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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咸林中学办学的评价及对子侄的教育*

杨明轩

(一九三二年十一月十六日) 　　中国旧式教育，尽养成了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懒惰的游民，该校劳动化的教育适足矫此弊。一个完全的人，不只是发达智力，同时还要有强健的身体。 　　你们住了三不管的学校，懒惰惯了，放荡惯了，该校①事事规律化，你们就觉得不合你们的脾胃。人们学好，本来是困难的，逆的，若不努力战胜旧的陈习惯，绝无长进的希望。 　　人们初到一个新环境中，事事觉得不顺，这是常情。我以前住北京高等师范学校，也有这种情绪，第一学期几乎休学，就是因为该校规则太严，功课太重，种种习惯的不合。加之我正当先生，忽然又当学生的关系。但是我一回想休学吗?终于小学教员而已；回家吗?常为农夫而已。于是我下了决心，非住满四年不可，才勉强的由该校毕业。 　　初中以下的学生，自治的能力未养成，若任其自由，绝无好结果。你们说自修，你们还能自修?在什么地方自修?旧的教育主张绝对的干涉，固然有些毛病，放任主义教育的试验，施行在中专学校，已完全失败。人们本来是物质的一种，是有惰性的，若不加以外力推动，绝无前进的可能。 　　我希望你们谨守学校中一切规则，多读书，多工作，少说话，参加各种研究会。 　　你们说：“每天除上课就是劳动。”这就正好。上课是用脑的工作，劳动是锻炼身体的学习，两者互相调剂，脑筋与肌肉(脑筋以外的肌肉)更迭的休息，有百利而无一弊。 　　你们又说：“每天除上五点钟课外，只有两三点钟的休息，若写日记、大字、小字，时间就完了，那里还有看书的工夫?”你们只要能把先生新教的功课都学明白、读熟就够了。你们不是高才生，功课不是不够你们学。我来给你们计算，每日八小时的睡眠，完全休息，脑筋和全体肌肉都恢复了原状。课外工作，当作游戏运动。晚间两点的自习，不是看书的工夫吗?你们说，每日有两三点钟的休息，依我说，这两三点钟就是学校给你们留下看书、看报、做日记、写字的时间，写小字用上一刻钟，大字用上一刻钟，做日记用上半点钟，给长哩说，用上一点钟，还有时间看书、看报呀! 　　你们也知道，在小学耽误了国语，完全没有学好，若在这一年半之中不加努力，这一辈子就算完了。那么，咸林中学的环境，就是你们努力的环境。你们若要自暴自弃，那才真算这一辈子无希望了。 　　你们说：“求不到知识，永不回故乡。”正好，我给你们作一个老牛，给你们筹措学费，绝不要你们受困难。希望你们能照你们的话上做。 　　你们又说：“若进中中②，课余时非特别的事，永不出自习室门，知识非求到中等程度不可。”你们想，中中比较咸林的校规如何?学生的习惯如何?你们还能无事永不出自习室门?[在]咸林为什么求不到中等程度的知识?你们有什么“难受的地方?”望你们一一详告我知。 　　你们又说：“愿在家都不愿在咸林。”这真是胡说了。你们又说：“我们不是奴隶性的，非加严厉的逼迫，永不会看书。”这更是不成话了。在家能读书吗?在家前途有什么希望?啊!我知道了，你们的不愿住咸林，是嫌该校的规则严了，教员逼迫得太厉害了。你们太不懂事，太放荡了，一点儿规则都不愿守。 　　我已给你们校长有信，把你们完全托给他管教，你们听校长的管教，就是听我的管教，若有给你们记过或斥退你们的情事，你们就不是我的子侄。希望你们努力适应环境，鞭策自己。 　　德崇附志：知友杨公此信，系夹在他给我的信中，着我转给他的子侄的。信中语句，字字珠玉，恰能针对一般迷途青年的错误，故未敢易一字，急为登出，以作现代学生之宝鉴。 　　*本文选自《华报》(一九三二年十一月十六日)，原标题为《前教育厅长杨明轩先生信中对咸校生活的评判》。现标题是本书编者加的。 　　注：①该校，指华县咸林中学。 　　②中中，指西安中山中学。 　　 杨明轩/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委员会文史委员会 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