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原下八世清凉文益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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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清凉院文益禅师七岁时,依新定智通禅院全伟禅师落发为僧,二十岁在越州开元寺受戒。受戒后正好遇戒律大师希觉师在明州鄮山育王寺宣讲戒律,禅师便前往听讲修习,探究其高深的旨意。又广泛地阅读研探儒家经典,游历在文雅之场。希觉师视他为佛门之子游、子夏也。

    禅师因玄机启发,杂念全抛。他拄着锡杖南下,抵达福州,参拜长庆禅师,但还未领悟。后同绍修、法进一起出岭南,经过地藏院时,因雪阻路而稍憩。围炉烤火时,禅院里的桂琛禅师问他:“此行何往?”禅师答:“行脚去。”桂琛又问:“为什么要行脚去?”禅师答道:“不知。”桂琛道:“不知才最亲切。”桂琛又同三人谈论《肇论》,说到“天地与我同根”处时,桂琛问禅师:“山河大地,与上座自己是相同还是有别?”禅师答道:“有别。”桂琛竖起两指,禅师又答道:“是同。”桂琛又竖起两指,便起身离去。

    雪住后,他们辞去。桂琛送到院门,问道:“上座平时常说‘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他便指着庭下一片石头道:“且道此石在心内,还是在心外?”禅师答:“在心内。”桂琛道:“行脚人有什么理由把一片石头放在心内?”禅师窘迫,无言以对,随即放下包袱,依桂琛席下以求验证。在近一月里,禅师日述见解,阐发道理。桂琛对他道:“佛法不是这么的。”禅师道:“我词穷理绝也。”桂琛道:“若论佛法,一切都是现成的。”禅师听言后大悟,于是留下。

    后来,临川州牧请禅师住持崇寿寺,四方前往参禅的学子人山人海。

    一天,禅师上堂,让众人立了许久,才对他们道:“就这么散去,还有佛法道理么?你们试说说看!若无,又来这里作什么?若有,市镇里有人群处都有,何须到这里来?诸位曾看过《还源观》、《百门义海》、《华严论》、《涅槃经》诸多册子,在哪个教中有这个时节?若有,试举出来看!莫非是什么经里有这样的话语,是这时节么?跟这又有什么关系?所以道:妙语积于心首,曾在思虑之处;实物现在眼前,反而为名相之境。这又怎么会反得去呢?若能反得去,又怎么生成正呢?还领会么?莫要只是这么念册子,有什么用处?”

    有僧问:“如何表露才能与道相应?”禅师答道:“你几时表露与道不相应?”僧人问:“指头就不问了,如何是月?”禅师反问:“哪个是你不问的指头?”接着又有僧问:“月就不问了,如何是指头?”禅师回答:“月。”僧人问道:“学人问指头,和尚为什么回答月?”禅师答道:“因为你问指头。”

    禅师因患脚疾,众僧去问候时,禅师问:“无人来时不能动,等到人来动不得。且道佛法中会有什么话语?”有僧答道:“和尚我且喜禅师足病得痊愈。”禅师不赞同,自语道:“和尚我的病今日似乎减轻了。”

    一次僧人开井,见井的泉眼被沙塞住了。禅师道:“泉眼不通被沙阻碍,道眼不通被什么阻碍?”僧人无言以对。禅师代答道:“被眼睛阻碍。”

    有一天,禅师见僧人正在搬土,便以一块土放在那僧的担子上,道:“我助你。”那僧道:“谢和尚慈悲。”禅师不满意他的回答。一僧在一边道:“和尚安的是什么心?”禅师便罢休而去。

    禅师对一小孩儿道:“因见你而识你父,你父名叫什么?”小儿无言答对。(法灯代答道:“只将衣袖掩面。”)禅师回头问别的僧道:“若是孝顺之子,当时就要有一句话。你们且说当时该说什么话?”僧人无言以对。禅师代答道:“他是孝顺之子。”

    禅师问一位讲《百法论》的僧道:“《百法论》是体、用双陈,《明门》是能、所兼举。座主是能,法座是所,怎么样说兼举?”(有老宿代答道:“我叫作法座。”归宗义柔道:“不劳和尚如此。”)

    禅师一日与南唐李王论完佛道后,同观牡丹花。李王请禅师作偈语,禅师当即作赋道:“拥毳(穿毛衣。——译者)对芳丛,由来趣不同。发从今日白,花是去年红。艳冶随朝露,馨香逐晚风。何须待零落,然后始知空。”李王顿悟其意。

    禅师《三界唯心》的偈颂道:“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唯识唯心,眼声耳色。色不到耳,声何触眼。眼色耳声,万法成办(辨。——译者)。万法匪(非。——译者)缘,岂观如幻。山河大地,谁坚谁变?”他的颂《华严六相义》道:“华严六相义,同中还有异。异若异于同,全非诸佛意。诸佛意总别,何曾有同异?男子身中入定时,女子身中不留意。不留意,绝名字,万象明明无理事。”

    禅师因缘布于金陵,三坐大道场,朝夕演说法旨,当时诸方丛林,都遵循教化。外域有慕其法之僧人,纷纷涉远而至。从此玄沙师备禅师正宗法嗣,中兴于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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