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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 30岁

王焰

1月 就职一团团长的当日，宣布两项命令：一、全团军官今后一律不准打骂士兵；二、取消小厨房，和士兵一起吃饭。 　　3月 黄埔军校毕业的中共党员黄公略、黄纯一和贺国中来南县。与黄公略谈论南昌起义、广州起义和秋收起义的意义时，说，毛润之独创工农革命根据地，“我欲以之为榜样”①。 　　4月 加入中国共产党②。 　　不久，独立五师建立了中共秘密支部。成员有彭德怀、邓萍、张荣生、李光、李灿和李力。彭德怀为支部书记。 　　△ 为便于秘密开展党的工作，任命邓萍为团部书记官，张荣生为团部通讯排长，李光为勤务员，实际担任党的秘密通讯工作。 　　△ 推荐黄公略、贺国中和黄纯一到师随营学校担任领导工作。不日，即分别就职。 　　△ 独立五师一团成立了中共团党委。彭德怀、黄公略、邓萍、张荣生、李灿为委员，彭德怀为书记。 　　△ 为等待革命时机成熟时暴动之用，将当团长的薪饷尽量存蓄起来。在湘军十二年的薪饷，除还清祖母、父亲的丧葬债务和将彭家围子的破茅屋改为九间瓦屋外，未置其他私产。 　　6月 在独立第五师奉命开往平江县接替阎仲儒旅的防务前，发动全团士兵闹饷，成功地检验了一团党组织和秘密士兵会的动员力。 　　6月19日 率一团随独立五师(下辖一、二、三团)从南县开抵平江接阎仲儒旅防务。第一团团部和所属一营、三营 随师部驻防在平江城及三眼桥之线，一营驻城东天岳书院，三营驻城内北关景福坪武圣庙，二营驻防在城南思村。团部先设在城内景福坪，后迁至天岳书院。师随营学校驻岳州。 　　6月中下旬 趁三团三营营长因贪污被撤职、一团三营九连连长病故的机会，向周磐推荐，由黄公略任三团三营营长，黄纯一任一团三营九连连长，师随营学校由贺国中负责。 　　6月底 在独立五师师长周磐邀请平江县地方官吏、富商、豪绅的宴会上，就反动清乡委员会主任张挺关于“平江土匪蜂起，出城五里之外随便捉一人，都不会杀错”的反动叫嚣，进行斥责。 　　7月初 周磐偕马弁陈玉成(秘密士兵委员会会员)去长沙，行前陈将密电码本交给彭德怀，约定长沙有机密要事往回发报时，一式两份，先发给彭，后发给师部。 　　7月17日 滕代远③到达平江。未找到平江县委，遂与独立五师一团地下党邓萍取得联系。 　　7月18日 率传令排排长张荣生和士兵数人，乘马去思村二营视察。在全营官兵大会上讲话说，平江当局肆意关押、杀害青年学生、工人、农民，百姓惨遭蹂躏，以后如果遇到游击队，不要打枪，他们不是土匪，是工农自卫队，是革命的，迟早我们也得走这条路。 　　△ 从二营营长陈鹏飞的亲戚(从长沙来的)那里得知南华安特委交通员在长沙被捕，周磐认出所持通行证是黄公略的笔迹。下午，率张荣生等人急速返回平江，直奔电报局，收到陈玉成的密电和周磐从长沙给师部的电报。周磐要副师长李慧根立即逮捕黄公略、黄纯一、贺国中，证明从陈鹏飞处获知的消息属实。 　　△ 晚上，于平江县医院黄纯一病房(一说于平江城镜中天旅馆)召开党员紧急会议。出席会议的有：彭德怀、滕代远、邓萍、张荣生、黄纯一、李灿、李力、李光。根据黄公略等人已经暴露身份和有立即被捕可能的紧急情况，提出发动武装起义。与会者一致同意。会议决定7月22日举行起义，并制定了起义的计划：一、公开士兵委员会，发动群众由下而上要求恢复士兵委员会，争取营、连、排长参加。二、发动闹饷，以闹饷推动起义。三、派李光到嘉义镇给三团三营黄公略送信，派席洪全前往岳州给随营学校贺国中送信，通知他们率部届时来平江参加起义。并对起义作具体部署：一营二连连长李灿协同一营营长雷振辉消灭清乡委员会的挨户团；三营九连连长黄纯一争取全营参加起义并解除县警备队、警察局的武装，砸开监狱，释放狱中犯人；团特务连、机关枪连负责监视师特务营和师司令部。 　　7月20日 以李慧根副师长名义往长沙给周磐发密电：“砥公师座，巧电奉悉，遵示三人已逮捕。随校已令开来平江，勿念。” 　　△ 从班、排、连、营到全团恢复士兵会，闹饷已经发动起来。 　　△ 晚上，黄公略处决了三营十一连连长(一说十连连长，反动分子)，于嘉义镇率部提前起义，与第四区即嘉义区区委书记涂正坤取得联系，将部队带进山中。经周坊、恩溪、钟洞，向平江进发。 　　7月21日 召开党员会议，考虑黄公略虽然提前举事， 并未因此引起敌人注意，起义仍按原定计划进行。会议通过了起义的政治纲领：一、解除平江城内地主武装，逮捕伪县长、师政治训练处长及一切大的土豪劣绅，推翻国民党党部及政府，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二、起义胜利后，成立工农红军，并以一部分红军武装地方工农。三、建立平江县以及各区苏维埃政府，宣布土地纲领和劳动纲领，首先实行不交租、不还债、不纳税、分田地、增加工资。四、释放狱中的一切政治犯。五、在湘鄂赣边创建根据地，建立边界苏维埃政府以便领导革命斗争。六、改善士兵生活，实行官兵待遇平等，废除打骂和奴隶教育，实行经济公开，建立士兵委员会，选举军官，有权处决压迫士兵的反动军官。七、向富商筹饷，没收反动地主豪绅及反动官吏的财产，除现金作为军饷外，其他财物立即分发给群众。八、宣布没收帝国主义分子在平江的教堂和企业的财产。九、反对帝国主义战争，拥护苏联，与各弱小民族和被压迫民族亲密地联合起来。十、人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罢工的绝对自由。会上还通过了由士兵委员会提出的任命和清洗的军官名单。各种传单、标语口号、土地大纲、劳动纲领均已准备好；伪县长、反动头目的姓名、住址，警备队、民团、警察的数目、武装岗哨位置等亦均调查清楚，起义的各项准备工作均已就绪。 　　7月22日 上午11时，在平江城东天岳书院操场上召开起义誓师大会。庄严宣布起义的目的是：打倒国民党，打倒土豪劣绅，解除反动武装，建立红军，实行官兵平等，拥护中国共产党，为工农大众利益而坚决奋斗。最后号召全体官兵踊跃参加革命，不要再当军阀的看门狗。讲话受到起义部队全体官兵的热烈拥护。当即命令各部向平江城进发。仅两个小时，即解除了平江县反动民团、警备队、警察及师直属队共约2000人的全部武装，一举占领了全城，取得了平江起义的胜利。 　　△ 下午，第二营从思村来到平江，全部参加起义。 　　7月23日 贺国中率领师随营学校，从岳州到达平江，全体参加起义。 　　7月24日 上午，召开士兵委员会联席会议，决定成立红军第五军，彭德怀当选为红五军军长兼十三师师长，滕代远为党代表，邓萍为参谋长。全军约2500余人，下辖一、四、七三个团。一团团长雷振辉(原一营长)，党代表李灿；四团团长陈鹏飞(原二营长)，党代表黄公略；七团团长黄纯一(原九连连长)，贺国中为副团长(一说为党代表)。部队从军到连实行党代表制。 　　△ 下午，平江县委于月池塘召开庆祝起义胜利的群众大会，宣布成立工农红军第五军，成立平江工农苏维埃政府。会上滕代远作了关于政治形势、中国共产党的主张和苏维埃政府施政方针的报告。彭德怀报告起义的意义及今后任务，并率领全体战士宣誓：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为工农兵谋利益，实行土地革命，建立苏维埃政权，推翻国民党政府，打倒帝国主义，为争取中国人民解放和中国革命的胜利，坚决战斗到底。 　　7月25日 召开军事会议，与会者为各团团长和党代表。会议分析了平江起义后的形势和敌我力量对比，讨论了军事行动部署，决定利用平江有利地形，打击来犯之敌。决定，一团和机关枪连，配置于城西吸引敌人从西面进攻，四团位于城南，七团位于城北，待敌进攻时，四团从南向北，七团从北向南夹击，以歼灭来犯之敌。 　　△ 黄公略率独立五师第三团三营起义部队前往平江参加起义。起义部队在距城五里的丹田镇休息，黄只身进城。三营部队在反动军官、九连连长贺仲斌的诱骗下，向南叛逃。 　　7月28日 红五军第四团擅自离开指定地点，向浏阳方面进发，企图喊回叛逃的原三团第三营。四团进至花桥，遭敌截击，伤亡、逃散200余人，余部在平浏边活动。 　　7月29日 敌朱耀华④率部进至长寿街一带，向平江堵截；敌陈光中所部分两个梯队，沿长平公路向平江进击；同时电请鄂赣两省派兵堵截起义部队。 　　7月30日 敌以六七个团的兵力向平江城进攻，第一梯队约两个团向西门一团阵地进攻。黄纯一、贺国中率七团从敌侧后向南突击，将敌部署打乱，迫敌退到公路南侧，因第四团未按原计划到达，没形成南北夹击，而成相持局面。下午，敌第二梯队也已靠近，向红军猛烈攻击。一、七团和军直属队顽强奋战，终因敌我力量悬殊，于黄昏后退出战斗。从北门出城，经首家坪、钟洞、过虹桥撤往东乡。此役，黄纯一英勇牺牲。 　　8月1日 红五军退出平江进到东乡后，地方党组织报告长寿街只有一小股敌人，约二三百人(实际有一团人)，要求前去攻打。红五军在地方党组织和群众的配合下开往长寿街。敌朱耀华师第二团封锁了通往长寿街的两条必经之路。激战一天，未攻克。红五军撤出战斗，转移到湘鄂赣三省交界地区龙门，进行休整。 　　8月3日 黄公略率第四团到龙门与红五军会合。 　　8月6日 红五军消灭敌军一个营和二三百民团，进占了修水城，约驻一周时间。在修水红军一面加紧整训部队，一面积极宣传，扩大共产党的政治影响。没收土豪劣绅的财物分发给贫民，成立苏维埃政府，恢复党的组织，建立工会、农会和赤卫队。同时筹措下一笔经费，解决了部队的冬装问题。 　　8月15日 湘赣敌约12个团向红五军进攻。为避免与强敌打硬仗，红五军主动撤出修水经铜鼓返回平江黄金洞一带。在黄金洞，一面整休，一面发动群众。 　　8月20日 收到中共湖南省委关于成立平江特委和批准成立红五军的指示：以滕代远、彭德怀、舒玉林、余本健、冯菊生五人组成平江特委，舒玉林为书记，舒未到职前由滕代远代理；要红五军避免与敌主力作战，设法与红四军取得联络。红五军根据湖南省委指示，决定由黄公略率领一部分部队留在平江、浏阳地区坚持游击战争；彭德怀、滕代远率主力部队向浏阳、万载边界进发，相机南下与红四军联络。 　　8月23日 红五军应地方党组织的要求，第二次攻打长寿街。因报告敌情有误，激战一日，未克，后撤往黄金洞。 　　9月6日 红五军向浏阳、万载方向进发，在万载大桥遭敌朱耀华所部袭击，伤亡很大，南下受阻。于是撤往平江、修水、铜鼓边界一带整训。 　　9月上旬 湘鄂赣三省敌军开始向红五军进行“会剿”。为迷惑和甩掉敌人，彭德怀率领红五军主力向鄂南通城、通山、九宫山地区发展。因未找到地方党，又从九宫山一带返回平江黄金洞。路经渣津时，红五军歼灭了江西守军一个宪兵营及该地的反动地主武装。至此，敌人停止了进攻。在粉碎三省“会剿”中，张荣生、李力英勇牺牲。 　　10月初 滕代远以湖南省委特派员的名义，在铜鼓幽居召开湘、鄂、赣边五县(平、浏、修、铜、万)县委和红五军党委联席会。会议决定建立湘鄂赣边界特委和根据地；反对乱烧乱杀的盲动主义。还决定征调几个中心游击队与红五军实行混编。组成三个纵队和一个军属特务大队(共11个大队)。会议还总结了平江起义取得胜利的经验。选举滕代远为边界特委书记，彭德怀、李宗白、邱训民和王首道为特委委员。 　　10月 收到中央22日来信，指示红五军的当前任务是：“帮助当地各县党部的组织及工作的恢复和发展”；“帮助群众的组织和斗争的发展”；“扩大并强固红军本身的工农化群众化”。为恢复和整理各地党的工作，两县以上须召集各县代表会议，组织特委，指导各县工作。目前尚非革命高潮时期，红五军集中在一处容易引起敌人注意，须有组织地分布在几个区域，帮助群众开展斗争，只有取得群众的拥护，才能生存发展。 　　11月初 根据湘鄂赣特委决定，由彭德怀、滕代远、邓萍、李灿、贺国中组成红五军军委，率领一、三纵队(五个大队)向南突破敌人包围，再次前往井冈山与红四军联络；由黄公略率二纵队留平江、浏阳一带坚持游击战争。 　　11月中旬 和滕代远率领红五军主力800余人南下，向井冈山进军，17日(一说27日)攻下万载。休整三日后，继续南进，经萍乡、卢溪、宜风向井冈山前进，沿途发动群众，打土豪，给群众分发财物，帮助组织游击队。一路上，红五军不仅在物资装备上得到充实，而且扩大了红军在人民群众中的政治影响。 　　12月上旬 红五军于莲花县九都同红四军北上负责与红五军联络的何长工、毕占云⑤部相遇。红五军经三湾、古城到达宁冈县城，与红四军胜利会师。在砻市、茨坪先后会见了朱德军长和党代表毛泽东。 　　12月11日 在新城召开庆祝两军胜利会师大会。毛泽东、朱德等均出席并讲了话。彭德怀讲话说，红四军有革命斗争经验，是五军的老大哥，应向他们好好学习。指出，国民党反动派企图剿杀红军，但红军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们，将不是红军被剿死，而是国民党反动派被彻底消灭。会后，红五军将在万载筹的款和各种物资主动赠送给红四军和地方党委。不久，红五军上了井冈山。 　　① 《彭德怀自述》，第76页。 　　② 《彭德怀自述》第70页写道：1952年4月底，“住在中南海永福堂时，让我填写一份简历，据说是苏联共产党中央要求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都写一份简历，编入百科全书。我当时对具体月日记不清，我宁肯向后推，而不要向前提，我就写了一九二八年四月入党。今后就以四月为根据。” 　　③ 滕代远，时为湘鄂赣边界特委书记。 　　④ 朱耀华，时任国民党第二军第二十三师师长。 　　⑤ 何长工，时任红四军第三十二团党代表。毕占云，时任红四军特务营营长。 　　 彭德怀年谱/王焰主编.—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