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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刻在心的谆谆教诲——忆习仲勋指导广东青年工作

李海东 江东海 邓惠强

1978年4月，习仲勋调到广东任省委书记。他在广东的几年，也是我任共青团广东省委书记的几年，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得到他的直接指导和谆谆教诲，至今仍深深铭刻在心头。 　　深夜的召唤 　　记得有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已经快10点了，团省委办公室的同志通知：省委办公厅来电话，要书记李海东和副书记江东海、邓惠强去省委见习书记。10点多，我们匆匆赶到省委。从秘书那里得知，习仲勋当天下午刚刚从外地回来，顾不上休息，现在又要接见我们。 　　习仲勋的会客室不很宽敞，只摆着几张藤沙发，显得朴素、干净。他见我们来，笑吟吟地和我们握手，让坐。一起接见我们的还有省委第二书记杨尚昆、省委书记李坚贞。如此阵容，使我们感到了这次接见的重要。也许是为了消除我们的紧张情绪吧，习仲勋一开头就幽默地说：“你们一个是海东，一个是东海，真不容易分清!小邓也是从基层上来的吧?你们都好年轻啊，都有基层的青年工作经验，今后广东团的工作和青年工作，就靠你们去做了。”杨尚昆插话说：“仲勋同志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已是兵团的领导了。” 　　两位领导的话是对我们的鼓励，也使我们感到肩上的担子特别重。 　　习仲勋给我们分析了粉碎林彪反革命集团和祸国殃民的“四人帮”后百废待兴的形势，特别指出广东是祖国南大门，对外影响很大，搞好拨乱反正，维护安定团结局面，对于党的工作重点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具有很重要的意义。他说：“三中全会后，省委一直在抓贯彻三中全会的方针、政策，你们要配合省委，把青年工作统一到三中全会精神上来。你们一定要知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这是我们力量的所在，是我们的事业取得胜利的基本保证。共青团干部要广泛地团结青年，要注意清除‘左’的思想影响，充分认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的重要意义。青年人阅历浅，经验不足，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有的甚至会犯这样那样的错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我们要尽最大努力，最大限度地去团结广大青年。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广大青年团结起来，教育培养青年成为四化建设的有用人才。只要我们真诚、热情、细致地关心青年的学习、工作、生活以及一切正当的利益和要求，就会赢得青年的信任和拥护，就能把整个青年一代都团结起来。这是历史赋予共青团的使命。你们不要辜负党的重托啊!” 　　习仲勋顿了顿，然后联系广东的实际指出：“三中全会以来，青年思想活跃，蓬勃向上，基本情况是好的，主流是健康的。但是要看到，有不少青年对一些重大问题存在糊涂观点。有的人把民主理解成为所欲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谁要是强调集中，强调党的领导，就是压制民主；有的人把旧社会遗留下来的某些社会弊病和一些不良现象，看成是社会主义制度的产物；有的患急性病，认为‘四人帮’被打倒了，一切问题都应得到妥善解决，看不到‘四人帮’破坏造成的问题成堆成山，不体谅国家的困难。由于他们存在这些糊涂观点，往往会提出一些不切实际的要求和口号。根据初步了解到的情况，现在已有什么‘民主墙’、地下刊物、地下组织在活动。我们一定要引起重视，及时把工作做在前面，做好对他们的教育转化工作……”最后他要我们多进行社会调查，多向省委汇报。 　　那天晚上的谈话，习仲勋反复强调两点：一是团结、教育青年的必要性；一是广东地理位置的特殊，做好安定团结工作、巩固南大门的重要性。 　　习仲勋的一席话，寄托了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对青年一代的期望，带有预见性，具有深刻的战略意义。 　　从省委出来，已经是深夜12点多了，可我们丝毫没有睡意。想想习仲勋的话，想想他在繁忙的工作中，心里还装着青年，竟不辞劳苦地在深夜召见我们，使我们感受到共青团工作的重要性和历史赋予我们的责任之重。 　　中国的未来寄望于你们青年的一代 　　遵照习仲勋和省委领导同志的指示，我们经过调查，对部分青年做了许多教育和疏导的工作，但令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1979年3月28日，一个自称“广州科学社会主义学会”的组织，在广州市几处热闹的街头张贴了公告，宣布定于4月5日下午在烈士陵园门口的广场集会，发表有关民主问题的演说，同时出售“学会”办的油印刊物等。我们立即把这一情况向省委报告。习仲勋等领导同志耐心地听汇报，不厌其烦地询问一些具体的人和事。听完汇报之后，习仲勋告诉我们，省委经过分析，认为当前社会上的确存在一些不安定的因素，如知青问题、复退军人问题、待业青年的安排问题，都是比较敏感的问题，弄不好会被坏人利用，造成混乱。因此，必须教育要求集会的青年，要顾全大局，要维护南大门的正常秩序，要十分珍惜用高昂的代价换来的安定团结局面。 　　习仲勋指示：“这任务难度很大，要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通过说服教育的办法，改变一个公开声称‘风雨不改’的集会，是不容易的。但必须要去做好，保证做好。”为此，他还特许我们几位团省委的领导同志，可随时直接向他汇报，足见他对这项工作的重视和对我们团干部的信任。 　　从3月30日起，我们夜以继日地开展活动，摸清情况，派出水平较高、能力较强的同志，直接到为首者的家里与他们谈心，交朋友，讨论问题，还把他们请到团省委机关来开会。与此同时，我们又巧妙地请了他们内部中一些觉悟比较快的几位，协助我们去做工作，劝告他们取消集会。当思想教育到了关键的时刻，我们请省委领导同志与这些青年见面。 　　4月3日晚上12点，习仲勋与杨尚昆等省委主要领导同志来到团省委机关，接见了“学会”的代表和有关方面的人员。习仲勋对他们说：“你们说结社、集会、讨论是想促进四化，如果真想不是假想，就应顾全大局，就应维护实现四化必不可少的安定团结的局面；你们说真拥护不是假拥护，就应与省委同心同德去克服堆在我们面前的许多困难，而不应该给省委增添麻烦。”他苦口婆心地提醒青年们，千万不要干那些容易被坏人利用的事情，勉励他们顾全大局向前看，维护祖国南大门的安定团结。在交谈中，习仲勋不时停下来，耐心地倾听每个人的发言。最后“学会”代表表示接受省委的意见，决定取消街头集会，建议改由团省委组织一次在机关会议室召开的理论研讨会。省委领导立即支持了这一意见。 　　时钟正指下半夜3点。习仲勋最后深情地对他们说：“中国的未来完全寄望于你们年青的一代，你们要珍惜自己的历史使命啊!” 　　临走，他不忘对团省委的几位同志说：“谈了一夜话，大家肚子也饿了，你们去弄点夜宵，让大家吃完再回家吧。”大家听了异常感动，纷纷送省委领导到大门口，挥手道别。习仲勋这种亲切细致的工作作风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言辞，使我们和青年们受到很大的教益。 　　4月4日傍晚，取消集会的公告果然又经过组织者的手张贴出来了。一场很可能导致动乱的集会，就这样在以习仲勋为首的省委领导下，通过我们共青团组织的努力，春风化雨般静悄悄地平息了。 　　支持与鼓励 　　习仲勋在广东的日子里，对共青团工作的支持，对我们团干部的培养教育，还有几件事令我们铭记难忘。 　　我们团省委的领导班子从基层中来，都具有一股革命热情，有一定的实干经验，但面对着广东这个特殊社会环境，对遭受过林彪、“四人帮”长期毒害以致存在不同程度思想混乱的几百万青年，要团结、教育他们，使之同心同德搞四化的担子是不轻的，我们最初有不胜负荷之感。 　　然而，习仲勋非常爱护我们，他常常接见我们，有时通过他的秘书转达他对我们的指示，并且允许我们直接到他的家里去向他请示和汇报。我们印象中主动去找他的就有十多次。每次见面他都很随和，从不摆架子，不以领导者和长者自居。对于要解决的问题，总是先倾听我们的意见，然后以他丰富的革命工作经验，提纲挈领地给予归纳、阐明，明确提出工作目标，甚至具体工作的方式方法，使我们大受启发，干劲倍增。正因如此，我们十分愿意去向他汇报和请示工作，他也喜欢我们这班富有朝气的团干部。我们常常是带着工作负重的心情而去，然后带着轻松的心情而回。 　　我们不会忘记，广东省第六次团代会就是在习仲勋亲自听取工作汇报、亲自帮助修改工作报告的具体关心和支持下召开的。他还出席大会作了重要讲话。这次大会，实质上是号召全省青年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动员大会。大会开得非常成功。 　　还记得1979年12月30日在广州越秀宾馆为青年举行的新年茶话会上，习仲勋到会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首先畅谈了当前国内外的大好形势，然后说：“过两天就要进入80年代了。80年代第一年是飞跃的一年、关键的一年，也是党中央、国务院批准我省在对外搞活经济活动中实行特殊政策和灵活措施的头一年。工作的好坏，对我们今后的工作将有很大的影响。”他勉励青年“要做安定团结的促进派，做四化建设的促进派，做学习科学文化的促进派，要以新的战斗姿态迎接80年代的第一个春天”。他的讲话，受到了与会者长时间的鼓掌欢迎，使人热血沸腾，心中充满着一股向上的力量。 　　1979年9月，首届全国青年报刊年会在广州召开。习仲勋在百忙中三次接见与会代表并作了讲话，使青年报刊界的同志们深受鼓舞。 　　在拨乱反正的工作中，我们团省委系统有20多位老同志，过去受到错误的处理，尤其在林彪、“四人帮”横行时受到不应有的陷害。习仲勋听到我们的汇报后，动情地说：“十年动乱，国家遭难，人民受苦，包括我们有许多好同志受到了迫害，不少人被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有的还流落他乡。对这些同志我们要同情，要热诚为他们设身处地去想，有错就给他们改正，冤枉的要给他们平反，让他们回到我们的队伍中来，为革命贡献余生。”他的话，对我们教育很大。于是，我们进行了大量的工作，一个不漏地解决了20多位老同志的平反问题，对于还能在团委工作的给予安排工作；对于适宜于其他工作的就会同有关部门商量解决。习仲勋对我们处理好这项工作表示满意，他对我们说：“你们又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由于习仲勋在新的历史转折时期，对广东团的工作倾注了很大的心血，以战略的眼光不断作出明确的指示，使广东团的工作始终沿着正确的道路蓬勃发展。 　　(作者系深圳市人大常委会原主任；广东省国土资源厅原厅长；深圳市旅游总公司原党委书记) 　　 习仲勋纪念文集/中共中央党史研究所编.—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