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法门寺历史文化大放异彩——代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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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部论文集在法门寺唐代地宫发掘五周年之际出版,是十分有意义的,我们感到由衷的欣慰。  
  
    1981年8月24日法门寺塔坍塌,在海内外引起震动,印度新德里广播电台最先向世界广播,“向法门寺长老致诚挚的慰问并转告关怀之情”。这一事件当时在国内还没有引起特别注意,文物部门在收集完散落佛经、佛像后对残塔实行就地保护。尽管尚留一半的残塔巍然斜立,一时成为奇观,但毕竟摇摇欲坠。在省、市、县文物文化部门组织力量拆除危险部分、保留稳定部分的时候,广大人民群众赋予极大热情,请求修复宝塔,其情其景,感人肺腑。经中央批准重修,1987年2月发掘塔基,4月3日沉睡1113年的唐代地宫重见天日,佛教世界千百年来梦寐以求的佛祖释迦牟尼指骨舍利及上千件李唐王朝的供奉物以“不二于世”的历史地位发出耀眼的光芒。在广大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和各级政府的努力下,我们取得了就地建馆、即时开放的重大成就,使中华文明史上的这一幸事得以发扬光大。   
 
    五年来,每年海内外百万人云集法门寺,参观、探求、交流,形成了一种独具特色的人文景观。这个近代被遗忘了的古镇古寺,确实发生了千变万化,归结到两点,就是,一方面法门寺在从过去的朝拜中心变为今天的旅游文化中心之后,又变为文化研究中心,另一方面,法门寺文化研究从陕西走向全国,走向世界。这个文化潮流是自然发生又会自然而然向前发展吗?我们中华这颗文化明珠会必然从此光照千秋吗?历史和现实的回答都不是肯定的。法门寺地宫埋没千年,世人只知道有法门寺戏,不知有法门寺地,已十分清楚地说明这个问题。这个根本的问题涉及各个方面,但有一点是十分重要的,这就是我们必须有这样一个观念:法门寺历史文化的重新面世,其本身有特殊的历史要求,当世人必须以高度的历史责任感、使命感,倾注极大的热情和心血,从事真正的法门寺文化建设,让法门寺历史文化大放异彩。否则,眼睁睁让法门寺历史文化的明珠又一次埋没(这次埋没实际是最后的毁灭),就是历史罪过,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有负于子孙后代!    

    正是在这个重大的历史问题面前,党和国家领导人给予亲切的关怀,老一辈学问家给予极大的关注。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著名学者沈从文先生在弥留之际,对法门寺的重大发现嘱人发电祝贺;全国政协副主席赵朴初和季羡林教授亲率专家团赴法门寺考察,深情满怀地写诗撰文,发出呼吁,号召研究法门寺历史文化,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楚图南、周谷城、费孝通等或专访法门寺,或题词鼓励,其情感人至深。我们不会忘记学术界任继愈、韩国磐、蔡美彪、宿白教授等对我们的学术启导,我们更感激海内外各界的大力支持。经过一段研究,我们看到1987年4月3日的历史发现含有的文化价值集中体现在两个人类创造生生不息、迁转积聚而形成的文化系列上,一个是佛教世界至高无上的圣物——佛祖释迦牟尼指骨舍利所体现的佛教在中国以至东方迁转流变、人类智慧与精神相互融通的历史画面。自佛典记载印度阿育王向世界各地散施佛舍利以弘扬佛法以来,法门寺在华夏佛骨文化的历史长河中有三个关键时期,一是元魏二年拓跋氏统治集团开启塔基、肇启供奉舍利弘扬佛法之先河,法门寺名声大振,成为中国古代四大佛教圣地之一,二是贞观五年唐太宗李世民敕命开示地宫、尊奉舍利,其后宏建地宫、旌表佛塔、扩充寺域、御令广度僧尼,帝后下发入塔,八位皇帝七次迎送佛指舍利,法门寺成为有唐一代皇家寺院;三是1987年(农历)4月8日佛诞日法门寺地宫第一枚佛指舍利面世,“法门寺热”越洋过海,遍及宇内。从前面的历史看,法门寺佛指舍利与中华民族的文化的发展有着独特的血肉联系,其演变的历史过程已把这枚佛指舍利从佛教领域推到中华民族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大融合最高代表的历史地位。而千年来安置佛指舍利的法门寺,在佛教中国化、中国佛教化的双向历史运动中发生了特殊的历史作用,有着特殊的历史地位。所以,对待这一历史发现,应从整个历史的角度来予以观照,让以往的历史文化为今天的社会进步大放异彩。1987年历史发现的第二个系列,是唐代诸帝在法门寺地宫供奉的珍宝背后所体现的“劳动创造世界”的真理。在这灿烂的历史文物群中,位于地宫中室唐懿宗敬造捧真身菩萨跪奉的金匾,明确地向佛祖表述了唐帝王供奉佛指舍利的真正企望:“圣寿万春,圣枝万叶,八荒来服,四海无波”。而为达此目的,在咸通(最后)迎佛骨活动中,唐懿宗、僖宗父子用民间无数不知名的能工巧匠心血凝成的上千件绝代珍品编织了一个奇特的文化系列,它本身代表那个时代的最高生产力,其异常丰富的文化内涵又在本身价值之上。同时,还有一个因以上两个系列而愈显发扬光大的系列,法门寺一带自古人文荟萃,是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发祥地,这里有着丰富的文化遗存。

    历史终归是历史,问题的根本在于当世人的作为。1988年(农历)10月1日对外开放,法门寺人山人海,大大超出了人们的预料;而半年之后一度突然冷落,又大大超出了人们的预料。现实至少说明两个问题,一是人们对法门寺的向往只是停留在文物表面,是看“宝”,而不是看文化,法门寺文化的历史地位并没有在人们的心目中扎根,这种自发的热潮既不可能持久,也不可能深入。二是从事法门寺文化建设的人们若不从根本上阐发法门寺历史文化的价值所在,为中华民族无穷的创造力贡献养分,而是坐吃山空,靠卖门票过日子,就必然断送法门寺文化应有的广阔前途,使1987年的历史发现、发掘成为历史罪过。本着这种强烈的历史责任感,我们这几年埋头苦干,用全力从事法门寺历史文化的再发掘。在张岂之教授等“综合研究”学术导向下,我们研究、勾划了法门寺历史文化的四大领域,得到黄心川、霍松林、石兴邦、宋伯胤等著名学者分学科领导、推进研究的大力支持,开馆不到两年,成功地举行了海内外百余名学者参加的多学科、高层次、规模较大的首届国际法门寺历史文化学术研讨会,充分体现了学术界对这一历史文化价值和学术研究的重视,给法门寺文化建设举行了历史的奠基礼!

    这是一幅十分壮观的历史蓝图。大会交流的各学科研究成果,从根本上探索了法门寺文化的历史地位,为今后综全研究、交流的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大会期间成立的法门寺文化研究会,建立了陕西—北京—全国各地—海外研究交流网络;并且正在形成以法门寺博物馆为依托,从1990年本届会议起,按照历史、佛教文化、考古和文学艺术四个领域,每年单科推进,五年综合交流、循环往复的学术发展程序。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创办了法门寺文化研究专刊,推进本馆专题学术研究,加强法门寺文化研究会日常工作,组织出版了一批专著、画册,编写了历史电影巨片《龙飞法门》和文学专题电视连续剧《法门风光》等等,形成了法门寺历史文化研究的信息及时转移到博物馆建设和旅游文化上来,法门寺文化研究、法门寺博物馆发展和旅游接待形成互相促进、良性循环、稳定发展的好局面。这样以来,我们就有基础、有力量在今年4月8日(佛诞日)举办1992年国际法门寺佛教学术研讨会。这样循环往复的学术研究、交流流程,别开生面,比较成功地编织了历史文化研究、博物馆建设、现代旅游文化事业发展三位一体、相辅相成、协调发展的灿烂图景。

    在这幅历史蓝图中,博物馆相应也有了一个不断发展的美丽画图。在综合研究、不断启发文化的过程中,对法门寺历史系列文化赋予新的内容和形式,将会大放异彩,促进今天的文明建设。例如对唐僖宗供佛茶具的研究,将使唐代茶道和唐宫廷茶文化得以再现,按这个专题,法门寺博物馆可专建唐宫廷茶文化馆,中外游人品尝唐宫廷茶道,并配以唐宫廷音乐和绘画、书法等,这里将是另一番境地,其意义是多方面的。再例如,对地宫丝绸系列的研究,将可能建成唐代宫廷丝绸专厅,逐步展现早已失传的唐代丝(金)织物和它的复制品系列,并配以宫廷服饰等,就可有基础建丝绸专馆,以引动法门寺二期工程上马,这里将会有新的发展。依此程序进行工作,这里还可依织锦巷遗址建璇玑祠文学馆,依周纣战争遗址建封神演义大厅等等,不断发展,法门寺博物馆就相当可观了。

    在这幅历史蓝图中,博物馆“走出去”,“请进来”,向海内外学者提供“舞台”,学者以博物馆为研究交流基地,一幕幕“历史剧”就这样成功地“上演”了,学术研究、交流循环和文博、旅游文化循环两个体系交替发展,一朵朵灿烂多姿的历史文化鲜花争相开放。这是十分壮观的历史画卷——这就是我们所向往的光明之路。我们热忱期待更多的专家学者“登堂入室”,研究法门寺历史文化,我们更满怀感激之情,向这部论文集的作者,向过去从事法门寺文化研究、交流方面的专家、学者致以诚挚的敬意!    

    我们处在一个特定的位置上,历史、时代、时间都不允许我们错过机会而让历史文化明珠泯灭。我们在自己编织的经纬线内,曲曲折折地走出了第一步。为了让法门寺历史文化大放异彩,我们将坚定地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这部论文集的及早面世,得到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的大力支持,笔者借这个机会,代表从事法门文化建设的人们致以诚挚的谢意!

    1992年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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