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西游记》 第二十三讲 雁塔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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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奘在那烂陀寺正式学习之前,先到印度各地进行了游历。那么,玄奘到那烂陀寺之后为什么不马上开始学习,而要出去游历?这是否也属于玄奘所享受的特殊待遇呢?

    玄奘到达那烂陀寺以后,就因为与这座寺庙以及戒贤法师的特殊因缘,享受了出乎意料的、非常独特的待遇。那烂陀寺是有严格的戒律规定的,也有一套非常严格的管理制度,而这个管理制度也体现在等级区别上,玄奘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留学生,完全突破了已有的规则,享受到了极其特殊的待遇。除了前面已经介绍的在食宿方面的特殊待遇,接下来讲讲出行的方面。

    玄奘出行是乘坐象舆的!也就是说他是骑着大象走的,当时在印度来讲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坐大象的,更何况还在大象上面铺设一个华丽的座位。不仅如此,那烂陀寺还专门派了一个(有的记载讲是四个)“净人”来伺候他。这个“净人”,可能就是我们古代所谓的太监,也可能是在庙里等待出家的善男子。此外,还专门给他配备了一个婆罗门做仆人。大家知道,在印度的四大种姓里面,婆罗门排名第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婆罗门就不能做仆人。能够配一个婆罗门来做仆人,至少说明被服侍者的地位是很高的。

    此外,按照佛教的戒律,既然生活在这个僧人的大团体里,是有义务承担这个僧团的某些工作的,而玄奘在那里却免除了所有的杂务(免诸僧事)。

    这样的待遇非常高,也非常特殊。在作为佛教世界的最高学府,并拥有一万多僧人的那烂陀寺,到底有多少人能够得到玄奘这样的待遇呢?还好,我们有足够的、非常准确的史料依据来回答这个合情合理的疑问。在整个那烂陀寺,能够享受这种待遇的只有十个人,也就是千里挑一,千分之一的比例,在《续高僧传》的玄奘传里记载得非常明确:

    寺素立法,通三藏者员置十人,由来阙一,以奘风问,便处其位。

    也就是说,那烂陀寺历来有个规矩,被认定为精通佛教的经、律、论三藏者只有十个名额,这十个人有资格享受前面所说的那些特殊待遇。有很长一段时间,寺里只认定了九名,玄奘来到后,出于他的特殊经历和已有的佛学修养,马上被寺里认定为能够填补这个长期空缺的第十个名额。可见这是很难得的。

    除此之外,玄奘还有什么特别的待遇吗?还有!玄奘在那烂陀寺安顿下来以后,既不承担任何寺里面的事务,也不用干活,又享受着特供,还不用马上去上学。干吗去了?玄奘离开那烂陀寺到周围去游历、去礼拜佛迹去了。大家或许会以为,玄奘到达那烂陀寺以后的游历和礼拜佛迹,跟他一路西行万里求法没有什么本质区别,他也只不过再在印度多走一些地方罢了。其实不是这样的。

    [到达那烂陀寺以后的这次游历,给玄奘留下了非常特别的记忆,激发了他非常特别的灵感,而这个记忆和灵感,在一千三百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们还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说我们还可以亲眼看到这次游历给玄奘带来的灵感呢?]

    玄奘先来到了一座名叫“因陀罗势罗窭诃”的山,他到这座山上去礼拜佛迹。这座山的东北一百五六十里的地力有座寺庙,叫“迦布德迦”,就是鸽子的意思。在中国以这样的名字命名的佛寺是很少见的,而在印度则很多。这里有一个很感人的故事。

    据说有一次佛陀在这里为大众说法,说了整整一宿,正好附近有一个捕鸟的人,张了一张网在这里捕鸟,结果张了一晚上连个鸟毛都没捞到。于是这个人就恼羞成怒,说我怎么那么没福气啊,什么事也干不成,我在这儿等了一夜连个鸟都捕不到。他看到释迦牟尼在这边说法,就迁怒于佛陀,跑到佛陀面前大叫大嚷,说:“今天你释迦牟尼到这里来传法,闹得我什么都没捕到,我的妻儿没有东西吃,你叫我怎么办?”如来就告诉他:“你别闹,你去点一堆火,我来给你解决吃的问题。”这个捕鸟的人想你是个有大德行的人,你当然有办法给我解决吃的问题了,于是赶快把火点好。等他点好火,释迦牟尼就变成一只鸽子,投火而死。那么,这个捕鸟的人当然就把它烤熟了拿回去,妻子、孩子饱餐一顿。后来这个人知道这只鸽子是佛陀变化的,受到了感悟,后来也成为了虔诚的佛教徒,证得了圣果。所以这座寺庙就叫鸽子寺了。

    无独有偶的是,在这座山的东面有座塔,也是以鸟类命名的,叫亘娑(hamsa)。在汉文记载当中经常把它读错,“亘”这个字按照现在的字典读作gèn,但要是这么读就错了;“娑”,在汉文记载当中好多地方把它误写为“婆”,因为这两个字的字形很接近。其实这两个字应该读作héng suō,就是大雁的意思,如果意译的话,这座塔就叫大雁塔。

    这里也有一个故事。这里的僧人原来都是修炼小乘佛教的,也就是说都是吃三净肉的。小乘佛教对所吃的肉有一定的限制,吃来吃去,这个三净肉不怎么好搞,搞不到肉了,大家很恼火。一天有个僧人不知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踱来走去(经行),可能是搞不到肉,正在那儿发急呢,忽然抬头看见一群大雁从天上飞过,就开玩笑地对着天说:“今天这里的僧人可是没肉吃了,菩萨您应该知道啊。”谁知话音刚落,里边就有一只大雁离开队列,“噗通”掉了下来,死在了这个僧人面前。这个僧人见状大惊,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大家,说我抬头刚一叫菩萨,一只大雁就死在我面前。大家一下子领悟到,这应该是佛陀释迦牟尼在用一种因缘、一种变化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什么道理呢?我们不是为搞不到肉发愁吗?看来吃肉,也就是修炼小乘佛教,并不是件很完善的事。大乘佛教是不主张吃肉的,佛陀显然是化身为大雁在点化我们改宗大乘。从此,这些小乘僧人开始断肉,并把那只死了的大雁埋起来,还造了一座塔,这座塔就是亘娑塔。

    之所以讲这两个故事,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倘若没有玄奘到达那烂陀寺以后不久进行的这次游历,很有可能就不会有今天依然耸立在西安的大雁塔。大雁塔是玄奘在回国后的唐高宗永徽三年(652年)修建的,这个塔名的灵感就是来源于此。换句话说,大雁塔现在是西安的一个标志,能让我们感受到盛唐文明,如果没有这次游历就不一定会有这样一座塔;即使有,也可能不会有今天中国老少皆知的“大雁塔”这个名字。我现在这么说,是有足够的理由的。

    [一千多年以前,玄奘在印度看见的大雁塔,和如今我们在西安的慈恩寺西院内看见的大雁塔,是不是一模一样的?它们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呢?中国的大雁塔又有什么特殊的文化含义呢?]

    永徽三年,那一年玄奘五十三岁,已是年过半百,此时他已经回国,并正在长安的慈恩寺翻译他从印度带回来的佛经。他担心,从印度千辛万苦带回来的珍贵无比的佛教经卷、舍利、佛像会遭遇火灾,于是就奏报了当时的皇帝唐高宗,说明自己的担忧。唐高宗马上就批准在慈恩寺的西院造一座塔,玄奘原来打算造一个高三十丈(唐代尺寸)的石塔,但是因为工程太大,所以唐高宗就建议玄奘造一座砖塔。是谁把唐高宗的这个旨意传达给玄奘的呢?又是一个鼎鼎大名的影响了中国历史进程的人物,他就是后来坚决支持唐高宗把武则天列为皇后的李义府。李义府当时担任中书舍人,由他向玄奘传达了唐高宗的旨意。

    造成的这座塔,四方的塔基,每面一百四十尺,高一百八十尺,一百八十尺跟玄奘原来的打算相比当然就要低很多了,每一层的中心都藏有大量的舍利。根据当时记载,说每一层少则一千粒,多则上万粒。从最近陕西法门寺地宫的发现可以证明,典籍中对佛舍利的记载往往是正确的,甚至连这件佛宝是怎么安放保存的都跟历史的记载一模一样。因此,我们也有理由相信,这座塔在初建时很可能安放了大量的舍利。

    塔的最上层是一间房间,南面就是当时的大书法家褚遂良书写的《三藏圣教序》和《述圣记》两块碑。在建造这座塔的时候,玄奘尽管已经年过半百,但是仍然亲自参加施工,搬运土石。这样的好事情又是皇帝赞成的,又是功德无量的,大家当然都是欢喜随喜,所以这个塔的工程进度极快。根据记载,只花了两个星期,这座塔就建成了。玄奘还专门为这个塔的建成上了一道表文,这个表文到今天为止还完整地保留着。但是玄奘本人从来没有说过这座塔叫什么名字,就说在慈恩寺的西院造了一座塔,《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也只是说:“仿西域制度,不循此旧式也。”所以大家知道,今天西安的大雁塔是非常特别的一座塔,它不是按照中国当时通行的样式造的,但玄奘并没有明确指明它到底模仿的是哪座国外的塔。

    那么,我们不禁要问,大雁塔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到底跟玄奘在印度游历看见的这个大雁塔有没有关系?

    虽然是佛塔,供养了那么多舍利,但是玄奘造的这座塔过了三十年就塌下。看来如果工程进度太快,古今中外都难免会有质量问题。而当时已经是武则天在位,武则天就跟王公贵族一起集资,把这个塔重修,高十层,这个时候开始才正式命名这座塔为大雁塔,不过那时玄奘已经圆寂了。后来的很多记载都忽视了这一点,含含糊糊地讲,玄奘在世时所造的这座塔是大雁塔,那就好像暗示玄奘本人在造塔的时候就正式管它叫大雁塔。实际上不是的。当时玄奘亲自造的这个塔,正式的称呼只能是慈恩寺西院浮图(“浮图”是梵文塔的意思,也就是西院的塔),或慈恩寺塔,但当时的人们在口头上却管它叫雁塔或者大雁塔。当时的人也许都明白,或者就是玄奘告诉他们的,这座塔模仿的对象是什么,所以到了武则天时代重修的时候,干脆就以这个作为它的正式名称了。

    所以从这一点来讲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也就是说玄奘的这一次游历,留给了我们这样一个存留至今的带有象征意义的古代建筑。这座塔的命运当然也很坎坷,后来屡次遭到动荡、兵乱,五代的时候大规模重修过,历代都加以修缮。尤其难得的是,这座塔经过古建筑专家详细研究,在好多部位,比如在门檐上头原原本本地保存着唐朝的风貌和结构,所以它在1961年就已经被宣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这座塔难道仅仅是一座普通的佛塔吗?或者说这座塔难道仅仅就在佛教史上有它的价值和意义吗?一座佛塔虽说是玄奘亲自造的,或者后来又是武则天造的,难道它还能有别的什么用途吗?有!而且还很重要。

    大雁塔在当时是“气象雄伟,甲于海内”。公元八世纪,具体点说是神龙年间,也就是公元705到707年这两年之间,不知为什么在社会上忽然形成了一种风气,就是进士及第后,一定要登大雁塔,并且在大雁塔里面题上自己的名字,这是风靡一时的雅事。我们知道白居易二十七岁中进士,他就为此做过一首脍炙人口的诗,里面有这么两句:“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如果大家不了解这个背景就不能理解这首诗。当时跟白居易一块儿到慈恩塔底下题下自己的名字的共有十七个人,而他是里面最年少的,所以白居易很自豪。大家知道,唐朝的科举制度有好多类别,进士科只不过是其中主要的一种,另外还有一种也比较流行,叫明经科。这两种类别在当时社会上受重视的程度已经不一样了,明经科主要考的是对儒家经典的熟悉程度,你只要对儒家经典足够熟悉(大致上唐朝有规定的,哪些经要考),你就可以考取明经;而进士科主要是考诗词歌赋,要看你的才华,因此考进士科的难度要远远大于考明经科。所以当时有这样的说法,叫“二十老明经”,即二十岁考取明经已经算年纪大的了,不稀奇;“五十少进士”,但五十岁考中进士却是少年进士,可见考进士不容易。白居易在二十七岁中进士,显然是很难得的,所以他有点洋洋得意。

    正因为如此,“雁塔题名”后来成为西安的一个著名文化景观,也因为有了这样一个风雅的习俗,所以大雁塔就保留了很多珍贵的唐朝著名文人的墨迹,以及唐以后著名人士特意到大雁塔来观摩它们所留下的墨宝,后来人们把它们一一描摹下来,刻成了碑,有拓本流传。大家看看,大雁塔是不是功德无量?它的作用和价值是不是远远超越了佛教的范围?

    [玄奘在那烂陀寺开学前的一段游历,给中国留下了千古闻名的大雁塔,那么游历之后的玄奘,是怎样开始他在那烂陀寺的学习,又是如何度过五年的留学生活的呢?]

    玄奘游历完了以后,时间已经是年底,他出去走了一大圈,这才返回那烂陀寺,正式开始了在那里长达五年的求法留学生涯。而等玄奘非常舒服地游历完一圈回到那烂陀寺以后,那烂陀寺居然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待着他,什么样的惊喜呢?对于一心一意求法的玄奘来讲,这个惊喜恐怕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我相信玄奘是不会在乎住什么好房子,吃什么好东西,出门乘一头大象的,他要求的是一个顶级的学习环境,而这方面的又一个特殊待遇那烂陀寺已经给他准备好了,特殊到什么地步呢?就是由戒贤法师亲自为玄奘开讲他梦寐以求的《瑜伽师地论》,这当然才是真正能够满足玄奘心愿的一种待遇。

    《瑜伽师地论》是弥勒所说五部大论里最根本、最重要的一部,瑜伽行派认为,它是大乘佛教里边规模最大、体系最完备、组织最严密、说理最透彻的权威著作。它的篇幅有多大呢?梵文有四万颂,我们汉译佛经把一颂翻译成四句,四万颂也就是说有十六万句。大家如果对梵文的长度觉得不大好想象的话,那么我告诉大家,玄奘的汉译本《瑜伽师地论》有一百卷,可见篇幅之巨大。由一位百岁高龄的大德法师,亲自开讲那么大一部经,应该说戒贤法师也是在自己使命感的驱使下才挺身而出,来讲这个经的。戒贤法师应该也有很长的时间没有亲自讲过课了,更不会讲授那么大篇幅的佛典,所以,当戒贤大师要开讲《瑜伽师地论》这个消息传开来的时候,就成为当时印度一件极其轰动的大事,也成为当时的佛教世界万僧注目的一件大事。听讲者当然就不可能是玄奘一个人,听讲者蜂拥而至,从印度各个地方,甚至从印度以外的地方纷纷赶来,一下子就达到了数千人之众。

    戒贤法师的讲课刚刚开了一个题,也就是说,刚讲解了经书的名字题目,就在课堂上发生了一件咄咄怪事。在这个几千人的人群外头突然有个人悲号起来,有的记载甚至说是“悲嗥”,在那边大哭大叫,而不光是哭,这个人“悲号而复言笑”,就是这个人一会儿哭得惊天动地,一会儿又哈哈大笑,还不停在那儿自说自话。戒贤法师当然也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了,派人下去一问,原来这是一个来自东印度的婆罗门。这个婆罗门曾经在观自在菩萨像前发过誓,他发的这个誓不怎么高明,他发誓要成为国王。据他讲,在他发了这个誓以后,观自在菩萨现身了,对他说,你不要有这种愿望,你这个愿望很可笑。但是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做一个国王不值得你在我面前发这么大的愿,某年某月某日,那烂陀寺的戒贤法师要为一个中土来的僧人开讲《瑜伽师地论》,你应该前去听讲,听了以后,你就能够了解佛法,了解了佛法以后,你就等于见到佛了,那你还当什么国王啊?因为我们知道,在印度的观念当中,佛法就是等同于佛的,这两个观念是一致的,学会佛法就等于见到了佛。那么今天这个婆罗门终于等到了戒贤法师为玄奘开讲,这和他亲身经历的这段因缘若合符节,所以悲喜交加,在那里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就这么闹了一出。

  他这么一说,大家当然愿意相信他是真的,都很高兴,戒贤法师就邀请他住下来听课。这件事情看样子是真的,的确是有个人在外面闹过,闹完了以后确实被叫进来一块儿听讲过,所以玄奘跟踪记录了这个婆罗门。这个婆罗门的学习成绩怎么样,玄奘没说,但是他原来发的愿好像还成功了。怎么回事呢?讲完以后,戒贤大师就派人把这位婆罗门直接送到了当时印度声威最显赫的戒日王那里。这个戒日王,他看到那烂陀寺戒贤法师居然莫名其妙地给他送了个婆罗门来,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大概是戒贤法师的威望太高了,面子也太大,不好推辞,但是这个婆罗门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戒日王拿他也派不了什么用场,也不能任命他做大臣,也不能解答什么佛学上的疑难,结果戒日王就卖了个面子给戒贤法师,赏了这个婆罗门三个村庄,这么一来,这个婆罗门起码是个村长或者大队长。在古印度,有三个村庄也大概可以当一个国王了。印度的国王大家千万别当真,别拿他和我们这里“战国七雄”的国王,更别拿他来和秦皇汉武来比,有时在很小一块地方关起门来就可以说自己是国王,所以这个婆罗门至少是部分达到了他的目的。如果说这个婆罗门进行过有意的策划和运作的话,那么这个个案可就精彩极了。
  
    戒贤法师这部经一讲就讲了十五个月,还有一种记载说是讲了九个月,无论怎么说,学一遍《瑜伽师地论》要用相当长的时间。印度的学法,就是要把这个经的颂一一诵出来,以戒贤法师这样地位的高僧是不会看本子的,他是凭记忆就把这个经里的一颂给念出来,然后就问,懂不懂?如果懂的话就念下面一颂,如果不懂的话就提出来,当场解答,解答完了以后再问懂不懂,所以他讲经的速度是快不了的,必须一字一句地讲解。玄奘在那烂陀寺前后留学大致五年时间,但是见于明确记载,玄奘至少从头到尾学了三遍《瑜伽师地论》,可见这部经在玄奘心目中占有一种极其特殊的地位。

    虽然说,玄奘在那烂陀寺学习了五年,很有意思的是,也可以说很遗憾的是,我们对玄奘在那烂陀寺五年的留学生活了解得非常少。今天,我们固然没有必要像玄奘这样,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跋涉万里留学了,然而,玄奘为了理想不避艰险的精神是有永恒价值的,而他的留学生涯也同样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有益的启示。今天我们所能够知道的是,玄奘在那里听过三遍讲解的经,除了《瑜伽师地论》外,还有《中论》、《百论》,听了两遍的有因明(古印度的逻辑学)、声明(梵文语言学)和《集量论》,《顺正理》、《显扬》、《对法》等论听了一遍。还有好多别的佛经,比如《俱舍论》、《婆娑论》、《阿毗昙论》等等,当然也很重要,但是由于一路上都已经听过,所以在那烂陀寺主要是解决个别的疑难问题,不再系统地听讲了。同时,玄奘还花了不少精力去学习佛教以外的经典,包括大量的婆罗门经典,对梵文(当时佛教世界的通用语,也叫“经堂语”,也就是在讲经的讲堂里使用的语言,或者叫“圣语”),玄奘更是下了巨大的工夫。贞观六年(632年)到十年(636年),玄奘都在那烂陀寺潜心攻读,学业大进。

    [五年时间很快过去了,戒贤大法师告诉玄奘,你的学业已成,应该早日回国,去传播佛法。但玄奘并没有回国,而是再次到印度各地游历去了。玄奘为什么没有听从戒贤法师的劝诫呢?请看下一讲“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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