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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区政府工作报告*

林伯渠

(1946年10月29日) 　　一、半年工作概况 　　第三届边区参议会第一次大会闭幕后，边区政府接受了大会的决议提案和3年建设计划方案，曾提出今年下半年5项中心工作，并责成有关部门拟定了半年工作计划，但因时局的不断演变，工作重点不能不时有转移。有些正在进行中，尚未作出全面的总结，所以我的报告只能就这几项工作的一般情况，作一初步的检讨。 　　(一)根据参议会通过的复员方案，为履行政协决议(499)，整军原则是增加生产力量，今年的头一件大事就是实行复员。原计划第一期复员军政人员11600人。虽环境迅速变化，复员工作经常遭受外力的阻碍，如家在蒋管区人员的复员因遭受蒋军扣押无法进行，但正式复员者已5600余人，即完成原计划百分之四十八。 　　政府对复员人员，在复员之初，进行了政治的说明和经济的扶助，如给予他们的生产补助费、路费、服装费等，即达边币(267)23万万元之巨，解决了他们安家的困难；在复员之后，进行了适当的安置，因之除老弱残废丧失劳动力者给以必要的救济外，大多已经就业，甘泉、延安县、垦区、鄜县(203)张村驿等地855名复员人员中，从事农业的674人，商业的150人，手工业的1人，半农半商的28人，尚未就业的仅2人，开辟了他们建家的道路。 　　复员人员散布各地，不仅加强了生产战线，而且加强了一般工作。安塞魏仁义领导组织拓家坂子变工队，并帮助其改变村风；延安县刘振禄时局吃紧后，立即自动提任基干自卫军教导员，这些范例是不胜枚举的。 　　因为复员了大批人员，也就精简了很多机构。如边府托儿所合并于第一保育院，干部休养所合并于学生疗养院，以及边府各厅处院和专署的调整和紧缩，并部分加强了下层的基础。 　　现在主要的缺点是，有些地区的政府对复员人员的联系和教育不足，以致个别人未起积极作用；组织和领导不足，以致未能发挥集体力量等。这些必须尽可能在短期内纠正之。 　　(二)根据参议会通过的建设方案，为进一步发展边区的生产和巩固边区的经济，我们曾进行了如下工作： 　　农业方面。一般的农作法等有所改进，如过去不注意锄麦的关中，陇东等地，今年也已大部开始。改良土质方面，在绥德发现修梯田等以保持水土的办法，是今后边区提高产量的主要办法之一。在防灾害方面，今夏秋推广用土炮防雹和试用柴火防霜冻各地均有成绩，而今年农业生产的最大成绩是春耕时解决了由于去年歉收造成的普遍春荒。去冬，我们已预见到今年春荒的必不可免，因之曾提醒各分区及早注意和预防，果然，春耕开始时，仅子长、延长、延川、延安、志丹等5县即有61000余人无粮吃，仅安塞5个区即有500多犋牛无草吃。不解决这一问题，即不能顺利发动春耕运动。政府除及时发下救济粮4000石，并号召义仓和合作社、公营商店借出粮10，500余石外，主要是组织了广大群众的自筹和互济。曾有少数群众怕存粮公开后加重负担与以往借出有不能要回来的情形，政府都给了切实的保证，干部、劳动英雄和积极分子并起着带头作用，因而开展了广泛的互济运动。据不完全统计，共互济粮12，000余石，草130余万斤，自挖野草220余万斤。由于及时帮助群众解决春荒问题，广大群众的生产情绪就空前的高涨起来。 　　其次，在春耕、夏耘、夏收整个生产过程中，在劳动力的组织方面，较过去有显著进步。特别表现在：(一)劳动力的组织较为普遍和广泛。据不完全统计，各县劳动力短期或长期参加过变、扎工等劳动组织的，最高如延安县曾达全部劳动力的62%，最低如固临(191)亦达23%，即半劳动力的妇女小孩，亦大量地参加了变工。(二)一般的已克服了有名无实的大变工队的毛病，按照需要自愿地组织了各种小型的变工，做到了可大可小，可聚可散。像绥德王家坪实行主要庄稼的按期变工，效率更大。这样就弥补了劳动力不足的缺陷，并保证了不误农时。 　　再其次，在今年的组织领导生产中，一般干部的工作方法有了普遍的转变。他们大多数已能深入农村，如解决春荒中，许多干部以身作则，首先将自己的余粮拿出来推动群众互相调剂，在组织劳动力中，亲自参加劳动组织，实行具体领导，从专员、县长以及区乡干部很多都是这样的，已能大量培养村核心分子，并通过他们进行工作。如定边县今年生产中的所谓231条根，即是在各乡村中培养了各项工作中的231个核心分子；绥德王家坪建立了9个人的核心组织，创立了自治模范村。有些地方已能利用报纸，从报上吸取经验推动生产，如志丹县(129)。 　　因为有着上述的主观努力，加之今年的雨水充足，全边区夏田已收细粮85万余石，秋田估计能收细粮90万石以上，总计不下180万石。和去年120万石相比，增产60万石，即比去年增产50%，食的问题可望解决。全边区共植棉351，000余亩，足苗265，000余亩，估计收花200万斤左右。穿的问题可望部分解决。 　　工业方面。公营工业在日本投降后，曾经受到很大波折，虽成立了工业局以统一领导，一般仍长期处在搬家、合并、恢复、兴修工房和职工调动等不正常状态中。为停止这一状态，我们首先确定了生产方向，讨论了具体计划，进行了资金、采购、运输等各方面的调整，以稳定大家对边区工业的认识和确定努力的目标。同时调整了人力，如内部调剂干部，向外聘请技师，难民工厂组织附近群众络纱，使工厂生产和群众副业结合，兵工厂组织大批家属从事轻便工作，使工厂生产和家属生产结合等。再有是调整了物力，如采购油厂打井和抽油器材，火柴厂造氯酸钾器材，以及其他各厂的部分器材等。结果是很明显的，3月份即已开始恢复了秩序，1月至8月的生产计划就获得了胜利的完成以至超过。在数量上，如以全年计划为100，某兵工厂9月份已提前3个月完成全年任务，石油厂已完成86%，难民纺织厂已完成92.4%，火柴厂已完成95.94%，都超过了计划；振华总厂已完成70.7%，振华全厂已完成60.3%，都完成了计划。在质量上，肥皂和报纸，都维持着原有的标准，火柴已根根管用，汽油比过去好些，兵工厂生产保持原有程度。 　　民间纺织在日寇投降后，也曾受到很大波折，但现在不仅已经全部恢复，且大大往前发展了。如延川全县一万余妇女中，参加纺织者已达8千余人，占总数的80%。已纺纱6.2万余斤，织布10万余丈，除足供全县用布外，尚能部分出售。绥德分区更有进展。边区银行18，000万元纺织贷款的发放，和贸易公司26万斤纺织棉花的供给，是起了相当促进作用的。 　　现在主要的缺点，在农业方面，是各级主管机关尚未能真正主动地根据各地不同情况给以不同指导，根据各地不同需要给以不同帮助，在有些时候工作就陷于一般和被动；在工业方面，是没有把发展民营企业和推广民间纺织业及手工业等作为一项重要工作，对此有放松领导现象，值得今后严重注意的。 　　(三)根据参议会关于“实行调剂土地”和“贯彻土地租佃条例”等提案，7月间我们再次发出贯彻减租、进行查租的指示，并派出3个工作组分赴绥德、陇东、安边等地帮助工作，减租和查租就在各地初步展开了。 　　首先是未经分配土地区域。绥德分区过去减租比较彻底，但这次发现个别地区如葭县(今佳县)年会区某些村竟有7年来迄未减租的事实。保佃工作做得不够。土地虽经逐渐转移，但无地的佃农还不能完全得到土地。陇东减租最不彻底，以致像合水唐子光等恶霸仍能欺压群众，横行不法。这就是说，过去我们在发动群众上是做得极其不够的。 　　8月间，合水减租，训练班下乡试验减租，发动了当地群众，109个受唐子光压榨的农民，才说出了他们的苦处，一致要求“赔偿我们的牛羊”或“还回我们的地”。安边农民在政府帮助下，7月间也收回了被三边天主教堂强占之长360里，宽72里的大块土地，洗刷了46年前的国耻，估计13，000农民即可分得每人35亩的耕地。为庆祝这件大事，9月间并召开了群众大会。大家说：“现在实行孙中山先生‘耕者有其田’的时候终于到来了。”这就是说，农民对土地的要求是非常迫切的。 　　同时在此期间，绥德、三边等地的开明士绅和新十一旅(506)军官，曾自动献地给政府并要求分配给无地或少地的农民。如绥德分区的安副议长(382)，张哲卿先生(507)，蔡幼轩先生(508)，白联娥先生(509)等，和新十一旅的李友竹团长(510)、高崑山副团长(511)、冯世光营长(512)，共计绥德献地8600余垧，三边献地11300余垧，给了各该当地解决土地问题时极可称赞的帮助。 　　其次是已经分配土地地区，地权纠纷仍很严重，如延安县旧地主张登云非法收回土地，经群众公决，把收回的土地及几年的租子全部退回农民。 　　在这一问题上，曾经存在的主要缺点是，在未分土地地区，有些地区对减租工作进行的不彻底，保佃工作注意不够。在已分土地地区，农民迫切要求确定部分发生纠纷土地的地权，但领导上未能及时的进行研究和分别的合理解决。最近召开的一科长联席会议才开始了这一工作，并获得了解决办法。 　　(四)根据参议会批准的财政预算案显示，我们的财政赤字曾是相当庞大的；由于7月以后边区环境的紧张，为了准备战争，开支更大，而我们又始终坚持不多加重人民的负担，故赤字随之扩大。因此如何消灭赤字就成了财政工作的主要任务。为此，除召开二科长会议，总结了3年来地方财政工作，积极整顿地方财政外，我们曾进行了如下工作： 　　首先一方面，加强和加重了机关部队的自给生产和自给任务。如自给马草半年，停发3个月经费等。根据最近调查，蔬菜大部已能自给，伙食办公等费仅延安16个机关的统计，已自给47%；另一方面，降低工作人员的供给标准31%，每人每日减少粮食2两，这就是说，我们解决财政困难是由每个小公以至每个人员从生产节约中共同负责的。 　　其次，改进税收，边区和地方的税收已有明显划分，陕晋之间的税收，已经统一。缉私经过整理，一方面杜绝走私，一方面严禁滥缉，重新制订了各种税收条例。农业累进税原拟普遍推行，因准备战争的影响，只能坚持延安、绥德等地的复查。征收公粮16.3万石，与去年公粮征收额12万石比较，增加25%。与去年公粮征收额和收获量比较，去年公粮占收获量10%，今年占9.05%，减少0.95%，这就是说，我们在解决财政困难的同时是照顾到人民生计的。 　　现在主要的缺点是，由于部分财政分散经营，发生铺张浪费的现象，制度上亦发生不一致、不完全的地方，甚至一县一制度，或者说是在某些方面无制度现象，这都是必须很快解决的，这次在二科长会上对此已研究出具体办法。 　　(五)根据参议会关于“加强军事保安工作和人民自卫力量”的决议，以及以后由于国民党反动派继续扩大内战，边区受到战争威胁，尤其从7月开始，被迫进入战时状态的情况，我们曾进行了如下工作： 　　为加强战斗部队的质量，曾进行了正规军的冬夏两季训练，大大提高了作战技术；并相当地充实了地方武装力量。结果如10月间，榆林二十二军驻兴隆寺、旧寨、打火店、安崖底等部，曾先后分兵进犯葭县和米脂边境，我被迫自卫，有力量将其击溃。 　　另一方面，我们又积极整理训练了民兵和自卫军。据最近统计，普通自卫军已达××万余人(缺陇东分区和安边)，基干自卫军×万余人(缺安边)，群众性的练武运动，已在各地展开。分区、县多已开办过爆炸训练班，如关中各县学员，大都学会装埋地雷，造黑色炸药，以及制造雷管拉火线等技术；子州并发明用子弹头制造雷管、埋飞雷等技术。绥德分区的基干自卫军正掀起献枪和献金购枪的热潮，他们不论在南线北线的自卫反击中，都曾很好地配合了作战。尤其如关中民兵，他们热爱着正规军，他们炸毁碉堡、送饭到火线上，抬运伤兵、帮助放云梯到边界敌军封锁碉堡，甚至和战士抢着爬云梯。正规军也热爱着他们，如作战时战士为民兵挖好工事，有一次一颗手榴弹落在几个民兵的近旁，一战士立即推开民兵，用自己的脚踏住手榴弹，以炸伤自己的代价挽救了民兵的生命。这就是说，我边区主力兵团是有高度战斗力，民兵自卫军是有高度积极性和英勇牺牲精神的，我军民互爱，军民合作的力量是无穷的。 　　但他们的力量不仅在于内部的增强，还在于外部的配合，这就是半年内边区周围高树勋运动(513)的展开。如8月间，驻栒邑(210)陕保六团三大队在(黄策丞)队长率领之下，起义开入边区，零星一班一排的起义还有数起，最近，先有葭县边境二十二军之梅连长率领全连官兵起义，后有驻横山之陕北保安副指挥胡景铎(514)将军率保九团全团及二十二军八十六师与十一旅一部5000余人起义，并已经解放横山、波罗、镇川堡、石湾镇、武家坡、响水堡等地。这就是说蒋介石部队内一部分要求独立、民主、和平的官兵不为独夫卖命而毅然趋向人民的行动，是与日俱增的。 　　为配合正面的自卫斗争，我们还积极整理了治安工作。蒋介石特务机关在这一时期，曾日益猖獗地进行了对边区的破坏。最近数月内，经我破获的特务便衣的活动，达134件之多，如蒋军一战区长官部派出的特务刘国鑫，计划利用反动豪绅地主组织反共武装，并企图拉拢旧土匪待机暴动。这个时期经我剿灭的政治土匪共达109人之多，如临镇边境捕获74人，三边捕获张廷芝(295)部3人。这些成绩除治安机关的努力外，主要依靠了群众的力量。如退伍复员人员在垦区部分地区、张村驿和盐池等地均已开始组织起来，在加强治安工作中都起了积极作用。 　　现在主要的缺点是，我们宣传教育不足，使部分干部和群众对新形式的严重性没有足够的认识，民兵自卫军的劳武结合未臻完善，部分领导机关在执行反奸政策时有过分宽容特务破坏分子的倾向等，这些都必须用大力尽速纠正之。 　　(六)在其他一般工作上也获得了相当的效果。如教育方面，为提高中、小学师资，我们曾向蒋管区聘请了30来个中学教员在各中学增设师范班，和召开小学教员暑期座谈会；为纪念中国人民教育家陶行知先生(515)并集中研究其学说，将延安中学改为行知中学等。司法方面，为减免群众讼累，我们曾派遣法官下乡组织巡回法庭，就地审理，使三分之二的积案获得圆满的解决；为增加农村劳力，曾在春耕开始时，清查监所，提前释放200多名已经改造而有良好表现的犯人等。公路修筑方面，为辅助经济建设，我们曾先后完成鄜延、延绥、延宋等路及延市马路，并领导补助各县修路等。在一般工作作风上，也获得了相当的改善，最明显的表现于各级干部对群众生产的领导上，已如前述。此外如边区的领导方面，部分已开始注意本身业务的钻研，和正确地运用调查研究解决问题的方法。边区以下的领导，部分已开始注意村乡自治，大量培养乡村领导核心，并发现了像绥德王家坪那样已有相当自治能力的模范乡村，使工作真正生根。所有这些收获都是极其宝贵的，但应该承认，是极其不够的，尤其在工作作风上，好的作风还未普遍到所有区乡，另外却存在有部分脱离群众的现象，应引起非常的警惕，并加以及时的纠正。 　　半年工作的一般情况就是如此。 　　二、新形势和新任务 　　现在形势有了急剧的变化。在第三届边区参议会第一次大会之后，我们鉴于全国停战、政协、整军等协议的订立，曾希望从此进入和平民主新阶段，但又鉴于国民党反动派已经在公开或秘密地进行推翻三项协定和正在扩大内战，因此亦曾指出和平民主仍受到严重的威胁。果然，继4月东北大内战后(516)，蒋介石在美帝国主义分子的积极支持下，为继续其独裁统治，就公开撕毁和平谈判的假面具，以其全部兵力的85%，先后疯狂地发动了全国大内战。这样，所有和平民主的协议就被蒋介石一手推翻了，我们和平民主的希望，就被蒋介石全部颠覆了。事实教育了边区人民，只有彻底粉碎蒋介石的进攻，才能获得真正的和平民主。 　　在这一全面内战的情况下，在边区周围，7月中旬，蒋军胡宗南(430)亦即召开营以上军官会议，积极进行进攻边区的布置，8月，蒋机轰炸延安，蒋介石代言人公然宣布将对延安采取“自由行动”。果然，9月开始，蒋军的进犯行为，就在各地广泛发动起来。在北线，二十二军的亲蒋分子曾分路进犯，蒋胡又不断派机侵入我绥米一带滥施扫射。在西北线，傅作义曾下令东乌审(旗)攻西乌审(旗)(517)，二十二军并派二五七团一个营赴东乌审助战。在南线，蒋军胡部亦多次出扰，并大批收买流氓、惯匪、地痞、恶霸等组织所谓“反共游击队”、“难民回乡团”等小股反动武装，不时袭扰。这样，我们陕甘宁边区就同样被迫进入战时状态了。 　　这就是说，全边区军民紧急动员起来，全力全面保卫边区的时候来到了。 　　国民党反动派的全面军事进攻，激起了各解放区全体军民的全面抵抗。在过去将近4个月中，蒋军虽然侵占了承德、淮阴、张家口等若干城市，但它却付出了极大代价，被歼已有三十几个旅之众。同时，由于战线愈长，蒋军兵力愈分散，士气亦愈不振，而遭受歼灭打击的机会也必然愈多。再加上他在政治上经济上的矛盾无法克服和势如燎原的人民武装起义，而全世界亦正处在进步的时候，即便有美国帝国主义的阴谋助虐，也是不能挽救其必败之命运的。过去的事实和今后的趋势，证明蒋败我胜是确定无疑的了。因此，目前边区虽然处于蒋军进攻的严重形势下，我们有充分的信心和决心，争取自卫战争的胜利，也一定能够胜利的。因为我们有毛主席的英明领导，有160万人民这个经过锻炼的伟大力量，有和人民血肉相连的正规部队、地方兵团和自卫军，有有利的地理条件，有其他解放区尤其邻近边区解放区的配合，有全国人民尤其邻近边区人民的声援。但我们要有充分的准备，不应有丝毫骄傲自大和盲目乐观的情绪。因为我们是从长期相对和平环境中骤然转入战时状态，这决不是容易的事，因此不论在思想方面，军事方面，经济财政方面，工作机构、制度和作风等方面，都要有准备。因此，我们今后唯一的中心任务，就是积极动员一切人力物力，准备粉碎蒋介石的进攻。为达此目的： 　　一、需要全区军民加强和巩固自卫武装力量。为此，第一，要更进一步地加紧训练正规部队，以便随时歼灭敌人，开展群众性的参军运动，动员广大青年随时源源不断地到军队里去；加紧训练地方兵团、民兵和自卫军，精通游击战和爆炸技术，开展群众性的爆炸运动和神枪手运动，同时整理和加强后方勤务组织，以便有效地配合正规军作战。第二，要加强边境戒备力量，积极地改进和健全劳武结合，提高群众的政治警惕性，严防暗藏奸细的破坏，打击武装特务的袭扰，整顿内部社会秩序，严密农村和市镇的治安制度，做好坚壁清野工作，以便有效地配合正面作战。第三，要适当地改进拥军优属工作，克服过去优军工作中负担和享受上不公平合理的现象，继续保证贫苦军属普通水平的生活，并认真帮助其建立家务，以便巩固部队，稳定和提高战士的战斗情绪。 　　二、需要全边区军民加强和巩固自卫物质力量。第一，要更加努力生产，以增加自卫的物质力量。农业方面，应按不同地区的实际需要，或以增产粮食为主，或以增产棉花为主，或二者并重；应吸取以往的经验，积极组织今冬的生产和准备明年的生产。应估计因战争发生引起劳力不足和耕地面积缩小的情况，更加紧组织起来，更广泛动员所有人力参加生产，更精密地实行劳武结合的生产方法，更细致提高农业技术，特别是改良土质和事先预防各种灾害。工业方面，应加强军工生产，以供战时需要，坚持纺织、造纸、火柴等工厂的生产。应发展以家庭为单位的自纺自织，大力开展自种自纺自织自穿运动，以解决穿衣的问题。合作社应彻底转向农村，保证农村在战争封锁下的交换，并以发展纺织调剂春耕中的粮食困难等为主要业务，发展农村各种小型合作。第二，要更加厉行节约，以积蓄自卫物资。机关方面，应坚持机关生产，消灭浪费，厉行节约，精简后方机构，从上而下和从下而上地检举铺张浪费和降低生活标准。群众方面，应同样消灭浪费，实行勤俭，改革婚丧习俗，开展节衣缩食运动。第三，要更加严密财粮制度，调整金融贸易以稳定后方，供应前方，应确定在边区统一领导下地方财政自治的方针，以加强战时易被分割的情况下地方财政的独立性、主动性和责任心。应建立各种适应战时的财粮制度，严密粮食的收藏保管和分配，保证战时粮食供给。应调整税收，改进缉私，应即时制定战时动员法令，合理调整人力畜力物力的负担。应加强对敌经济斗争，继续设法输出边区产品并争取必要的物资进口，坚决维护边币市场，并禁止法币(266)流通。 　　三、需要贯彻“耕者有其田”的政策，以增强内部团结，巩固人民自卫意志。因为解决土地问题不仅是为明年的生产奠定基础，而且是团结内部发动群众保卫边区的中心关键，所以在土地已分地区，应迅速解决土地所有权中所存在的各种问题，如旧地主非法收回土地或霸占已分与农民的土地，并继续收租的行为，给移难民所开已满三年荒地的地权，过去登记时以多报少土地的处理，以及公荒的处理等，以便巩固人民的既得利益，提高人民的生产情绪。在土地未分地区，为了迅速适当满足无地或少地的农民的土地要求，应普遍进行查租和贯彻减租保佃，并试行土地公债，征纳地主超额土地，在现耕基础上调剂给无地和少地农民，以达到耕者有其田。欢迎开明人士的自动献地，但绝不强迫。对实属罪大恶极确为群众痛恨的恶霸可以进行清算，但绝不得乱找对象进行清算。战争不仅不应该作为延缓贯彻土地改革这一工作的藉口，相反，正因为战争必然到来，这一工作需要用大力立即进行。 　　战争是会很快到来的，所以我们的工作机构制度以至作风等，必须加以迅速的改造和转变。必须缩小和减少后方以及上层的机构和人员。加强前方，充实县、区、乡政权，提高村乡自治能力，使战争发生地区在可能被分割的情况下，各个地区各个部门都可以独立作战。必须取消一些不适合战时需要的制度，确立一些适合战时需要的制度，尤其必须大胆检讨并及时改变各级干部的作风。为适应战时情况，一切干部都应准备随时随地背起包袱跟上群众走，发扬民主精神，和群众真正打成一片，发扬艰苦作风，坚决反对强迫命令的官僚架子，同时提倡服从命令，及时完成任务的雷厉风行的作风，消灭疲塌拖延等腐朽现象。应有调查研究的习惯，消灭不钻研问题不具体领导的敷衍行为。应将革命精神和实际精神更好地结合起来。 　　战争必然是残酷的和持久的，但只要我们有准备，就是说，有坚强的武装力量，充足的物质力量，严密的内部团结；就是说，兵精、粮足、人和，战争胜利必然是我们的。 　　根据1946年11月13日、14日延安《解放日报》所载刊印。 　　*本文是作者在陕甘宁边区政府第三届政府委员会第二次会议上的报告。 　　 林伯渠文集/林伯渠.—北京：华艺出版社，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