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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届第三次国民参政会的收获*

林伯渠

(1939年4月7日) 　　不能否认的，中国在艰苦的抗战过程中，大踏步的向前进步了。仅在政治方面，中国已经开始奠定了民主政治的基础，召开了反映民意督促政府的国民参政会，完成了多年来全国人民渴望实现的民权主义的最初步。过去两届国民参政会(212)的经验与收获，已经证明了这个在抗战中建立起来的相当民意机关，是能够担负起它所肩荷的任务的，并且也已经对一切与抗战有益的事业起了推动的作用。国民参政会第一届大会充分地表现了全民族的精诚团结，坚定了抗战到底争取最后胜利的信心。二届大会中心的议事项目是和战之争，尽管亲日妥协分子汪精卫(53)等用各种卑鄙无耻的方法想通过参政会来主张停战投降，攻击抗战的政府与领袖，挑拨国共两党关系，然而大会在武汉、广州撤退后的艰苦困难的条件下，拥护政府与领导抗战的领袖，拥护各党派团结，坚持抗战，打击妥协投降分子的企图。汪精卫及其影响下的一部分走卒不仅一无所获，反而不能不暴露了他们的真面目，最后只能逃之夭夭。大会热烈地响应了蒋委员长(59)持久抗战全面抗战争取主动的主张，这对于妥协分子是当头一棒，然而却取得全国人民的拥护与民主国家的同情。 　　第三届大会举行于2月中旬，这时候国际国内的情形都有了新的发展。中国的团结抗战，虽然还未能立刻停止敌人的进攻，在走向胜利的途径上，虽然还存在着不少的困难障碍，但是最危险的时期是渡过了，投降分子的阴谋完全失败了，全国人民只有坚持抗战争取胜利的一条心。敌人在中国新生的力量面前，更陷入了泥潭子里，他感到兵力分散与不够分配，伪政权并不能发挥什么作用，财政经济困难更是无法解决，又加上敌国官兵人民的反战厌战运动的广大开展，敌人已感到愈战愈难的境地。这时候，他疯狂地侵占海南岛，来侵犯各国在太平洋上的利益，结果引起了各国严重的抗议；威胁了英法美等国在太平洋上的军事根据地，帝国主义间的矛盾是更加尖锐化了，我们又看到了太平洋上列强加强军备的竞争。敌人国际地位是比以前更孤立了，广大的世界人士的同情是在中国方面，国际的无产阶级以积极的行动来援助中国抗战，英美继续贷款给中国，帮助稳定外汇，供给中国建设材料。日本平沼上台组阁与召开七十四届议会(213)，并不能解除日本帝国主义的苦闷，它最终还是走头无路。然而中国的力量却在生长着，中共的六中全会(214)与国民党的五中全会(215)坚持抗战的主张，兴奋了全国人心，对抗战提供了具体有效的办法。敌我情形的对照，说明了抗战的胜利必然是中国的。 　　全体参政员抱着很大的信心与无限忠诚来参加这届大会。会期是从2月12日至21日。这届大会事先没有张扬，大会的消息在快闭会时才在报上发表。第三届大会的议长更换了蒋委员长，这表现政府对国民参政会的重视，也使得全国民意更能充分地反映到政府各部门里去。依照前例，这届大会在讨论提案以前，先由各部院对参政员作工作报告，然后由参政员提出询问，再由各部门负责人作口头或书面的答复，许多的工作报告书都有详细数目字的统计。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参政会不仅向政府建议质询，而且还注意到检查政府实施各项提案的情形。本届参政会成立了一个特种委员会，检查上两届222件提案执行的结果。这些提案大多数已交给主管机关了，一部分是供给政府参考商榷，而核办中的各案现在还不能够查明实施的情形。为了推动政府更有效地实施参政会的提案，大会通过了以下的三个建议：(一)请政府对以前通过各案督促施行，限期实施。(二)各机关对各案实施情形，希作详细报告，遇有困难时亦请叙明，俾可协同研究解决。(三)各案实施情形，由驻会委员会随时检讨，于每次会议时报告。 　　这次参政会共收到84件提案，经过分组审慎讨论后，大体通过了。在这些提案中，除了3件特别重要的提案外，其余的可分为5大类，计军事国防16件，外交2件，内政28件，财政经济17件，教育文化18件。显然的，在继续抗战已成为固定的国策后，全国人民的目光是集中于如何克服困难增加力量，来争取最后的胜利。因此这次参政会对于发扬民主，改善兵役，开发边疆，经济建设，推进战时教育，及加强沦陷区工作各种问题都有具体切实的决议，为的是要发挥广大的人力物力，来配合前方的军事行动。现在谁都明白了，我们要比现在进步得更快更多，才能够增加抗战力量，停止敌人的进攻，最后把日本帝国主义送进坟墓去。 　　从第三届国民参政会的收获中，我们可以看出这届大会的一些特点： 　　第一，它给予妥协投降分子以无情的打击与最后的清算。经过了我们若干大城市的沦陷退却，有了两届大会的宝贵经验，国民参政会始终坚持着全国人民抗战到底的意志，拥护政府抗战的基本国策。在汪精卫背叛了民族投到日本军阀的怀抱里去以后，国民参政会再次地声明拥护抗战国策的决心与诚意。合并起来在大会上讨论的三个特别提案，即林祖涵(113)等21人提拥护蒋委员长严斥近卫声明(216)并以此作为今后抗战国策之唯一标准案；褚辅成(217)等24人提第二期抗战(218)开始本会应郑重宣言重申拥护抗战国策案；及王卓然(219)等25人提切实拥护蒋委员长驳斥近卫宣言案；表现了全体参政员是真正的能代表人民公意的。这三案所合并通过的决议：“兹特郑重决定，抗战既定方针，必须坚持到底，我全国国民应竭诚拥护政府执行第二期抗战国策，我政府应通令全国国民服膺蒋委员长在去年12月26日宣言中所宣示之大义，坚其信心，齐其步伐，一心一德，贯彻始终，以复我领土主权与行政之完整，而完成抗战建国之大业。”是对妥协投降分子最有力的回答，对日本强盗是致命的丧钟。 　　第二，民主政治特别的提到大会的议事日程。提案中的克期成立县参议会案(曾琦(220)等提)；加强民权主义的实施，发扬民气以利抗战案(董必武(198)等提)；确立民主政治制度案(周览(221)等提)；都是这届大会注意民主政治的具体表现。 　　第三，大会不仅看到发展游击战争的重要性，而且明了了加强敌人后方的工作是支持持久抗战的有力因素。这次大会通过了不少关于沦陷区域的提案，如陈石泉(222)等提的加强敌后方工作以充实长期抗战力量案，褚辅成等提的游击战区施政纲要建议案，骆力学(223)等提的普遍推动敌人后方抗敌工作案，陶孟和(224)等提的请政府制止敌人利用沦陷区域经济资源案，陈时(225)等提的急救沦陷区青年免资敌用案。象这类性质的提案，共有14件，在整个的提案中，是占了相当庞大的数目。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现象。因为今天我们不仅注意加紧建立巩固的大后方，还要把我们的力量伸展到敌人占领的区域里去。 　　第四，三届参政会对巩固抗日的后方是十分重视的，一方面计划在川康建设“民族复兴根据地”，同时对于开发边疆团结少数民族，提出了许多具体的建议。大会响应了蒋议长的号召，全体一致通过了组织川康建设促成会和视察团，于会后赴川康各地视察各方情形，拟定川康建设方案。关于边疆问题共有8件，如居励今(226)等提的开发西北与西南应先团结蒙藏回苗各族案，王葆真(227)等提的组织大规模边疆服务团以考察边情团结边民开发边地案，李永新(228)等提的加紧边民团结增强抗战力量案，马亮(229)等提的设蒙回藏特殊教育及训练大量内地人士娴熟各民族语言文字案，罗衡(230)等提的请培植边务人才以固国防案。抗战不仅使我们能够深入内地，还使我们珍视蕴藏在边境的人力物力，把它组织开发起来，服务于伟大的民族自卫战争。 　　最后我得提到对于政府的几点希望。国民参政会经过了三次大会，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而且在各方面提供了不少具体意见，问题在于切实地把这些提案根据实际的情形，分别地加以实施，来充分地把力量组织团结在抗战建国大业的周围。这样就要政府努力去推行大会的各种提案，同时还得依靠民众的力量。没有广大的人民的积极参加，就不能够完成这一任务。因此我们要特别地加强民主政治，切实地实施民权主义。一方面经过参政会这类的民意机关来反映民意，督促政府，同时要让广大的群众能够有它自己的组织，保障人民的民主权利，相信他们伟大的力量，只有实现了真正的民主政治，抗战建国事业的胜利才有保证。其次，根据政府负责人的报告，我们知道中国的外交路线是联合一切反侵略的力量的；事实上中国的抗战也就是维护世界的和平，成为维护国际和平中的一个坚强堡垒。但我们主要地还是靠着我们自己的努力，应该深信我们民族的伟大力量一定可以最后战胜敌人，然而并不放弃争取国际的援助，来配合我们英勇艰苦的斗争。目前英美对华的援助是积极了，日本在国际上陷入了空前的困难境地，然而我们也不要忘却最近德国的再次瓜分捷克与西班牙战事的演变，是对国际和平的严重威胁。中国应该领悟这一幕历史的教训，依靠自己的力量坚持抗战，加强团结，来争取最后胜利的来到。 　　希望照耀着我们的前路，光明将要到来，一切靠着全民族循着坚持持久抗战的方针，钢铁般的团结起来，在艰苦困难的条件下，力求进步，增加力量，克服困难，准备争取最后的胜利。 　　根据1939年4月7日延安《新中华报》所载刊印。 　　*原题为《第三届国民参政会的收获》。 　　 林伯渠文集/林伯渠.—北京：华艺出版社，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