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图书论著>论文专辑>“西安事变50周年”学术讨论会论文专辑

  


张学良发动与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思想基础

陆文培 朱超南


  1937年3月,毛泽东在同美国作家史沫特莱的谈话中指出:“西安事变是国民党内部在抗日问题上与国内改革上,因政见不同而发生的。”①这一论述正确地揭示了西安事变爆发的原因。可以说,没有张学良的思想转变,就不会有张、蒋间“政见不同”的尖锐矛盾,也就不会有事变前迫使张、杨发难的特殊形势。因此,应从张学良的思想转变说起。
  第一,皇姑屯事件和东北易帜是张学良对抗日本帝国主义的开始。1928年6月,张作霖因不肯专作日本帝国主义的工具,拒不满足其扩大特权的要求,于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张学良于忍辱含悲中继承其父地位而取得了对东北的统治权。他与张作霖不同,虽出身旧军阀家庭,但早年即受到资产阶级民主思想的教育,对旧军阀借外力争城夺地那一套是不满的。此时,他更不愿意依附于日本帝国主义而割地称王,故在他刚辖治关外时,即为促成祖国统一而毅然决定东北易帜。7月,他派代表晋见蒋介石,因日方干涉而受到挫折。8月,张的行动再次受到日方阻挠。日方除以日军“自由行动”相威胁外,还劝张“仿行王道”,力图使之成为其羽翼下的傀儡,遂唆使张宗昌反对张学良,两军曾于昌黎发生战斗。凡此种种,均未能动摇张学良的决心,终于在同年年底正式易帜。以上情况表明,张学良将军在当时就具有了—定程度的民族意识和爱国思想,宁愿拥蒋统一,归顺南京政府,也不做日本帝国主义的工具。 
  第二,在国民党内争中积极拥蒋统一。1930年蒋、冯、阎中原大战。张学良受蒋介石拉拢,突然带兵入关助蒋,致使阎锡山等的扩大会议一哄而散,阎、冯等电张学良表示立即下野。实力雄厚的东北军拥蒋统一,对于稳定和加强蒋介石的统治起了重要作用。蒋也因此对张委以陆海空军副总司令职。由此蒋、张之间就有着不同一般的亲密关系,张可以就重大问题向蒋直谏,而这是其他人所做不到的。
  第三,九一八事变后集国恨家仇于一身,但又错误地拥护蒋介石“先安内后攘外”的政策。1931年日本帝国主义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开始了变中国为日本殖民地的阶段”②。时在北平的张学良,奉蒋介石“绝对不抵抗”的密令,令部队撤至山海关以南。由此,近百万平方公里的大好河山和三千万同胞沦于日寇铁蹄之下,张学良也成了日本侵略野心和蒋介石不抵抗政策的牺牲品。他丢掉了父子两代多年经营的东北地盘,从此无家可归,寄人篱下。政治上还替蒋介石背上黑锅,被国人讥之为“不抵抗将军”,处境尴尬。当然,张本人对此也负有一定责任。
  由于蒋介石坚持其“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动方针,倾其力以围攻红军,致使侵略者步步进逼。1933年,山海关、承德以及长城各口相继失陷。二十九军宋哲元部进行长城抗战。在中国共产党和各派抗日力量的推动下,全国人民的抗日怒潮重新高涨。蒋介石为逃避舆论谴责,于3月在保定会见张学良。蒋以小船难同渡二人过河为喻,暗示张作替罪羊。张悟其意,于4月宣告下野出国。随后,有冯玉祥等与中国共产党合作的察北抗战和福建事变的发生。蒋介石企图调东北军南下进攻十九路军与红军,但因遭到东北军将领黄显声等的反对而指挥失灵,只好电召张学良回国。
  张学良出国期间,曾到欧洲游历考察,对德意法西斯主义推崇备至,认为也可用于中国。他在致友人的信中说:“意大利与德国之复兴,主要是由于人民全心全意拥护领袖,使领袖得有充分力量克服救国途上的障碍”,“我国人民若要救国,必须真诚信仰领袖和拥护领袖”。张回国后,由蒋介石任命为“豫鄂皖剿匪总部”副总司令,代行总司令(蒋介石)职权,驻节武昌。这时,他虽集国恨家仇于一身,也渴望着“报家仇”、“雪国耻”,但其主导方面却是拥护“领袖”蒋介石的“剿共”“统一”,以为这样才是救国之道,故于受命后即将东北军大部南调豫鄂皖边区进攻红军。政治上,他还组织“四维学会”,自任会长,奉蒋介石为名誉会长,鼓吹“礼义廉耻”,拥护领袖,响应蒋介石的“新生活运动”。 
  总之,张学良虽有抗日要求,但却视共产党为“捣乱”,把共产党当作救国的障碍。他在一次同部下的交谈中就较为集中地表达了这种思想。他说:“我们要抗日复仇,收复失地,打回老家去,这无疑是对的。但是日寇如此强大,仅仅20万东北军能够打赢的吗?……要抗日,就必须实现稳定和统—,全国上下一致,听从中央政府指挥。要求实现这些,不先消除内乱,不消灭共产党是不行的。”
  第四,华北事变和陕北剿共受挫,促成了张学良拥蒋联共抗日思想的形成。1935年,日寇又对华北发动了新侵略,进一步实现其独占中国的计划。日本的侵略和国民党当局的退让,不仅使中国丧失了冀察两省的大部主权,而且使东北军的利益再次受到重大损害。张学良本人对此表示了不满和抗拒。他对从华北的撤退感到耻辱,政治主张同蒋介石发生分歧,开始认识到“剿共不如抗日”。他在同友人的谈话中说:“以前同胞们谴责我对日不抵抗,现在我希望领袖蒋公能更改我的任务,不让我去打共产党而去打日本人,因为我觉得在剿共中战死不如抗日而死有价值。”③这说明张、蒋间在抗日和“剿共”问题上的矛盾已日趋明朗,张已开始对蒋的对外妥协、对内用兵政策公开表示不满。
  同年8月,中共中央发表《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号召全国人民团结起来,停止内战,一致抗日。一二九运动后,全国抗日救亡运动迅速走向高潮。
  形势的另一面是,蒋介石仍然把“剿共”作为其政策的重心。1935年10月决定设“西北剿总”,11月1日成立于西安,蒋自任总司令,以张学良为副总司令并代行其职权,又派亲信对张进行监视。
  这时的张学良虽对“剿共”已有所动摇,但并不重视共产党的力量,对抗日必须联共还没有认识。张原以为存留陕北的数千红军可于短期内消灭,新的抗日基地即可巩固地建立。但事出意外,刚一交手即遭重创。3个月内丧失3师之众,损折2名师长、5名团长,出现了东北军战史上罕见的败绩。11月一○九师被歼时,正在南京参加国民党“五全”大会的张学良备受冷遇。损失部队的补充和死亡将士的抚恤均无着落,蒋介石还要取消其损失部队的番号。张要求给两名死亡师长的家属各抚恤10万元,也遭到拒绝。许多阵亡将士的家属无以为生,处境异常悲惨。东北军官兵士气动摇。严酷的事实教育了张学良,使他最终认识到追随蒋介石的“剿共”政策是没有出路的。“用和平的方法解决共产党问题的思想”遂在他“心中燃起”。事实证明,所谓“用和平的方法”就是联共抗日。自此,他停止了对红军的大规模军事行动,想办法同共产党接触,而对日寇在天津的侵略活动则严令部属“誓死抵抗”。南京开会之后,他还专程去上海,想通过李杜将军与中共联系。此行虽无直接结果,但上海炽热的抗日气氛却促使他进—步向抗日目标迈进。
  还应该看到,张学良的思想转变同中国共产党的团结争取工作是分不开的。中共中央到达陕北后,即本着团结御侮精神对张、杨两将军及整个东北军和十七路军晓以民族大义,如派遣共产党员帮助工作,致函通电分析形势,指明前途,释放战俘等等。在争取工作中,中国共产党坚持联合抗日方针,不分化瓦解,不侵占地盘,不合并部队,也不搞思想“赤化”。这种真诚态度更加坚定了张学良联共抗日的决心,也提高了他对共产党的认识。张学良曾感慨地说:“共产党胸怀宽阔,知识渊博,不畏艰辛,为国为民,难怪他们能屹立于广阔天地之间。”张学良以上认识可概括为两点:第一,共产党的主张是正确的;第二,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红军是有力量的。因此,抗日必须联共。
  联共抗日的问题解决了,但作为国民党上层的重要成员,为了抗日,他还必须恰当地处理与蒋介石的关系。自“易帜”后,他一直拥护蒋介石。现在,他的联共抗日主张同蒋介石的“剿共”发生了矛盾。在他看来,抗日必须联共,也应该拥蒋,不过现在是拥护蒋介石抗日和联共。就是说要促使蒋介石把抗日和联共统一起来。如果蒋介石坚持其误国政策,就用一切办法来“劝说”,直至他答应联共抗日为止。这就是约在1935年底和1936年初张学良形成的较为定型的“拥蒋联共抗日”思想。
  张学良在确认抗日必须联共之后,为什么并不改变拥蒋立场呢?他的想法大致有两点:其一,蒋介石拥有中央政府的名义,是当时中国的实际统治者,是“握有全国军政大权而又最有实力的领袖。他要‘剿共’,你就无法停止内战,他不要抗日,中国就无法抗日”。为了抗日,就“应该设法诤涑他,说服他,争取他”。其二,张认为“蒋介石是有抗日思想和打算的,日本给他难堪,他也发过牢骚,心中仇恨”,因此他认定“蒋介石绝不会接受广田三原则作为和平的代价”。他相信只要努力争取,是可以把蒋“团结到抗日阵线里来的”。他在后来同周恩来的会谈中商定,由共产党“在外边逼”,他自己“在里边劝”,一定要把蒋介石“扭过来”④。
  张学良的上述分析是有其客观依据的。日本的南侵,也严重地损害了蒋介石集团的利益,迫使蒋介石逐渐改变对日态度。1935年蒋开始进行抗日准备,同时又企图在“武装必先解除”的前提下以政治方法解决共产党问题,并秘密派人同共产党接触谈判。在国民党“五全”大会上,蒋介石既表现出对日妥协的幻想,又表示了“抱最后牺牲的决心”。对广田三原则的态度也渐趋强硬,致使中日谈判陷于僵局。在次年7月的国民党五届二中全会上,蒋介石又进而表示了保持领土主权完整,不承认伪满洲国的立场。
  应该承认,张学良较早地认识到争取蒋介石抗日的必要性和可能性,不再追随其“剿共”政策,这是很可贵的。周、张延安会谈时,曾就能否争取蒋介石的问题进行了讨论,最后周恩来肯定了张学良的意见。这对中共“逼蒋抗日”的方针的提出是有积极作用的。据有的老同志回忆,延安会谈后,中共中央经过研究,同意张学良的意见,决定改“反蒋抗日”为“逼蒋抗日”。这样说并不是意味着张的意见是影响中共政策转变的唯一因素,但确是重要因素。 
  西安事变的发动与和平解决,从另一角度看,是张学良坚持拥蒋抗日思想的结果。
  1936年5月,沈钧儒等在上海成立“救国会”。6月,两广事变发生。8月,伪蒙李守信部进犯绥远,日军开抵张北,傅作义部起而抵抗。9月,中共中央正式提出“逼蒋抗日”的方针。10月,毛泽东、周恩来致书张学良,重申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主张,并请他转达蒋介石,促其迅速决策,互派代表谈判抗日事宜。
  张学良在新形势下更加积极地开展抗日活动。两广事变时,他会同杨虎城与两广方面取得联系,准备组织西北抗日联军和援绥军;又在中国共产党帮助下,创办了王曲军官训练团,训练东北军的中级军官,以增强他们的民族意识和提高抗日觉悟。9月,又成立了秘密的抗日团体“抗日同志会”,张自任主席,共产党员刘澜波等在开始时也参加了领导工作。这个组织是由具有联共抗日思想的积极分子秘密组织起来的,其目的是团结抗日力量,建立一个有力的领导中心,积极推进联共抗日工作。不难看出,张学良从组织“四维学会”以拥护领袖“剿共”到成立“抗日同志会”以推进联共抗日,这确是—个很大的转变。
  蒋介石对共产党的“政治解决”企图与张学良的“和平方法”不同。蒋是要招降共产党,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其“安内攘外”的立场。他对张学良、杨虎城的活动十分不满,只是由于两广事变的掣肘才无暇顾及。蒋介石于9月底结束两广事变后,10月22日气势汹汹地赶往西安,压迫张、杨“剿共”,西安顿呈黑云压城之势。他调集嫡系30个师,摆在平汉路南段和陇海路中段,准备直接进攻红军,同时解决张、杨的问题。11月又逮捕了救国会领袖沈钧儒等7人。在军事部署完成后,蒋即向张、杨提出了进攻红军或让出陕甘的条件。显然,这两条都是张、杨所不能接受的。联共抗日是张学良在自己曲折坎坷的经历中作出的最后选择,违背这一原则是没有出路的。调离陕甘,让蒋介石继续打内战,各个击破抗日力量,瓦解西北“三位一体”的抗日团结,这不仅会破坏全国的抗日形势,也会断送东北军的前途,因而也是张学良所坚决反对的。蒋的威逼,使蒋、张之间在联共与“剿共”、抗日与妥协的矛盾顿时达到白热化程度。但是,张学良从国家利益着想,始终没有放弃劝说蒋介石转向联共抗日的愿望和努力。正由于这样,不论蒋的立场如何顽固,态度怎样恶劣,张总是委曲求全,苦口婆心。当认识到这种“政治上意见的冲突”已“无法化解”时,他曾考虑了3种办法:一是“辞却职务走开”,二是“口头上作最后的诤谏”,第三考虑到自己“对国家民族负有重大责任”而不能只身离去,就进行“兵谏”。第二种办法使他“用尽心机”,以至“舌敝唇焦”,仍分毫没有说动蒋介石,反落到“涕泣进谏,屡遭重斥”的结果,不得不采用第三种办法了。可见兵谏是经过反复考虑的。无论是劝谏、苦谏、哭谏或兵谏,中心是“谏”,即说服蒋介石联共抗日。即使兵谏,也不是要推翻蒋介石,不过是劝说的一种特殊方式而已。手段虽然不断升级,而目的始终不变。
  由于张学良的思想基础较为牢固,虽然西安事变事起仓促,对捉蒋后形势的发展和怎样善后,没有也不可能有十分周密的考虑,但他的基本思想还是清楚的。这表现在:第一,他于捉蒋前曾说,要把蒋“抓起来逼他抗日”,“他答应了,仍拥护他作领袖”;第二,他对兵谏成功的可能作了充分的估计,认为蒋在生死关头“不能不答应”;第三,他也作好了牺牲个人的思想准备,对蒋的报复行为也有一定的估计,但他坦然地说:“对个人不能想得太多,只要答应停止内战,一致对外,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综上可见,作为西安事变的决策人物,张学良发动这一事变,是以确定的政治主张为思想基础的。
  拥蒋联共抗日的主张,也决定着张学良必然坚持和平解决西安事变。事实表明,他关于和平解决的指导思想就是避免内战,在扣留但又不伤害蒋介石的前提下与之谈判,迫其接受联共抗日条件;在这一目的达到后,立即予以释放,并继续拥护他为领袖以领导全国抗战。这表现在:
  第一,在舆论上,张在部署捉蒋时,就严令部署“绝对不许伤害”。捉蒋后,张、杨(也挂了一些其他人的名)发表对时局通电,指责蒋介石“受群小包围,弃绝民众、误国咎深”,故对其作“最后之诤谏,保其安全,促其反省”。这就说明了发动事变的目的。其所以说“受群小包围”,不过是为和平解决留有余地。
  第二,张、杨所提八项政治主张,是事变前一天由张授意部下草拟的,其基本精神就是停止内战,联共抗日。张“总部”秘书长吴家象在广播词中强调指出,根据八项政治主张,“当然我们是要容共的”,但“容共是为抗日,决非赤化”。同一天,张学良在对“总部”人员的训词中表示,只要蒋“能放弃过去主张,毅然主持抗日工作,我们马上拥护他,服从他”!这就公开宣布了同蒋介石谈判的基本条件。
  第三,张学良在事变发生后并未屈服于各种压力,而是坚持了联共抗日的基本要求。捉蒋后形势骤然复杂紧张。南京的亲日派趁机以“讨伐”为名向西安大举进兵。大规模内战顿呈一触即发之势。国内各实力派也纷纷发表通电,或提出责问,或要求“先释介公回京”。国际上也有各种指责乃至威胁之词。中国共产党对张、杨的爱国正义之举则表示了深切的同情和坚决的支持。 
  面对南京的军事压力和各种谴责,张学良严正宣告:“绝不屈服于暴力之下,即不幸而剩一兵一卒,亦必用于抗日疆场上。”他坚持不打内战,会同杨虎城将军和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共代表团同蒋谈判,争得了同南京的休战局面,但始终拒绝无条件释放蒋介石。据宋美龄《西安事变回忆录》记述,张对宋谈话极其恭谦礼让,但对宋“立即恢复委员长之自由”的要求则婉言拒绝。直至24日谈判结束,周恩来由宋子文陪同会见蒋介石,蒋接受联共抗日条件,担保不再进行“剿共”内战时,张才同意释放蒋介石。
  第四,亲自送蒋回南京也是张自己决定并经过相当考虑的。这一决定曾遭到亲近部属的强烈反对。但为了给蒋“撑撑面子”,以便日后能领导抗战,张解释说,这是为了蒋“能够保持威信和尊严,好见人,好办事”。可见,亲自送蒋的行动是与他的拥蒋的思想相吻合的。早在12日等候捉蒋消息时,他就对杨虎城说:“虎城兄,如果委员长到西安后采纳了我们的意见,我便送他到南京。”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到张学良自1935年底和1936年初起,即把拥蒋联共抗日主张作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加以贯彻。他虽继续拥蒋,但联共抗日已成为他拥蒋的基本条件,这同以往的拥蒋是完全不同了。作为国民党营垒中的重要成员,张学良的主张和行动确是顺应历史之潮流,合乎社会之需要,也是他能成功地解决西安事变的关键所在。当然,西安事变和平解决是由多种因素促成的,其中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共代表团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周恩来坚决贯彻了中共中央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方针,做了大量解释工作,让各方面人士看到共产党以民族利益为重,对蒋介石不记前仇,不但不杀,反而要联合他抗日,这就极大地消除了和平解决事变的阻力。
  50年过去了。历史愈是向前发展,西安事变的历史地位,张、杨两将军对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的伟大贡献也就愈益显示出来,“他们是千古功臣,永垂不朽和特别使人怀念也就在此了”⑤。
  ①《西安事变资料选辑》第1页。
  ②毛泽东:《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
  ③王卓然:《张学良到底是个怎样人》(1937年北平版)。
  ④蒋介石:《苏俄在中国》。
  ⑤周恩来:《在纪念西安事变二十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 
  (作者单位:中国科学技术大学) 

西安事变研究/丛一平主编.——陕西人民出版社,1988.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