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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解放后的生活与工作 不愉快的经历 |
路易艾黎研究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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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尼赫鲁总理曾两次邀请我去印度工作,在印度建立工业合作社体系,但是我没有同意。我说:“不是时候。”我认为我在那里不会有大的作为。但他说:“这项邀情一直有效,你任何时候来都行。”1961年我果然去印度参加和平会议。一天晚上,印度合作社组织的领导人来拜访我,他对我说:“很抱歉,我不得不告诉你,尼赫鲁先生对你的邀请现在已不再有效,我们现在不能邀请你了。”我说:“我本来就不想接受他的邀情。这个会议一结束,我将十分高兴回中国去。” 此后不久,在开罗举行的亚非团结会议上,苏联代表高傲地转过身来问我:“你是属于那个组织的?” 我说,“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联络委员会。” 他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 我说:“这个委员会里有你们一位苏联代表。如果他没有向你提起过这个组织,那就不是我的过错了。” 接着,在看来是更有希望的万隆会议之后,我不幸发现,在印度办理的去印度尼西亚的护照上用印尼文写的是停留“3天”,而不是我要求的3个星期。我临走的时候,印尼人确实非常生气。我同许多人,费了不少口舌才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1962年切·格瓦拉访问北京之后,我被邀请去古巴,或许是请我对工业合作社和经济建设问题提些建议。在西伯利亚的伊尔库茨克过海关时,我的护照被收走,没有退还给我。我上飞机时,海关官员又问我要护照。我说:“你们已把我的护照拿走了。” 他们说:“没有,没有。” 有几个看见他们拿走我护照的也门人帮助我提抗议。最后,海关官员拿出了护照,我们才走成。一路上差不多都是如此。 抵达哈瓦那时,我受到出奇的冷遇。切·格瓦拉虽然仍是经济部长,但已大大失宠。古巴领导人转向苏联人并日益依赖他们,这一点非常明显。同样明显的是,菲德尔·卡斯特罗派根本不理睬格瓦拉关于经济独立的意见。鉴于古巴进口苏联的石油,我建议他们把甘蔗制成车用汽油,以削减进口货。我还建议他们不必从苏联进口肥皂,肥皂之类的许多东西很容易在古巴生产。但是我的建议亳无效果。 我被安排在一家旅馆,但又没有去餐厅吃饭的餐券。房间的冷气常常被关掉。有些天有汽车可坐,有些天又没有车。译员只来一会儿。我到何塞·万徒勒里住的哈瓦那自由饭店去。他当时是古巴美术家协会的领导人。何塞请我吃了饭,为我办好了餐券,然后我便到处转悠,同会讲英语的人交谈。在他的帮助下我访问了古巴的6个省,但旅行安排得很糟糕。我呆到规定的时间结束才离开,写完了一本关于古巴的书,但此书被束之高阁,从未见到阳光。我未能真正抓住当时的一切微妙变化。苏联人越来越固执,对其他人都忌恨。 那时,古巴有一架陈旧的“不列颠式”飞机,从哈瓦那起飞,经加拿大到布拉格。我决定先乘这架飞机,然后经苏联回中国。当我向苏联大使馆申请过境签证时,那里的一位官员很反感地拿起我的护照说:“不行,不行,你还没有去中国的入境签证。”我指着签证的印章给他看,他又说:“我们看不懂那个。” 我回到古巴人那里,告诉他们说:“如果你们不能让我持有苏联的过境签证并搭乘那架飞机,你们就得送我经伦敦去香港。那是很花钱的,你们还要用外汇。而你们自己这架座位空了一半的飞机是飞布拉格的。”最后,古巴人还是设法让我坐上了那架飞机。24小时后,我到达莫斯科,被送往一家离机场很远、又很脏的过境旅馆,那里只供应“代表”用餐,不供应过境旅客,所以我只好到外面找餐馆吃饭。我在莫斯科住的一间小客房还未来得及清扫,床单是脏的。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可以看到前一位住客站在盆前洗脸时留下的脚印。在莫斯科逗留了四五天后,由于一位朋友的帮助,我登上去新西伯利亚的飞机,那里有中国班机,又等了很长时间后,终于回到北京。 古巴是个美丽的国家,那时古巴人民的情绪很高涨,人人都在尽最大的努力工作。经济上的失误极大,比比皆是。菲德尔·卡斯特罗可以不停顿地打手势高谈阔论几个小时,但我发现听众的热情越来越低。开大会成了一种仪式,而不是表示群众真正的情绪。他对我非常冷淡。为我引见的那位妇女说:“这位是从北京来的艾黎。”卡斯特罗转过身去同别人说话,把一只手向背后伸出和我握了一下。那时邀请我去显然不合时宜。我越来越感到古巴人已转向苏联一边。我在各方面都得不到什么合作。从古巴回来以后,有人建议我参加在哈瓦那举行的三大洲会议,我说:“不参加了,我确实不能再干那种一个人经西伯利亚和苏联去古巴的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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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黎自传/路易艾黎研究室.—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19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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