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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印度所见到的

高梁

高梁 　　虽然很早以前我就听说过柯棣华大夫的光辉事迹和人们对他的敬仰，但是，真正了解印度人民对他的深切爱戴，以及他在印度人民心中的崇高地位，却是我在1956年去到印度之后。如今回忆起来，一幕幕动人的情景浮现在眼前，萦回缭绕，栩栩如生。 　　当时，我被派到印度去作记者。工作中，我探索和搜集着印中两国人民之间一切美好的事物和感情。每当我同印度朋友们谈起两国人民友好的联系时，他们就自然而然地立刻提起柯棣华大夫。他们把柯棣华大夫誉为印度人民最光荣的儿子，把他远离祖国支援中国人民抗战，同中国人民共甘苦、同命运，最后英勇献身的行动和品德，引为印度民族的骄傲。许多人把他当作“印中人民是兄弟”这句响亮口号的象征，热情地希望两国人民的友好事业世世代代地继续下去。记者、作家通过写作向人民传播着柯棣华的事迹。作家阿巴斯(K．A．Abbas)所著的《还有一个没有回来》一书(《AND ONE DID NOT COME BACK》)，在最后一章中表达了对柯棣华逝世的深切怀念，读后使人倍加感动。在电影院里，当时还上映了关于柯棣华的故事影片，当我看后从影院出来时，却见有几位印度老妈妈一边从影院走出，一边用手绢擦着眼泪。 　　这些情景都使我深深感到，柯棣华的崇高形象和光辉业绩，已经在印度人民的心中扎根，而且扎得很深。 　　记得在1957午，英迪拉·甘地夫人曾应我采访的要求，在她的住宅接见了我。在接见的前几天，她曾参加了在新德里为原印度援华医疗队队长爱德华大夫逝世而举行的追悼会。她向我介绍了1938年印度国大党组成这支医疗队的具体情况，并且表示，印度人民十分珍惜爱德华、柯棣华等大夫为印中人民友谊所作的贡献，印度人民永远地怀念着他们。 　　尤其使人难忘的是，1958年8月，柯棣华大夫的妻子郭庆兰同志携带着印华，从中国去印度访问时的动人情景。她所到之处，群众都围得紧紧的，向她表示热烈的欢迎。在新德里，尼赫鲁总理特地接见了郭庆兰和印华，英迪拉·甘地夫人也在场。在专门为欢迎她举行的群众大会上，德高望重的印中友好协会主席森德拉尔老人，热情洋溢地歌颂了柯棣华的崇高品质和伟大精神，赞扬郭庆兰回印度“探亲”使印中友好增添了丰富多彩的篇章。按照印度的传统，他亲切地把一幅沙丽丝巾披在郭庆兰的身上。 　　当郭庆兰母子从德里到孟买去探望柯棣华的亲属时，我也随同前去采访。在孟买柯棣华家庭的客厅里，挂着柯棣华青年时的照片，还有毛主席为悼念柯棣华逝世时的亲笔挽词。郭庆兰母子同柯棣华的老母亲、兄弟姊妹们会见，千言万语，悲欢交集，那种感情交融，亲密无隙的场面，构成了印中人民亲戚般结合的缩影。 　　当郭庆兰母子在柯棣华家庭居住的那些日子，人们都说母子两人的到来，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每天都有大批人来到柯棣华家庭住宅的门口，要求见见母子两人。来访的亲戚朋友络绎不绝，给郭庆兰和印华戴上清香的花环。在孟买附近、柯棣华出生的绍拉普尔镇，人们更是欢欣喜跃，异常兴奋。他们四处相传，成群结队，击鼓吹号，举行群众大会，来隆重欢迎。许多亲邻近友，按照印度的规矩和习惯，向郭庆兰同志行礼祝福。在孟买市的欢迎招待会上，一些市政当局的负责人和当地知名人士在同我交谈时，自豪地把柯棣华称为“孟买的英雄”。他们告诉我，有些学校已把柯棣华的光辉事迹编成教材，在学生中传授。他们还希望有一天在孟买市的广场上建立起柯棣华的塑像。事实说明，这座塑像已经永远矗立在印度人民的心中。 　　在这次随同访问中，我有机会能向柯棣华大夫的老母亲和亲属致敬，并同柯棣华的哥哥孟凯什结识。他把柯棣华在中国时寄回的一封封家信给我阅读，使我更清晰地了解到柯棣华在我抗日敌后根据地坚持斗争，为中国人民和东方反法西斯事业而献身的决心。随后，我又在加尔各答访问了柯棣华最亲密的战友巴苏大夫，在连续几天的交谈中，他向我具体细致地叙述了他同柯棣华在一起时的情况，使我进一步了解了柯棣华大夫从印度伟大民族继承下来的坚毅精神和优秀品质，了解了为什么印度人民对他这般地爱戴和崇敬。 　　以上这些，都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如今，仍萦回在我的脑际，亲切而清新。我常想，二十多年来，恒河的水不知有多少流入了大海，但印中两国伟大人民的友谊，却经过各种风浪的考验，依然屹立在人民心中。正是柯棣华大夫等先烈们为这深厚的友谊布下了种子，而它又经过无数朋友和人士的辛勤栽培、浇灌而不断生长。今天，在纪念柯棣华大夫这位伟大国际主义战士逝世四十周年的日子里，我衷心祝愿，并且深信，印中两国人民深厚的友谊，将像奔腾的恒河和黄河一样，长流不息，万古永存! 　　 纪念柯棣华/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柯棣华纪念馆等编辑.—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