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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指引我到中国来

柯鲁克

许多外国人被埃德加·斯诺的《红星照耀中国》所吸引，通过它增进了对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的了解，我本人就是其中之一。 　　说真的，当我还是一个年青人时，我的人生道路的改变在很大程度上恰恰是因为读了斯诺的《红星照耀中国》。在过去的40多年中，我和妻子伊莎白是在中国度过的，并且以中国为家，其中部分原因，也与读《红星照耀中国》有关。 　　当《红星照耀中国》于1937年首次出版时，我在西班牙国际纵队战斗，那时我被派到后方执行任务，有机会读到了此书。斯诺关于中国苏维埃区域的报道打动了我：五次反围剿；伟大的长征——特别是强渡大渡河、飞越泸定桥、穿过大草地；革命首府窑洞之镇保安和那里的生活气息；毛泽东、朱德、贺龙及其他中国共产党领导人的传奇；中国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和广大老百姓抗击日本侵略军主力的英雄精神；等等。这些都使我动心。那时在我看来，中国的抗日战争和西班牙的反法西斯战争是有共同之处的。这样，当国际支队撤离西班牙后，我就希望去保安并参加那里的革命斗争。我那一愿望没有能够实现，而是去上海和成都当了一名教师。1947年，我终于到了中国的解放区。从那时超到现在已有40多年，我自己的多半生都在中国度过。我的这一生活道路与读《红星照耀中国》有关。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我向许多我的学生和其他一些朋友推荐这本书，希望他们也能从中受益，就像我一样。 　　我第一次见到埃德加·斯诺是在1942年初。当时我是在中国居住后第一次回英国，并且到工合国际委员会纽约分部去做一些工作。斯诺、路易·艾黎、外国进步人士和中国爱国分子都参与了工合运动。那时候，美国劳工组织发起捐款运动，每个月都要向中国——美国对日战争中的盟友——的劳工组织提供捐款。而美国工合领导人认为向中国民主的工合运动捐款比向国民党区域的中国劳工协会捐款更合适。我的工作就是说服美国劳工联合会和产业工会联合会，使他们提高向中国工合运动捐款的兴趣。出于这种原因，我需要更多地了解中国劳工组织的情况，而埃德加·斯诺就是我的许多老师中的一位。那时斯诺作为一名战地记者正准备动身去苏联，他后来根据在东欧的经历写了《人民在我们一边》(又译《战时欧洲游记》)一书。不用说，斯诺那时非常忙，他在利用出发前的每一分钟作准备，而我则不放过任何机会聆听他的经验之谈和情况介绍，有时是在午餐的饭桌旁，有一次是在牙科候诊室，那时牙科大夫为他制做了一副新的假牙。就是在这样匆忙闹哄的环境中，斯诺毫无保留地向我传授了许多知识和经验。 　　解放后，情况一许可，斯诺即来中国访问，有一次还访问了我任教的学校，也就是现在的北京外国语学院。他那时是来为他的一部名叫《四分之一的人类》的记录片拍摄镜头的。我们抓住这个机会邀请他向英语系的教职人员和学生讲话，但是他很踌躇，说他是一个作家而不是一个演说家。最后，他同意回答一些问题，这场问答进行的十分密集而快速，既有启示又很感人。之所以感人，那是因为斯诺不只是报道中国，而且深深地关注着她，热爱着她。 　　有一次在北京，我和他参加了有一些外国记者参加的小聚会。在这些外国记者当中，有一些是对中国有责任感的朋友，如费里克斯·格林；有一些是能干的专业记者，对他们来说，中国只不过是又一个国度而已；还有一些是地道的中国观察家，大家吃过晚餐在饮酒的时候，他们之中一些人表露了对于新中国含有讥笑和挖苦的看法。对于新中国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基础上建设社会主义艰苦奋斗中所面临的巨大困难，斯诺并不会简单地加以淡忘的。然而，他对中国人民和他们的未来却怀有无限的信心。他不能容忍那些一边喝着威士忌、一边对中国冷嘲热讽、横加挑剔的中国观察家的妄论。尽管他总的来讲是一个平静、和蔼的人，但这一次他却爆发了。只要情况需要，他是既能通情达理和言辞民主，又能猛烈抨击的。正因为他是一个崇尚民主的人，所以，我想如果他看到中国今天采取许多措施来反对封建传统、加强民主建设，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对中国的革命事业，斯诺做出了重要的贡献。然而，他当然不是做出这样贡献的唯一的西方作家。对于另外两个S(三S指史沫特莱、斯特朗、斯诺——译者注)我很荣幸能认识其中的安娜·路易斯·斯特朗。我虽然没有见过艾格妮丝·史沫特莱，但是我感到我和她是相知的，因为我除了读过她的书外，最近还读了麦金农夫妇撰写的她的传记。我感到这是一本感染力很强、既有学术性又激动人心的著作。首要的一点是，这本书在我面前呈现了一位无与伦比的正直、聪慧而又能干的人物——艾格妮丝·史沫特莱。她为了印度和中国的独立，为了妇女的解放，为了地球上被压迫人民的最后胜利，这样具有献身精神，这样勇敢。 　　我想，三S研究会的名字是有局限性。它的研究范围应该扩大到包括英文字母表的每一个字母。从A开始，有路易·艾黎，他在中国居住，为中国工作了60年，最近在北京召开了艾黎纪念会。往下是字母B，有杰克·贝尔登，他在二次大战期间作为战地记者，与中国的游击队在一起，到过其他许多地方，是《中国震撼世界》一书的作者，并且还写过其他一些书和文章。毫无疑问，今天在座的其他朋友的姓氏的首位字母，连起来可以贯穿整个英文字母表。 　　当然，中国人民、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一直并且必须始终依靠他们自己的努力。然而，任何一支军队都需要盟友。所以，将盟友记住是很好的，就像我们今天记住埃德加·斯诺一样。 　　(丁一江 译) 　　 《西行漫记》和我/中国史沫特莱研究会，中国斯特朗研究会，中国斯诺研究会编.—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