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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庆建军海上大阅兵，轰金门来了检查团 炮轰金门

张洋

金门岛位于福建省南部沿海，与厦门隔海相望，处于围头、莲河、厦门、镇海三面包围之中，岛上目标均在我解放军火炮射程之内。金门又分大金门和小金门。大金门面积为120多平方公里，东西长20公里，中部最狭处仅3.5公里，全岛呈蜂腰状。东部以北太武山为制高点，海拔326米。小金门面积10多平方公里，东距大金门2公里，西距厦门6公里。大金门的东坪和北坪多浅滩、礁石、陡崖，不能停靠船舶。金门港和南部的料罗湾是国民党舰船的主要停泊点。 　　国民党军在金门设有防卫部，下辖6个步兵师，2个战车营，共8.85万余人，驻扎在大金门、小金门及大担、二担、东碇、北旋、虎仔屿、草屿等9个岛屿，在海、空军配合下进行防御。岛上火力配备计有105毫米口径以上火炮308门，90毫米高射炮32门，40毫米高射炮114门，轻型战车和自行火炮106辆。 　　根据总参谋部的部署，海军在封锁金门作战中的主要任务是：协同陆、空军，以海岸炮兵打击敌人的运输和作战舰船，控制敌舰船停泊点和飞机场，压制敌远程炮兵阵地；水面舰艇则在海岸炮兵协同下相机袭击敌航行和停泊之舰艇，切断敌人海上运输线。海军航空兵配合空军作战，夺取福建沿海的制空权。 　　根据总参谋部赋予的任务，海军参战兵力主要由东海舰队下属部队组成，北海舰队和南海舰队的部分舰艇和海岸炮兵部队分别南下、北上支援。计有水面舰艇92艘，其中鱼雷艇47艘，护卫艇31艘，猎潜艇6艘，登陆艇8艘；海岸炮兵14个连，共60门炮，其中130毫米炮 50门，100毫米炮8门，76.2毫米炮2门；海军航空兵两个团，53架飞机(配属福州军区空军指挥所指挥)。在这个指挥所之下，还设立了云顶崖岸炮指挥所和东山岛、西洋岛、镇海角指挥所。 　　作战会议后，彭德清就率领部分机关人员下到各部队亲自检查阵地、待机点的情况。在上海，陶勇司令员与他亲自策划，鱼雷艇一大队在上海车运南下时，艇只用帆布遮盖，人员穿着陆军服，禁止与亲友通信。列车到站后，彭德清考虑白天目标大，命令火车驶进山洞隐蔽。到了夜间，彭德清又亲自指挥把列车开到码头卸艇下水。艇在驶往待机点的航渡中，又根据他的指示，紧靠岸边成单纵队以单车微速分组航行，并使用消音器，严格灯火管制和无线电静默。进入待机点后，鱼雷艇靠在民用帆船内侧，并严格伪装。彭德清还不放心，又驱车来到待机点进行观察，直到自己站在山头都看不清港内的鱼雷艇时，才放心驱车来到海岸炮兵阵地。他对岸炮阵地，也是逐个检查，指导伪装，同战士一起搭伪装棚。彭德清又一一检查了各个舰艇停泊点。回到指挥所，彭德清提出了保持隐蔽的几条规定：白天，人员不得在外面走动；夜间，严格灯火管制；不准往海里抛东西；不准煮饭冒烟；不准发出大的响声。 　　我军隐蔽的程度如何?侦察部门获取的一份敌军“报告”这样写道：“我前沿阵地加强日夜观察，没有发现共军有任何调动兵力的迹象，那种共军要袭击我军的说法，纯属谣传，不要轻信，把自己搞得神经过分紧张。” 　　正当许多国家的代表在联合国大会上指着杜勒斯的鼻子，斥责美国伙同英国入侵黎巴嫩和约旦的时候，中央军委命令：于1958年8月23日下午5时30分开始，“立即集中力量对金门国民党军予以突然猛烈的打击，把它封锁起来!” 　　很显然，中央军委所以确定于下午5时30分开始炮击金门，是经过反复研究了的。这天是星期六周末，金门守军夏季的晚饭时间是下午5时30分，他们毫无准备，处于松弛、懈怠的状态。这时发起炮击，可以达到“攻其不备”的效果；从炮兵作战的射击条件上来考虑，也是战术上的需要，这时的阳光正是有利于我炮兵瞄准射击的大好时光，阳光西射大、小金门岛，而对于敌方却是逆光，不利于射击瞄准。当然，还有后来才得悉的一个意外的巧合：下午5时30分，胡琏正在宴请敌“国防部长”…… 　　我军400余门大炮昂起头，直指金门岛。 　　当时针跳到5时30分的瞬间，只见各炮喷射着橘红色的火光和白色的爆烟。随之而来的是震撼大地的炮声。炮弹在海空发出呼啸的声音，10秒钟以后，像冰雹似的从天而降，密集地在金门岛上的一百多个目标上爆炸开了。火光、硝烟、尘土笼罩着金门岛。 　　当数千发炮弹在金门岛上爆炸的同时，我3个海岸炮兵连的上千发炮弹，接连不断地在金门料罗湾爆炸着。料罗湾里的舰艇乱作一团。正停泊在料罗湾双打街卸货的排水量4000多吨的“台生”号登陆舰，连中 5发炮弹。甲板冒烟起火，人员呼天喊地，舰长紧急倒车驶离岸滩，向料罗湾东南海域逃窜。另10艘“中”字号、“美”字号、“江”字号军舰以及小货船、炮艇、登陆艇，有的砍断锚链，有的紧急起锚，向东南海域逃去。 　　敌人被打痛了。美国顾问亲自上阵督战，组织几个炮兵连，采用“集火射击”，朝着对他威胁最大的我海岸炮兵连疯狂打来。顿时，阵地周围全是敌人炮弹的爆炸声和弹片的呼啸声，方向瞄准手安业民像没有听到似的，把炮口始终对准料罗湾。 　　400余门火炮的两次10分钟的急袭，共发射了3.1757万发炮弹，基本上达到了预期目的：摧毁和破坏了敌指挥机关及雷达、仓库等一批防御设施，击中了l艘“中”字号舰，压制住了敌发射阵地。在炮击过程中，金门守军所期望的空军支援未能实现，战区制空权始终掌握在我军手中。 　　敌军惊恐万状，在无线电里，语无伦次地惊呼：“共军的炮火像冰雹一样，满山遍野，防不胜防，打得太厉害了。”金门机场控制中心报告：“张先生脑子疼，无法起床(指运输机中弹片，无法起飞)。” 　　炮击后我情报部门还获悉：当日下午5时30分，金门防卫部高级官员在“翠谷厅”举行的周末会餐刚刚结束，胡琏上将正在陪同前来金门岛视察的“国防部长”俞大维悠闲地散步和交谈，当听到我军炮声时，赶紧向太武山山洞指挥部奔去。胡琏动作迅速，逃脱厄运；俞大维动作慢，受了轻伤。副司令赵家骧中将、章杰少将以及澎湖防卫部副司令吉星文中将，猝不及防，中弹负伤，抢救无效而死亡；金门防卫部参谋长刘明奎中将也中弹负伤。 　　深夜敌1架C-46型运输机载运“国防部长”俞大维及3具副司令尸体返回台北。 　　两次10分钟的急袭，共击毙、击伤敌中将以下官兵600余名。我军炮击金门的消息传到台湾，蒋介石却舒展眉头，出人意料地连声说：“好!好!好!” 　　原来，自我军解放浙江沿海岛屿以后，美国一直以削减美援相威胁，逼蒋介石从金门、马祖撤军，以便孤立台湾，然后托管台湾，制造“两个中国”，把台湾从中国分割出去。蒋介石当然明白美国的意图，就是不愿从金门、马祖撤军。我军炮击金门，他立即对美国记者发表谈话说：中共“炮击金门是进攻台湾的前奏”。 　　既然如此，从金门、马祖撤军，等于敞开台湾门户，这怎么行!蒋介石似乎找到了一个公开拒绝杜勒斯的建议，顶住美国的压力的借口，所以眉头舒展。 　　我军炮击金门的消息，震惊了华盛顿。艾森豪威尔总统摸不清我军此举的意图，为了履行所谓“共同防御条约”的义务，连忙下令给美国海军第七舰队司令比克利中将，密切注视台湾海峡的局势。并迫不及待地调兵遣将，从中东地中海和菲律宾调遣航空母舰7艘、巡洋舰3艘、驱逐舰10艘及美国第六航空队、第十一海军陆战队航空队，集结于台湾与台湾海峡，以“保卫台湾”。从而使中东局势得到一定程度的缓和。 　　金门炮战打响之后，我军舰艇部队在两个月时间内进行了4次海战，先后击沉敌舰“台生”轮和“沱江”号。海战的胜利，证明萧劲光早些时候提出的“海上破袭游击战”的作战方式是可行的。 　　 萧劲光大将画传/张洋.—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