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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节约救灾备荒 普遍减租部分土改 (1950年3月30日)

张德生

各位代表： 　　甘肃全省解放，已经半年多了。半年来，咱们甘肃农民和全省人民一道，摧毁了保甲制度，建立了人民政权；出公粮，抬担架，支援咱们人民解放军解放了宁夏、青海、新疆和四川；许多地方把成股土匪消灭了；有些地方把横行霸道的土豪劣绅的气焰打下去了；有的还减了租；社会秩序渐渐安定下来了；咱们农民开始抬头和组织起来了。可是新区农村中的封建势力和封建制度，依然压迫和剥削着农民，加上有些地方发生灾荒，咱们仍旧过着少吃缺穿的穷苦生活，还没有完全翻过身来，真正做了主人。要改变这种情形，还要咱们继续努力。 　　那么，今年咱们在农村中应该做些什么事情呢?我代表中国共产党甘肃省委员会和甘肃省人民政府，提出下面的意见，请各位代表研究讨论。 　　咱们今年要做的事情，总起来说是两句话，第一是：“生产节约，救灾备荒”。第二是：“普遍减租，部分土改”。现在我先说生产节约，救灾备荒。 　　发展生产，使大家都把日子过好，这是咱们革命的目的。共产党和人民政府一向是主张勤劳致富、生产发家的。所以咱们一年四季，都不要放弃生产，不论做什么工作，都要对生产有利，而不要妨碍和耽误了生产。一切社会改革的结果，都要归到恢复和发展生产的目标上去。斗争得来的果实，也要用到生产上去。各位代表回去以后，应该积极带头，领导广大农民群众，为实现省人民政府今年的农业生产计划而努力。 　　省人民政府不但要求咱们农业生产恢复到和解放以前一样，而且要求咱们今年所种的每一亩地，能比去年多打一市升粮食；能种棉花的地方，多种棉花；能修水利的地方，多修水利；还要大家注意发展牧畜，保护森林；对副业生产也不要放松，比如挖药材、养鸡鸭，真正做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旧有的合作社，要很好的加以整顿和改造，使它能保证把咱们农民生产出来的东西卖出去，把咱们需要的东西买进来，这些都是为了增加咱们的财富，改善咱们的生活。 　　各位代表一回去，正是春耕的时候。今年春耕中，一定有许多农户存在着不少困难和怀疑。比如：穷人借不到钱，伙计揽不到工，人无粮食，牲口缺草料，要种地缺牲口，没籽种。日子稍好的农户，也有些因为有种种顾虑，无心多送粪，不想多种地。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闹不好，今年的生产，就要大受影响。这是一件天大的事，咱们一定要努力做好。 　　为了恢复和发展生产，咱们这个会议开过以后，各位代表回去，先要向农村所有的人，宣传解释咱们共产党和人民政府提倡生产的道理和发展生产的办法，打消各种怀疑，大家一齐搞好生产。 　　为了恢复和发展生产，要提倡自由借贷和互助互济，保证有借有还。 　　为着恢复和发展生产，要严禁宰杀耕畜、损坏农具、砍伐树木等等破坏行为。发现有这种破坏行为的分子，咱们农民要马上报告政府，依法惩办。 　　为了恢复和发展生产，不要荒废一亩土地。如果有人故意荒废了土地，政府要给以处分，并应指定人耕种，保证谁种地谁收庄稼。 　　为了恢复和发展生产，必须注意多上肥，选好籽，勤锄细作，防止病虫，兴修水利。修塄拍畔，铺盖砂地，补修农具。老解放区更应该提倡改良农作。 　　为了恢复和发展生产，要在农村中提倡劳动互助，根据自愿两利原则，把人力畜力组织起来，使三个人能做四个人的活。 　　为了恢复和发展生产，要打消有些人不敢雇伙计的怀疑，说明划阶级成份是看解放前的剥削和被剥削关系，不必害怕解放后雇了伙计会提高自己的阶级成份。对于无理开销伙计的行为，咱们要反对。 　　为了恢复和发展生产，咱们要选举和奖励劳动英雄；要提倡和鼓励女人参加生产；要教育和改造懒人，使咱们农民个个积极生产，无人游手好闲。 　　为了恢复和发展生产，还要实行节约，反对浪费，提倡过年、过节及婚丧大事，尽力俭朴，不要大吃大喝。 　　各位代表，咱们一定要努力恢复和发展生产。但是，去年有些地方收成却不好，又加上国民党匪军的抢劫，土匪的骚扰，已经发生了灾荒；不想办法将灾荒消灭，咱们就无法进行恢复和发展生产的工作。因此，咱们政府已经把救灾当成目前最紧急的任务，提出“不要饿死一个人”的口号。各位回去以后，在灾区，一定要领导群众救灾；在非灾区，也要领导群众备荒。实行生产救灾，节约备荒，互相帮助，互相救济，战胜和防止灾荒，恢复和发展生产。这是我讲的第一个问题。下面再说减租和土改。 　　咱们农民，祖祖辈辈受穷、受苦、受压迫，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这绝不是像那些地主们胡说的什么“命里注定的”，“祖先没积下阴德”。咱们的穷苦全都是那些土豪、劣绅、地主、恶霸，依靠着他们世世代代榨取下的土地财产，用高租重利，千方百计剥削压榨的结果。那些地主们游手好闲，任意挥霍咱们的血汗；为了满足他们的腐化生活，还要加租夺地，利上滚利。咱们农民，一年四季把日头从东山背到西山，反落个受饿受冻。在这种情形下，穷人越来越多，农村的生产一年不如一年，咱们农民那有心情和力量好好发展生产呢?咱们那能给工厂供给充足的好原料呢?工厂制造出来的东西有谁能买起呢?咱们农民又怎能有力量读书识字呢?咱们的国家怎能不落后穷困呢?所以消灭地主剥削，实行土地改革，使种地的人都有地种，不光对咱们农民有好处，而且对那些办工厂和做生意的人，也是有好处的。只有实行土地改革，咱们农民才能翻过身来过好日子；咱们的工业和农业才能更好的发展起来；咱们的国家也才能真正繁荣和富强起来。 　　因此，解放以后，咱们农民普遍要求分地，是完全合理的。中共甘肃省委和甘肃省人民政府，接受咱们农民的要求，根据甘肃各地不同的情况，决定今年秋收以后，在庆阳分区的全部新区，平凉分区的平凉、泾川、灵台、崇信，天水分区的天水、秦安、甘谷，定西分区的定西、榆中、静宁及皋兰等县已经具备了分地条件的一部分地区或大部分地区，实行分地。平凉、天水、定西三个分区的其余各县，及武都、岷县、临夏、武威、张掖、酒泉六个分区的全部县份，或因靠近边境，或因解放较迟，或因民族复杂，或因干部条件不够，今年秋后一律不实行分地。不论什么时候分地，在分地以前，都要普遍实行减租。减租只向地主富农减，农民相互间的租佃关系，由咱们自己商量处理。在地主依法减租以后，应该允许他们收租；咱们农民也要交租。在农民和地主、富农、高利贷者发生债务纠纷时，要很好的进行处理。减租和处理债务的详细办法，依照人民政府公布的条例去做。 　　在分地以前，地主不得出卖土地，或用典当、抵押、赠送等方法分散土地。凡解放以后，地主出卖或分散的土地，根据中央人民政府的命令，一律无效。至于农民相互间的土地买卖，则是完全自由的。 　　在分配土地时，中农土地财产，完全不动，只没收地主的土地、耕畜、农具，以及和土地相连的乡村房屋，分配给无地的农民。但是不准逼地财和扫地出门。对地主经营的工商业，要加以保护，不准没收或损坏。在分地的时候，给地主分得和农民同样多少和同样好坏的土地，并留给他们必要的生活和生产用的东西，叫他们在劳动中改造自己。这是共产党和人民政府关于土地改革的主要政策。这样做，可以使我们的土地改革能够顺利完成。这些政策，对咱们农民和全体人民都是很有利的，咱们必须坚决执行。 　　分配土地是一件很繁重很复杂的工作，必须要有很好的准备。 　　为了顺利地进行土地改革，要肃清土匪、特务、和反对恶霸。现在全省的成股土匪，虽然大都被消灭了，可是零散土匪和特务，仍然在农村中到处扰乱破坏。还有些恶霸，勾结和支持土匪、特务，阻挡住咱们农民翻身的道路。所以，只有把土匪、特务肃清，把恶霸打倒，咱们农民才能做好土地改革的工作。 　　按咱们半年来的经验，要做好这些事情，必须讲究方法，踏稳脚步。这就是：在肃清土匪时，要注意动员广大农民的力量，进行政治争取，劝说土匪、特务，改邪归正。在反对恶霸时，先要反对继续进行反革命活动的大恶霸。对土匪、特务和恶霸，都应按他的罪恶大小，分别对待。在进行这些斗争时，必须坚持和平说理的斗争方法，禁止乱捕、乱打、乱杀，允许被斗的人辩解和上诉。该斗谁，该捕谁，该杀谁，都要经过各界代表会或农民代表会决定，和群众讨论及法院判决，使每个斗争都很热烈，又有秩序。 　　为了顺利地进行土地改革，要很快的组织起咱们的农民协会，召开区乡农民代表会，选举咱们的农会委员会。农民代表会，不光是组织咱们农民的最好办法，还可以代替执行区乡人民代表会议的职权，讨论农村中的一切重大工作，成为土地改革的合法执行机关，按照共产党的政策和人民政府的法令，领导咱们农民大翻身。 　　为了顺利地进行土地改革，要召开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改造区乡政权，推举咱们贫农、雇农、中农、手工业工人，和革命知识分子中的积极分子，当村长、乡长、乡政府委员等，给咱们办事。还要团结一切赞成土地改革的人们，和咱们一道工作。如果不把政权拿到咱们手里，叫坏人把持，那末咱们许多好主张、好办法，就会行不通。如果不能把绝大多数人团结起来，咱们的事情也办不好。 　　各位代表：咱们今年要做的事情，主要的就是上面所说的这些。要把这些事情办好，咱们全省农民必须团结起来。俗话说：“三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只要咱们农民团结一致，没有办不好的事。咱们这次会议，不但要选举省农会委员会，作为咱们全省农民组织的最高领导机关，还要讨论从省到乡各级农民协会的组织章程。在这次会议以后，把咱们农会的组织很快的在各地发展起来。天下农民原是一家人，咱们全省600多万农民，不分男，不分女，不分贫农和中农，也不分蒙藏和回汉，都组织到农民协会里，亲密的团结起来，在咱们共产党、毛主席和人民政府领导下，把咱们今年的工作做好，打好根基，咱们的日子就会越过越好。 　　*本文是张德生1950年3月30日在甘肃省第一次农民代表会议上作的报告。按1950年5月《甘肃政报》第一卷第二期刊印。标题是本书编者加的。 　　 张德生/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6.9