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州荐福承古禅师,操行高尚纯洁,禀性虚空明净。他去参见大光敬玄禅师,敬玄禅师道:“只是个草里汉。”他又去参见福严雅和尚,雅和尚又道:“只是个洒脱衲僧。”从此终日沉默,深入探究以前高僧大德洪规典则。一天观览云门语录,忽然发生感悟。从此收敛锋芒,隐藏踪迹,不求闻名。居住在云居弘觉禅师骨塔所在的地方,四方求学的人前来追随他,因此称他古塔主。景佑四年,范公仲淹出京担任鄱阳太守,听说了禅师的道德,请他住持荐福寺,开堂阐扬禅法。
有僧人问:“大善知识,用什么接引(大德高僧随机启迪,引导求佛者开悟的一种方法。——译者)学人?”禅师道:“没有。”僧道:“如此就有问有答了。”禅师道:“没有。”僧问:“青青翠竹,尽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般若”是梵语,指诸佛菩萨证知诸法实相的一种至高无上的智慧。——译者)。什么是般若?”禅师道:“黄泉无老少。”僧道:“春来草自青。”禅师道:“声名不朽。”僧道:“如果这样,碧眼胡僧也皱眉。”禅师道:“退后三步。”僧道:“苦。”禅师就“哞哞”地叫起来。
承古禅师上堂道:“出家者为无为法,无为法中无利益,无功德。近来出家人,贪着福(指福田。佛教认为,人于应供养者供养之,将来能受福报,犹如农夫播种于田,有秋收之利,故名福田。——译者)慧,与佛道完全背离。如若为了福慧,必须达到明澈本性;如若要悟达禅境,那就没有你用心的地方。所以我常劝众人,莫学佛法,只需自家休息心灵。利根者(根指人的根性,利根者指学佛天赋很高,能够接受和理解高深佛法教义的人。钝根者与之相反。——译者)很快就能解脱,钝根者或许三五年,远不超过十年。如若不去了悟,老僧和你进拔舌地狱(梵文音译。亦译不乐、可厌。佛教的地狱指恶人死后的去处。地狱有不同的分类,如八大地狱、十寒地狱、十六小地狱等。佛教经典详细描写在各种地狱中众生所受的苦难,以警告世人止恶修善。——译者)。去参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