反共、防共,禁止发行进步书刊,拘捕进步人士,限制民众运动。面对这种情况,谢老仍然蛮有信心,对他们既团结又斗争。谢老一方面耐心地找朱绍良谈,向他当面指出抗日运动的大方向,同时又积极谨慎地做分化瓦解工作,最大限度地孤立顽固势力,使其改变政策和立场。丁宜中当时任甘肃省政府的秘书长,是一个有影响的人。谢老多次亲自出面与他交谈,要他正视现实,以民族利益为重,为抗日斗争作贡献。在我党政策的感召下,在谢老的具体帮助下,他终于在一定程度上转变了立场,做了一些有利于我党的事情。邓宝珊先生是国民党新一军的军长,经过谢老和办事处的多次诱导,他逐渐倾向进步,对我军采取了友好的态度,他的二女儿杜友梅还奔赴延安参加了革命。由于广泛细致的工作,国民党省政府的一些厅局长和下属职员也倾向进步,和我们有了来往。如省民政厅长施奎龄,早年在南开大学同周恩来同志同学,一九三九年周恩来同志赴苏治病,路过兰州还专门会见了他。国民党第八战区司令部的参谋长、副参谋长,及省农民银行、“工合”的负责人都和我们有了交往,表示赞成我党的抗日政治主张。
  为了促进整个兰州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谢老和办事处除对国民党的这些头面人物普遍开展工作外,对社会名流及政府下属官员,包括一些科长也很重视。所谓社会名流,主要是指那些在社会上有一定名气和影响的开明士绅。谢老经常向他们发表我党对时局的看法,阐明我党的政策,使他们能得到较好的理解,从而带动更多的人参加抗日的行列。印象比较深的是对在甘肃较有名气的张维和水梓等,谢老都曾多次拜访过他们,有时还和他们在一起开座谈会。
  至于社会上的青年、学生、教师、职员及广大要求进步的群众,谢老更是不畏艰辛劳累,乐于接触,向他们宣传我党的抗日方针,揭露国民党顽固派的恶劣行径,使人民看到胜利和光明的前途。同时,谢老很注意把发展进步势力的着重点放在青年身上。那些追求进步的青年学生、职员和工人,经常到办事处来,谢老总是来者不拒,热诚接待,只要有时间,便和他们座谈。谢老很善于同青年人打交道,往往从谈生活小事入手,然后落到救国的大道理上来,把他们吸引在我们党的周围,并且不断地组织和输送进步青年到延安去。周翔生、万良才等许多有抱负的青年,便是通过谢老做工作以后,使他们思想政治觉悟提高很快,后来到了延安。在长期的革命斗争考验中,有些人逐渐锻炼成为我党比较重要岗位上的负责干部。
  在兰州,谢老还特别重视民众运动。谢老认为,要使国民党的上层人物,特别是一些主要当权者改变立场,赞成团结抗日,归根结底要有一股民众压力,甚至必须有一股强大的民众压力。而要把民众动员起来,就得利用一切阵地作宣传。为此,谢老领导办事处进行了这方面的活动。当时,作家肖军和作曲家塞克等一批进步文艺工作者都到了兰州。谢老和办事处的同志积极与他们接触,鼓励他们站在抗日救国的前列,运用文艺的形式唤醒民众的觉悟。这样,在兰州很快出现了一些宣传抗日救亡的刊物,如《西北青年》、《热血》、《妇女旬刊》、《老百姓》等,一些抗日救亡的歌曲和戏剧也在街头演唱和演出。与此同时,谢老自己也以笔为武器,以觉哉、焕南、敦夫为笔名,写了许多篇主张团结抗日的政论文和抨击国民党腐败政治的杂文。他的文章在兰州各报刊发表后,引起极大反响,对于动员群众投入抗日斗争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另外,由于谢老亲自组织和领导民众运动,各抗日救亡团体似雨后春笋般的纷纷成立,如“甘肃青年抗战团”、“留外学生抗战团”、“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伊斯兰学会”、“妇女慰劳会”、“血花剧团”等等。这样一来,就打破了国民党的封锁,端正了被他们歪曲的东西,老百姓听到了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的声音,加上我八路军、新四军在敌后的节节胜利,抗日根据地的不断扩大,使得国民党在兰州的当权者不得不对我勉强采取团结友好的态度。兰州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局面有所发展,有力地配合了全国的抗日战争形势。
  谢老在兰州,还为做好收容、护送红四方面军部分同志到延安,保存和积蓄革命力量,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一九三六年十二月,红四方面军的五军团、九军和三十军在张国焘错误路线的指导下,越过黄河西进,在河西走廊受到蒋介石和马步芳、马步青的部队夹击。红军指战员在严寒、饥饿和强敌的围攻下,英勇奋战,损失惨重,有不少干部和战士被敌人俘获后押送到青海,有些伤病员流落在河西走廊一带。谢老遵照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的指示,一方面向贺耀祖、朱绍良、马步芳、马步青据理力争,营救被俘人员;一方面从办事处派人出去,在甘肃的武威,张掖等地寻找和收容失散的红军战士,使许多同志辗转归队。我记得为了做好营救和收容工作,谢老和办事处派人在张掖建立了秘密的临时党支部,探访流散的战友。有一次,派出的同志探听到张掖监狱关着八名红军干部,就用米汤写信密报谢老。谢老接信后立即通过贺耀祖向马步青交涉,结果放出四人,其中有现在还在的刘瑞龙、魏传统等同志。一九三七年底,青海马步芳把被俘的红军战士一千五百余人,编为一个新兵团强行送往第一战区卫立煌的部队。当这个团到达兰州时,谢老立即派王定国同志去看有没有我们认识的同志。王定国立即找到一个熟悉的同志,并了解了情况,知道新兵团除团长、连长是马家军队人外,其他班排长都是被失散的红军战士。谢老当即找刚调来任八战区司令长官的朱绍良交涉,要求把这些“新兵”拨交八路军,同时又找来这位团长亲自做工作,向他讲抗日的道理,动员他把这些红军战士交给八路军。谢老说,不然的话,这些战士都会开小差回到八路军的,走不到目的地就会跑光。这位团长有所感动。谢老还让当时八路军办事处的彭嘉伦处长向红军战士讲话。不料朱绍良极其狡猾,在没有正式答复办事处之前,就命令这个团提前出发了。谢老知道后,马上给我党中央驻西安的代表林伯渠同志去电报,要求阻其南下,最后经过各方面的努力,终于把那一团人全部“端”过来了,连那个团长也到了延安。
  那时,党的公开活动与党的秘密工作是严格分开的。谢老对于我党甘肃省工作委员会,不管环境如何恶劣,情况如何复杂,总是不遗余力地加强领导,率领委员会的同志们向阴险狡猾的敌人作巧妙的斗争。我经常看到谢老在紧张繁忙的统战工作之余,组织刚入党的青年到办事处来学习。人数一般每次三至四人,或五、六人,最多七、八人,形式有如现在的短期训练班。谢老总是亲自给他们上党课,讲解党的历史和政策,分析抗战形势,帮助大家提高思想觉悟。当年听过他讲课及受过教育的人,至今回忆起来,仍然倍感亲切,无不为他那种对同志无比热情、对党的事业无限忠诚的精神所感动。
  在生活上,谢老对周围的同志,无论是干部或战士,都高度关心,十分体贴。他态度亲切,说话和蔼,从来不发脾气,批评人很讲究方法,耐心细致,以理服人,使接受意见的人心悦诚服。对自己从不考虑,他工作比大家忙,休息比大家少,却和大家一样,从来没有提过半点特殊的要求。同志们见他年纪大了,工作又顶累,担心他的健康,有时吃饭时,想给他照顾一点,帮他添一个菜,都被谢老严词拒绝。他在穿着上也极其简单,夏天一身粗布长衫,冬天一身棉袍。他生活在群众中,和群众打成一片,亲密无间。谢老这种艰苦朴素、密切联系群众的作风,正是我党光荣传统的体现,不仅在当时情况下堪为楷模,就是在今天,对于我党同志继续保持和发扬党的革命传统,反对特殊化,仍然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
  谢老在生活作风上是模范,在工作态度上也是表率。他凡事严肃认真,高度负责,严以律己。不管工作如何忙,他每天都要作个小结,并且用日记的形式记录下来,持之以恒,从未间断。这是一件很不容易做到的事。他写的日记,政治性很强,现在已成了很有价值的革命文物。
  如今,每当我回忆起和谢老在兰州的那些日子时,就被他老的革命精神所感染。我想,谢老是我们党的老前辈,当时他年过半百,已是头发胡子开始花白的老人,又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身体极其虚弱。但为了完成党和毛泽东同志交给的任务,为了中华民族的生存,他置这一切于不顾,把自己生命的全部精力都献给了我们的伟大事业。他不愧为我党的一位忠诚的老战士,不愧是人民忠实的老“黄牛”。
  写到这里,谢老那精神矍铄、老而弥坚的容态,他那孜孜不倦、呕心沥血为人民谋利益的革命功绩,清晰地浮现了出来。我仿佛又看见他老蓄着白胡子的笑脸,见到他老奔波的身影。记得一九四四年四月份谢老六十寿辰时,延安许多老同志都挥笔写诗,向谢老志贺。其中一位叫朱婴的同志,写了这样一首诗:
  正是花红叶绿时,高堂忽颂南山诗。
  三千岁后呈香果,六十年来祝大师。
  为党献身常汲汲,与民谋利更孜孜。
  岿然议席称前辈,万口腾传载道碑。
  岳灵湖秀产奇才,远看前途署觉哉。
  马列深研还实践,朱毛谨伴溯从来。
  长征气壮关山月,义举声回谷涧雷。
  如此辉煌说往事,玉樽添酒几回开。
  诗中“为党献身常汲汲,与民谋利更孜孜”这两句,正是谢老革命一生的真实写照!我愿录以作为本文的结尾,也作为寄托我对谢老的永恒怀念!
  一九七九年七月
  

怀念谢觉哉同志/中共宁乡县委员会编.—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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