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西游记》 第二十六讲 论战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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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顺世外道的辩论者打上门来,向那烂陀寺挑战,而玄奘以非常出乎我们意料的姿态接受了这个挑战。他是如何降伏这个外道的?而这个上门挑战的顺世外道还会牵扯出什么样的故事呢?

    当这个外道知道他面对的是中土来的高僧摩诃耶那提婆奴的时候,似乎出现了某种退缩。这时候,玄奘把这个外道叫进了那烂陀寺,准备和他展开辩论,而且还请戒贤法师和那烂陀寺的很多高僧都来出席作证。

    我们所能看到的留到今天的文字记载,都是玄奘的弟子留下来的。尽管在今天,我们依然能够感受到这场辩论的激烈,但是我们能够看到的文字记载,却只有反映出玄奘在进攻。大概是由于玄奘的气势从一开始就压倒了这位原本也是气势汹汹的顺世外道,或者也恐怕有其它更主要的原因吧。但不管怎样,在这次辩论中,玄奘的进攻是非常凌厉的。

    玄奘一开始,就列举了当时流行在印度的几种主要的外道:

    *(左饣右甫)多外道、离系外道、髅鬘外道、殊徵伽外道,四种形服不同;数论外道、胜论外道,二家立义有别。

    意思是说:你们外道基本上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在外表上标新立异的,这就是所谓的“*(左饣右甫)多外道、离系外道、髅鬘外道、殊徵伽外道”;一类是在理论上标新立异的,这就是所谓的“数论外道、胜论外道”。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玄奘从一开始就有意识地使用了辩论的技巧。他没有跟着顺世外道的那四十条论纲去一一反驳他,而是自己立了一个论题展开辩论。其实,这是不太符合印度辩论的逻辑要求的。经历过许多场辩论的玄奘难道不明白辩论的规则吗?如果知道,玄奘又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才这样去做的呢?

    其实,面对这场挑战,玄奘的心中有说不出的苦衷。顺世外道在打上那烂陀寺大门的时候,在门口叫板,贴大字报,这样折腾了好几天,玄奘当然不可能不知道。然而记载很明确地说,玄奘是在几天以后才挺身而出的。那么很显然,这段时间,用一句围棋的术语来讲,玄奘是在“长考”。他肯定一开始就知道了这四十条论纲,只是他在思考怎么对付顺世外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很可能顺世外道的那四十条挑战的见解实在不那么好对付。这四十条论纲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们今天不是那么清楚,遍寻史料也找不到这次辩论最主要的非常详细的论题。但是我们知道,说实在话,这个是很难辩驳的。所以注定了,这个外道会有那么强的自信心。其实这外道也明白,他提出的这个论纲很难通过辩论来决定谁胜谁负,基本上会是一场混战,所以他敢于主动打上门来。如果辩论演变为混战,即使不分胜负,那主动挑战打上门来的外道也可以算是赢了。玄奘经过几天的“长考”以后,显然决定,既然你弄了这么一堆题目会让大家纠缠不清,我索性就不跟你具体纠缠了,而是另外立一个题目来发挥自己对外道的见解。玄奘的苦心就在这里,我们只有用心去看非常零碎的史料,才能体会玄奘的苦心。

    接下来,玄奘就开始一一批驳这些外道了,他首先攻击的是在外表上标新立异的外道:

    *(左饣右甫)多之辈,以灰涂体,用为修道,遍身艾白,犹寝窖之猫狸。离系之徒,则露质标奇,拔发为德,皮裂足皴,状临河之朽树。髅鬘之类,以髅骨为鬘,装头挂颈,陷枯磈磊,若冢侧之药叉。徵伽之流,披服粪衣,饮啖便秽,腥躁臭恶,譬溷中之狂豕。尔等以此为道,岂不愚哉!

    意思是说:你们这些外道,有的用灰炭涂满全身,遍身白惨惨的,活像睡在炉灶边的狸猫;有的袒露身体,披头散发,皮肤开裂,像河边的枯树;有的串起骷髅,像花环一样地挂在脖子上,戴在头上,就像坟墓边的恶鬼;有的穿着破烂肮脏不堪的衣服,喝尿食粪,散发出恶臭,就像粪坑里发狂的猪。你们用这样的方式来修道,难道不愚蠢吗?

    玄奘在这里提到的这些外道,在当时都是存在的。例如他说的“*(左饣右甫)多外道”,用灰炭涂满全身,浑身白惨惨的,活像是睡在炉灶旁边的狸猫。这个当然是指涂炭外道,印度是有这种外道的,这种外道的主要标志就是把浑身涂得很脏,表示一种苦行。而“离系外道”袒露身体,披头散发,皮肤开裂,就像河边的一棵枯树,这就是露形外道。印度也流行这种苦行方式,就是一年四季不穿衣服,当然也不会洗澡,就这样满街地跑。至于那些把死人的骷髅串起来,像花环一样的挂在脖子里或者带在头上,活像坟墓边上的恶鬼,所谓的“髅鬘外道”,也叫做“骷髅外道”,他们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们已经看透了人世间的东西,你再怎么样不对,最终还不都是一个骷髅吗?大家还记得《西游记》里的沙和尚吗?他的头颈里就挂着一串死人骷髅。也许他的形象来自于印度“骷髅外道”的影响也说不定。还有的一些穿着破烂肮脏不堪的衣服,喝尿食粪,浑身散发出恶臭,就像粪坑里发狂的猪一样。当时是有这种外道,而且这种外道直到今天还有,他们是对自己实施一种极其严酷的苦行,所谓苦行就是头陀。大家还记得《水浒》里边的武松吗?他在血溅鸳鸯楼之后,逃到十字坡张青的小酒店,张青夫妇把他化装成头陀模样,他头发披散,身穿破破烂烂的百衲衣,正是个苦行僧的形象。可见是专门有这一类的。

    在历数完外表上标新立异的外道之后,玄奘又把矛头转向在理论上标新立异的外道,把“数论外道”和“胜论外道”的理论和学说,由外及内,由表及里地批驳了一番。

    [玄奘面前的对手是顺世外道的法师,而他为什么在辩论中根本不提顺世外道,却首先批驳其他一些极端的外道呢?这体现了玄奘一种什么样的辩论智慧呢?]

    玄奘在这一开始就给这个顺世外道下套挖坑,就有意识地使用辩论技巧:玄奘攻击其他的外道在外表上的污秽,而这里边根本没有提顺世外道。那么,顺世外道固然是佛教徒所认为的外道之一,但是,他的外表是不是就和玄奘所攻击的那些外道的外表一样污秽不堪,令人无法忍受呢?恐怕不是。顺世外道确实不那么讲究仪表,但也并没有通过各种方法使自己污秽不堪,过一些常人无法忍受的生活,来作为修道的方式。顺世外道恰恰是顺着这个世界走的,他是追求现世生活的愉悦,推崇肉体的享受的,所以才叫“顺世外道”。但玄奘不管这些,你反正是外道,我就把你搁在外道里头一起批驳、数落。

    再者说,顺世外道自己认为自己是“外道”吗?你佛教徒认为他是外道,但你没有问清楚顺世派他自己是怎么看自己的。这一点玄奘也不管。反正他就先开始这么攻击!

    从逻辑上来说,玄奘实际上是把顺世外道先纳入“外道”的大概念,然后却从这个大概念中挑出易于攻击的一些小概念,从而达到否定“外道”这个大概念的目的。“外道”既然被否定,那么包括在大概念中的顺世外道,毫无疑问也被否定掉了。这里边就反映出玄奘极其高超的辩论的技巧,一种对逻辑的运用能力。

    顺世外道当然不会俯首帖耳认输,辩论还是来回了好几个回合,但是结果如何呢?估计这个顺世外道跟玄奘辩着辩着,发现压根儿就不在辩自己的问题,反而被玄奘绕进去了。他发现,“外道”作为一个整体的概念全盘皆输,反正外道整体上的外表又脏又臭,玄奘都不要看;之后,玄奘更摆出一副觉得这些理论跟你们这些数论派以及胜论派都不值得大乘佛教一驳的样子。而顺世外道自己呢,自始至终就没有发现玄奘下的套子。

    所以这个顺世外道辩来论去,论来辩去,想不明白,他糊涂了,最后只好“默无所说”,愣在那儿说不出话来了。最后他就站起身来,说:“我今负矣,任依先约。”表示自己认输了,按照前面自己约定的条件,我输了,我就砍下头给你。

    玄奘在这个时候,当然摆出一种很高的姿态,他怎么会要他的脑袋呢?玄奘又不是骷髅外道,拿你这个脑袋做个花环?但是玄奘又不能不惩罚他,因为自己代表着那烂陀寺,所以玄奘开出了惩罚条件:“我们佛门弟子绝对不会害人的,你就做我的奴仆吧,随时听候我的命令,随时接受我的教诲。”(我曹释子终不害人,今令汝为奴,随我教命。)据记载,这个外道是“欢喜敬从,即将向房”。这个顺世外道肯定是喜出望外,因为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仅不用砍脑袋,而且还能进那烂陀寺学习,所以说一下子溜到玄奘房间里躲起来了。

    这场辩论当然是胜利了,可是玄奘心里明白自己是怎么赢的。所以从留下来的记载来看,这场辩论虽然动静很大,但玄奘根本就不看重它。玄奘心里牵挂的还是戒日王召集的那场辩论,他心目中的真正的劲敌是般若毱多,这位三代帝王的灌顶师。玄奘的脑子是非常清楚的,是绝对不会让一场胜利冲昏头脑的,所以他一直在记着这一场辩论。赢了顺世外道,保住了那烂陀寺的声誉,玄奘知道,巨大的威胁还在等待着自己,所以他没有一丝一毫地掉以轻心。他为了知己知彼,费尽心力,托了好多人,想了好多办法,找到了般若毱多的著作《破大乘义》七百颂。一找到,玄奘就马上埋头钻研起来。

    般若毱多绝对不是一般的高僧,他乃是顶尖的高僧,《破大乘义》是他精心撰写的,既然在小乘佛教徒当中有那么高不可攀的地位,那也不会是浪得虚名的。果然,历史的记载很明确地表明,《破大乘义》中有好几个地方让玄奘大师百思不得其解,他看不懂,破不了,解不开。找到了这部书,但是却发现看不懂,既然看不懂,那你怎么能够辩驳对方呢?这样的话,你根本没有赢的可能性。玄奘这个时候是火急火燎,怎么办?这场辩论就在等待着他,戒日王随时一道命令你就要去的。那烂陀寺派出的四个人,其他三个本来就明确是没有信心的,而你又是挺身而出的,难道还真准备输吗?玄奘是肯定不甘心,他一点也不想如此窝囊。可是问题是去找谁请教呢?玄奘在屋子里是绕室彷徨,不知该怎么办。情急之中,就看到了那个躲在他房间里的顺世外道,于是病急乱投医,他就向顺世外道问道:“你听过《破大乘义》这部书没有?”不料,这一问竟然问出一个天大的惊喜:这位顺世外道不仅听过,他还听般若毱多讲过五遍,已经精通这部经了,这当然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而且这也印证了佛教理论当中的“善有善报”,如果你当初把他脑袋砍掉了,你问谁去?或者你当初把他赶跑了,你问谁去?他善待失败的对手,顺世外道现在派上了用场。

    这时候,玄奘显示出非常博大的胸怀,他本着“能者为师”的态度,丝毫不顾及自己是辩论的胜方,顺世外道是败方,或者顺世外道的身份是自己的奴仆,而且自己当初开出的条件是让顺世外道来跟自己学习这些事情。这些现在玄奘都不顾,就请顺世外道当老师,对自己开讲。

    顺世外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我现在是您的奴仆,我怎么能够为您讲经呢?”玄奘的回答是非常地实实在在,他说:“这是别的派别的学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你只管说,不要想那么多。”(此是他宗,我未曾见,汝但说无苦。)这个顺世外道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他特地为玄奘考虑说:“如果这样的话,那就等到半夜,我担心别的人知道您跟从一个奴仆学法,会玷污您的名声啊!”(若然,请至夜中,恐外人闻从奴学法,污尊名称。)看来,这外道也是个秉性忠厚之人。

    于是,等到半夜别人都走开了的时候,顺世外道为玄奘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地把《破大乘义》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解决了玄奘百思不得其解的几个疑点。这样,玄奘才找出了般若毱多的破绽,才找到了用自己所擅长的、自己所归属的大乘有宗的学说和方法,去攻破他的这个途径。接下来,玄奘就撰写了自己的第二部梵文著作,叫《破恶见论》。你不是《破大乘义》吗?那我认为你这个书是恶见,是非常有害处、非常恶劣的学说。而且《破恶见论》的篇幅是《破大乘义》的两倍还多,一共有一千六百颂。当然这部玄奘用梵文撰写的著作没有传下来,因为在中国历史上,我们还没有看见哪一部佛学著作是中国僧人用梵文撰写的。

    这部《破恶见论》,戒贤法师和寺内的高僧看了以后都赞不绝口。因为老实说,原来既然派出这四个人,其中三个人是心里打退堂鼓的,那么对这场戒日王召集的辩论到底能不能赢,连戒贤法师实际上恐怕都是没底的。但是看了玄奘的这部著作,看了他为这场辩论预先预备的功课,戒贤法师心里的石头落地了,这才对赢得那场辩论的胜利充满了信心。

    至此,这个顺世外道已经变成了那烂陀寺的有功之臣,玄奘也不能再把他当奴仆了。何况在一开始,玄奘只是以此作为一种姿态,为那烂陀寺挽回声誉而已。至此,他对顺世外道说:

    仁者论屈为奴,于耻已足,今放仁者去,随意所之。

    这个顺世外道得到了自由之身,又一次地喜出望外,他就马上离开了那烂陀寺,回到了南印度。

    [然而,这个顺世外道与玄奘的因缘却并没有结束,他给玄奘还惹出了一大堆的事情,再次印证了佛教的因果报应之说。此时,玄奘觉得,凭那烂陀寺高僧们的实力,加上自己的《破恶见论》,即使他不亲自与“三代帝师”辩论,那烂陀寺也已经稳操胜券,于是他决定回国。然而另一个外道却又找上门来,给玄奘算了一次命,竟算出一个天大的秘密。这究竟是怎样的秘密呢?]

    玄奘觉得对那烂陀寺的责任也尽到了,所以他准备回国。而这个时候偏偏又有一个叫伐阇罗的露形外道,到玄奘的宿舍来串门。可见玄奘他并不是那么狭隘的,他的朋友也是很多的,五湖四海,你外道只要不跟我来辩论,咱们私下还是好朋友。而这位伐阇罗,当时在那烂陀寺里边以算命而著名。这个露形外道,也就是天天脱光了满街跑的外道,他到玄奘房间里当然也是赤条条地来的。玄奘早就听说了,他非常擅长于算命,于是玄奘也托他算一下命:

    玄奘支那国僧,来此学问,岁月已久。今欲归还,不知达不?又去、住二宜,何最为吉?及寿命长短。愿仁者占看。

    意思是说:我这个中土僧人,到这里学习的时间已经很久了,现在想回家,不知能不能到得了家?我觉得回去和留在这里都可以,哪一种最吉利?还有我的寿命能有多长?请您一并替我算算。

    玄奘对印度,尤其对那烂陀寺的恋恋不舍,这个我们能理解。另外,玄奘在这时候还是流露出作为一个中国人所独特关心的事情,即想知道自己寿命能有多长。印度高僧对这个一般是不关心的,但玄奘毕竟是个中国人,所以就叫这个伐阇罗来算一下。

    这个露形外道,他是用一种印度的方法来算,他拿了一块白石头,在地上比划,排各种算式,得出的结果是:“您留下来最好,因为您在这里的声望已经很高。要想回去呢,也可以。至于您的寿命还有十年,如果还有其他的福气,也许可以活更长,这就不是我所知道的了。”(师住时最好,五印度及道俗不无敬重。去时得达,于敬重亦好,但不如住。师之寿命,自今已去更可十年。若凭余福转续,非所知也。)

    但是玄奘心目当中有一个更重要的担心,他担心什么呢?在印度留学期间,他时刻都没忘记自己的初衷——求取佛经,所以在这几年当中,他积累了数量非常庞大的佛教经典、佛像。这些东西怎么运回万里之外的祖国,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题。于是玄奘进一步询问伐阇罗,假如准备回去,那自己积累的那么多的佛典、佛像怎么办呢?伐阇罗说:“您别担心,戒日王、鸠摩罗王都会派人送您回国,一定会顺利到达。”(勿忧,戒日王、鸠摩罗王自遣人送师,必达无苦。)这下玄奘就感到奇怪了,这两位王我见都没见过,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降到我身上呢?(彼二王者从未面,如何得降此恩?)伐阇罗告诉玄奘说:“鸠摩罗王已经派人来请您了,两三天就到了,如果见到了鸠摩罗王,也就会见到戒日王。”(鸠摩罗王已发使来请,二三日当到,既见鸠摩罗,亦便见戒日。)

    事后证明,这个叫伐阇罗的露形外道的话是非常准确的,迎请玄奘的使者就要到那烂陀寺了。那么,素不相识的鸠摩罗王为什么会前来迎请玄奘呢?我们还得从玄奘的那位早先的对手、曾经的奴仆、后来的功臣——顺世外道说起。

    原来,那个顺世外道被放回到南印度以后,他见到了当时印度仅次于戒日王的一个王,叫鸠摩罗(Kumāra),意思是“童子”,他的另一个名字叫婆塞羯罗伐摩(Bhāskaravarman),意思是“日胄”。这个国王在《大唐西域记》里写作“拘摩罗王”,“拘”在这里是不能按照我们今天现代汉语中的读音来读的。鸠摩罗王是当时的印度对唐朝情况最为了解的国王。据《新唐书·西域传》的记载,贞观二十二年(648年),这个正好是玄奘在世的年代,唐代使臣王玄策出使印度的时候,这个鸠摩罗王主动派人向唐朝献上了奇珍异物,这个还不奇怪,更重要的是他居然献上了地图。这个在古代是有特殊的意义的,献地图不是一般的事,等于说是我把我国家的大门敞开了。而且,他还请过老子像和《道德经》,他当时对唐朝使者说:“希望你回去禀明大唐皇帝,能够赏赐我一幅老子的像,能够赏赐我《道德经》。”显然,这一切都是玄奘影响的功劳。当然,这是后话。

    这顺世外道对玄奘是心悦诚服,所以他见到了这个鸠摩罗王以后,就详细地向这个王介绍、赞颂了这位中土高僧,包括他的道德和学问。鸠摩罗王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他和佛教的关系远远不能与戒日王和佛教的关系相比,但是他非常地好学,也非常敬重有学问的人。因此,在他的统治范围里边,也有很多高僧、很多学问很大的人慕名而来。所以他一听说那烂陀寺居然有这么一个从中土来的高僧,就赶紧派人去迎请玄奘。

    [通过这次算命,坚定了玄奘回国的决心。于是,玄奘开始整理行装。而从留下来的历史记载来看,着重强调了玄奘特别注意非常仔细地包装佛经和佛像。因为路途太遥远了!在那烂陀寺里面,大家意识到这位和自己朝夕相处多年的中土高僧,这位为那烂陀寺保住了声望、挽回了声誉的留学生,恐怕这一次是真的要回国了。那么,在那烂陀寺里的这些人是怎么看待玄奘回国的想法?又是怎样来劝阻玄奘的?玄奘又是怎么来应对的呢?请看下一讲“双雄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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