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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展通讯员运动

周文

(1941年1月17日 延安) 　　一、组织大众通讯网的重要 　　边区是抗日民主的模范根据地。在文化方面，也要成为全国的模范，就还得要加紧努力。边区的文化，向来是很落后的，一般老百姓的文化水平都很低，到了革命以后，才开始了扫除文盲的工作，几年以来，已经有了很大的成绩，去年底，在延安市还首先推行新文字，更是发生了极伟大的效果，相信今年内，在全边区把新文字推行起来，那效果一定是更伟大，这是我们建设新民主主义文化最好的一个办法。不过，要把新民主主义文化最坚强地建立起来，我们还得拿出最大的力量，来开展大众化的文化运动。 　　所谓大众化的文化运动，就是说要把大众化的文化，造成一个广大的运动，但是要造成一个广大的运动，就绝不仅仅是少数人的事情。文化人，固然是文化运动当中最重要的力量，但是单是少数人的努力，还不够的，我们一定要同时发动广大群众，参加到里边来活动，使大众化文化运动，真正成为群众运动。到了大众化文化运动，真正成为群众运动的时候，大众文化，才会蓬蓬勃勃地发展起来。所以我们多出些大众能够懂得的通俗报纸、刊物、小册子等等，固然是非常重要，但是同时还得加强大众的文化组织活动，就是说，要把群众组织起来，组织成许多读报组、读书会等等，使他们在里边学习。这样，我们经常有组织有计划地活动，群众的文化水平，就会很快地提高起来，群众也就会逐渐懂得使用文化，创造文化，也就会很快地把新民主主义文化建立起来。 　　但是，要在文化上组织广大的群众，就一定要有广大的干部，斯大林同志说过：“干部决定一切”。所以我们的大众化文化运动，就一定要首先注意到组织大批干部的问题。而组织大批干部的最好方法，就是组织大众通讯网。把各县、各区、各乡热心文化的人，只要他能够写简单消息的，都发动他参加到大众通讯网里边来，有系统地活动。这样有系统地活动，就好像一支军队，可以有计划地作战，去消灭文盲，只要各县、各区、各乡，大多数热心文化的人，都参加到大众通讯网里边来活动了，那么，开展大众化文化运动的问题，就解决一大半了。把边区的文化提高，把边区造成在文化上也是全国最模范的地方，这些大众通讯员是负了伟大责任的。因此，我们可以说，参加大众通讯员运动，是当前伟大的事业。 　　二、大众通讯员的活动 　　大众通讯员怎样活动呢?就是说，大众通讯员做些什么工作呢? 　　第一，参加大众通讯网的通讯员，他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写稿子，把稿子寄给我们的报纸，因为大众通讯员，大多数是各县、各区、名乡的干部，或者是中学小学的教员，他们是经常在群众当中工作的，是最接近群众的，是最了解群众的生活、要求、风俗、习惯的，群众当中发生的各种事情，他们很快就会知道，就能够很快写成消息或者通讯；他们向群众搜集民歌民谣、民间故事等等，也非常容易。他们经常把消息、通讯、民歌民谣、民间故事等等，写给我们，我们的报纸才会充实，才会丰富，群众也才爱看这种报纸，那么也就容易拿这种报纸去组织群众。老实说，我们的群众报，如果没有大批通讯员努力写稿子寄来，是不会成为深入群众的报纸的。所以大众通讯员，实际上就是群众报的作家，是最有力的支持者，也就是大众文化运动最中坚的力量。 　　第二，大众通讯员除了经常写稿子外，每个人起码应该组织一个读报组，把文盲群众，或者半文盲群众，或者有些知识的群众，团结在他的周围；人数可以不拘，几个人也可以，几十个人也可以。想想看，1个大众通讯员平均组织l0个群众，如果有2000个大众通讯员，就会组织起2万个群众，而这2万个群众还要去影响别的更多的群众，这该是一个怎样大的力量?我们的大众通讯员把读报组组织起来了，就领导起来，定下时间，一星期一次或者两次，拿群众报或者小册子去教他们读，使他们懂得报纸或者小册子里面讲的是些什么事情。这样，就提高了他们的政治水平和文化水平。至于那些不识字的，在读了报纸过后，他们觉得有味道，就可以趁这机会教他们识字(如果我们的报纸加了新文字版，就教他们学习新文字)。这样就进行了扫除文盲的工作，大众通讯员这样活动的结果，一方面是提高了群众，尽了他的伟大责任；另一方面还因此使他和群众打成一片，也就更加深入群众，也就更加了解群众，也就更加可以在群众当中搜集很多很丰富的材料，那么他自己的写作内容，也就更丰富，因此也就使得报纸的内容，更多更丰富起来，也就更加为群众所爱读。这样，大众化的文化运动，当然会更充实地发展。 　　第三，大众通讯员当中，有些人的文化程度是比较高的，但是大多数并不一定高，他们来共同开展大众化文化运动，来共同建立新民主主义文化，那么，一定要不断地学习，不断地提高自己。起码，他写给报纸的稿子，要时时刻刻有进步，就是说，在写作内容上，要真正反映群众的生活。在写作技术上，要一篇比一篇好，这样，他就非参加有组织地活动不可。这种有组织的活动，就是在同一个地方的大众通讯员，大家共同组织起来，三个人以上，就可以成立一个大众通讯小组，(大众通讯小组，直属于区的大众通讯组，区的大众通讯组，直属于县的大众通讯站)。在大众通讯小组里边，就定下共同研究的时间，譬如每星期开一次会，在会上，讨论怎样在群众当中搜集材料，搜集民歌民谣、民间故事等等，讨论怎样写稿子，用怎样的方法写，才写得好。也可以把自己写的消息和通讯等等拿出来，互相研究，互相交换经验，互相供给意见，互相鼓励。那么大众通讯员的写作能力，就会一天天的进步。在开头不过学写点小文章，将来就会渐渐写得来大文章，就会真正成为大众作家。苏联的文化运动，也是用了最大的力量，开展了通讯员运动，从通讯员当中，的确产生了许多无产阶级的作家，这是值得我们大家学习的。此外，小组里边，除了经常讨论写作问题，还应该经常研究领导读报组的方法，经常注意方法的改善，使读报组里边的群众更活跃，并且把读报组的经验教训，随时总结起来，向本社报告，我们就把它登出来，使别的读报组也学习这些经验教训，那么，整个的大众化文化运动，就更加可以大大开展了。 　　三、我们怎样帮助大众通讯员呢 　　根据上面说的看来，大众通讯员，一方面去组织了群众，教育了群众，提高了群众，把文化在群众当中开展了；一方面又充实了我们的报纸，使报纸真正成为群众的报纸，真正成为群众非常爱好的报纸，把大众化的文化推进了；还有另一方面，就是大众通讯员本身，自己也组织起来了，一天天在文化上进步起来，在写作能力上提高起来，成为大众的文化人，成为大众的作家，那么我们的大众化文化运动，内容就更丰富，质量就更提高，新民主主义文化，也就更加向前发展。 　　那么，我们怎样来帮助这一批大众通讯员呢? 　　我们大众读物社，一开始成立，对于大众通讯员就是这样帮助的： 　　第一，是修改工作。凡是大众通讯员寄一篇稿子来，首先看这篇稿子可不可以用，其次看报纸上需要不需要登出来，如果可以用的，而且需要登的，就由本社的报纸编辑科帮他修改一下，改得通顺些、通俗些，就把它登出来。如果稿子太长，报纸上不好用，但是可以编在小册子里边的，就由本社的丛书编审科帮他修改，印在小册子里边。这样，大众通讯员看了发表出来的稿子，一方面就鼓励了他的写作热情，使他觉得自己是有能力写稿子的，他就会不断地写稿子；另一方面，他看见登出来的稿子是修改过的，他就会觉得稿子原来要这样写才好，也就会提高他自己。 　　第二，是回信工作。凡是大众通讯员寄一篇稿子来，我们不管用不用，都由通讯工作科回他一封信，在信里边，指出他来的稿子，有哪些优点，有哪些缺点，它里边哪些注意到了，哪些没有注意到，指出他还应该注意哪些问题。那些材料，怎么去收集起来，怎样的写才会好，等等。这样就帮助了大众通讯员，在写作的热情上提高，在写作的技术上，很快地进步，这种办法，有点像函授学校的办法。事实上，过去有许多大众通讯员同志，收到我们的回信以后，都很兴奋、就照样去办，照样去修改，改了以后又寄来，本社又回他信，又指出它当中的问题，他又照样修改了寄来，常常有一篇稿子反复回几次信的事。到年底，我们检查过去9个月的工作，发现有许多大众通讯员的确有了很大的进步。一般的来稿当中，质量是提高了。(此外，我们的回信工作，还负起经常解答问题的任务，几乎是每天都在帮助大众通讯员解答一些问题)。 　　第三，是系统的教育工作。我们单是修改了稿子，登在报纸上，还不够的，因为大众通讯员只见到改过的没有见到原稿，就不容易对照起来研究；我们单是回信，也是不够的，因为回一封信，只能够指出一些个别的具体问题，不能够普遍地指出许多问题，或者多方面地指出许多问题，也就对大众通讯员，还不能够有更大的帮助。所以本社就成立了“大众习作”编辑委员会，出版《大众习作》，来帮助他们有系统地学习。如像原作与改作双登，如像公开信，如像带总结性的文章等等。就都是帮助他们学习的具体材料。自然，这个刊物，还有一个最大的作用，就是帮助他们组织大众通讯网和发动他们组织读报组等等。 　　第四，除了以上对他们的帮助以外，本社还赠送他们报纸，刊物、小册子等等，使他们在写作研究上和组织活动上得到很大的便利。 　　四、展开大众通讯员运动 　　一般地说来，在过去9个月当中，我们的大众文化运动，已经有了初步的发展。现在把我们在年底的各种统计，写在下面： 　　第一，大众通讯员。 　　(一)去年9个月当中，共总吸收了大众通讯员554人。(此外经常还有些临时通讯员，但是流动性很大，所以不计算在内)。 　　(二)大众通讯员在各个月增加的人数比较如下：4月到5月，32人；6月，73人；7月，52人；8月，166人；9月，45人；10月，66人；11月，21人；12月，99人。(7月到8月，和11月底到12月，因为我们派了同志下乡去工作，所以吸收的人数比较多)。 　　(三)各县的大众通讯员人数比较如下：延安市，48人，延安县，5人；延川，150人；延长，9人；固林，36人；安塞，51人；志丹，8人；安定，4人；靖边，37人；定边，7人；盐池，1人；绥德，1人；米脂，1人；华池，3人；清涧，1人；神府，22人；甘泉，32人；富县，68人；新正，23人；赤水，17人；淳耀，1人；环县，9人；曲子，8人；合水，3人；庆阳，6人；镇原，2人；佳县，新宁，还一个也没有。 　　(四)按照大众通讯网组织细则，正式组成通讯网的，有：延川、延长、固林、甘泉、富县(这是因为我们派了同志去帮助组织成的)、安塞、神府、赤水(这是那些地方有积极性的同志自动组织起来的)。 　　(五)这554个大众通讯员的文化程度比较如下：中学以上的，145人；小学以上的，321人；稍识字的188人。 　　第二，工作往来。 　　(一)去年9个月来稿，共总3000篇。 　　(二)各个月来稿的比较如下：4月到5月，253篇；6月，207篇；7月，227篇；8月，470篇；9月，567篇；10月，504篇；11月，358篇；12月，414篇。(自从我们在8月份出版了第1期《大众习作》，8月以后的来稿就突然大量增加；后来，因为经济困难，暂时不能够出版，来稿就逐渐减少；到11月《大众习作》2、3期合刊出版以后，来信又重新开始增加)。 　　(三)我们采用的稿子，共总361篇。(这里因为《群众报》篇幅有限，所以还只用到1／10强一点)。 　　(四)我们的回信，共总2142件。(这是因为本社开始成立的时候，人手太少，一时不可能回信；后来有了一位同志专门回信，但是还不能够做到每信必回；到5月以后，我们增加了一位——有时候是两位，才算完全做到通通回信了。有的信是一共回答几篇稿子的)。 　　(五)关于组织工作的来信，共总573件；我们的回信数目相等。 　　第三，读报组。关于读报组，各地的大众通讯员都已经建立起来了一些，但是收到的报告不完全，所以还不可能统计出数目。 　　从以上的这些统计看来，虽然这个工作还只是初步的发展，但是已经表现出它的蓬勃发展的气象，已经显示出它的伟大的发展前途，最要紧的就是怎样加强社的本身，和各地大众通讯员本身，两方面的努力。今年内，我们一定要把大众通讯员运动，在全边区大大地开展起来。我们已经计划，在今年，(一)要把群众报增加到两张，可以更多地采用大众通讯员寄来的稿子；(二)回信工作，我们也要多增加几位同志，使得每封回信的质量都提高起来；(三)我们的《大众习作》也要做到经常出版，使大众通讯员经常有学习的材料；(四)我们还要出版《大众文艺丛书》、《大众科学丛书》、《木刻连环图画丛书》，使大众通讯员不会感到没有书读，或者缺少材料去教育群众；(五)今年我们一定要经常派同志到各县去，帮助建立大众通讯网的组织，已经建立起来的，就帮助健全起来。但是另一方面，我们更热烈地希望各地大众通讯员同志，在没有组织大众通讯网的地方，按照我们的组织细则，发动些同志组织起来，组织了大众通讯小组，就更进一步去组织读报组。我们尤其热烈希望各县、各区、各乡的干部，各中学小学的教员同志们，踊跃地参加大众通讯网，来共同开展大众化文化运动，来共同建设新民主主义的文化！ 　　(载1941年2月15日《大众习作》第1卷第4期) 　　 周文论文艺大众化/何俭朝，高西莲主编.—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