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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康边地众生图——周文小说悲剧意蕴探究
山鹰
    览阅四川现代文学作家的作品,可以说每位作家的作品都代表着四川各地域方位的特色:李劼人作品反映着成都平原的民风民俗,沙汀作品是对川西北乡镇社会生态环境的写照,艾芜作品映现出四川岷江、沱江流域农村的社会风貌,而周文这个生于川康边境的四川作家也以其生动的川康社会众生像和独特的地域风情显示了他的美学追求和文化建构,即以悲剧的方式感知、表现人生,置悲剧于社会人生和文化价值模式里去反思川康边地人的生存方式和他们的价值意识。他以积淀于创作意识深层的悲剧情愫冷峻地关注着他已弃之远离的川康地域的苦难和黑暗,展现那崇山峻岭之间时时演进的人与社会生存环境,人与人之间的树立,对抗,凸现了川康社会的荒凉沉郁及附着其上的愚昧、残酷和野蛮,从而使周文的川康题材小说具有悲凉的美学风格。本文试图通过分析周文的悲剧思维倾向,周文小说的悲剧主题内涵和悲剧表现方式来对其所蕴含的悲剧意味加以探究。
  一
  文学作品是由人创作的,那么研究作品最明显的起因应当属了解作者本人。因此对于周文作品我们必须了解周文生平和个人经历,通过对他生长的环境和际遇的考察来分析周文川康小说创作过程的情感倾向,从而从他的创作思维取向的角度有效地把握周文川康题材作品的悲剧意味。
  周文出生在现在的四川省雅安地区荥经县,那里是四川盆地走向青藏高原的过渡地带,跨四川盆地与青藏高原两大地形区,区内山脉纵横,以山地为主,荥经西北就是大雪山和折多山,自古以来这里就属边陲之地,消息闭塞,交通不便,加以与西藏、凉山交界,汉、藏、彝、羌等民族杂居交往,山民生性刁蛮粗旷,奉信鬼神巫术。生长于这种地理环境中的周文6岁丧父,度过了生活窘困的童年,16岁因生活所迫到一个住西康的军阀部队当文书,随军辗转于川康边境,使他不仅与川康乡村社会有较多接触,亲眼目睹了川康乡村世界的野蛮、残酷、破败凋蔽,也体验了山民们困顿而悲惨的生活;同时20年代正是四川军阀割据、年年混战的顶峰时期,身处军阀部队的周文亲见了军阀部队欺凌百姓、虐待士兵的罪恶,军阀之间为争夺地盘相互残杀的暴虐和军阀内部的勾心斗角、腐败黑暗。这一切现实罪恶与苦难在周文心灵中留下了沉重的伤害和痛苦的记忆。他说“象恶魔似的时时紧抓着我的脑子,啃噬着我的心,而且在我的梦里翻演着过去了的那些不愉快的陈迹。”〔1〕他对社会黑暗的悲愤,对人生无奈的伤感都存留在记忆的底片上,由此形成了周文以悲凉的目光观注川康世界社会人生的潜在心理。这种含有悲剧情绪的潜意识和现实中与之具有同质内含的苦难与痛苦聚合碰撞,悲剧意识便以更明显强大的合流之态出现,并在一定程度上溶化到周文创作的思维方式和精神气质里,成为随身负荷的其人格建构的一部分。
  悲剧情绪存在于周文的潜在意识中,但如果这种潜在意识的暗流不和意识世界中与之同质的主观情绪相契合,是不可能浮现出来的。周文愤慨于故乡的黑暗,决然走出川康群山,期望在川外的世界里寻找到光明的前途。所以他说那时“漂流对于我是一个极煽动的字眼”,〔2〕然而远离故土,逃避了偏僻与闭塞来到城市的周文却时常处于失业,饥饿的煎熬之中,并且由于生活贫困得了严重的肺病,城市的一切都那么陌生,那么冷漠,那么残酷,举目无亲的飘泊和身无分文的贫穷,必然在以金钱财富为衡量人的价值标准的旧中国城市受到冷眼与不屑。背负着远离故土和生活窘困的双重悲哀,周文不得不又把希翼的眼光投向故园去寻找精神的慰藉和寄托,然而现实中的故园——川康边地已是破败不堪,令人失望,现实的残酷不容许他们再回到川康,当他冷静地审视生长于斯的川康故土,回顾故乡生活时,种种落后、沉闷、凄惨、野蛮、愚昧的景象进入视野,那是一片物质贫乏的荒山野岭,一个人类精神的地狱,这种感受成为周文“一个很可怕的重负”。一想到就“烦恼”、“痛苦”,〔3〕于是理性战胜了感情,悲剧意识作为理性文化思考的结果而进入周文的创伤思维,在这种悲剧意识的诱导下,周文以悲剧审美的方式关注川康地区人们的生存环境和生存境遇,把川康的贫穷落后,野蛮黑暗以及生存其间的人民的不幸与苦难生动地表现出来,从而使自己创作无时不刻不涌动着一种由悲剧意识外化而来的悲剧情绪。
  至此,我们清晰地梳理出周文由家道不幸,从军经历到漂泊异乡的生涯中所产生的悲哀、悲愤、伤感等悲剧情绪,这些情绪始终萦回于其情感世界,从而使他在创作历程中的情感倾向与意识深层潜在的悲剧情绪相互聚合,从而以悲剧审美的方式关注审美对象,在他所营造的川康世界的小说中呈现出鲜明的悲剧网络。
  二
  周文的写作一开始就得到了鲁迅先生的指导与帮助,在周文眼里鲁迅是可敬的长辈,更是思想的导师。鲁迅精神深深地影响着周文,可以看出周文的作品在努力承继着鲁迅的文艺思想,是决意发扬鲁迅发掘批判国民性的产物,他始终牢记着鲁迅“暴露”黑暗的教诲、秉承了鲁迅终生奉行的科学民主观念,他不仅以客观冷静的态度关注现实人生,而且将科学民主观念溶化到其小说的文化思想内核之中,因此周文的悲剧创作也体现出对现实的批判和对人的价值关注这两个主题倾向,并以此显示出悲剧内涵的丰富。
  鲁迅笔下的科学是一个泛科学的概念,常与愚昧、封建、封闭对立,而与文明、进步、人性等观念等同,当周文以这样的科学观去观照自己的创作时,必然在作品中呈现出一个基本的悲剧主题——批判封建、愚昧,呼唤现代文明。
  首先,在研读周文作品时,我们发现从周文成名之作《雪地》到长篇小说《烟苗季》等一系列作品中都出现了川康地区独特的地理环境——山,文本所讲述的人间惨景大都在山上发生:戍边的士兵在大雪山冰掉十指(《雪地》)背茶人在风雪迷漫的山上失足崖下丧生(《茶包》),这还只是山这个自然之物给人类的灾难,是人所无法抗拒的自然之力。进而借山作为地理境由人所造成的人间悲剧就更让人触目惊心了:《雪地》里士兵们受到军阀营副的鞭打,陈占魁被军阀营长踢下悬崖丧生,《退却》中败兵狂奔在山上,掠夺老人最后一口粮食;《山坡上》一场混战,尸横遍野,伤兵躺在死人堆里目睹野狗掏食死去伙伴的肚肠;《山坡下》赖老太婆眼睁睁看着野狗争抢自己被炸断的小腿……,军阀们在为私利争斗着,枪刀相见,制造着惨剧,无辜的百姓,底层士兵却为之丢却人最宝贵的东西——生命。山是悲剧故事发生的环境,也是它的见证。而让人感兴趣的是那些悲剧制造者也在内心中有一种对山挥之不掉的依恋:《烟苗季》中的旅长,一个拥有兵权,崇尚实力,阴险狠毒的军阀在处于勾心斗争的劣势时,心里不断闪念的退隐之地是鹅毛山;一个“象骆驼背似地连绵起伏的不大不小的山,山上是长满蓊郁的森林,一直延到山脚下的一条潺流水的小河边。”无独有偶夹在吴参谋长与旅长两大派系斗争间的小人物余参谋在遭到两派猜疑、进退两难时脑子里闪出的也是:“那蓝天下的远极,也有山,也有水的地方,也许该有我托脚的地方吧?”人物不同,心情相似,这些人物都把山作为精神的回归之处,这种地理形貌在周文的作品里描写得那样细致,它既表现了人物潜意识里的精神归宿,也是创作者周文对川康故土的一种回眸。山是作家割不断的记忆之链,是周文营造川康世界的有机组成部分,山作为独特的地理条件和历史现实造就了川康人的生活方式,在封闭的群山中川康人逐渐衍化,形成了以强悍、野性、悲凉、贫穷、落后等为价值取向和外部特征的地域文化的结构形态。
  其次,周文淋漓地展现了僻远的川康地区的冷酷和野蛮。在周文笔下我们不仅看到形形色色的野蛮愚昧,甚至闻到了血腥味,感觉到死亡的恐怖。这里有封建宗族对孤儿寡母财产的侵吞和欺辱(《恨》);地痞似的县长对不谙世事的年青人施服务员的戏弄刁难(《在白森镇》);更有对生命的残酷剥夺,陈占魁因挡道就被营长踢进雪坑;军阀混战后士兵尸横遍野,成为野狗的美餐,狗吃人,人杀人,何等野蛮残暴。同时我们还看到一个为鸦片侵害的川康人的鄙陋的精神世界,《父子之间》里荀福全沉迷鸦片,成天只想偷窃父亲的钱物,《第三生命》在生命攸关的战场上士兵还在轮流换班抽烟,《茶包》里脚夫生活无着也在吸鸦片,痴迷于毒品甚过了生命亲情。这鄙陋的民风成为周文作品一个重要而普遍的内容,在这一描写过程中,周文着力表现了川康人对于本身就是悲剧载体的种种陋习的麻木无知乃至推崇和欣赏,在人类已经逐步进入文明的时候,僻远的川康却那么原始、野蛮,混沌无知,麻木不觉的川康人仍生活在血与泪中,惨遭愚弄蹂躏,即使偶有反抗,如《雪地》里士兵的暴动,《烟苗季》里士兵们质问军官为什么被克扣军饷,商人们联名上告,农民联合抗交烟苗税,学生们的抗议都以失败告终,残酷野蛮的强大桎梏似乎无力摆脱。正是通过展现川康人的悲剧,周文揭露和控诉了川康社会的黑暗,表现了自己对川康生活的痛苦思索,对现实生活的悲愤观注,也表达了他对现代文明所包涵的合乎历史进步社会发展的现代观念,对进步而开放的行为方式和思维准则的强烈渴望和呼唤。
  再次,周文重笔描写了军阀肆虐下川康人的悲惨生活。在闭塞落后经济凋蔽的川康地区,苦度时日的川康人生活本就十分贫困悲凉,兵祸战乱又把新的人生悲剧推给了他们。赖老太婆被炮弹炸断腿(《山坡下》),士兵们败退和打杀进城后的掳掠(《第三生命》),败兵抢吃白发老人的豆渣(《退却》),团丁借剿匪勒索过路商人(《在白森镇》),《烟苗季》里民国十三年军阀已将税收到民国四十年;即使有钱的商人元享久、鼎泰老板也时受军阀敲诈;在军阀派系斗争中生存于夹缝中的人也充满了悲剧性,《烟苗季》里余参谋尽管装聋作哑,模棱两可于两派,不愿得罪任何一方却仍遭猜忌,只好逃跑;《在白森镇》中的施服务既不谙争斗又幻想靠书本知识干一番事业,结果被人利用,备受耍弄。《烟苗季》里那些热衷派系斗争的旅长、吴参谋长、周团长、赵军需官等大大小小的人物为了实力哪一个不是整天提心吊胆如惊弓之鸟,稍有不慎就命丧黄泉。这些人间悲剧有力地说明了动荡不安的社会环境只能加重人民的苦难,只能把更深重的悲剧带给人民,要想驱除苦难、避免悲剧,建立安宁正常的人类生活,必须首先从根本上清除一切动荡不安的因素,营造一个公正和平的生存环境。
  周文小说的悲剧性不仅在于以暴露川康地区的残酷黑暗,乡村陋习,呼唤现代文明的主题来揭示悲剧的内在原因,从而显示了其悲剧意识的科学内涵;而且以他对于人的价值的关注揭示出川康社会的悲剧实则是人的悲剧,是人的生存权利被侵害,生命价值被忽略的悲剧。带有浓重的民主文化内涵和人道主义色彩。在民主意识和人道主义精神的感召下,周文关注人的价值,以平等的情感观照世人,尤其注重普通人,因此他笔下的人物多是士兵、农民、小职员,而少英雄和贵族,呈现了平民化悲剧特色。这种平民化悲剧中常存在两种类型的主人公:一是既是悲剧的制造者,也是悲剧的承受着,承担着双重悲剧,这在周文反映军阀部队生活的《烟苗季》中尤为明显,那些军官们一方面敲诈百姓,争权夺利,一方面也惶惶不可终日,被他人陷害丧命;二是完全的悲剧承受者,他们逆来顺受生活在贫困中,不敢对生活有过高要求和奢望,但悲剧依然降临到他们头上,象赖老太婆、脚夫、秋香(《烟苗季》),无论哪种类型的悲剧人物,他们的基本生存权利都被剥夺,人的生命价值总是处于被否定中。
  生存是人的第一需要,每个人都渴望得到生存的权利,而求生可以说是一个人的本能,任何一个人道社会都将满足于做人的这一基本需要并作为奋斗的根本目标,只有如此,人的生存权利才得以重视,悲剧才会避免。然而在周文小说里我们看到川康人当下的生活与之相去甚远,我们不能不为《雪地》里被踢下悬崖的士兵,炸断腿的老人,背苛的脚夫的生存权利被残酷剥夺而悲愤,这些生活的权利都没有的人,他们的命运除了悲剧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他们的生命价值被忽略轻视,象弁兵吴刚、丫环秋香那样被赵军需官一伙诬陷枪杀、吴参谋长把小丫头当作礼物送给钱秘书,人的生命被视作儿戏,生命价值彻底失落,于是在这种失落中,“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的悲剧就发生了。
  如果生存权利的丧失,生命价值的否定的人生悲剧表现为物质层面上人的毁灭的话,那么由于川康人在这种困顿、愚昧的生存环境里苟活,人的思想观念被禁锢,精神得不到解放而导致的精神层面的人生悲剧展示出的则是苦闷彷徨。对于具有理性的人来说,肉体的痛苦可以忍受,精神上虐杀才是人生悲剧的终极表现,周文小说中的一些人物给我们展示了这种精神上的悲剧,他们原本怀有对自由和幸福的渴望,却为世道不容,在腐朽反动的观念所铸成的精神枷锁中挣扎沉浮,象《恨》中的杨明,丧父后母子二人备受封建宗法的迫害,怀着希望去从军却在军阀部队备受欺凌,是一个“与社会隔绝”,社会也从来隔绝他的人。”精神的压抑和苦闷使他发出:“生死在人家手头,不如一只鸡。”的哀叹,“我要挣扎,凭什么没有生存和自由的权利”的悲声,在《分》中小知识分子剑寒尽管走到外界,然而在精神上的苦闷和彷徨只是借酒浇愁,无所事事。这些人物不但缺乏独立的精神,而且精神的压抑触目惊心。由此我们可知周文作品从方方面面表现了人在现实生活中物质上和精神上的全面悲剧化。
  三
  我们知道中国传统的悲剧创作由于受到儒家中和观和老庄自然观影响,创作往往以“大团圆”作为理想结局,鲁迅曾尖锐地把这种不敢正视现实的中国传统悲剧观称为“瞒和骗”。提倡“真诚地、深入地、大胆地看取人生并且写出他的血和肉来”的悲剧,周文深得鲁迅教益,并承袭了鲁迅的悲剧原则,以清醒的现实主义笔调揭示人生、对人生以及人与人的生存环境作真实的,不加修饰的描写,很少虚幻迷离的色彩,他“一般是采用白描的方法”给我们绘制川康人的人生图景。不但细致刻划山川风物,世俗民情,而且通过“实力派”“鸦片”乃死亡意象,实实在在地展示出川康长期停滞所造成的落后愚昧。他在创作中以积极姿态投入描写,却又有意识地与真实的川康保持一定的艺术距离,尽量避免过多自我情感的投入,因此“著作中很少插入作者的评语和说明。”在其悲剧情感的表达上决不直抒胸臆,而是在真实具体的场景或气氛描写中让主观感受自然流露,这种平实、冷峻的写实态度与创作方式使其作品体现了以生活为真实为根本的悲剧特色。
  周文的悲剧创作特别注意营造悲剧氛围,常以肃杀、阴冷、恐怖、荒凉沉郁的环境氛围来构筑其笔下的世界,以此烘托发生于其中的人生悲剧。在他的川康题材小说里描写天空总是把川康特有的山区气候带入其间,那里的天总是“死灰色的”、“暗灰色的”以此隐喻川康人死气沉沉的生活,他善于用清冷的月辉,沉寂的黑夜和静寂的山林作为环境,而从中总是伴着逃跑死亡、杀戮;用凄厉的笔调勾画出残酷和野蛮,让读者从中感受到阴冷和血腥,在这些川康作品中死亡、流血和逃亡成为异常鲜明的意象。这种对悲剧氛围的刻意追求不只反映了悲剧内容且充溢着与内容相适的气氛,因而使作品的悲剧色彩更为浓郁厚重。
  总之,在鲁迅悲剧观的影响下,周文以其独有的地域特色和悲剧表现方式,体现了他悲剧创作中的审美追求,为现代四川文学的画廊增添了一幅生动的川康众生图。
  参考书目
  〔1〕《周文选集》上、下册,四川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
  〔2〕《周文选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3〕《鲁迅杂文全集》河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
  《坟、论睁了眼看》
  《再论雷锋塔的倒掉》
  〔4〕《现代四川文学的巴蜀文化阐释》李怡著.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
  原载:四川三峡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第14卷,1998年第二期
  

再论周文/王莹,何检朝主编.—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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