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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在逆风中搏击 二、打击接踵而来

《萧劲光传》编写组

到1964年底，李作鹏任职海军副司令已两年多了。两年多来，李作鹏等人的所作所为，使萧劲光感到失望又困惑。在他的印象中，李作鹏精明、能干，平时为人豪爽(喝酒是有名的“大烧锅”)，接受任务不讲条件，而今，趾高气扬，咄咄逼人，他都有点不认识了。 　　对李作鹏等人的放肆、妄为，萧劲光初始有埋怨情绪，认为军委、林总过于相信他们了!渐渐地，萧劲光明白：岂止是相信!他们是受命而来，许多言论行动是受到明确支持、指使的! 　　战争年代，萧劲光与林彪共事多年。在萧劲光的印象中，林彪只顾打仗，很少过问政治工作。但在1959年主持了军委工作后，却完全变了一个人。他揣摩毛泽东的想法、根据当时的政治气候，别出心裁地提出“政治挂帅”，必须坚持“四个第一”。这些提法、口号，认真推敲起来，不仅偏颇、牵强，有些甚至是荒谬的。但在当时，他得到了毛泽东的默认和肯定。所以他有恃无恐，大打出手：总政治部主任谭政大将不赞成“三八作风”等的提法，被点名批判，被诬为“反党宗派集团头子”，受到降职处理；与其携手共事多年的罗荣桓元帅，因对“带着问题学”、“四个第一”等提法有异议，遭到一次次批评和责难，被扣押总政治部主任的任命，难以开展工作。在如此强大的声威面前，军委、总部首长提不得不同意见，部队各大单位便只有“紧跟”、“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的份了! 　　然而，在这些方面萧劲光一开始就跟得不够紧。据萧劲光自己讲，诚然他对某些观点、做法有自己的看法，倒也不是刻意抵制，而是由海军部队的特点造成的。海军是新建的高技术军种。军舰要出海，飞机要上天，没有系统的专业技术训练是无论如何不行的。而海上、空中训练本来就受着自然气候条件的制约，政治教育、毛主席著作学习再“雷打不动”，训练时间如何保证?所以，为了保证训练工作落实，有时难免对军事训练与政治教育在时间上作些调整。“政治可以冲击一切”，怎么可以被军事训练冲击?一向很少过问海军的林彪，上任不久便发现海军“军政位置摆得不正”、缺乏“雷厉风行、闻风而动”的作风。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林彪得出结论：责任全在萧劲光。 　　林彪向来注重人际圈子，注意在关键位置安插“自己的人”。萧劲光原是东北民主联军副总司令员、四野第十二兵团司令员，在东北战场上曾与林彪共蹈战火三年多。到海军任职，虽然不是他推荐，却是经他同意的。按说，这应该算“自己人”了。但林彪清楚，萧劲光很有自己的见解，不轻易听命于人。加之，萧劲光年龄比他大，资历比他深(林彪进入黄埔军校时，萧劲光已留苏归来，就任国民革命军中将、师党代表)，且与毛泽东有特殊的关系，指挥起来也不是“很方便”。或许是林彪想到，要把海军抓到手，不把萧劲光搞掉，看来是不行的。基于这种思想，以1962年向海军派出了41人的庞大“军委检查团”为起点，他不动声色地向萧劲光“动手”了。 　　据有关资料披露，李作鹏等人来海军前，林彪专门召见了他们，向他们谈了对海军工作的看法和设想，并具体交代：“你们到海军是加强领导。以后海军的工作，萧(劲光)、苏(振华)他们的做法，你们认为对的就执行，你们认为不对的就不执行。”李作鹏等人心领神会。到海军不久，他们很快便和由于工作上的分歧原本与萧劲光有些矛盾的一位副司令员纠合在一起，成了常委内的小集团。他们一面互相吹捧，勾结起来在各种会议上搅闹，打击政治委员苏振华、副司令刘道生，架空萧劲光，一面在海军机关及舰队、基地等各级领导中分线划派。“李作鹏是林副主席信得过的人”，很快传遍机关、部队。他们一伙无视军委其他领导的意见、态度，更不管部队的工作实际，一切唯林彪马首是瞻。稍不如意，就给人扣上“反对突出政治”，“单纯军事观点”、“资产阶级军事路线”的大帽子。一时间，弄得海军部队，特别是中、上层领导，抓军事训练怕“单”(单纯军事观点)，抓政治工作怕“偏”(偏离方向)，工作无所适从，空气异常紧张。在林副主席的“尚方宝剑”面前，萧劲光更是动辄得咎，举步艰难。 　　林彪的支持，海军形势的发展，使李作鹏一伙头脑越来越热。至1965年初，他们再不满意单靠舆论、靠帮派势力控制部队，而是要从组织上解决问题，名正言顺地掌权。在李作鹏等人的一再坚持下，海军党委常委于这年3月召开了整风会议。 　　会议由李作鹏主持，萧劲光、苏振华等10名常委均出席，海军机关大部主官列席。会议议题冠冕堂皇：“集中讨论刘道生同志与党委在一些重大问题上的原则分歧。”谁代表党委?刘道生与党委的意见存在“原则分歧”?题目是李作鹏出的，他们在“一线”主持工作，当然代表“党委”的是他们。而与“党委”存在分歧，需要“讨论”的，却绝不是一个刘道生! 　　刘道生，1915年生，1930年加入共产党并参加红军。是红军、八路军中小有名气的年轻优秀军事指挥员、政治工作者。海军初创时，与萧劲光一起从湖南军区调到海军，任海军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1953年赴苏联海军指挥学院学习，四年后毕业回国改任海军副司令员，分管军事训练，并先后兼任海军学院院长、海军航空兵司令员。他熟悉海军业务，资历深且年轻，在部队深孚众望，是呼声很高的海军司令员接班人。以攫取海军领导权为目的的李作鹏，自然清楚他是最大的潜在威胁。整风会议以“主要解决刘道生的问题”为题，可谓一箭双雕、用意深远。 　　整风一开始，李作鹏等人就把刘道生多年来在工作中的一些做法和言论罗织在一起，作为“单纯军事观点”的罪证，逐一进行批判。且私下透露，要争取把刘道生搞出海军。对李作鹏一伙的卑鄙目的，刘道生心知肚明。他理直气壮地发言，对李作鹏等人的无理指责进行了反驳。 　　刘道生说，1962年以前，海军工作有错误，但成绩是主要的。海军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一次次海战、空战胜利就是铁证，这是谁也否定不了的。你们到海军后，做了工作，也有成绩，但是不能有了成绩都是你们的，是“突出政治”的结果；出了问题都是别人的，是“单纯军事观点”造成的。这样讲，你们不觉得心虚吗?我工作中有缺点，有错误，但有缺点、错误就是“资产阶级军事路线”吗?搞军事训练就是“资产阶级军事路线”吗?不错，我讲过“快艇不快、潜艇不潜，将来还要飞机不飞”的话。那是针对军事训练工作不落实讲的。政治是空的吗?“突出政治”可以不要军事训练吗!有人说，政治觉悟高了，没有技术，用头顶也可以把鱼雷顶出去，叫他顶顶试试!这么明显的问题，你们却故意搅浑水，敢讲讲你们这样搞是为什么吗? 　　刘道生义正词严的发言，说出了多数人的心里话，大家暗暗叫好。 　　被打在痛处的李作鹏大为恼火。他板着脸质问萧劲光：“刘的发言是什么意思，你听懂了没有?” 　　萧劲光说：“我没有听懂。” 　　“你是大知识分子，你听不懂，谁信?”李作鹏一边说着，转问萧劲光：“京剧中有一出戏叫《将相和》，你看过没有?” 　　萧劲光冷冷地回答：“略知一二。” 　　李作鹏遂挖苦地说：“可惜呀，我们现在有些人连廉颇都不如。” 　　萧劲光当即回敬道：“是可惜!可惜你不是蔺相如，我也不是廉颇!”已颐指气使惯了的李作鹏，霎时气得面色苍白，双手发抖。 　　整风会在吵吵闹闹中开了二十多天，于4月12日宣告结束。先搞臭刘道生，再逐步削掉萧劲光的权力，调整海军军以上领导班子，“彻底的搞，大调动，老干部尽可能地外调”，从而控制海军，是得到林彪指使和默许的一整套计划，也是李作鹏执意召开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由于多数常委不赞成他们的意见，他们的计划无法如期实现，但在李作鹏等人的胁迫下，会议作出了一个非同寻常的决定，即向军委上报了《关于海军党委常委分工等问题的报告》。 　　党委常委分工原本明确，成员又没有变化，有什么好分的?且看，分工“报告”是这样决定的： 　　1.军、政工作由萧劲光、苏振华领导同志全面领导。日常军事行政工作，统由李作鹏负责处理。并建立海军首长集体办公制度。由李作鹏主持。苏振华、杜义德应以主要精力抓好政治思想工作； 　　2.改变党委书记、副书记轮流主持党委日常工作的情况，决定由苏振华、王宏坤主持党委日常工作。如苏、王不在家或身体不好时，则由李作鹏、杜义德负责(党委第一书记的萧劲光无须负责)。 　　3.后不提“海军党委以萧、苏为核心”，而应强调党委是统一和团结的核心。 　　4.加强党委的毛主席著作的学习，坚持每星期四下午半天的学习制度。 　　文字不多，清楚明白，所谓分工，无非变着法限制、削弱萧劲光等人的权力，扩大李作鹏的权力罢了。 　　但这一报告，军委于5月29日正式批复同意了。 　　从此之后，“海军党委以萧、苏为核心”不准提，海军司令员、海军党委第一书记萧劲光、海军政治委员、第二书记苏振华，再难以主持海军日常工作，副司令员、副书记李作鹏实际上成了海军党委的“核心”。再往后，“海军党委以李作鹏等左派首长为核心”的提法，虽然没有正式行文作出规定，但不仅海军上下清楚，连兄弟军兵种也知道了。 　　整风会议后，李作鹏心神疲惫、血压升高、心率不正常，住进了医院。在病床上，他想想林彪交付的“任务”和这次会议的全过程，心里很不平静。虽然没有完全达到预期目的，有了这个分工的“报告”，总算暂时可以向林副主席交账了，而他们几个会不会见难退坡呢?反复思考后，他在医院给海军常委张秀川等人写了一封信。信中说：“林副主席对我们三人寄予了很大希望。如果海军工作垮下来，那就证明我们辜负了林副主席对我们的支持和信任，一切牛鬼蛇神就会纷纷倾巢而出。”“只要林副主席了解我们，不管有多大困难，处境如何艰巨，也要在困难中辟出一条光明前途来，个人问题完全置之度外。” 　　目的达不到，李作鹏不甘心，时过不久，他们又找到了新的题目。 　　1965年8月6日，南海舰队鱼雷快艇11艘、护卫艇4艘，在驻汕头某部副司令员孔照年、参谋长王锦指挥下，在福建东山岛兄弟屿附近海面击沉了企图进行登陆袭扰的国民党海军的两艘猎潜艇“剑门”号、“章江”号。击毙敌巡防第二舰队司令胡嘉恒以下官兵170余名，俘“剑门”号中校舰长王韫山以下官兵33人。南海舰队参战部队牺牲4人，伤28人。史称“八六”海战。 　　“八六”海战贯彻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作战原则，在海战中采取了近战夜战的传统战法，以较小的代价换取了较大的胜利，整个来说，仗打得不错。所以，当天国防部即通令嘉奖。之后，海军还将参战的611护卫艇、119号快艇，分别授予“海上英雄艇”、“英雄快艇”称号。当然，由于缺乏部队间协同训练，某些方面也存在着处置失当的问题。对这样的战斗，实事求是地总结经验教训，是需要的。而李作鹏却把海战当成为自己树碑立传，贬低、打击萧劲光的契机，与林彪勾结在一起大做文章。 　　“八六”海战结束的第二天，李作鹏就亲自赶到作战部队组织“总结经验”。他草草问了一下战斗经过，就按照预先想定的路子起草了《海军关于击沉蒋匪“剑门”、“章江”两舰战斗经验总结报告》。“报告”完全否定了海军长期以来教育训练的成绩，闭着眼睛写道：“这次战斗的胜利，再一次证明了突出政治的强大威力。只要突出政治，就有敢于斗争、敢于胜利、不怕牺牲的精神，就能克服一切困难，战胜一切敌人。” 　　这一报告甚得林彪欢心。9月8日，林彪的秘书给海军司令部办公室打电话：“海战经验总结，主席已阅，并退回来了。主席看得很仔细，并划了许多杠杠。送海军李作鹏同志一阅，并要特别看划了杠杠的地方，尤其要特别看划双杠杠的地方。”要不要送身为海军司令员、海军党委第一书记的萧劲光“一阅”，林彪的秘书没有讲。 　　至此，李作鹏等人还不满足。他们决计以此为契机总结工作，与萧劲光、苏振华“以辨是非”。他们要把戏唱够。于是，李作鹏他们几个人内定后，通告其他常委，10月下旬召开海军党委第三届第二次全体会议(以下简称海军“三二”会议)。议题，主要是总结海军近三年来的工作。 　　就议题论，这实在是个莫名其妙的会议。总结“近三年”的工作，哪三年?只能是此前的三年，即从1962年下半年起至1965年下半年。按照惯例，总结工作，短的有月总结、年总结，长的有一届党委(或一届行政班子等机构)、一个相对完整的历史时期的总结。而这里的三年，一半是属于海军第二届党委期间，在1964年1月召开第二次党代会时已总结过了，而另一半属于第三届党委期间的工作，至时还不足两年，搞什么总结?但李作鹏他们要总结，会议就要开。 　　10月25日，海军党委“三二”会议在北京召开。出席会议的除全体党委委员外，另有机关、部队军以上领导干部47人列席会议。整个会议分两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总结近三年来的工作，第二阶段，研究作战和院校工作，交心通气，统一思想认识。为了震慑他人，会议一开始，李作鹏就开诚布公地宣布：“林副主席对我们这个会议很关心，每天都听我们的情况汇报。” 　　会议开始，一切便清楚了：所谓总结近三年来的工作，实际上就是要用会议和文字的形式，充分肯定李作鹏等人到海军后的功绩，记录下他们对“林副主席”的忠诚。会前，李作鹏组织起草了一个《关于贯彻执行1963年海军党委扩大会议决议的基本总结》(简称“海军三年工作总结”)。在这份材料中，他们割断历史，全盘否定了海军十几年来的工作，似乎海军的一切成绩都是他们到海军后取得的，是他们坚决贯彻林彪对海军的“指示”的结果。报告说，海军三年来取得的成绩，“充分显示了突出政治、坚持四个第一的巨大威力。雄辩地证明：只要我们突出政治，坚持四个第一，使政治思想工作成为全盘工作的基础，就会一通百通。”而部队存在的问题，“主要还是突出政治不够，在四个第一的落实上还有很多薄弱环节。”并且按照对待“四个第一”的态度，罗列出部队14种现象和问题，据此把海军团以上干部划分为高举的、犹豫的和反对的三种类型。宣称要根据这三种表现，调整和配备各级干部，特别是军以上领导班子。 　　对这样一份混淆是非、别有用心的材料，萧劲光当然不会同意。在会前和会议期间，他都旗帜鲜明地提出了不同意见。所以李作鹏说，萧劲光对这个总结报告，“态度是怀疑和抵触的，实际上是思想不通”。但这不影响会议通过和上报军委，因为“林副主席”支持。林彪看了这个报告，果然大加赞赏。他亲自给李作鹏打电话：“海军这几年工作有很大进步，不是很小进步。现在的样子和三年以前的样子明显不同。一个军种几十万人，这种进步和转变很不容易。” 　　会议第二个阶段，名为研究工作，实际上成了对不赞成李作鹏等人观点，不同意“三年总结”结论的海军常委，苏振华、刘道生、杜义德等人，特别是萧劲光的围攻。李作鹏等人通过串联和煽动，安排了数十人次大会发言，轮番对萧劲光等海军领导，抵制“林副主席指示”、反对突出政治、坚持单纯军事观点，进行“全面、深刻的批判”。 　　在李作鹏等人的欺骗、唆使下，少数干部的发言不仅内容荒谬，而且语言尖酸刻薄，有的甚至谩骂。身经百战，以敢打硬仗著称的海军副政治委员杜义德，气得脸色铁青，几次怒不可遏地指出：“这是党的会议!你们杀气腾腾的，想干什么?”兼任着海军副司令的东海舰队司令员、著名“虎将”陶勇，实在看不过去，会议开了一半，就借口前线形势紧张去了福建。一天，“提意见”(实则是批判)大会结束时，被围攻了一天的萧劲光气得站都站不起来。他一边步履沉重地离开会场，一边小声自语：我写报告调走，把权让给他们。为什么非要把我的身体也搞垮? 　　海军“三二”会议还在进行中，萧劲光和李作鹏都接到了到上海参加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以下简称“上海会议”)的通知。萧劲光感到突然，李作鹏却是心中有数，面露喜色。后来得知，会议是林彪提议召开的。事前叶群按照林彪的旨意专程到杭州，向在那里疗养的毛泽东做了专题汇报，之后又分别与各大单位的“自己人”打了招呼。他们经过周密策划，欲致主持军委日常工作的军委秘书长、总参谋长罗瑞卿于死地。 　　上海会议由中共中央主席毛泽东主持。参加会议的人员除林彪、周恩来、邓小平等政治局常委外，其余为军委、总部机关及海、空军等几个大单位的主要领导。会上，作为打击罗瑞卿的重磅炮弹，印发了李作鹏等人在林彪具体授意下精心炮制的揭发罗瑞卿与萧劲光、苏振华“勾结”在一起，“反对林彪、反对突出政治，阴谋占领海军阵地的罪行”。很显然，他们经过充分准备，材料洋洋万言，纲目清晰，“罪行”有十条之多。至时萧劲光才清楚，李作鹏为什么执意坚持在这个时间召开“三二”会议——打击他萧劲光，抬高自己，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它是林彪部署的一部分。 　　按照李作鹏等人的设想，会上撤掉罗瑞卿职务，会议文件(连同他们提供的材料)一批转，萧劲光(连同苏振华)也就“从政治上、组织上解决了”。然而，他们失算了。根据叶群、李作鹏、空军司令员吴法宪等人炮制的几份材料，特别是叶群在会上长达10个小时的发言，毛泽东错误地免除了罗瑞卿军委秘书长、总参谋长的职务，同意“把问题先挂起来”，但没有被李作鹏一伙编造的“萧劲光、苏振华与罗瑞卿勾结的罪行”所迷惑。毛泽东看了会议文件后，断然否定了他们企图将联系批判萧劲光等军队高级将领的材料作为会议文件下发的提议。明确指出：会议涉及到海军等单位高级将领的问题，一律不准向下传达，文件到此为止。会后，毛泽东特别召见了萧劲光。在例行的问寒问暖，聊了一段后，毛泽东结论式地说：海军的问题与罗瑞卿的问题是两回事，不要相提并论。 　　获悉这一信息，李作鹏等人又惊又恼。但他们不甘心。上海会后。海军“三二”会议继续进行。在李作鹏等人的把持下，不仅通过了《海军三年工作总结》、《海军1966年的工作纲要》，也堂而皇之地通过了《关于大胆提拔新生力量，调整加强军以上领导班子的决议》。他们下决心“彻底搞，把老干部统统调出海军”，全面调整军以上领导班子。 　　会议于12月21日结束，但李作鹏一伙控制、攫取海军领导权的步伐没有停止，且进一步加快了。有“林副主席”的支持，他们无所畏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关于上海会议，萧劲光晚年的回忆录中有一段记述： 　　大约是离开上海的前一两天吧，我接到林彪处打来的电话，说林彪请我去谈一谈。当时我的心情很复杂，我是很想与林彪谈一谈自己的思想的，一方面检讨自己工作上的错误，一方面对李作鹏等揭发中的不实之词当面向林彪作一些解释。但同时，我也感到惶惑，就上海会议的一些突然袭击式的做法，我不知林彪的用意，也不知是不是令有什么灾难落到我的头上。待我如约到达林彪住处的时候，接待我的却是叶群。她说林彪近些天来身体很不好，正在睡觉，委托她与我谈一谈。谈到李作鹏等揭发的我与罗瑞卿的关系问题，叶群说我这些年来在突出政治问题上反对林彪，并说，希望我起来揭发罗瑞卿的问题。我对林避而不见的做法，不能不有所考虑。而且，我感到有些问题是不便与叶群谈的。所以，我只是一般地谈了谈自己对工作上“错误”的认识，对李作鹏揭发信中的一些情况做了些说明，请叶群转达林彪。临走时，叶群弦外有音地对我说：“你身体不好，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要多管了，让李作鹏他们干去。”还说，“你回去后，不要参加‘三二’会议了。你放心，李作鹏不会夺你的权。”这些说法不能不使我领悟到，林彪让我向李作鹏交权的用意。 　　有了这段记述，林彪及李作鹏一伙在海军“三二”会议期间的所作所为，就好理解得多了。 　　 萧劲光传/《萧劲光传》编写组.—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