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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力如在窎坪、金鼎山

曹崇义

从保安县城(今志丹县)往西约100华里，越过双墩岭，沿牛沟川直下，川口的右边有个古老的村庄叫窎坪村。 　　1902年1月28日，曹力如诞生在窎坪村的一个农民家庭。因为他出生在严寒的冬天，家庭光景贫寒，所以他父亲曹儒贤给他起了奶名叫“寒寒”。 　　在艰难的岁月里，“寒寒”渐渐地长大。他很喜欢听人讲故事，特别喜欢听父亲讲爷爷抗苛捐杂税的故事和县衙门里的丑闻。有一天，他对父亲说，富豪人家能立约放债，靠驴打滚利赚钱过光景，当官的能派人出来随便骂人打人，向老百姓要钱要东西没完没了，我们为啥不能和他们讲理大呀，你供我念书，我长大以后和他们算帐。县官派人拷打我们，我们也叫几个人把他们赶走或狠狠地揍他们一顿，他们就再也不敢来欺负我们了。儒贤抚摸着“寒寒”的头笑着说，好宝贝呀，你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咱家才算活成人了。 　　窎坪村里，除3户外都姓曹，而且是本家亲门头，40多口人，和“寒寒”年纪差不多的有10来个娃娃。每年春3月，正是小孩们玩耍的大好时光，庄里的娃娃们都往一块凑，只要“寒寒”来了就红火热闹起来了。天长日久，“寒寒”自然而然地成了娃娃头，他带领大伙把人分成几摊摊，有的扮成县官，坐着轿子，引着衙役；有的扮成老百姓。县官收税要款，老百姓求情告饶。他又领着几个娃娃，从旁边走来，扮演说理的，说不成就反抗，把县官的轿子打翻在地，赶跑吃人贼，表示老百姓抗税胜利了。庄里有个河南人老王说，这个娃娃是个人才，长大可能做大事，你们庄里人可以帮帮儒贤的忙，把这个娃娃供上念书，成了人，是咱庄子的光荣。儒贤听了众人的话，在“寒寒”9岁的那年，将其送到金鼎山小学念书去了。 　　儒贤把“寒寒”送到了私塾，对老先生说，我这个娃娃奶名叫“寒寒”，他是我的二儿子，男入学，女入婆，要有一定的规矩，就得有个名字，请先生给起个名字吧。老先生理解儒贤的意思，翻了翻字典说，好!大孩子叫崇周，意思是崇拜周礼，二孩子叫崇本，意思是以学为本，学而优则仕，就有超人之本。后来崇本15岁到保安县高小上学，在学校交上一位身材端正，眉目清秀，思想超人的朋友，这个朋友就是刘景桂(志丹)。 　　景桂的父亲刘丕基，给景桂说，我是清朝末年戴有皇上四两铜的秀才，但是没有中举，你要将来能中举，这就晋升为七品官了。 　　崇本的父亲给崇本说，你刘伯父的家庭经济条件比咱好一些，他们供景桂中科举，当老百姓父母官(七品官)，咱条件差，我准备借债供你上学，将来能得个秀才，戴个顶子，就算改变了门风，再也不受富豪拿来旧帐文约向我们讨帐了，只要做到这一点，我就心甘了。 　　金鼎山，清末是保安比较繁华的一个集镇，镇上的店户、铺子、学校、仓库、税收机关等都在绅士、团总手里掌握着。逢集、过会就是绅士、团总们发财的好时候了。在两三年期间内，崇本和景桂都目睹了无数令人愤慨的例证。 　　有一天，崇本和景桂课余时间上金鼎山玉皇庙玩，看到玉皇大帝头戴天平帽，身着金龙袍，雕塑在莲花座上，每天人来人往烧香叩头，贡钱，披红挂匾，祈祷上皇保佑。可是人世间土豪劣绅仍然丧尽天良，敲诈勒索良民百姓，怎没见玉帝保佑老百姓呢? 　　刘景桂说：“崇本，咱们的父亲都想叫咱们求出功名，做官当老爷，像现在这种吃人肉、喝人血的赃官我们做上，那我们也就成了罪人了。”崇本说：“这种世事，前两年我就看不惯，但是又找不出答案来。今天咱俩这么一谈就明白了。我的上辈爷爷因给富豪家抵债都累死在门外，到现在，我们家还欠富豪家300两银子，每年都要大加1后带5分的利息，听我父亲说，照现在这号光景，人老三辈子也还不完……” 　　嗣后，两人回校和同学们就议论开这些事来了。不几天先生正在讲课中间，猛然间课堂乱哄哄一片吵声，先生说你们不好好听讲，吵什么?有几个学生说，做官不好呀，做官就成了老百姓的大害了，崇本和景桂站起来对先生说：“老师，你在课堂上讲的完全是仁义道德，可是目前当官的都是吃人的，我们该不该听你的教导?”老师回答不上，愣了半天才说：“同学们，县衙门和各区绅士、团总都是大大小小的吸血鬼，就我这个穷教书的，也得每年给他们纳几次税，此外，还得摆酒席巴结他们，否则，连这个小学先生也当不成了。” 　　1920年，曹力如到榆林中学读书。1926年12月在西安入党，先后在西安、皖北从事革命活动。1928年夏，他和刘志丹回到保安，从事武装斗争。1931年夏，因购买武器泄密被捕，关押在榆林国民党监狱。 　　1934年冬，曹力如经营救出狱，由党组织送回家乡养伤。他想，共产党员应该自觉地为党工作，于是，他给自己安排了任务，一是办小学，二是建立革命工作联络站，三是开展政治宣传，引导开明绅士与我党合作，反对地方军阀欺压群众。 　　他在窎坪办了个学校，将本村的十几个娃娃都动员上学，一边教识字，一边讲革命道理。 　　窎坪北边三里阳坬沟的一个石崖上有个大石洞，里面能住100余人，有4个窗口，曹力如就利用这个既偏僻、又天险的有利条件，作为我党地方工作秘密联络点。刘志丹、谢子长、马锡五、曹士荣，杨森等同志曾经在这里开过多次会议。曹力如在这里转运过伤员，给陕北和陕甘边两个特委的通讯联络工作，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他利用关系，做开明绅士和民团团总的工作。金鼎山寨当时被地方绅士胡友英和团总孙象魁所把持，有几十支步枪，两支手枪，地势独特险要。曹力如写信劝胡、孙投降下寨，让自己的叔父曹儒彦和其表弟袁嗣玉内外穿梭活动，讲革命道理，讲和平解放的政策和对开明绅士的政策，还派和团丁有关系的老百姓进寨子现身说法，作启发引导工作。经过两个月的和平谈判，终于达成协议，于1935年夏，用和平的方式解放了金鼎山寨。 　　在金鼎山和平解放的影响下，王家畔、鱼家河、李新庄、牛家堡子、曹家河、石家岔等十几个寨子都和平解放了。共交出各种枪支百余支、粮食1000多担、大牲畜500余头、羊1万余只。为开辟陕甘边苏区拔除了十几个钉子，为南梁苏维埃政府的巩固奠定了群众基础和物质基础。 　　 曹力如/熊美杰主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