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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与原则

谢觉哉

原则定要把握住，不是在言词上决议上把握住，而还要在具体的事实上把握住。由原则到把原则体现于具体事实，中间尚隔一段颇长的路程。满口原则且只停止在原则，这叫空谈家，空谈家不会真懂得原则的。原则必须体现于实际才有益，才能成为力量。体现于实际的原则，也许比书本上的口头上的，改变了某些形貌，但只有这样，才是原则的实现或向前展开。 　　口里讲了，实际也做了，可是不能在实际中去检查指导的正确否，并在其中发现新的规律，也就是等于不知道以原则去指导实际。实际与原则，仍然是隔绝的。 　　书本上经过考验的原则，不可忽视，因为它是经过考验的。现在的条件即有变，也许不是全变，或现象变而本质未变，它还基本适用甚至全部适用。但应该怀疑，怀疑是为要分析它是否适用于现在。不去分析固有的道理，想凭一己的直觉与狭隘的经验，贸然创出一条新道理来，少有不碰破头皮的，这和盲目地无批判地接受旧的道理一样危险。 　　汉朝有个宰相叫邴吉，在路上走，见有饿死的灾民，他好象没有看见；有一只牛在喘气，大概是刚卸下犁或重载，他却大为惊异，问了又问。他说：我宰相是管气候的，我怕气候不正，致牛得病。至于饿死人，不是我的事。 　　郑国有一位宰相叫子产，冬天里见脱了鞋袜过河的人很苦，于是把自己坐的大车去渡他们。孟子说他心术很好，可惜不知道做事。你一辆大车渡得几人?何不下个命令，叫各个渡口都架起一条使桥或摆上一只渡船呢? 　　我们不要学邴吉，满口子自以为高深但谁也不懂也不要的道理，对于摆在前面大家迫切要解决的事实，却光起眼睛看不见。 　　也不要学子产，在零星的个别的事务里兜圈子，却不知道想远一点，找得线索，一解决就百解决。 　　1946年10月8日 谢觉哉杂文选/谢觉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