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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 三十二岁

《贺龙年谱》编写组

1月上旬 中共中央同意了贺龙的要求，并由周恩来找他和周逸群谈话，命他们组成中共湘西北特委前往湘西北发动群众，建立中国工农革命军，开展武装斗争。特委书记由正在汉口负责中共湖北省委工作的郭亮担任，其他委员为贺龙、周逸群、柳克明(即柳直荀)、徐特立。 　　1月11日(左右) 柳克明、徐特立因有事，贺龙和周逸群先偕卢冬生、张海涛、施元(即史书元)等十余人，乘江轮离上海，准备到汉口与郭亮“计划下乡路线”。① 　　1月15日 抵汉口，与郭亮接上头。适中共湖北省委正在组织武汉三镇的年关暴动，贺龙被任命为暴动总指挥。后由于省委设在武汉的印刷机关遭敌破坏，暴动计划和宣传品全落入敌人手中，暴动未遂。 　　1月18日 晚，由于新的省委书记刘伯庄尚未抵汉，郭亮需要继续留在汉口主持省委工作，贺龙遂与周逸群、卢冬生、张海涛、施元等十余人带着省委交给的“驳壳三支，手枪两支，子弹数千发，手榴弹五个”，穿越敌人岗哨，登上事先租好的小火轮沿长江西上，准备“直放津市”。② 　　经鹦鹉洲，遇上敌划子(巡江汽艇)来检查，幸赖船上帐房先生和工友的极力掩护得以脱险。 　　1月20日 从旅客当中打听到监利的观音洲上设有团防③，有几支枪。贺龙与周逸群商量后，即令船靠岸，亲自带领卢冬生等闯进团防驻地，“提到八根枪”。④ 　　1月21日 经岳州的反咀(又名东风窝子，今属湖北省监利县)，“与先由沪派去之贺锦斋、李明铨同志等相遇”。他们已在监利、石首组织了一支拥有“二十余支枪”的队伍。遂“卸船与之会合”。⑤ 　　1月22日 在反咀与贺锦斋部一起度旧历年。 　　晚上，借“拜年”之名，捕获并处决了当地四个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把他们的财产分给了群众。 　　1月23日 在反咀，与周逸群等和中共“沔阳、监利、石首、华容等各县县委均联络起来”，在监利县剅口黄家墩召开了联席会议，决定“乘旧历新年，各地豪绅地主多归到乡村催租讨债”，劳苦大众愤恨填膺时刻，举行“年关暴动，大杀地主豪绅”。⑥ 　　会后，从各县抽调了部分武装同贺锦斋部、原鄂中特委领导的沔阳工农革命军第五军等组成一个军，称“中国共产党湖北沔阳工农革命军第五军”，“以贺锦斋为军长”。“军之下设一大队，大队辖两区队，每区队设三分队。”全军“共有官兵300余人。”⑦由贺龙和周逸群等直接掌握。 　　2月上、中旬 与周逸群领导监利、石首、华容等县的群众纷纷举行暴动，大杀土豪劣绅，收缴团防的武器。并推动了沔阳、汉川、潜江、公安、南县等地的群众斗争。 　　暴动期间，在监利县下车湾贺龙与周逸群、卢冬生等约了上车湾的一个大土匪头子张烟灰来吸鸦片，将他打倒，扔进河里，缴了他部下七、八十支枪。 　　不久又收缴了从沙市前来“收编”的国民党某骑兵团黄团长及其部下五六十支枪。 　　2月18日 与周逸群率领沔阳工农革命军第五军攻打监利县城未遂，撤至石首焦山河，召集石首等县委负责人开会，决定把所有武装交给石首等县委领导，在当地开展武装斗争。贺龙和周逸群仍按中央原定的计划，率少数人前往湘西北开辟工作，“并约定半年之后在公安会师”。⑧  　　2月20日(左右) 偕周逸群、贺锦斋、卢冬生、张海涛及石首县委书记李良耀等一行十余人离开石首，经连云溪、毛笔街、张家湾、关山等地。因这一带都驻有国民党军队，没有停下来发动群众斗争。 　　2月22日 经过石门的蒙泉乡。贺龙等在张海涛家住了3天，拟与当地党组织联系发动武装斗争。后闻石门党组织已经分裂，原县委常委兼军事部长罗效之诓骗走了大部分武装并叛变为石门团防，只有少数武装由曾庆轩带领在南乡坚持斗争，遂决定立即离开。 　　2月25日 离开石门，经慈利县的东岳观，抵江垭。贺龙与卢冬生住徐小桐家，其余人住苏子山家。 　　2月26日 抵桑植县竹叶坪，贺龙等住在前部下钟慎吾家。闻桑植团防陈策勋的指挥部设在空壳树，已有防备，遂决定绕路经麦地坪回洪家关。 　　在返桑植途中，有许多土著武装⑨想跟贺龙走，他考虑到当时没有钱和粮，养不了兵，没有同意，只答应以后再来带他们。 　　2月28日 抵桑植县洪家关家乡，受到大姐贺民英及乡亲们的热烈欢迎。 　　在行至距洪家关30里时，闻家乡的亲族、朋友们正在互相火并，贺龙当即派人分头通知他们立即停火，都眼自己干革命。 　　3月 在桑植，从党的统一战线政策出发，利用亲族和旧的隶属关系，聚集了一支拥有3000人的武装，打起了工农革命军的旗号，进占桑植县城，成立中共桑植县委，以李良耀为书记，并着手建立革命政权，发动群众，改编部队。 　　4月初 贵州军阀第四十三军李燊派其第三师第五旅龙裕仁进犯桑植。贺龙率工农革命军先后在梨树垭、三屋迴等地迎战。 　　4月中旬 率卢冬生等十余人由走马坪朱华生处筹到几千元钱和一些粮食回到洪家关时，发现工农革命军已在龙谭坪被敌人打散，周逸群回鄂西石首。贺龙乃率卢冬生等转移到鹤峰县的红土坪谷大姐⑩处，旋即在桑(植)、鹤(峰)边界收集失散的部队坚持斗争。 　　5月下旬 设在沙市的中共鄂西特委机关遭敌破坏，书记张计储等十余负责人被捕牺牲，周逸群闻讯由石首赶至沙市组成临时特委，将特委机关迁往宜昌，主动挑起了领导鄂西革命斗争的重担。 　　6月18日(至7月1日) 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在莫斯科召开。大会制定出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实行土地革命，建立工农民主专政之革命纲领；提出建立红军和革命根据地之任务。 　　6月25日 获悉敌龙裕仁旅退出桑植，转往鄂西，率工农革命军于桑植的小埠头伏击敌之后卫，击毙敌旅参谋长张策(11)，缴获了一部分枪支弹药，军威复振。 　　6月29日 率工农革命军乘胜重占洪家关。此时有些失散的部队又陆续归队，并有旧部下文南甫等率队新来参加，使工农革命军再度激增到1500余人。 　　6月30日 桑植团防陈策勋、姜文周等进袭洪家关，工农革命军迎战失利，团长李云清阵亡，乃率部撤至桑植的罗峪休整。 　　7月初 陈协平经过许多周折到达罗峪，带来了湖南省委和湘西特委关于把湘西北特区并入湘西特区，撤销湘西北特委，在红军中成立党的湘西前敌委员会，以管辖红军及红军所在地区的地方党的工作的指示。贺龙与陈协平、李良耀、贺锦斋、张一鸣等组成中共湘西前敌委员会，贺龙为书记。 　　7月中旬 在罗峪召开前委会，决定整训部队及组织宣传队向群众宣传土地革命。 　　是旬 中共湖北省委派人至宜昌，正式成立鄂西特委，周逸群任书记。 　　8月1日 在罗峪召开南昌暴动一周年纪念大会，在这个会上将部队正式改编为中国工农革命军第四军(12)，贺龙任军长，恽代英任党代表(未到职)，黄鳌任参谋长，陈协平任秘书长。下辖一个师两个大队，贺锦斋任师长，张一鸣任党代表，王炳南、贺文炎分任大队长，全军共约1500余人。 　　红四军成立时，贺龙因部队成分复杂，思想混乱，不少人对革命认识模糊，对党的政策不满，少数人甚至还保留着拖队当山大王的思想，遂决定“1.原有的部队必须渐进的予以彻底改造，故加紧下级干部和士兵的训练工作，同时吸收进步的士兵为党的中坚分子；2．扩大土地革命和苏维埃政权的宣传，掀起广大的农民起来斗争。”(13) 　　8月20日 为“发展扩大游击战争”和执行湘西特委关于策应湘东红军行动的指示，率红四军由桑植向石门推进。行前，因发生李高卿、滕久远等拖枪逃跑的事件，遂与前委决定将“游移不定，且蓄意拖枪之谷新阶(区队长)执行枪决”，以示“党纪之不可违”。 　　8月25日 率红四军抵石门西北乡的中心区域磨市(磨岗隘)，会见中共西北乡委员会负责人，听取了他们的汇报，得知石门党组织在南乡暴动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以太浮山为中心的根据地，已在强大敌人围攻下失败了，石门党组织同时也遭到严重破坏。贺龙等遂和他们商定：以磨市为西北乡的暴动中心，于最短时间内恢复和发展党的组织，发动农民暴动，并在磨市一带建立苏维埃政权；进而联合邻近各区县的革命力量，以夺取石门，向常德、桃源发展。后因西北乡党委领导人的“畏缩”及“群众的没有起来”，贺龙又政变计划，准备“以较有农民组织的*(上左氵右世下木 )阳区为红军根据地”，并决定首先“夺取澧县的大堰垱、王家厂两处的反动武装”。 　　9月5日 率红四军离开磨市，长途奔袭大堰垱、王家厂两处的团防和税务机关。并在王家厂召开群众大会，通过群众公开表决后枪毙了5个征收员。 　　9月7日 晚，率红四军转至石门县*(上左氵右世下木 )阳，以师部及大队驻新开寺，贺龙随军部手枪队及前委会驻曾庆轩家(与师部相距七八里)。 　　是日 晚，军部遭敌第十四军教导师李云杰部袭击，新到任的参谋长黄鳌牺牲，贺龙与前委其他同志被冲散，只身跑到师部。 　　9月8日 率红四军转至泥沙，准备在此地立足以掀起新的斗争；即解决了当地团防武装及陈、唐等姓的土豪劣绅。 　　9月9日 凌晨，遭到石门罗效之团防的袭击，因师长贺锦斋“在开始接触时阵亡”，部队损失较大，贺龙只率200余人经鹤峰的“走马坪退至桑(植)鹤(峰)交界”，旋又将部队分散在群山之中与敌展开斗争。 　　9月16日 妹妹贺满姑随大姐贺民英在家乡与湘西军阀陈渠珍部余承俊团作战时，不幸被俘，就义于桑植县城。 　　10月4日 邓小平代表中共中央致函贺龙，传达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的主要精神，并令贺龙去中央作军事工作。因部队找不到合适的负责人，贺龙遂未成行。 　　10月上、中旬 叔父贺星五随贺民英在桑植的青湖溪与湘西军阀陈渠珍部余承俊团作战时壮烈牺牲。 　　10月 与红四军在桑(植)鹤(峰)边界群山之中陷入困难境地，得到大姐贺民英的“一批洋布、子弹和银元”的接济(14)，并在大姐的启示下，“把廖卓然、陈协平、张一鸣等召集在一起”商量后(15)，当即整顿队伍，遣散了一些老弱病残及动机不纯的人，全军仅剩下“91个人，72支枪”(16)。随后，又派出通讯员设法与上级党组织取得联系。 　　11月上旬 与中共鄂西特委、中共施鹤部委(17)杨维藩(杨孟平)等均取得了联系，这期间闻施鹤部委在咸丰、利川一带神兵(18)中的工作颇有成效，遂决定在“最近几天内即将红四军带到施属之咸丰去”，准备以“……黑洞(今黄金洞)、狗耳石等处为红军根据地(19)。” 　　是旬 向中央作《关于湘西北、湘西特委的合并，红军的成立、石门暴动的经过及今后的任务的报告》。 　　11月24日 率红四军由鹤峰县的梅坪出发，冲过宣恩县的沙道沟，于29日抵小光。“本拟以龙潭司(利川县属)、草坝(宣恩县属)等地为红军根据地，因该地群众毫无组织，与宣(恩)、咸(丰)同志报告全不相符”，遂应杨维藩之请，准备转往利川。(20) 　　12月初 率红四军经宣恩县的草坝场、咸丰县的黑洞，进入利川县境，在老屋基与杨维藩相见后，发现施鹤部委能掌握的神兵不过五六十人，而当地大部分神兵为地主豪绅所掌握，如红军久留，必遭反动神兵头目袭击，贺龙与前委决定迅速夺取部分神兵的武器后，即返桑(植)鹤(峰)边界。 　　12月14日 化名王胡子，率红四军在利川县的汪家营假装“投奔”，刺死当地反动神兵头目李长青(外号“铁拐李”)，缴该部枪械。当场向俘虏宣布：我们是革命军队，专打国民党、土豪劣绅。今天剪除作恶的头子，和大家无关。愿意参加我们的欢迎；不愿干的回家安分守己当百姓!神兵们听后，绝大部分都愿意留下跟贺龙干革命。于是红四军又扩大到200余人,100余支枪。(21) 　　12月15日 率红四军离开汪家营，经南坪、柏杨坝到恩施县的板桥。在板桥休息一日，旋又出发。 　　12月23日 晚上，抵建始县之梭步垭。从商人口中获悉恩施驻敌马文德旅张团倒戈，建始县城无驻军，只有团防枪数十。贺龙决定放弃恩施白杨坪的暴动，连夜向建始县城奔袭。 　　12月24日 晨8时许率红四军进抵建始城下，与敌交战半小时，占领县城。是役，击毙县长陆祖质以下数人，夺步枪、手枪数支。 　　战后率红四军向群众宣传，并处决了贪官污吏数人。 　　12月25日 “红军以暂系游(击)的性质，及建始无党的群众组织的原故”，率红四军离开建始县城。出发时，“将县公署及一切文件税契焚烧了，并发了告别工农贫民书，宣传党的暴动政策和焚烧县署、没收地主财产的意义。贫苦群众都表示热烈的同情”。(22) 　　下午，抵建始县城南之崔家坝(恩施县属著名市场)，缴获当地团防“枪一支，马数匹”，没收反动豪绅财产“数百元”。并“无意中拿获(恩)施鹤(峰)七属禁烟副主任及利川禁烟局长张杰三，即于翌日处以枪决”。(23) 　　12月27日 率红四军经过五花寨时，在关卡口歼灭企图阻止红军前进的当地团防一部，“获枪数支”。(24) 　　12月28日 经建始县的官店口。 　　12月31日 抵鹤峰县的邬阳关，贺龙与早先派往这里工作的汪毅夫取得联系。汪已在邬阳关对神兵陈宗瑜部做好工作，并在附近组织了一批伐木工人。贺龙把他们都编入红四军。  　　① 《中共中央关于成立湘西北特委给郭亮同志信》，1928年1月9日。 　　② 《施元关于特委工作及暴动经过等向中央的报告》，1928年3月13日。 　　③ 团防是国民党的县区地方武装。 　　④ 贺龙：《湘鄂西初期的革命斗争》，《星火燎原》第一辑下，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版，第603页。 　　⑤⑥⑦ 《施元关于特委工作及暴动经过等向中央的报告》，1928年3月13日。 　　⑧ 贺龙：《湘鄂西初期的革命斗争》，《星火燎原》第一辑下，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版，第604页。 　　⑨ 土著武装，是指当地地方势力组织的一些武装。每支由数十人到数百人，各控制一定地区作为自己的势力范围。这些人组织武装的目的并不一样：有的是为了反抗地主豪绅的欺压；有的企图以武装作为升官发财的工具，当地群众把抱有这种目的而组织武装的人，叫做拖队或拖滩匠；但多数则是为了维护地主封建势力的统治。这类武装当时在湘西北地势偏僻、民族关系复杂、封建割据严重的一些县份，具有相当数量。 　　⑩ 谷大姐原名谷德桃，是洪家关横路湾人。曾做了许多对革命有益的工作。因艰苦斗争生活使她四十几岁时，双鬓就有些斑白，为此乡亲们都亲切地称她为“谷大姐”。 　　(11) 有的文章写作张恭，待考。 　　(12) 当时根据地军民通称中国工农革命军第四军为“红四军”。 　　(13) 《贺龙同志给中央的报告——关于湘西北、湘西特委的合并，红军的成立，石门暴动的经过及今后的任务》，1928年(旧历)9月。 　　(14)(16) 贺龙：《湘鄂西初期的革命斗争》。《星火燎原》第一辑下，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版，第610页。 　　(15) 《贺总第一次谈话记录——关于1927年冬至1931年间湘鄂西武装斗争问题的谈话》，1961年2月2日。 　　(17) 中共施鹤部委，是中共湖北省委于1927年8、9月间为了发动秋收暴动而在恩施地区建立的。委员有：杨维藩、金裕汉等。书记：杨维藩。下辖恩施、鹤峰、建始、利川、宣恩、来凤、咸丰等七县。 　　(18) 神兵是一种原始的封建迷信武装组织，枪支很少，一般用大力或长矛作武器，例如大刀会、红枪会、白极会、白带会等。他们迷信神鬼，相信作战时神能保佑身体，可以刀枪不入。当地群众把这种武装通称为神兵。神兵的成员多是不脱离生产的农民，原来是农民防匪自卫的组织，但其领导权往往为地主豪绅所掌握，成为维护地主利益的工具。 　　(19) 《贺龙同志绐中央的报告——关于湘西北、湘西特委的合并，红军的成立，石门暴动的经过及今后的任务》，1928年(旧历)9月。 　　(20) 《湘鄂西前敌委员会(给中央的)报告》，1928年(旧历)12月初七日。 　　(21) 贺勋臣：《活跃在湘鄂边境》，《星火燎原》第一辑下，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版，第649—650页；《湘鄂西前敌委员会(给中央的)报告》，1928年(旧历)12月初七日。 　　(22)(23)(24) 《湘鄂西前敌委员会<给中央的>报告》，1928年(旧历)12月初七日。 　　 贺龙年谱/《贺龙年谱》编写组.—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