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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仲平诗文集四 关于未完成长诗的检查发言*
柯仲平
    (一九六二年十二月三日)
  守一同志对我谈(他非常关心我),自从八届十中全会闭幕以来,各地就有人问:柯仲平这几年写党在西北斗争史的诗,现在到底写得怎样了?守一同志说,现在应该叫知道的人知道一下。我说,是否可以在小组会上讲?他说可以。记录下来,帮我省点力气。
  这次对我来说,有极大的好处。高岗事件发生后,我是极大的愤怒。我又想,我的作品怎么办?当时,在省委会议上,我有个发言,同志们也提了意见。经过几年的努力,终于把第一稿否定了,另起炉灶。我有愧于党,自己水平低,努力不够。但明年底,第一部可以拿出来。长诗的部分地方,我告诉过汶石、鹏程、王荣。对方杰部长,我也谈过;夏天,给党校杨云海校长讲的比较详细。
  同志们,二十几年了,现在才可以讲,明年年底可能拿出其中的一部。这是总结我的一生,是二十几年的努力,也是党和毛主席、少奇同志对我教育的结晶。一八九四年,恩格斯曾在意大利讲,应该出无产阶级的但丁。我从前写的不过是练习,现在要达到不愧于党的要求,写一部无产阶级的史诗。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间,我到了延安。觉得这里什么都是神圣的,一草一木都值得歌颂。在边区工人代表会议召开时,有一天看戏,毛主席坐在我前边。主席说:应该利用陕西群众熟悉的民间戏曲形式,教育群众。旁边一位同志说:这事应该老柯来干。我就搞起了民众剧团。
  从一九二六年起,我曾三次被捕。我是无田无家的人。初到延安时,看到每条河水、山谷,都可以写成圣洁的诗。《边区自卫军》写成时,主席看了,给我写了信,说“此诗甚好,赶快发表”。就在《解放》周刊第四十一期、第四十二期上连载。这是毛主席给我的无限的鼓舞。可惜,后来这些材料在胡宗南进犯延安时,被人烧了。
  我又爱陕北民歌,找人记录了一些。一九三七年和一九三八年,我以疯狂的激情在写作。因为延安比但丁写的“天堂”好得多。我要写创造这种新“天堂”的我们的党。后来,我就下乡了。带民众剧团到陕北各地活动,到处听到的是关于刘志丹、谢子长的传说。一九三九年,在陕甘宁边区第一次党代会上,遇见了阎红彦和吴岱峰,他们给我谈的很多。这些材料,几年来我一直背在身上。如果把阎红彦等同志讲的事迹写下来,其丰富性就越过《铁流》了。
  我从外面进来,亲眼看见了创造红军的毛主席和他的那些干部。一九四〇年,阎去部队当政委。我带剧团去了,希望多呆一些时候。阎说现在摊摊还小。经过这些访问与活动,我就有个动机,准备为党为无产阶级事业,写一部史诗。边区党代会上,我写过一首诗,把刘志丹、谢子长写成党在西北的领袖、代表。一九四二年,在西北高干会上,排名字是刘志丹、高岗、谢子长。我是从外边来的人,不大知道底细。总之和民间传说的不一致。
  我要写这个作品,是有些先天不足的。土地革命的生活体验不深,后来我参加农村土改,从中体验生活,想把自己的不足补起来。就这样还没有准备好。又跟五旅一起打波罗。后到华北参加全国土地会议。
  一天,有人来告诉我,敌人到了安塞,李冰等同志转移时,怕丢失而烧了我的材料。会后我一心想回来,想随军把解放战争参加到底。定一同志告诉我,希望我留在华北,编选各解放区的作品,进北京时要求印出来,以检阅我们的队伍。我留下了,和周扬、艾思奇他们一起搞。这已经到了一九四八年。
  从阜平到西柏坡,定一同志和我去给中央汇报编选工作,少奇、周副主席、朱总司令、弼时、乔木、罗迈、默涵同志都参加了。少奇同志说:现在全国快解放了,群众需要好的读物,柯仲平同志是否可以组织个编审委员会?我说:我多年来就想写毛主席说的“革命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陕甘宁创建的一部史诗。少奇同志听后笑了,同意了我的要求。
  一九四八年三、四月间,毛主席已经到了阜平。有一次,乔木同志告诉我:主席请你去。当时我非常高兴。路上遇到萧三同志,我们一道去。那天,主席有点伤风,他躺着。我们一进去,他便从床上下来,问我:“你在这里是拉长工还是打短工?”我说是短工。他说,“你把短工打完,到哪里去?”我说:“到你呆过十三年的地方去。”他说:“实际只十二年半。”他又问:“还回去?打算干什么?”我就讲了自己想写史诗的打算。主席说:“要想把根据地写出来,没十年八年时间,是不能了解一个根据地的。”我说我虽十年多了,但了解得还不够。他又说:“方法用得对,四年五年也可以了解的;方法不对,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了解。”他接着说:“陕北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在家十六年,陕北十二年半。”主席还给我作了许多宝贵的指示。我怕过多耽误他的时间,就说:“今天,我向主席来辞行。”我退出后,主席举手说“再见”。出来后回头望,主席还站在那里向我招手。多么伟大的爱!我怕主席又伤风,就赶快离去。
  我写这个东西,西北的干部,甚至有些老百姓也知道。我得到了崇高的关怀。历史上所有的诗人从未得到过的,我得到了。这样,责任也就更大了。
  当时,我就知道对西北党的历史看法上有分歧。高岗把谢子长压下去了,很多人不服。到底以清涧起义为首?还是以渭华暴动为首?特别是三家塬交枪,还有肃反问题等,究竟写还是不写?以及怎么写?我给少奇同志写了封信,讲了自己难于解决的问题,要求他指示。
  信由定一同志带去,少奇同志在信上批,叫我即刻到他那里去。当天,我就到少奇同志那里。一进门,他说:“你问我什么?”我就把我的疑难问题提了出来。比如,写刘志丹,但肃反就不能写。他说:“可以写,为什么不可以写呢?那一段正表现了刘志丹的高贵品质。”少奇同志说:“刘志丹是个优秀的共产党员。”我们谈了三、四个小时。他还叫我吃罢饭再来谈。他当时胃痛,在衣服中包了个暖水袋。我去吃饭,他休息。吃过饭,我们又谈了下去。
  当少奇同志了解了我所掌握的内容后,他觉得我还不够,在这方面还要努力。他说:“你用诗写,要能感动人,就要写那些最微妙的东西,还得好好用功。”他给我提出一个问题:“如果按照你这样写下来,交给中央,中央又要尊重地方的同志,他们提出各种意见,中央一下又不能出版,花了很多工夫。”少奇同志建议:“你不全面地去写,写一支游击队的成长。这样,问题就好办些。不牵扯全面,这样就对了,就可以出版了。不要为真人真事所限制。”但我当时的思想水平低,迷惘于自己的材料,还是想全面地写。材料不足,我还可以再准备。他说:“好嘛,你再去准备。”
  我要走了,他站起来,给我撑腰说:“你在陕甘宁到处跑,下边的情况了解了一些,但高级领导干部你还不了解。你这次回去,到干部中去,同他们一块工作,一块吃,一块住。你告诉他们,这话是我给你讲的。”世界上哪个作家能得到这样大的支持!他说我们的英雄,是历史上没有过的英雄。
  我回去后,想了几个钟头。我得到了极大的鼓舞力量。定一、周扬同志他们搞了些酒,为我送行。我和贺龙同志乘吉普车前往晋绥。到塞外,我把少奇同志讲的话,告诉了贺龙同志。与他一块工作,一块吃住,写下了《贺龙远道会战友》,后又写了《毛主席摆了一盘棋》(即《再赢一盘棋》)。和他们在一块,也是人生最大的愉快。
  回到陕北,我还是搞我的工作。有意识地去接近党的干部定一同志给我写了介绍信,说柯仲平同志回西北,主要是写刘志丹,请照顾。
  一九四九年我到北京,贺龙同志来叫我和他一块到西南去。我同意了,但说要先写出一部分再去。他就叫西南办事处替我在颐和园找了一个地方,让我到那里去写。习仲勋同志还是坚持让我去西北。五〇年夏初,我到东北去找高岗谈材料。他把我放在迎宾馆,我说不习惯。他说沈阳都是大楼,我还给你打个窑洞?我就住下了。可我住了三个来月,高岗忙得一次话也没找我谈过;只和张秀山谈过一次。后来,彭德怀、习仲勋同志打电报给我,说要开西北文代会,我就回来了。
  回来后,又去秦岭、高塘一带,重新收集材料。
  一九五三年,七届十中全会上揭发了高岗。我得根据这个决议,重新考虑我的长诗怎么写。有一个东西,我不能违反它,就是一九四二年高干会上的决定。写刘志丹、谢子长,不能不写他们的战友。现在,高岗问题出来了。有人为我出主意,写典型形象,只留烈士的名字。高岗只是个别的,他不能毁了西北的光荣历史。
  我对唐澍这个同志很抱不平。他是一位真正的无产阶级战士,是毛主席、刘少奇同志他们培养出来的早期革命者。他从事过工人运动。清涧起义、渭华暴动他是总司令,起义失败后,他被敌人砍了头。没有人为他立过一块碑,连个木牌子也没有。我过去搞过一段工人运动,我要歌颂他,用他来刻画早期的无产阶级战士的形象。
  高岗事件发生后,我决定不写他了。熬了多少夜,写出那么多,都不能要了。有一次,张德生同志说:难道其中没有一点可以保留的吗?我说没有,全不要了,得重新搞,因为它是有机体。
  一九五四年访苏归来,急着赶写访苏的诗,想出集子,就昏倒了。组织非常关怀我,德生同志还去看我,劝我好好休息,继续写下去。后来开人代会,我不想去,德生同志讲,红彦同志也去,他是历来反对高岗的。我就去了,和阎红彦谈,又找了阎揆要。对西北的革命,我心里有了个轮廓。看,用毛泽东思想去看所有得到的材料,就形成一个东西。观点是有的,用少奇同志《论党》中的观点,贯穿了全部的历史。
  到一九五八年,身体好转。但还不能坐下来写。我写了一些。一面弹琴,一面记;想起一点,就写一点。不管它韵不韵,记录了一些。一九五九年底开文化工作会议,对我思想有很大的提高。在宴会上,我朗诵了《红色人喝红色酒》一诗。
  会议期间,我见了周总理。向他请示:我想写上海三次工人暴动,它是巴黎公社、十月革命后的伟大胜利。他说:好呀,用粗线条写工人运动。失败的主要原因,是没有和农民结合,把井冈山红旗高高举起。我就说:首先写上海,我在上海创造社打包间工作过。总理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在宴会上,我又念了一首诗,给总理的诗:
  踏破万水千山,
  六十二仍然爱喝白干;
  祝总理永远健康,
  再踏万水千山。
  毛主席、少奇、总理给了我那么多指示,我对自己的作品越来越严格了。现在写的自然又不要了。还是先天不足。生活的海洋,永远无限长。要好好融汇。现在的矛盾,是艺术水平还低,革命浪漫主义问题,形式问题,都存在着,中心还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水平问题。
  要重新来。我怎么办?我先不写。从《法兰西内战》读起,一直读下来,特别是毛主席的著作,有的来来回回读过好几遍。对民歌,我过去还知道一些;对古典诗词修养差。于是,下了点工夫,从屈原读起,到李白等,先后学了一遍。
  这样来开头,我又开了十几次。难啊!有一天,我受到主席思想的启发,万水千山长征,一下子就开了。它已经能站住了。大家看吧,历史似苦海,在我未死之前,我要好好歌颂毛泽东时代。前所未完成的,我要在这里边完成。
  高岗事件出来后,我又恨又气。孩子总是自己生的。这次听了省委的传达,我完全拥护中央的决定。党要我产生一个史诗性的东西,它一定会产生的。
  今天我讲的,不能说很有条理,心里想的就说了,同志们有问题可以问我,可以批评我。其他就不讲了。
  * 这是的柯仲平同志在康生等的迫害下,在西安作协、音协、美协、剧协学习小组会上的第一次检查发言。根据纪录稿节录整理。
  

柯仲平诗文集四:文论/王琳,刘锦满编.—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8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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