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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妫水上游纪行

作者:(英)斯坦因







 
  我们自从离开阿拉山,经过所有的山道和峡谷以后,虽然过的还是高地,我们上行已觉容易。而在爬上宽广的阿尔楚尔帕米尔槽谷的两天行程之中,很容易使人感到古来要从塔里木盆地方面直达识匿山地,自然以这一片从东到西宽达60英里以上的平地为最便当。那些中国旅行家和军队要经过帕米尔以向识匿和妫水中部之须使用这一条路线,除有历史记载流传至今外,我们还有直接的证据。
  在本书第三章中我已说到唐代高仙芝于天宝六载(747)引有名的远征军横越达科他冰坂,过帕米尔以驱逐来自妫水流域的大食军①。他第一次带他的主力军取此道而下以达识匿。其所以如此,明明为的是在此可以从拔达克山方面得到给养。四年之后,又有一位中国旅行家悟空取此道以向印度的西北部。他是一位僧人,在那里住上了30多年。在他回国的途程中,又取道识匿,经过千辛万苦,方到疏勒,那时中国势力最后崩溃,通过塔里木盆地的路全封锁了。
  此后大约有900年左右,中国的势力又及于西域一带,疏勒最后的和卓(Khoja)及其臣属逃至识匿和拔达克山,清兵尾追,即于阿尔楚尔帕米尔败其余众,大肆屠杀。苏木塔什(Süme-tash)之胜是在乾隆二十九年(1764),光绪十八年(1892)在伊西洱库尔的东头又有一次血战,这在中国人以及当时的阿富汗人都没有注意到把守通识匿的要道,和沿湖北岸一样,这是最适当的地方。
  我们花了一天工夫才爬到沿着曲折湾环的湖边苏木塔什峭壁顶上,那里有一座小庙,以前庙内曾有一块记乾隆二十九年战胜的汉文石碑。1892年6月22日,被约诺夫大佐(Colonel Yonoff)部下的哥萨克兵把附近一个卡子中最后的阿富汗守兵扫荡之后,遂将汉文碑移到塔什干博物院。但是白石的碑座依然犹在,两千年来中国的威力屡屡及于伊摩斯山外,今抚遗物,如在目前!
  从宽广多草的阿尔楚尔帕米尔槽谷向上走了两站,是为巴什公巴兹阿格齐(Bosh-gumbazi-aghzi),吉尔吉斯人夏季在这一方帕米尔放牧,以此为主要地点。然后在此休息一日,做人类学测量工作和得到新的给养,于是向南横越中分阿尔楚尔和大帕米尔的高峻的连山。8月26日,我们越过巴什公巴兹山口,那里虽然高达16300英尺左右,而没有雪。再由此下降以向波光潋滟的维多利亚湖(L.Victoria or Zor-kol),妫水的大帕米尔一源即出于此,俄国和阿富汗在帕米尔的边界也在此相会,一片湖光风景甚佳,横过去便是界断大帕米尔和护密最上游部分的带着冰河的大山。
  我从小的时候就渴望一看真正的“大”帕米尔,和那地方美丽的湖;这湖在近代是1838年伍德队长(Captain John Wood)首先发现的,他还有一篇画一般的记述。后来对于帕米尔区域地形的知识较为详细,这种希望为之大增,并且确信古代那些大旅行家如玄奘、马可·波罗之流的行纪,同经过此湖的大路多少有点关联。
  8月27日那一天在阳光照耀的湖滨(参看图134)休息,冰风从将近1.4万英尺高处的湖岸吹了过来,虽是空宇澄明,旭日当空,仍然异常寒冷,不过却很爽快。早晨寒暑表的温度最低到华氏冰点下12度。四围岑寂,没有丝毫古往今来的人类活动痕迹扰乱这种平静,很易使人忘去岁月,此时古代大旅行家百折不挫的精神似乎如在目前。
  我向深蓝色的湖水远望过去,到了东边,湖水似乎隐没到地平线下去了。我想这实在值得和古代相传亚洲四大河发源——中央大湖的旧话相比拟。玄奘的记述中反映这种信念,而又很奇怪地掺杂一些当地实际观察所得的正确记录。清冷皎洁以及暗蓝色的湖色,正和他所述的一样。吉尔吉斯人告诉我们的湖滨春秋之际,常有水鸟游泳其间,孵卵湖滨薄芦苇中为数甚多,也和这位大旅行家的记述相合。古代旅行家到此,看了这一大片水面,地点又是这样高,远离居人,因此如玄奘所云在无底深水中“龙王潜宅”的话,此种想象也是不足为奇的。
  马可·波罗对于帕米尔的记载同样明白地指出他的路线也曾经过这一座大湖。他那像画一般的叙述,连小地方也很正确,我禁不住要引示他的一段全文。他说:“当你离开这一个小国(即护密)向东北骑行三日,常在群山之中,你于是到了一处高峰,据说这是世界上最高的地方!你到了这处高峰,你就看见两山之间有一座大湖,从这湖里流出一条美丽的河,流向下面经过一块平原,上面有世界上最好的牧场;即是瘦小的牲口到此,10天之内就可肥得使你心满意足了。那里有无数的野兽;其中有很大的野羊,光是角就有六手(palm)长。牧羊人把这些角锯成碗用,有时用来夜间作栏圈牛。马可先生听人说此地狼很多,搏杀不少的野羊。因此看到的羊骨羊角甚多,路旁积成大堆,下雪时即作为旅客的指导。”
  “这一片平原就叫做Pamier(帕米尔),你骑马过此,一共得花12天,什么都看不见,只是一片沙漠,没有人烟也没有青草,所以旅客必须把一切需要的东西全行携带齐备。此地甚为高寒,甚至于你看不到任何飞鸟。……”
  自从伍德队长证实了这些小事之后,用玉尔爵士的话,承认马可·波罗的记述,是这位威尼斯名人“在近代探险中最光耀的先驱”的一端。所以现在只须稍稍附说几句。此处是“世界上最高的地方”一语,也很奇怪地感动了我。至于牧场之美,有每年从护密方面到大帕米尔去的大队羊群可以证实报告中的话。在我经过的时候,羊群正在北边山谷中吃草。马可·波罗所称的野羊,后来即名之为马可·波罗羊(Ovis Poli),现在湖上高峰仍为其任意出没之所。我们在巴什公巴兹山口相近处遇到一大群,下面小草原上有无数的羊角羊骨,这都是狼吻中的牺牲,山上冬雪之后,被推下来的。我们在那里休息的时候,阿佛拉兹果尔汗在湖旁一座山谷里用枪很快地打中一头,送给我作一个纪念(参看图136)。附近以出产熊豹出名。
  我在维多利亚湖畔的休息,在考古方面又证明了中国史书记载之正确。《唐书》叙述天宝六载(747)高仙芝的远征军横过帕米尔,说他分军为东西北三道,约好会于妫水最上游处相当于现在的萨哈得(Sarhad)②地方。东道和西道显然是在妫水主流阿布伊般阇河沿岸。北道一定是经过大帕米尔方面,而我在图籍上却找不到说明。现在我询问队里两位游踪很广的吉尔吉斯人,才举出确实的证据,说是有一条古道,横越大帕米尔湖南边的高山以达萨哈得,至今护密的塔吉克牧人还是常走。我用望远镜还能看出这条路所经称为索尔吉尔查(Shor-jilja)山谷的一端。但是可惜这座山谷位于英俄划界委员会(Anglo-Russian Boundary Commission)所决定的阿富汗界那一面,因此不能到那边去一考此说。
  沿着为俄国和阿富汗界线的妫水大帕米尔支流右岸走了三站,抵护密境内的第一个乡村,同马可·波罗的路径所算正合。靠近帕米尔河和阿布伊般阇河相会处的兰伽尔开什特(Langar-Kisht),我受到了保护俄属护密上游部分的一座小驿驿丞很和蔼的欢迎。我还没有行抵此地以前,远远地看到群峰簇拥积雪皑皑的兴都库什山峰,便眼目为之一明。此山的分水岭就是印度的边界。
  此山在护密境内,于阿布伊般阇河左岸只有一狭窄的阿富汗领土把俄国地方隔开,看来是很近了,不过我之看见此山如同回到故乡者,还另有其他的原因在内。当阿布伊般阇河俄属方面护密人台长萨布兰汗(Sarbuland Khan)到路上来欢迎我时,我才看出那是他的儿子。他住在阿什库曼(Ashkumann)山谷,受吉尔吉特(Gilgit)英国政治统监(British Political Agent)的管辖,两年前带人帮助我度过困难的齐林吉(Chillinji)山口以入洪查(Hunza)的就是他。
  我自己到了护密真是大为满意。这一座广阔的妫水主流河谷僻处边荒,气候不好,现在人口和出产都稀少,但其所以重要,乃是由于自古以来,从古代肥沃的大夏区域到沿塔里木盆地边上的那些沙漠田,以及由那里再往中国,都以此地为直接的一条路。1906年5月,我只能从萨哈得循着河流的最上游以到瓦克吉尔(Wakhjir)冰河此河发源的处所。河两岸通护密本部的路都挡住了。到现在我居然能于气候比较宜人的时季,在这大山谷中从容游历。
  护密地方虽然高度在海拔8000英尺到1万英尺以上,现在也到了9月上旬,但是离开荒凉的帕米尔以后,到这里又看见满目的青绿了。更其侥幸的是护密地方一年中大部分多酷寒的东风,游历时最为苦恼,我这次居然避掉了。灌溉得很好的台地上大麦小麦业已成熟,树林荫蔽的转弯处那些小果园的果子也不错。就是谷底的田地,近河处不免石块历落其中,沿河岸者也间有一段一段的沙地,但是向南望去那一片茂密的林木,也足可以使人赏心悦目。高耸于旁边窄狭的山谷之上,看来似乎很近的,是高达2.2万英尺以上的兴都库什山主脉那些雄壮伟大的积雪高峰(参看图138)。这些高峰看来正和古代中国西行求法人宋云经此往印度时所说,有如玉峰一般。
  那里有很好的机会做人类学的工作,从事于护密人的测量和观察。这是一个很古的人种,不仅保存了东伊朗语,并且还有很显著的阿尔卑斯种型(Homo Alpinus)。公元1602年耶稣会教士鄂本笃(Benedict Goes)经护密往寻“契丹”时,在此地看见护密人的秀发美目,就曾大为倾倒,他的日记上记载以为和佛来铭人(Flemings)相象。
  但是最引起我的注意的乃是俯视山谷的山峰上古代堡垒的残迹,其中有一些面积很大,也有一部分保存得很好的(参看图139)。就堡垒的形式建筑以及雉堞的装饰等设计看来,颇富于考古学的意味。很巧妙地利用不可度越的石壁悬崖作为天然屏障。我虽然没有在此作过发掘,获得直接的考古学上的证据,但是我相信有些堡垒大概为萨珊王朝或者时代更早一点的遗物;至于详细的情形以及我所说的理由,此处不能详述。本地都以此为卡非人(Kafirs)即异教徒所建,由这种传说中还可以表出那些堡垒的时期是在伊斯兰教传入以前。
  至于这些堡垒工程之浩大,举一例可以说明。其中有一个名为查穆尔伊阿提什帕拉斯特(Zamr-i-atish-parast),意即拜火教人之堡,所有连绵起伏的城墙以及无数的雉堞碉楼,都是用粗石块或大土砖从1000英尺以上的陡壁斜坡堆砌而上,周围在3英里以外。就规模和建造的坚固看来,最初也许是在危急的时候用来临时避难的,但是由此可以明白看出当堡垒修造的时候,护密的人口和财力一定远胜于现在。据我所得到的统计,俄属护密方面约有200户人家;此数通常都大一点,但是河那面的总人口似乎不能超过3000人。此地之所以需要这种避难的地方,乃是由于护密山谷开阔,又位于交通大道之上,一定常受人侵略,就近代历史上看,特别是从西方来的为多。
  护密地方气候干燥,所以堡垒遗址保存甚佳。至于此地居民多致寿考,其故何在,我不知道。显明的例子是我在护密曾见一位伊斯兰教伊司马仪派(Ismailias)教长(Pir)正到那里为一害病的教徒行信仰治疗。这位老人自谓年在百岁以上,看来也像。我奇怪的是他能举出正确的事实,证明公元1838年冬季伍德队长在到帕米尔去的路上时,他曾在他的屋里接待过伍德。他对于巴答黑商穆拉德苏丹(Sultan Murad)的暴虐也记得很清楚,伍德的游记中也常常提到这位苏丹在该地的虐政的。
  从山谷下去于是到了小小的伊什克兴(Ishkashm)地方,以一连串的岩谷和护密分开,在玄奘和马可·波罗的书中都以此为一有名的部落。在这里我有机会去测量美丽的那马得果特(Namadgut)村附近称为克克堡(Castle of Qàgà)的遗址中一座伟大的古垒残迹。用土块造的雄伟的城墙,有时厚至30英尺,雄踞于相距很近的两座山头,高耸在任何季节都难飞渡的深峻的河上。由图142可见这些堡垒包围的那座孤独的石峰,其长几达1英里,西头的上面还建有一座城池。由堡垒的规模也可以看出那时的人口和财富远比现在为盛。
  然后再走一天到俄国的小诺特(Nut)驿,正对着阿富汗方面的伊什克兴本部,从妫水方面到多拉(Dorah)去此地甚为重要,是进齐特拉尔(Chitral)最容易的一条路。驿丞土曼诺维赤队长(Cap-tain Tumanovich)很和气地款接我。很快活的是他会说波斯话和突厥话,这种方言的知识在当时的俄领中亚官吏中是很难得的。我只知道很少的几句俄国话,这样一来我们接谈可容易多了。此外我还得称赞土曼诺维赤太太治理家务的本事,要是在其他的俄国驿站里,为着茶烟,花上很多的时候,往往从夜里要闹到天亮,在这里却不至如此。此地两天的休息使我有很好的机会去记录伊什克兴人的语言,这是妫水上游僻远的山民所保存的一种东伊朗语,以前还没有记录过的。我的记录后来由我的老朋友语言学大权威者格里尔松爵士(Sir George Grierson,O.M.)印行了。
  妫水到诺特地方转了一个大湾向北,我从此地沿河而下,经过称为伽兰(Gharan)的很窄狭的山谷。最近因为俄国的命令,才筑了一条马路,以前是无论从北或从南都很难走的。伽兰地方稀少的人口那时附属于拔达克山,自西边高原下去经过两旁的山谷,便可到那肥沃的地段。这可以说明马可·波罗记述到拔达克山时候,为什么要提到“那些美丽宝贵的红宝石(Balas Bubies)”,这其实是伽兰的出产。在西斯特(Sist)小村落上面,我曾经经过他们打算恃强开采作为拔达克山的埃米尔(Mirs)独有的那些矿坑。
  经过伽兰的那几站,常是在沿着峭壁高低不平的窄狭石路上走,真是有点累人。所以在9月12日我到了那大河和识匿河相合以流入妫水的那道广阔的山谷口子上,实在欢喜极了。离合流处上面不远,我到了古鲁克(Khoruk),这是俄属帕米尔区行政长官驻节之所。古鲁克是一个动人的地方,建于胡桃林和其他果树之中,这些果树曾在海拔6000英尺左右的高处,还能长得很高。雅格罗大佐已巡视塔什干归来,很和气地接待我,帮助我,使我在那里休息两天,很快乐很受益。这一位渊博的官吏对我旅行中所得古物等表示的好意,使我能把行程延长到识匿去,这是出乎原来的意料的。因为有他的得力的帮忙,我后来经过北方那时还在布哈拉埃米尔治下的山地,大为方便。
  在古鲁克,俄国文化的力量已在各方面表露出来了,在那小军区里有电灯,并有学生很多的一所俄国学校。我在那里的小住,得以收集一些关于识匿过去的报告,以及现在人口的情形。中国《唐书》和其他僧人的记载都说五识匿(即Shugnan的选择式)人人性凶猛。玄奘自己并未到过此国,他路过达摩悉铁帝国(Wakhan)的时候,听说此国人“忍于杀戮,务于盗窃”。识匿人至今在南边和西边温和的邻人之中,犹以勇敢凶猛出名,和这种记载正是相合。识匿人的劫掠在护密人中至今还是言之色变。而中国方面妫水源头处的色勒库尔③(Serikol),现在为一种人所占据,他们所说的话同识匿人的话相差很微,更可以为识匿征服的传说作证明。
  自从阿富汗和俄国先后统治了妫水上游以后,劫掠侵寇的事已成过去了。但是在这些窄狭的山谷中耕地稀少,又缺少适当的牧场,所以迁徙的本能以及经商的精神如今还是很显著。因此我看见这些好山民为故乡的贫穷所驱使,每年有许多人到费尔干纳去暂时做农庄工作。另外有许多则在喀布尔(Kabul)、撒马尔罕以及北方各处去做仆役。很有趣的是常常可以看到这些旅客穿着敝旧的开襟长袍或者奇怪的军装,这显然是取道喀布尔向白沙瓦的市场去找他们的出路的。
  从古鲁克向上,经过识匿两大山谷中南边的沙伽达啦(Shakh-dara),行近山谷头上和阿尔楚尔帕米尔交通的高原地带。在我经过的许多地方当峡谷中特别峻险处都有作保护用的堡寨(Chiusas)遗迹,这都可以见出古代此等地方之常多乱事。有些遗址的伟大建筑,似乎显然可为相传建于回教时期以前的证明。我们取道多查卡达啦(Dozakh-dara)横过拱得(Ghund)山谷,山谷略为宽广,而情形却是一样。这大约也和阿尔卑斯山中所常见的Hollen-thal一样,有一块古代冰河堆石横塞谷头达好几英里,而上面的石块斜坡,殊为讨厌,因而得名。
  帕米尔斯基驿和阿尔楚尔帕米尔,以及古鲁克的俄国大车路在拱得相会,我从此处下去,对于这座大山谷的中部得到一些印象,正在一个月前,我于伊西洱库尔的出口处上面曾远远看到此谷的山头。我向此地的老人探听到一些当地的传说,如断断续续的中国统治,以及识匿在最后的本地酋长统治时所受的虐政之类。这些酋长实行贩卖妇孺为奴以增加他们的收入,据说因此人民纷纷向北方诸汗国迁徙。我在路上经过好几处风景很好的乡村,而半已荒废,其故即由于此。
  后来归阿富汗统治,接着布哈拉又曾入主若干时候,几乎是一样的暴虐,在俄国的军事警察(Military politiaicals这是印度的名词)直接统治之下,虽然大大地改良,然而为时不久,当我经过的时候,疮痍还未尽平复。但是不久之后会有俄国革命以及苏维埃的兴起,使妫水区域高山上这些世外桃源重受一番新的扰乱和痛苦,这真是一个人所不能预料的。
  ①译者按:原作西藏人,今正。
  ②译者按:《唐书·高仙芝传》谓约会连云堡。
  ③色勒库尔,即今新疆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原文译作“沙里库尔”。

西域考古记/(英)斯坦因著,向达译.-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13 ;亚洲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