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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林老二、三事

张养吾

一九三八年七月我由西安民先队介绍到八路军办事处，然后去延安。八月，进中国人民战日军政大学一大队学习，当时大队政委是胡耀邦同志，大队长是苏振华同志。在抗大第四期还没学完，即由中组部决定调我到一个干部学习班行政队学习。一九三九年九月，我被分配到边区政府教育厅担任主任秘书。从此，我和林老每周都有见面的机会。逢年过节开联欢会，林老都要讲话，勉励大家全心全意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艰苦奋斗，在工作中要抓紧政治学习，注意身体健康。大家都感到他老人家亲切和蔼。一九四七年蒋介石挑起内战，胡宗南调集几十万大军大举进攻陕甘宁边区，我们于三月十四日主动撤离延安，一般是白天在窑洞办公和休息，黄昏时出动。傍晚开始行军。行军时我总是在林老的马前马后。一九四八年五月十一日，林老率领边区政府机关回到延安。两个月后，我就到新解放区黄龙专员公署任三科科长去了。我同林老相处了八年多时间，他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有三件事： 　　我到边区教育厅不久，曾列席过一次由林老主持的边区政府工作会议。他对到会同志说：我们陕甘宁边区面积虽小，但它是民主抗日的根据地，是由党中央直接领导的边区，我们要明确自己的职责，牢记自己的任务，全心全意把边区建设好。我们的职责任务概括起来是两句话：“民财建教法两保，农林牧副渔五行。”这些工作都很重要，当前要重视边区教育事业，要关怀青少年的成长。林老说：“抗战时期，经费确有困难，但教育不能放松。要为新中国培育人才，不要把教育经费卡得太紧。” 　　一九四一年，何思敬教授的小孩在白家坪保小得破伤风死了。何教授向毛主席、林老反映了保小的问题。林老马上叫教育厅组织检查团去检查，一定要把情况弄清楚，并要从这一事件中总结经验教训。为此，由副厅长丁浩川同志带领检查团。经过认真调查，提出改进保小教育工作的意见，并向林老作了详细汇报。此后，林老经常问到保小学生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边区政府有个秘书叫冯振寰，得病住中央医院，医治无效病逝。边区政府指定总务科干部廖德震同志料理后事，在收殓时廖把死者的一支钢笔拿来自己用了，被人发现后向领导反映了。由黄亚光同志主持召开总支部大会对廖进行批评。林老、谢老都参加了。首先由陈秘书发言，批评廖拿死者的钢笔是品质问题，提议要开除他的党籍。这种意见一时占了上风。当时，只有少数人未发言，我是其中的一个。这时，林老开始说话了，他说：“廖德震同志将死者的钢笔取下来使用是可以的，缺点是没有向组织打招呼。对一个同志要历史地看、全面地看。长征时，廖德震同志冲锋陷阵，作战非常英勇，几次爬城，被敌人打下来，又重新爬上去和敌人搏斗。他私自留下死者的东西是个缺点，我们应当批评帮助他。”林老这么一说，会上的气氛就变了，后来不仅没开除他的党籍，连处分也没有给，这次会议不但对廖是个教育，对我们这些新参加工作的同志教育也很大，懂得了应该要用辩证的观点全面地历史地看待一个同志。     　　一九四七年六月，我们从延安转战到子洲县马蹄沟时，战争形势还不太好，有不少人对形势认识不清，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士气。七月一日，西北局举行大会，马明方同志讲了要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问题。林老在会上也讲了话，他首先回忆了过去在苏区、长征时期进行斗争的困难情景，并介绍了各个战场的形势。他说：“现在我们的条件好多了，群众支持我们，我们在毛主席的领导下牵着敌人的鼻子转，战争胜利完全有把握。我虽然年纪大了，但和大家一起转移，感到非常乐观。”经林老这么一讲，大家的精神都振奋了。林老已经是白发银须，还和同志们一起住窑洞、夜行军，艰苦奋斗，大家确实很受鼓舞，从而增强了战争必胜的信念。 　　 怀念林伯渠同志/中共临澧县委.—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